047章 段轻尘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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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轻暖将玉簪用一块帕子包起来,托在手里,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她的唇角浮着得意的笑,“大家看看,这便是证据。我让我的侍女来请她到湖边去,谁知她竟然趁花园中没人杀了我的侍女,这根簪子上刻着她的名字,大家不相信可以来看看。”

    端敏与燕诗莹一齐跑到段轻暖的面前。

    两人同时惊得睁大了双眼,“曦……曦小姐?这上面刻着一个‘曦’字。”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道,“这整个京中,只有曦小姐的名字叫‘曦’吧?”

    “呀,谢云曦小姐果真杀了人?”

    “曦小姐的心胸也太小了,一个无知的侍女抱怨几句,她居然就将人杀了。”

    “这哪是心胸小,这是歹毒!”

    云曦的眼睛微微一眯。

    那只玉簪,果然是她的!

    她曾经掉在了段轻尘的别院里。

    但后来,她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而段轻尘也没有还给她。

    现在,段轻暖居然拿了她的簪子来陷害她!

    刚才,她一个人在花园里,现场出现了一个刚杀的女尸,接着又出现了她的饰物,这果然是栽赃。

    青衣与吟霜从人后挤进小花园,悄悄地来到云曦的身边。

    吟霜对她耳语了几句。

    她的眉尖一拧,原来如此!

    她向两个侍女打着眼神,先看着,先让段轻暖得意着。

    打脸么,不会太迟!

    燕夫人扶着一个婆子走到云曦的面前,一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曦是她请来谢恩的,这下可好,恩没谢成,反而让她陷入了杀人风波。

    “还能有什么事?燕夫人,曦小姐杀了人。”太子段琸的声音忽然在人后响起。

    人们很自然的让开了一条路。

    太子?

    云曦微微眯起眼,今天这出闹剧,是段轻暖的手笔还是太子的手笔?

    段琸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块帕子,摊到手上,将手伸到段轻暖的面前,“簪子。”

    “太子哥哥……”段轻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簪子放在他的手上,扬了扬唇角,一脸得意,“谢云曦杀了人,你得好好地罚她。”

    青衣与吟霜怒得暗自咬牙。

    云曦悄悄地拉了拉她们的袖子,用眼神制止了。

    段琸看了一眼云曦,将那簪子包了起来塞到自己袖子里。

    然后对段轻暖等人说道,“算了,只不过是一个侍女罢了,杀了便杀了罢。等哥哥回宫,挑两个好的侍女送给你。”

    “可是太子哥哥……”段轻暖咬了咬唇,“要是让御使大人们知道了……”会弹劾的。

    段琸的目光朝花园中的所有人扫视了一眼,目光如炬。

    他冷冷说道,“这件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本太子绝不轻饶!”

    青衣与吟霜一齐看向云曦。

    云曦神色淡淡不说话。

    段轻暖眉梢一扬,看向云曦的笑容里藏着得意,“好,且饶你一次,谢云曦,这件事你可记着了,你是欠了我和太子哥哥大大的一个人情。”

    云曦眯起眸子,刚才这几人还耀武扬威的指控她杀了人,怎么转眼就说算了?

    跟在段轻暖身边的一位高门小姐也说道,“云曦小姐,好歹被杀的侍女是轻暖郡主的人,她又既往不咎了,太子也说这件事情就此算了,你可是承了他们的大恩情,你说,你该拿什么回报他们呢?”

    他们在要挟她!

    果然有目的!

    终于将话挑明了,这是赤果果的要挟!

    拿了她的所谓的证据,在一帮子人的做证下,她谢云曦日后都要听命太子与段轻暖的。

    真是好谋划!

    不过,她前世今生都不是软弱的人!

    “燕大人家里可真热闹!”有人忽然说道,随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身影一闪,又有人走了进来。

    这人天青色长衫,手中执一柄白纸折扇,脸色虽然苍白,但仍难掩他通身的清贵风姿。

    段琸微微挑了挑眉,“原来是睿世子,睿世子一向不爱到热闹的地方,这却是什么时候改了习惯?”

    段轻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年。”

    “哥,这个谢云曦杀了我的侍女。”段轻暖大声的说道。

    哥哥看到谢云曦杀了人,一定会厌恶谢云曦的。

    “我们小姐没有杀人!”青衣与吟霜凛然说道,这个段轻暖,真是欠收拾。

    “证据都找到了呢,你们还想抵赖?”段轻暖冷笑一声。

    段轻尘看了段轻暖一眼,眸光一冷。“证据是什么?”

    “一……一枚簪子。在太子哥哥那里。”段轻暖说道。

    她有些心虚。

    坏了,哥哥认出那枚簪子,一定会认为是她偷了他的东西,可怎么办?

    哎呀,不管了,倒时候死不认账就是了。

    段轻尘将手伸向段琸,“太子,东西呢?”

    段琸挑眉,“本太子已经查验过了,那的确是曦小姐的东西。”

    “簪子能否让轻尘一看?”段轻尘将手伸出段琸。

    “睿世子这是不相信本太子?”

    段轻尘的神色微冷,“不是。只是……轻尘感到好奇而已,轻尘记得曦小姐头上戴的饰物从不超过两件,今天,她的发髻上已经有了一只金钗,又是哪里来的玉簪?”

    云曦的眼神一眯,这段轻尘居然知道她的不爱首饰的习惯?

    而段琸的神色旋即一变,盯着段轻尘的目光如剑。

    云曦各看了二人一眼,眸光闪了闪,“太子殿下,我刚才没有看清你们所说的证物,难不成……是个赝品?你藏着掖着,怕被别人揭穿?”

    “是啊,太子哥哥,拿出来给大家看清楚啊。”端敏也说道。

    “簪子。”段轻尘的手依旧伸在他的面前。

    段琸看了一眼段轻尘,取出玉簪,“你可看仔细了,这是在被杀的侍女身边找到的。”

    段轻尘伸手捏起玉簪,微微一笑,“证据便是这个?可,这仅仅只是一只普通的玉簪而已,满大街都是,怎么证明是曦小姐的东西?”

    “哥,上面刻着字呢!”段轻暖高声说道。

    段轻尘狠厉的眼风瞬即扫向段轻暖。

    段轻暖马上闭了嘴,吓得将头低下了。

    段轻尘的手指在玉簪上轻轻地拂过,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说的刻的字在哪儿?”

    “在发簪的尾端。”段轻暖道。

    段轻尘将发簪递向段轻暖,“这里光滑一片,什么字也没有。轻暖,哥哥的眼神可不差。”

    “什么?明明有字的!”段轻暖眨了眨眼,吸了一口凉气。

    段琸飞快地从段轻尘的手里接过发簪。

    他的眉尖狠狠的皱起,真的是空白!

    那个“曦”字没有了……

    被段轻尘抹掉了?

    怎么可能?

    除非有高深的武功!

    可这个睿世子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围观的人群也是好奇不已纷纷探头去看。

    除了云曦,众人的脸上都是吃惊之色。

    端敏与燕诗莹马上问道,“果真没有字,轻暖郡主,你这是想陷害曦小姐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刚才明明有字的。”段轻暖耍起赖来。

    段轻尘轻笑一声,偏头看向段琸。

    “太子殿下,轻暖年纪小,不懂事,爱与人开玩笑,怎么?身为一国储君的太子殿下居然也相信轻暖一个小女孩儿的玩笑话?来断定一件杀人的案子?”

    段琸的脸色顿时红一阵白一阵,而袖中的手指则是狠狠地握成拳头。

    他气得“咔嚓”一声,将玉簪掐断了,恼恨地扔在地上。

    吏部尚书燕大人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万幸啊,曦小姐不是杀人犯,否则,奕王爷还不得掀翻他家的屋顶?

    燕夫人这时忙着打圆场,“哎哎,误会,误会呢,太子殿下,端敏公主,睿世子,曦小姐,郡主,诸位夫人小姐,大家都到湖边赏荷吧,今日府上招待不周,让大家笑话了。”

    “燕夫人,这曦小姐不是杀人凶手,那么,那个侍女是谁杀的?”端敏忽然问道。

    所有的人都马上看向段轻暖。

    段轻暖眨了眨眼,“你……你们,看着我干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云曦忽然开口,“轻暖郡主,刚才,你说你看见我杀了你的侍女,而我没有,要么是你看见别人杀的,要么……是你自己杀的,来个贼喊抓贼!”

    “你胡说!不是我!我怎么会杀自己的侍女?”段轻暖尖声叫嚷起来。

    云曦轻笑一声,“你为什么要杀你的侍女,我不清楚,正如你说的那样,凡事讲个证据。”

    “那你拿出证据来啊!”段轻暖咬着牙,看向云曦的眸中闪着冷芒。

    云曦依旧浅浅而笑。

    “花房里种的全是金黄色的蔷薇花。轻暖郡主,你能说说你裙袂上的金色花粉和那几片金色的蔷薇花瓣是怎么回事?貌似……整个燕府里,也只有这处花房里,有金色的蔷薇花吧?”

    段轻尘的眼神忽然一冷。

    段轻暖低头一看,她的裙子上果然有花粉。

    她的脸忽然一片惨白,“我……我是从外面带进来的。”

    云曦凌厉的目光盯着她,“外面?谁家?这种金色的蔷薇花,也只有燕府里才有,京中其他人家的府邸,都没有吧?”

    “我……我,我是看见侍女被杀了,进花房时,裙子上不小心沾上了。”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云曦轻笑一声,“郡主的一番说辞也有些道理,但,郡主鞋尖上的一个血指印,从哪儿来的?你敢将脚伸出来给大家看看吗?”

    段轻暖吓得站着不敢动。

    云曦冷笑着悄悄向她脸上弹去一粒石子。

    段轻暖捂着脸“啊”的一声尖叫,脚步踉跄了一下,左脚尖从长长的裙子下露出来。

    早有眼尖的人看见了。

    “轻暖郡主的鞋尖上果真有血指印!郡主,你的侍女是你杀的吧?”

    “我……没有!”段轻暖尖声嚷道。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青衣,马上报知顺天府!”云曦厉喝一声。

    “是,小姐!”青衣扬了扬唇,转身飞快的离开了,段轻暖敢陷害她家小姐,找死!

    “哥,救我,救我啊!”段轻暖扑向段轻尘,嚎啕大哭起来。

    段轻尘微微挑眉,“哥哥原谅你有什么用?你应该问曦小姐,你刚才一口咬定曦小姐杀了人,差点毁了她的名声。”

    段轻暖怨恨的看向云曦,咬着下唇,“我……”

    “跪下!”段轻尘的声音不大,但目光清冷,他又极少发怒,眼下这分冷然的模样,已将段轻暖惊得身子一颤。

    “你不是我亲哥!你为什么帮一个外人?我没有你这个哥哥!”段轻暖大哭起来,转身往外跑。

    段轻尘飞快地出手,伸手将她拎回来,“自己犯了错就得自己解决,跪!给曦小姐赔礼!”

    “不!”

    “跪下!”

    段轻尘的手指用力,段轻暖的的手腕被狠狠的攥紧,疼得尖叫一声。

    “我跪下就是了。”

    这兄妹二人的举动,让人都惊异不已。

    围观的众人碍于段轻尘的身份,都不敢说话。

    段琸则是看着云曦的脸。

    云曦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段轻暖。

    “谢云曦——”段轻暖跪下在云曦的面前,眼眸眯了眯,咬着下唇,“对不起。”

    说完,她便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朝外走。

    “哪里杀人了?证人,嫌疑人?尸体?都在哪儿?”

    几个顺天府的衙役被青衣带领着,走进了小花园。

    端敏一直都不喜欢自负清高的段轻暖,这回见她出丑,那心中得意的不得了。

    她朝花房一指,“刘捕头,尸体在里面,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是轻暖郡主杀了人。她的裙子上有花粉,鞋子上有血印。”

    段轻暖吓得连连往后退。

    她这回是真的吓哭了,抱着段轻尘的胳膊不放手,“哥,救我啊,我不要坐牢,不要啊——”

    不要去坐牢?

    怎么可能?

    云曦似笑非笑的看向段轻尘,“睿世子,你是监督百官的,假如刘捕头放走了犯了罪的轻暖郡主,你是给他治一个徇私枉法罪呢,还是放行?”

    段轻尘没说话,“……”

    “放行后,若其他的官员跟着效仿呢?你的妹妹犯罪,你包庇着放行,那么其他官员的亲人犯了罪,是不是也一样放行吗?”

    “……”

    “那么,大梁国还要什么法典?大家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位高权重的家人,想杀人就杀人,反正就家人罩着。那么,这天下还有真理吗?”

    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之前听说谢家这位小姐只是个木头美人,原来言词这么犀利,这便是将了段轻尘的一军。

    “刘捕头,将郡主带走吧,事情的经过,本世子已经知道了。”段轻尘朝刘捕头挥了挥手。

    刘捕头心下松了一口气。

    不要他操心,他是求之不得。

    他带着人过场性的看了现场,又叫过两个衙役抬走了侍女的尸体,便众人拱了拱手,将哭哭啼啼的段轻暖带走了。

    段琸看了一眼段轻尘,眼神略有所思。

    云曦低垂眼帘,段轻尘居然真的不顾亲情?也正好,让这个段轻暖好好的吃吃苦。

    燕夫人与燕尚书这才讪讪笑着陪着笑脸,“既然事情已真相大白,大家就不要站在这里了,到前面的湖边散散心吧,太子殿下,曦小姐,睿世子,请吧?”

    既然来了,看看也好。

    云曦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燕诗莹与端敏一左一右各扶着她的一只胳膊到了湖边。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她找了个借口支开了两人。

    青衣与吟霜陪着她走到湖中的小亭子里,看看四周无人,她忙问道,“你们看清了那个凶手吗?”

    “小姐,那人动作太快,没看清。”吟霜说道。

    “那人身影太快,不输于主子。”青衣说道。

    会是谁杀了那个侍女?

    云曦低头沉思。

    她刚刚走进那座小花园的时候,便感觉到了有人进了花房。

    当然,动作很快,却感觉不到气息,只听到一声极轻的衣袂飘动声。

    随后,是侍女的惨叫声,紧接着那人不见了。

    青衣与吟霜正藏到花园里,听到声音马上寻了过去,发现是段轻暖的侍女后,想到段轻暖昨日辱骂过云曦,便来了个陷害。

    谁知歪打正着,段轻暖想陷害云曦,反将自己害进了牢里。

    ……

    睿王府。

    老睿王怒气冲冲地指着段轻尘喝骂。

    “她是你妹妹,唯一的妹妹,你居然将她亲手送进牢里?可世上哪有你这么做哥哥的?你……你真是气死老夫了!”

    段轻尘却是淡淡的说道,“父王,儿子也是为她好,她那么骄横,总有一天会自己送了自己的命。”

    老睿王气得胡子乱颤,“她是段氏的郡主,她的身份在那儿,她骄傲有资本,什么叫惹事?是你这做哥哥的对她太苛刻了!”

    段轻尘没再顶撞老睿王,而是转身出了府。

    “你……你去哪儿?你快将你妹妹救出来!”

    ……

    段轻尘没有救他妹妹。

    老睿王只得亲自己出面。

    睿王虽然不在朝中任职,但人家可是宗亲王爷,儿子还是左督御史。

    顺天府的井府尹顿时吓得不敢怠慢,恭敬有礼。

    再说了,一个郡主杀一个犯了错的侍女,也不是什么罪,高门府邸里杖毙一个下人的事多的去了。

    主子对自己仆人有着生杀大权。

    而且,还是家中哥哥告的妹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井府尹便和和气气的将段轻暖放了。

    段轻暖回府,打听到哥哥不在家里,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但她却更加恨起了云曦,一双眸子闪着戾芒。

    谢云曦居然害她蹲牢房,她不会放过那个贱女人!

    夜半的睿王府静得怕人。

    段轻暖因为白天受了气,在床上翻来滚去睡不着。

    她索性披了件外衫,在院子里散步。

    府中的路口都挂着能挡风挡雨的琉璃灯笼。

    段轻暖借着微弱的灯笼,在院中信步走着。

    不知不觉间走到哥哥的书房前,忽然,书房门开了,从里面跃出几个黑影子来。

    有贼?哥哥不在府里,这些人趁机偷东西?

    她吓得正要惊叫,其中一人飞快地跃到她的面前,伸手钳住了她的喉咙。

    “你是谁?”

    段轻暖吓得魂飞魄散,想喊叫却叫不出声音来。

    一共四个人,全是一身黑衣斗篷,但头发胡子全是白的。

    一大把年纪还做贼?这些是什么人?

    其中另一人说道,“她是睿王府的郡主。别杀她,当心国师发怒。”

    “她看见我们了,就不能活。”掐着段轻暖的老头说道。

    段轻暖吓得一脸惨白。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口音不是京城的人。

    她哆哆嗦嗦地打着手势,“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杀我。”

    几个老头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马上问道,“那好,你去查一下,京中哪个女子,是在元康五年七月十五鬼节这一日,辰时一刻出生的女子。三日后的这个时候,我们再来找你。”

    段轻暖想也没想,马上点了点头。

    老头松开了手。

    段轻暖吓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阿公,三日……三日的时间可有些紧啊。这么大的一个京城,女子这么多……”

    “你不是郡主吗?动用你的身份,查!否则,三日后我们会来收你的人头!”

    另一人则说道,“你也别想偷懒,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监视着。”

    又有一人说道,“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一样是死!”

    “听清楚了吗?”

    四个人一齐盯着段轻暖。

    段轻暖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我……我我知道了。”

    其中一个老头手一招,四人的身影同时一晃,消失在夜色里。

    段轻暖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的贴身侍女兰秀提着一个小灯笼朝她小跑而来。

    “郡主,你怎么坐在地上?”

    段轻暖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我哥呢?他今天不在府里?”

    “下午的时候,王爷为了郡主的事将世子骂了一顿,世子就出去了,再没回来。连晚饭也没有吃呢!”

    段轻暖捂着心口,惊魂未定。

    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听那口气,四个老头跟哥哥很熟悉。

    因为,他们能轻松进入哥哥那布着机关的书房。

    而命她找人的事,却又为什么不让她说不出去?

    “回吧,睡觉。”她长出一口气说道,“明天同我一起去找我哥。”

    不让告诉她哥哥,但可以动用他的关系。

    元康五年,鬼月十五出生的女子?到今年,不是正好十六岁了么?会是谁?

    ……

    鬼月的三更天,四处静静悄。

    而这个时辰还没有睡的,除了受了惊吓的段轻暖,还有曦园的云曦。

    她打发走了几个侍女,一个人坐在窗边想着事情。

    今天,段轻暖拿出的玉簪上明明有着刻的字,但被那段轻法的手指轻轻的拂过后,竟成了一片空白。

    连身手不错不段琸也惊住了。

    一个人的一只手如刀一般削玉如泥,这得需要发动多大的内力?

    但,她经过段轻尘的身旁时,却又感觉不到一丝丝会武的那种清浅气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杀段轻暖侍女的究竟是谁?

    燕府的人应该不会下手,那可是睿王府的人。没谁吃饱了撑着去得罪段轻尘。

    她想前想后想不明,索性上床睡觉。

    但没睡一会儿,便听到隔壁段轻尘别院里响起了琴声。

    又是那支悲悲切切的曲子。

    这个段轻尘,搞什么呢?

    她掀起帐子下了床,扯了件披风穿上,到了院中。

    青衣听到她起床的声音马上跟着走了出来,“小姐,三更天都过了,您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随便走走。你别管我了,去睡吧。”云曦朝她摆了摆手。

    “不行,这么晚了,我得跟着你。”青衣没理她,紧跟在她的后面。

    云曦笑了笑,“这府里不是王爷的暗卫便是舅舅的隐卫,我还能丢了?”

    “可是,现在是鬼月啊,小姐不怕?”青衣眨了眨眼。

    “鬼?”她便是个鬼,她怕谁?“你要怕了,就别跟着我。”

    “奴婢才不怕呢!”青衣扯了扯唇角。

    主仆两人边走边说着闲话,不知不觉走到了紧靠着段轻尘别院的墙壁边。

    这时,琴声已停。

    院里一个老仆的声音大声的喊着,“世子,你怎么啦,醒醒哪,世子,你可不能有事啊……”

    喊着喊着,还哭了起来。

    云曦挑眉,段轻尘?出事了?

    看他近些日子病得快要入土的模样,难道真的病情加重?

    她想跳到那边院子里看个究竟,必竟那段轻尘为了帮她,连亲妹妹也送到牢里去了,虽不知能关多久,但心意在那里。

    总不能知道他快不行了,见死不管。

    因为他那个别院里,除了与他同出同进的老仆,再没有看到其他的仆人。

    “青衣,我想喝茶,你端些茶水来吧,咱们坐在这里喝茶说话。”

    “小姐,这个时候喝茶,可是更加睡不着了啊?”

    “口渴了,想喝凉的,去吧。倒半杯也行。”

    “好的,小姐,奴婢马上就来。”

    支走了青衣,云曦马上翻身跳到段轻尘的别院里。

    “曦小姐,我等你许久了。”一个黑衣斗篷的男子立于枫树下,微微一笑,温和说道。

    灯笼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瘦长。

    云曦眯了眯眼,“睿世子,你……没事?你怎么这副打扮?”

    “我不是睿世子,我的身份是南诏国师,你的未婚夫。”

    “你胡说什么?我的未婚夫是段奕!”云曦眸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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