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标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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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觉得自己已经挺久没见过邹和光了，虽然细细算一下，这个挺久其实也不过是一天。但他们两个私下里已经几乎毫无交流，明面上邹和光从来不会刻意冷着他。可每每他想单独说些什么，都会被邹和光淡淡岔开。
就算他豁出去硬拽着邹和光，也只得到对方一句“改日再谈”。
秦修心里像是长了草，烦乱的要命，尤其是上次他们工作室聚餐，也不知道谁突然提起一句跟hg谈技术外包，对方居然派个代表过来。而后大家哄笑着问是不是邹和光最近太忙，hg即将飞黄腾达，他们也能跟着坐地起价。
不过hg最近冷光灯做的确实不错。
秦修倚着桌子，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短信提示突然响起，他抬手看了一眼来信人，又是一声叹息。
“这两天下雨自己开车小心点，蒋师傅开车稳，你用车直接打电话，别跟我置气。ps：我在寝室又放了把伞。——和光”
秦修几乎被气笑了，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到底这是谁跟谁置气？
他瞥了一眼短信，还是叫了自己的司机，转身走了出去。
尊邸在帝都小有名气，算得上是最早进驻首都的米其林三星餐厅了。与后来人均收入水平提高不同，在两千年初期这里绝对是普通人小资不起的地方。大部分人出入这里都会配上一身昂贵到让人咋舌的行头，秦修自然无法免俗。
深蓝色缎面西装，搭配银色基底翠绿微型印花的袋巾和领带，优雅沉稳之余也并不显得老气横秋。宽肩窄臀，长腿细腰，但是这高定西装包裹出来的身材就足够引人心神荡漾的了。女服务生带着秦修往预定的包间走，一边走一边悄悄回头看他，妆容厚重的脸上也带了点与腮红截然不同的粉红来。
张弘带着曹光姗姗来迟，秦修也不多言，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同他们搭话。他神色不过分热切，也称不上疏离，恰到好处的不会失礼。但他想要维持着风度，偏偏有人不乐意，张弘端足了长辈的架子一杯一杯的劝着酒。
最烈的伏特加倒进嘴里的时候有种灼烧感，混上威士忌实在是连大脑都在叫嚣。秦修目光里带了点迷离，面孔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然而他举止依旧得体，嘴唇抿的发僵却决不失言。
酒品好的人才敢舍了命的喝，这一向是酒桌上聪明人的潜规则。
秦修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张弘，有些失神。弘毅、弘毅，这人曾经是他父亲最好的朋友，两人相逢于微时，共患难共富贵，如今只剩下一层纸就要撕破脸皮了。他父亲说，我跟张弘，也曾经有过像你跟邹和光那样要好的时候。
哪样要好？秦修自嘲一笑。
他动作已经僵硬，每走一步都看着像是要摔倒。曹光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去扶，被张弘拉住：“我叫了诚毅的司机过来，曹主编不用在意。这孩子像是诚毅一样，犟着呢。”
曹光对秦修印象不错，看向张弘的目光有点复杂：“像秦总是件好事。”
张弘也被灌了不少，他恍惚之间笑的有些森然：“对，是好事。”
==========
的编辑部里，几个来拍照的模特从影棚里走出来直接上了楼，跟时尚编辑们凑作一团，捧着不加奶不加糖的咖啡叽叽喳喳的聊开了。
“刚刚那个是谁？”
“哪个？”
“就刚才进去的那个呀，”女模特跺了下脚冲着执行主编办公室那边努了努嘴：“穿&gabbana今年秀款的那个，西西里岛式性感风流嘛，艺人？”
“哪有这样的艺人，那是邹少。”
“哪个邹少？”
“喏，这个。”
编辑从报纸架上抽了最上面的一张丢给她，那上面刚好放着邹和光和桑瑾共进晚餐的照片，那张照片里邹和光倒是被拍的难得的清晰，就一个侧脸也实在是端正的很。
“嘿，我还以为何方神圣呢，这裤脚子上的泥还没甩干净呢，就开始x少x少的了，”那模特哼了一声，复又把视线停留在照片上：“这是给摄影师塞钱了吧，啧啧，真上镜，不拍个豪门偶像剧本色出演一下太可惜了。”
编辑塞了个镜子过去：“自己看看你那酸样，人家有财有貌，别说叫x少了，叫x爷我都乐意。”
女模特拿着镜子左看右看，最后还给她：“谢谢，我妆容完美。行了吧，你别怀春了，就他那样子，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连最龟毛的男模都比不过他，肯定是个gay，你没戏了，赶紧写稿子去吧。”
“你俩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另一个人凑了过来。
“还能聊什么，邹和光，”编辑抬了抬下巴在办公室里头点了一圈：“这边，这边，这边，还有那边，哪里不都在聊这个嘛，我赶赶办公室潮流。”
“不就是帅么，等着看吧，用不了几分钟他就出来了，到时候可劲饱眼福。”
“啊？”
“人家想来我们这里讨版面嘛，这不是开玩笑么？拿得出版面费宣传费算什么，一个刚开始发售的电子品牌，居然敢直接跑到我们这里来谈合作，这也未免太有勇气了吧。我们可是有百年历史的刊物，从最初就跟dior、s合作，他们算是什么？”
女模特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看他，最终点点头：“嗯……虽说你说的都是google一下就能看到的实情，但我怎么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恶心呢？”
时尚编辑拽了她一把，打圆场一样的开着荤笑话：“谁知道呢，两个月前忘记用小雨伞了吧。”
其实有些话说的没错，《》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一直引领时尚风潮，以高端奢侈品打先锋，用轻奢潮牌殿后，无论多么丑的时尚艺术都能在这里秀出一个逼格。这样的格调是不可能降的，门槛降低意味着自毁长城，哪怕百年声誉也经不起折腾。太过于盯着钱看的结果，就是没钱可赚，这句话放在这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执行主编办公室里，主编蔺霖把话说的非常委婉：“它真是太美了，我真是太遗憾《》只是时尚杂志而不是电子杂志，不然我一定会与邹先生合作的。”
邹和光点头礼貌的笑笑，但侯俊兴果断上前：“蔺主编为何不给拓宽下思路？时尚并不仅仅局限在衣饰，而这几款产品显然拥有成为潮流的实力。请相信我，这一定是一场互利互惠的宣传，我们借用您的版面，而您收获一场事业的新高。”
蔺霖笑着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依旧觉得这和我的理念相冲突，我言尽于此了。”
“我想经典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代名词，坚守也不意味着固步自封。”
“抱歉。”
“所以这大概是style永远走在前面的原因。”
蔺霖终于皱起眉头看向邹和光：“邹先生，您这位销售可真是……”
邹和光老神在在，他站起身来，微微欠了欠身，然后道了别，施施然的转身离开。他身后的侯俊兴欲言又止，等到出了大厦他才终于问道：“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能成功税服她。”
“嗯，下一个目标就交给你了。”
“可是……”
“没有可是，”邹和光拉开车门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方艾：“你的徒弟你来教，你跟他说吧。”
方艾点点头，近日洪霖的入职给他压力极大，今天能跟着过来显然是个机会。他一眼就看出邹和光根本没想着跟签约，只是故意来走一遭，里面有几层深意他也只能略知一二。
他跟着上了车说道：“style和的理念一向多有分歧，style更为大胆夸张一些则是更为保守稳重，在潮流的探求方向上更为追求经典和永恒。”
“这俩杂志名字起反了吧……”
“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爱相杀的典型范例。”邹和光靠着座椅闭着眼睛吐槽。
“同样的，温玲也跟蔺霖观念不合，很多次被蔺霖拒绝的新秀设计师都能得到温玲的支持，她最喜欢将蔺霖不看好的东西打造包装成潮流，以此压对方一头。这在圈内是很容易了解到的。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并不是每一个蔺霖拒绝的东西她都会接手，”
听出了方艾语气中的责备，侯俊兴立刻接口：“但我们的产品显然没有前卫到让时尚圈的人都无法接受的程度，它不过是珠宝设计和音乐播放硬件的组合而已，整体外观偏向稳重大气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仅仅是担心品牌太过年轻造成的质量问题，质检证明专利证书以及专家认证都可以说服她。”
“不需要说服她，”邹和光依旧闭目养神：“你没抓到问题的关键，你今天刺激了她，她本来多有不屑也会详细去做调研，到时候她自己就会再度来解除我们。”
“那……”
邹和光笑了一下：“这就涉及了另一件事，穆婷婷拒绝了她两期的邀约，选择了温玲。而温玲本身与她关系极好。更重要的是上次派对到场的人是副主编，而不是执行主编。”
“可如果是这样，我们首先与蔺霖接触，会不会两面都不讨好？”
“不，我已经先接触过温玲了，她态度犹豫，但显然已经动心，等到蔺霖再度接触我们的时候，她定然会按捺不住出手。”
邹和光坐起身，看向窗外：“况且，曹光已经答应我们了。”
秦修觉得自己已经挺久没见过邹和光了，虽然细细算一下，这个挺久其实也不过是一天。但他们两个私下里已经几乎毫无交流，明面上邹和光从来不会刻意冷着他。可每每他想单独说些什么，都会被邹和光淡淡岔开。
就算他豁出去硬拽着邹和光，也只得到对方一句“改日再谈”。
秦修心里像是长了草，烦乱的要命，尤其是上次他们工作室聚餐，也不知道谁突然提起一句跟hg谈技术外包，对方居然派个代表过来。而后大家哄笑着问是不是邹和光最近太忙，hg即将飞黄腾达，他们也能跟着坐地起价。
不过hg最近冷光灯做的确实不错。
秦修倚着桌子，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短信提示突然响起，他抬手看了一眼来信人，又是一声叹息。
“这两天下雨自己开车小心点，蒋师傅开车稳，你用车直接打电话，别跟我置气。ps：我在寝室又放了把伞。——和光”
秦修几乎被气笑了，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的，到底这是谁跟谁置气？
他瞥了一眼短信，还是叫了自己的司机，转身走了出去。
尊邸在帝都小有名气，算得上是最早进驻首都的米其林三星餐厅了。与后来人均收入水平提高不同，在两千年初期这里绝对是普通人小资不起的地方。大部分人出入这里都会配上一身昂贵到让人咋舌的行头，秦修自然无法免俗。
深蓝色缎面西装，搭配银色基底翠绿微型印花的袋巾和领带，优雅沉稳之余也并不显得老气横秋。宽肩窄臀，长腿细腰，但是这高定西装包裹出来的身材就足够引人心神荡漾的了。女服务生带着秦修往预定的包间走，一边走一边悄悄回头看他，妆容厚重的脸上也带了点与腮红截然不同的粉红来。
张弘带着曹光姗姗来迟，秦修也不多言，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同他们搭话。他神色不过分热切，也称不上疏离，恰到好处的不会失礼。但他想要维持着风度，偏偏有人不乐意，张弘端足了长辈的架子一杯一杯的劝着酒。
最烈的伏特加倒进嘴里的时候有种灼烧感，混上威士忌实在是连大脑都在叫嚣。秦修目光里带了点迷离，面孔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然而他举止依旧得体，嘴唇抿的发僵却决不失言。
酒品好的人才敢舍了命的喝，这一向是酒桌上聪明人的潜规则。
秦修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张弘，有些失神。弘毅、弘毅，这人曾经是他父亲最好的朋友，两人相逢于微时，共患难共富贵，如今只剩下一层纸就要撕破脸皮了。他父亲说，我跟张弘，也曾经有过像你跟邹和光那样要好的时候。
哪样要好？秦修自嘲一笑。
他动作已经僵硬，每走一步都看着像是要摔倒。曹光于心不忍，想要上前去扶，被张弘拉住：“我叫了诚毅的司机过来，曹主编不用在意。这孩子像是诚毅一样，犟着呢。”
曹光对秦修印象不错，看向张弘的目光有点复杂：“像秦总是件好事。”
张弘也被灌了不少，他恍惚之间笑的有些森然：“对，是好事。”
==========
的编辑部里，几个来拍照的模特从影棚里走出来直接上了楼，跟时尚编辑们凑作一团，捧着不加奶不加糖的咖啡叽叽喳喳的聊开了。
“刚刚那个是谁？”
“哪个？”
“就刚才进去的那个呀，”女模特跺了下脚冲着执行主编办公室那边努了努嘴：“穿&gabbana今年秀款的那个，西西里岛式性感风流嘛，艺人？”
“哪有这样的艺人，那是邹少。”
“哪个邹少？”
“喏，这个。”
编辑从报纸架上抽了最上面的一张丢给她，那上面刚好放着邹和光和桑瑾共进晚餐的照片，那张照片里邹和光倒是被拍的难得的清晰，就一个侧脸也实在是端正的很。
“嘿，我还以为何方神圣呢，这裤脚子上的泥还没甩干净呢，就开始x少x少的了，”那模特哼了一声，复又把视线停留在照片上：“这是给摄影师塞钱了吧，啧啧，真上镜，不拍个豪门偶像剧本色出演一下太可惜了。”
编辑塞了个镜子过去：“自己看看你那酸样，人家有财有貌，别说叫x少了，叫x爷我都乐意。”
女模特拿着镜子左看右看，最后还给她：“谢谢，我妆容完美。行了吧，你别怀春了，就他那样子，从头到脚一丝不苟，连最龟毛的男模都比不过他，肯定是个gay，你没戏了，赶紧写稿子去吧。”
“你俩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另一个人凑了过来。
“还能聊什么，邹和光，”编辑抬了抬下巴在办公室里头点了一圈：“这边，这边，这边，还有那边，哪里不都在聊这个嘛，我赶赶办公室潮流。”
“不就是帅么，等着看吧，用不了几分钟他就出来了，到时候可劲饱眼福。”
“啊？”
“人家想来我们这里讨版面嘛，这不是开玩笑么？拿得出版面费宣传费算什么，一个刚开始发售的电子品牌，居然敢直接跑到我们这里来谈合作，这也未免太有勇气了吧。我们可是有百年历史的刊物，从最初就跟dior、s合作，他们算是什么？”
女模特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看他，最终点点头：“嗯……虽说你说的都是google一下就能看到的实情，但我怎么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恶心呢？”
时尚编辑拽了她一把，打圆场一样的开着荤笑话：“谁知道呢，两个月前忘记用小雨伞了吧。”
其实有些话说的没错，《》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一直引领时尚风潮，以高端奢侈品打先锋，用轻奢潮牌殿后，无论多么丑的时尚艺术都能在这里秀出一个逼格。这样的格调是不可能降的，门槛降低意味着自毁长城，哪怕百年声誉也经不起折腾。太过于盯着钱看的结果，就是没钱可赚，这句话放在这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执行主编办公室里，主编蔺霖把话说的非常委婉：“它真是太美了，我真是太遗憾《》只是时尚杂志而不是电子杂志，不然我一定会与邹先生合作的。”
邹和光点头礼貌的笑笑，但侯俊兴果断上前：“蔺主编为何不给拓宽下思路？时尚并不仅仅局限在衣饰，而这几款产品显然拥有成为潮流的实力。请相信我，这一定是一场互利互惠的宣传，我们借用您的版面，而您收获一场事业的新高。”
蔺霖笑着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依旧觉得这和我的理念相冲突，我言尽于此了。”
“我想经典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代名词，坚守也不意味着固步自封。”
“抱歉。”
“所以这大概是style永远走在前面的原因。”
蔺霖终于皱起眉头看向邹和光：“邹先生，您这位销售可真是……”
邹和光老神在在，他站起身来，微微欠了欠身，然后道了别，施施然的转身离开。他身后的侯俊兴欲言又止，等到出了大厦他才终于问道：“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能成功税服她。”
“嗯，下一个目标就交给你了。”
“可是……”
“没有可是，”邹和光拉开车门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方艾：“你的徒弟你来教，你跟他说吧。”
方艾点点头，近日洪霖的入职给他压力极大，今天能跟着过来显然是个机会。他一眼就看出邹和光根本没想着跟签约，只是故意来走一遭，里面有几层深意他也只能略知一二。
他跟着上了车说道：“style和的理念一向多有分歧，style更为大胆夸张一些则是更为保守稳重，在潮流的探求方向上更为追求经典和永恒。”
“这俩杂志名字起反了吧……”
“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爱相杀的典型范例。”邹和光靠着座椅闭着眼睛吐槽。
“同样的，温玲也跟蔺霖观念不合，很多次被蔺霖拒绝的新秀设计师都能得到温玲的支持，她最喜欢将蔺霖不看好的东西打造包装成潮流，以此压对方一头。这在圈内是很容易了解到的。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并不是每一个蔺霖拒绝的东西她都会接手，”
听出了方艾语气中的责备，侯俊兴立刻接口：“但我们的产品显然没有前卫到让时尚圈的人都无法接受的程度，它不过是珠宝设计和音乐播放硬件的组合而已，整体外观偏向稳重大气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仅仅是担心品牌太过年轻造成的质量问题，质检证明专利证书以及专家认证都可以说服她。”
“不需要说服她，”邹和光依旧闭目养神：“你没抓到问题的关键，你今天刺激了她，她本来多有不屑也会详细去做调研，到时候她自己就会再度来解除我们。”
“那……”
邹和光笑了一下：“这就涉及了另一件事，穆婷婷拒绝了她两期的邀约，选择了温玲。而温玲本身与她关系极好。更重要的是上次派对到场的人是副主编，而不是执行主编。”
“可如果是这样，我们首先与蔺霖接触，会不会两面都不讨好？”
“不，我已经先接触过温玲了，她态度犹豫，但显然已经动心，等到蔺霖再度接触我们的时候，她定然会按捺不住出手。”
邹和光坐起身，看向窗外：“况且，曹光已经答应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