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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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山海经》、《淮南子》上书,上古十大神兽是神话传说中的怪兽,这十数种神兽分别为白泽、夔、凤凰、麒麟、梼杌、獬豸、犼、重明鸟、毕方、饕餮、腓腓、诸犍、混沌、庆忌、青龙。

    传说梼杌原本只是令人害怕厌恶的恶人,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猛兽。传说为远古“四凶”之一,是鲧即帝颛顼之曾孙、大禹之父死后的怨气所化。而这怨气变作‘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的梼杌。

    肃景墨墓中所说的兽骨就是这梼杌的骨头,也是这千百年来那样多人想要争相抢夺的东西。

    梼杌凶猛、险恶,却也有非凡的能耐,传说将梼杌的全部骨头捣碎咽下,能保人长生不死,生死有命,只是太多人不信命,一心想要活的更久、更久,而长生不死更是对人有致命的吸引力,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但是梼杌只有一个,而他的骨架却分作了无数片散落世界各处,几千年来没人能将它拼凑完整。

    就连肃景墨这墓中的梼杌骨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想到生前因为这梼杌骨引发的那事,肃景墨轻笑了声:“生死有命,有些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若是上天不给你,这样争抢又有何用?”

    说到这儿,眼前晃过覃程那日笑着问他,他是不是要死的模样,肃景墨微叹:“活的太久也并非好事......”

    说完这话,肃景墨就望着曲志文,说到:“要找那江波,朕做些什么好?”

    “江波算起来也死了五个月了,但是比上这墓中其余百年前的怨鬼,他应该还带着一丝生魂的气息。你现在也是鬼魂,可能自己并没有注意过,但是像你这样留在人世一千多年的鬼,就算没有修炼,也还是能感觉到成为魂魄的时间差的。”

    点了点头,肃景墨想起那日跟着覃程身后踏进墓室,想要将覃程杀了的恶鬼,就是江波吧?那鬼怪就不同于其他恶鬼,他还带着活人的气息还有着些活人的意识,在砍断他魂魄的手臂时,那鬼魂分明认出了覃程,急忙逃跑了。

    只是......

    “刚开始倒是能感觉到一些不同,只是这些日子过去,他魂魄上带着的活人气息早就消磨干净了,至于他们的时间,朕恐怕无法分辨了。”

    曲志文知道这是因为肃景墨在这墓中常年沉眠,鬼气倒是积攒了不少,但是这样的感知,肃景墨恐怕如同死去几年的鬼怪一般,想了想,说道:“这墓中大约还有多少鬼魂?”

    “约略七八百,上次那盗墓贼倒收走不少。”

    “这墓中我无法施展法术,不过我可以到墓外施加助力设置阵法,这法阵让你增加对鬼怪的感知,到时你应该能知道江波的所在位置,鬼怪能穿墙宿在石壁之中,也能藏于地底,到时恐怕只能靠你将他带出来了。”

    说着,曲志文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地面,从背包里拿出六子香想要点燃,却发现这大墓中香无法燃起,“呵,看来这香也有灵性,在这墓中连引路都不敢了。”

    摇了摇头,曲志文将香收回包里,只拿了两张符浸在一杯酒中,又将自己的血滴在酒水里,等那黄符和血液化在酒中,曲志文动作极快的将这水泼在墓室四角,“这墓中的梼杌很厉害,我化的血符酒只能维持一刻钟的时间,而且这水在同一地方无法使用第二次,到时候你课的快些找到江波才行。”

    肃景墨望了望那浸透了黄符和人血的酒水,“若是真能让朕在鬼怪中分辨出江波,一刻钟应当够了。”

    曲志文点了头,旋即快速离开大墓,在墓外盘腿坐下,嘴中默念口诀,刹那间四阵光在大墓四周忽隐忽现。

    墓中的肃景墨也在墓室四角闪起亮光时闭上了双眼。

    夜幕降临,夜色笼罩的山林寂静无比,分明无风,但蓦然间似有风刮过树叶,摇得树枝颤抖。

    果然如同曲志文所说,他对墓中鬼怪的分辨更为清晰了,而这其中最晚死去的,就是那藏在大墓东南角地下五米深处的鬼魂。

    魂魄穿过土地的感觉很奇怪,肃景墨下意识地忽略这一份违和感,地下的鬼魂不止江波一个,只是在发现肃景墨出现时,这些鬼魂像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四处逃开,江波也不例外。

    只是他再如何逃,最终还是被肃景墨拎着头发扔进了地宫墓室里。

    肃景墨瞥了眼面前缺了一个手臂的,满嘴流出浓黑脏东西的鬼魂,厌恶的远离了些。

    等曲志文回到地宫才发现,那江波的鬼魂似乎怕极了肃景墨,颤抖着想要逃开,却被肃景墨用剑钉在地面无法逃走......

    “你果然对谁都不手软啊......真不知道那个覃程是看上你哪一点......”

    曲志文说得小声,但早已是鬼魂的肃景墨怎么可能听不到?

    眉头微微皱了皱,但是这话,肃景墨却不知该怎么接,只能选择无视了。

    “这江波已经没有人的意识了,死得冤枉,已经化成怨鬼,这样还怎么问?”一边说着,肃景墨一边将扎进地板中的剑拔了出来。

    只是,在将其放入剑鞘前,肃景墨的手不由得猛的颤抖,

    “当——”

    剑掉落汉白玉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忽然袭上心头的不安,让肃景墨变了脸。这世间与他有联系的只有覃程......

    覃程,恐怕真的出事儿了......

    双手不住的颤抖,肃景墨急忙捏紧了拳头,隐藏在宽大的袖口中,背着双手在墓室中踱步,只是步子并不像他平日那样淡然.......

    卧虎山山峰险峻,山峰下边地势不平,分明不是西南方向的卡斯特地貌,岩石众多,但是这儿却怪石嶙峋,堵在这山沟里。

    顺着山路往上走,不消片刻就走到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的对面,在一个缓坡上耸立着一堵巨大的石壁,这石壁似摩天大厦仰面压来,高得像就要坍塌下来咄咄逼人。而这石壁上模模糊糊的写着一些东西,不过因风雨而剥落的灰色外壁,很多东西都无法看清了。岩石的两边有些地方长着橡树和冬青,树根盘生在岩石的空隙中,从那里吸取着养分。这些树木摇曳在这块峭壁上,酷似战士钢盔上的翎毛,使得山岩峭壁增添几分严峻可怕。

    在半山坡上,几个人领着他和吴海往山林的深处走去没再往上攀爬,他们走的方向比较向阳,这边树木比山的那一边更高大密集。

    被疯长的杂草掩盖的小路已经看不见了,约略走了三十分钟,一条石板砌成的破旧爬山路才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以前就有的山道?”

    走在覃程身边的唐杰点了点头,“应该是以前修陵墓时建的。”

    覃程顺着这爬山道的方向往上看去,山路被树木遮掩,什么也无法看见。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大墓的?”

    “世代居住在这儿要不知道都难。”说话的中年男人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打火机点燃狠狠的吸了两口,“这是我们唐家的山,族谱里都写得好好的,这山里的东西自然是我们的。”

    “你们知道这山里葬了谁?是哪个皇帝?”覃程说到这儿,装作疑惑道:“这墓凿山而建,以山为陵,那八成是唐朝之后的墓吧?或者是哪个亲王、权贵的陵墓?”

    “你倒是学过东西,不过啊,太可惜了,这陵墓葬的人可不是什么唐朝皇帝、王爷!”中年见覃程说错,嗤耻笑到:“跟着那李国贤还真他妈学了啥?什么开山造陵就八成唐朝,你他妈你知道汉朝也有这样的葬制吗?”

    本来就想着套话的覃程也不气恼,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那这墓是?恐怕你们也不清楚吧,你们不是都没进过大墓吗?”

    “放你丫的狗屁,老子会不知道?”在那边拿着刀的光头男人呸的骂了一句,“对这墓,就没人比我们更熟悉!族谱上写的大绪,我想应该是写错了,这个应该是南北朝时期的墓,应该是北齐才对!”

    不过过头这话刚说出口,那边的中年男人扔了手中的烟屁股,一巴掌拍在光头头顶,“你小子就是嘴贱又嘴碎,不看看你那光头,被jingcha逮进去多少次了?少说两句会死?”

    “二叔,说这又有什么,这两个早晚都是死,还怕什么?老子就是看不得他们这种自以为读了两书,没那学历就看不起别人的贱样!这读了大学又咋的?还科班出身,他妈的连这些基准常识都不懂!”

    覃程瞥了眼说话的光头,没有再说话也没再继续问,想知道的他刚才也听到了,那人知道大绪,说了族谱写了这么一个朝代,那这唐家人只可能是一种人,

    皇陵的守墓人。

    古时皇帝在位时就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墓,陵墓修建后给些钱粮迁一部分人到陵墓那块居住,这样的做法一则让陵墓不显得孤寂,帝王死后住所不那样冷清,二则这些人日后就可以成为陵墓的守墓人,世世代代守住这个陵墓,而这样的守墓人,覃程是见过不少守墓人的,这些人世代居住在陵墓四周过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直到现在。

    有的也许时间的推移,这些人早就不记得当初的身份,但是在当代还是有那么狠少的一部分直到祖先曾经是守墓人.......

    而这唐家显然是对这段历史不怎么清楚,误以为族谱写错了.......

    光头男人在那边被二叔呼了一巴掌,这骂骂咧咧回头却见这覃程全然不把他说的当一回事,只在那儿思考些什么。

    “你他妈到底有听到我说些什么没?!”

    说到气处,光头越看覃程越是生气,就在要到目的地前,光头抡起砍刀就往覃程砸下。

    本来就身处危险之中,更是知道这些人是想要他命的,覃程自然是时时刻刻警戒着。

    覃程个子高反应也不慢,在砍刀砸下来前避开了,眼见不远处那个被挖得凌乱的盗洞,还有旁边摆放的工具,心中一喜,瞥了眼这石梯山路,心下一狠,覃程已经猛地出手夺过砍刀,抬起脚将秃头踹了下去,本来这石梯修建时就没有一个缓急,在这高耸危险的半山坡,那秃头噗咚一声栽倒,滚下山坡!

    “跑!”在几人还没反应覃程一把拽住吴海的手臂,就往刚才看到的盗洞跑。

    等那几人反应过来追过去时,覃程和吴海早就顺着盗洞滑进墓中了。

    “他妈的!”中年人气得在盗洞前来回转悠跺脚,“要不是这墓里有危险,老子肯定找出这两,剥了他们的皮!”

    “你们还他妈不去看看唐成贵那小子怎么样了,妈的!老子就在这儿守着,就不信他们两还不出来了!”

    墓外那几人是怎样气得跳脚覃程和吴海是不知道了,他们也管不着。

    这盗洞是从高处往下挖的,等两人顺着盗洞滑下去,快到盗洞末端,覃程双脚死死踩住洞口两边,防止就这么掉进墓中,在他身后的吴海也急忙双手撑着不宽的洞口。

    “怎么了?”吴海放低声音问道:“前面就是盗洞口了?”

    “对,”覃程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小电筒往下照。借着一点光,覃程细细观察了下下方的构造,

    红褐色土夯筑,两侧墙上有壁画,下边的通道细长狭窄。

    “有什么发现?”

    “我们好像是在墓道的斜上方,这墓道修的高,大概有三米的样子,一会儿我们跳下去可得小心些。”

    说着,覃程将电筒收好,想了想还是伸手在盗洞泥土壁上抠挖出几块大石头,往下方墓道扔了进去,静静等着里边的反应,等了一分钟也没有动静的覃程,轻呼了一口气,将背上背包里的食物全部拿了出去递给后边的吴海,

    “那些人不敢进来,那肯定是这墓真的有暗器的,这事是我拖你下水的,待会儿我先下去,如果没有事儿你再往下跳。如果有事......你就呆在这里,我想姜平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应该能找过来。”

    “你他妈”吴海真准备说些什么,前边的覃程就松开踩着盗洞壁的脚,往下跳了。

    屏住呼吸,吴海听到覃程落地的声音后急忙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

    “没事!”覃程拿出手电筒,往上晃了晃,“要不,你就别下来了,这儿没事,可不代表里边没事啊。”

    “你他妈说的是个什么话!”吴海低吼了一句,随即也松开手,从墓道往下跳了。

    见吴海也跟着下来了,覃程就笑道:“你还真是不要命了?”

    “你不也是?”白了眼覃程,吴海从背包拿出没有限制光源的电筒,“我也想知道这大绪是个什么情况,明明答案就在眼前,我怎么往后退?更何况......”

    想到那几个人说李国贤的害死几人的事情,还要十年前的命案......吴海深吸了一口气,“不只是你想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事情的真相。”

    覃程呼了一口气,“你相信那几个人说的话吗?”

    “你呢?”蹲在地上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工具,吴海抬头看了覃程一眼,“你恐怕是相信的吧?原本你就给我和张俊提过不能相信李国贤说的话......”

    “这几人说的话我倒是不会全信,但是李国贤肯定是有问题的,只是不可能全像他们说的那样吧。”

    “这倒是。”吴海将必要的东西拿了出来,见覃程居然从包里掏出纸笔,不由得有些纠结道:“你这是干嘛?拿纸笔出来,这是准备先写份遗书放这儿?”

    覃程拿的是肃景墨给他画的大绪常在墓中设置的机关,这吴海突然的一句话倒是让覃程愣了愣。

    等回过神覃程噗嗤笑出声,“吴海我还以前还总是觉得你这人性格太直,做事太认真,说话也不知道个拐弯委婉点,原来你是会开玩笑的啊?”

    吴海一直和张俊处得好,看来还是容易被张俊影响的呢。

    “谁和你开玩笑!”

    吴海听覃程这话最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蹲在覃程身边说道:“我们两要不真的写一份遗书得了,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也好给父母一个交代啊。”

    覃程假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点头说道:“其实也可以,谁知道前面会遇见什么?”

    说着覃程拿出随身带的本子,翻到最后一页想了好久才写下几句话。

    原是玩笑的话语,现在却真的在写了,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覃程望了眼一旁也跟着拿出本子写了句话的吴海,笑问道:“你写些什么?”

    “你看呗,也没有什么秘密。”

    覃程望着吴海写得两句话,‘父母不要伤心,儿子对不住你们。’好一会儿才问道,

    “银行账号和密码?”

    “我爸妈知道。”说了这句,吴海侧过头用电筒照着覃程的本子,望了望覃程写的,等看到最后一句,吴海愣了愣,“这肃景墨是......”

    覃程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合上笔记本,拿了个袋子将笔记本装好放在墓道一角,随即打开刚才从包里拿出来的图纸。

    吴海借着电筒的光望着覃程打开的图,等看清上边详尽的叙述一级描绘时,吴海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覃程展开的图。

    好看的行书毛笔字,详尽的解释了墓中可能设置的机关,虽然不至于太过具体,但也大体描绘出躲避的方法、以及避免触动机关的办法。

    “这.......这是.......!”

    覃程望着图纸上所写的墓道机关,又观察了这墓道的模样,拿出包里带来的罗盘确定了东西南北走向,一边观察一边记录在图纸旁,

    这墓道是由南向北呈约略二百八十度的斜坡,宽应该有四米,高三米,水平长......覃程目测了下这墓道两边的距离,应该至少有30来米,

    从墓道入口处东为着盔甲、穿战袍的仪仗队行列。仪仗队后面是青龙和以北为背景的城墙、阙楼。城墙转角为方形,阙楼在城墙南面。城内有大批仪仗队作行进状。墓道西壁壁画,除白虎对青龙图外,还有龙凤飞升图。

    肃景墨写了,大绪墓道从墓道口开始,每五米会设置一个关卡,触动任何一个机关,墓道就会倾斜下陷,光滑的墓道地板无法让人抓附,到时就会滚落墓中下方,而这下方有倒立的青铜厉刺,掉下去百分百穿透心肺而死......

    想到这儿,覃程赶忙嘱咐吴海,“吴海,你先过来看看,这图中写了,大绪的陵墓墓道五米一排机关,触动就会引动机关,刚才我们也是运气好,没有掉在机关上。”

    吴海看着这副图纸,压制住自己的讶异,问道:“这图你是从哪儿来的?真的管用吗?我看这纸是我们的,不可能是你从那墓中拿出来的吧?”

    说到这儿,吴海问道,“覃程你可不要再说那墓中壁画有画着这种图,我虽然那天进那大墓没有仔细观察里边的构造,但是我至少也是知道那些壁画并没有这种机关暗道图案的。”

    而且,这整幅图全是用毛笔画成,吴海学过书法,覃程硬笔字写得不错,但是这图纸上的毛笔行书却不可能是覃程能写出的......

    吴海这么直接的问出口,那他肯定不会接受他覃程敷衍的答案,垂下眼眸思考了一会儿,覃程才缓缓说道,

    “这是,我在墓中遇到的人告诉我的......”有点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了,覃程微微笑道:“在那大墓中我遇到了一个人,很多东西都是他告诉我的,就连这山西平遥存在大绪皇陵......也是他给我说的。”

    墓中遇到的人?吴海不会这么傻,坟墓里哪里会遇到什么人啊,那肯定是.......

    “不是人,而是鬼魂吧?”

    “这些,都不重要了。”说着覃程捡起图纸站起身,望着吴海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两是要往前走,还是留在这儿?”

    吴海望了望覃程手中的图,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问道:“那图可靠?”

    “嗯,我信他。”

    “那还等什么,当然是往前走了,这个地方太偏远,就算等在这个,恐怕我们饿死了,姜平都不一定找得到。自己出去,那些人肯定在那儿等着,刚才你玩了那一出,他们剥我们皮拆我们骨的心都有了吧?只有往前走,就算死,也有个明白不是?”

    “也不一定会死。”覃程笑了起来,“我可还不想死,今年过年我还想回家陪陪我爸妈,顺道接张启硕爸妈一起过年。”说了这句,覃程笑道:“我要是就这么死了,张启硕在地下恐怕要揍我了。”

    而且......他还没能弄清楚大绪是怎么消失,这是答应了肃景墨的......

    想到被那坟墓困了一千多年的肃景墨,覃程心就隐隐发疼,他还想让肃景墨离开那大墓,他这么死了倒是容易,往后的往后,肃景墨是不是依旧会被独自留在那大墓中,

    一千年......

    两千年......

    三千年......

    永生永世都呆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无法生,无法灭........

    而他覃程下辈子,却早已忘记了这个人......

    光是想到这样的场景,覃程的心就痛得不行,对外人,这样的感觉他以前从未感受过,直到遇到了肃景墨,他才知道有时候,心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会为了那人,不想看他孤独,不想看他不过心的假笑。

    喜欢肃景墨哪一点,覃程说不清楚,会不会更喜欢这人,或是像肃景墨所说的若干年后他会不再喜欢,覃程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当他看着肃景墨因为对当今科技而生动了的表情时,当他生出‘和这人就这样相处下去,也是很美好的事情呢’这样的想法时,他就喜欢上这人了。他想要一个人,这样迫切的想要一个人,疼惜一个人,是第一次,他想让肃景墨永远呆在他覃程身边......

    闭着双眼掩盖住快要满溢的痛苦,覃程定定的说着。

    “我不会死,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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