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钟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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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花叶子落去找冷仓然的时候,正好是冷仓然拿着女死者头颅尸检结果给卫海后,直奔出柴府想找阴十七三人之际。

    冷仓然跑了往来客栈没找着,又跑了饺子店没碰到,最后干脆想衙门想歇会喝口水顺便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他碰到了直扑衙门的叶子落。

    冷仓然手下带着的衙役还在挨家挨户排查男的失踪者,他回一趟衙门取尸检结果就又听得叶子落送来新的关于凶手的线索,很慎直地记下后,他也将女死者头颅尸检结果给叶子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死者,女,江付瑶,死时二十九岁,江付林之妹,柴家大爷柴铭之妻,头颅被徒手撕下,断口参差不齐,同被井水或冰水侵泡过,过后又风干,才放进空的酒坛子里。

    女死者那一头乌黑油长的青丝里却是意外保存得很好,在那秀发里还发现了一小片被风干的菜叶子,经过细致检验,证实那是被阉制过后的酸菜叶子。

    冷仓然感叹道:“阴公子的鼻子真好使!眼力也是俱佳!”

    还没尸检呢,这结果便几乎让阴十七说尽了。

    叶子落含笑听着,脸上是与有荣焉:

    “尸检结果说女死者的一头秀发保存得很好,这说明凶手对长发有一定的偏爱,在找凶手的方向里,冷捕快也可加入这一点好好查查。”

    “明白!”冷仓然重重点头,一脸严肃。

    自从知道被害的死者有两人,且其中一人还是清城颇具贤惠善施之名的江付瑶后,冷仓然一说起人皮碎尸案的凶手,除了严阵以待之外,再无其他想法。

    至于另外一名男死者,他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从发现女死者的方向去想,他接下来的方向更侧重于在清城中有影响力的有名人物。

    不过这一点也只是他个人的看法,卫海也说了,可以侧重这个方向着重查查还未浮出水面的男死者身份。

    叶子落听后只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别的,很快与冷仓然在衙门门口分开。

    冷仓然继续根据现有线索去查男死者的身份,及看能不能列出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嫌疑人。

    叶子落则先去了一趟饺子店,发现店门关了,他又就近跑了一趟香烛店,结果恰巧碰到刚从饺子店里出来的阴十七与曾品正。

    两人正要往隔壁棺材铺走,应王老之邀。

    阴十七先大略说了她与曾品正这边的情况,叶子落听后觉得有进展就是好事,也叹道:

    “想不到江老板与江付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站在街边店铺门前,三人也不好多说或讨论什么,叶子落很快也将女死者头颅尸检结果说了出来,及冷仓然着重去查男死者身份的方向。

    对这个关于男死者身份侧重清城名人的方向去查,阴十七听后没说旁的,她也觉得这个方向可以着重查查。

    但同时的,她总有点怪异相驳的感觉。

    说不清是什么,就是一个突异升起的直觉。

    理不出来是什么,她干脆便先不想了。

    再问叶子落可有让冷仓然在排查凶手嫌疑人时,可有再加上凶手大有可能对乌黑亮丽的长发情有独钟的这一条?

    叶子落也想到这一点,点头说提过了。

    阴十七推开王老特意留了条缝的铺面门板,率先进了棺材铺,曾品正为中,叶子落最后并关好铺门。

    三人直穿过天井小院,没进堂屋,而是在院里坐了下来。

    因着突然出现的女死者头颅,王老一早洒扫的时候都是从王二柱寝屋开始的,今日便连带着家里哪里也没洒打干净。

    待到阴十七三人走后,王老渐渐缓过劲来,也是回了神,更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他便动手洒扫起来。

    堂屋已经扫得干净,屋里的纷乱已早收拾得齐整。

    阴十七三人进天井小院的时候,王老已经放了一铜壶井水在加热,茶叶、茶盖碗也都备好,旁边还有一个红色的泥炉子,很老旧,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

    王老抬眼瞧了三人一眼,示意三人在他周边另三张空着的矮凳上坐下,连他自已四人围着一张特意从里屋搬出来的圆桌坐下。

    桌面放着一块茶饼,还有四个同一花色的茶盖碗,不新,同样有些年头了。

    三人一坐下,王老便伸手取了茶饼开始动手,想泡茶给三人喝:

    “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所以也没早弄好等着,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这算是解释,与先前王老对待三人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

    铜壶里的井水还没烧开,也是刚放到泥炉子烧不久。

    阴十七看了看桌面上同样放着的一整套专门用来泡茶的工具,这是除了泡茶必备的茶具之外的工具。

    她接过王老手中想要敲碎些许茶末出来给她三人泡茶的茶饼,王老被抢过茶饼,有点莫名地看着阴十七:

    “你小子做什么?”

    阴十七不介意王老一口一个你小子的呼称,只抿着唇道:

    “王老歇歇,这泡茶还是我这个小子来吧!”

    叶子落没见过阴十七用茶饼泡过茶,不由问了声:

    “你会?”

    听叶子落这么一问,王老越发不信任阴十七:

    “你小子出身富贵,此等泡茶的功夫想必没做过,可别浪费了我的茶饼!今日还没给二柱泡茶喝……手艺太差可不行!”

    阴十七自信满满,先对叶子落道:

    “我当然会,你没见过,可不代表我不会。”

    脸一转,阴十七又面向王老说:

    “虽然不能说茶艺是绝顶地好,但浪费王老您的茶饼,那是绝对不能的!还有……这桌上就仅有四个茶盖碗,王老您是不是少拿了一个?”

    她三人一人一个,王老一个,再来一个王二柱的冥魂,可不就少一个么。

    不料王老略沉了声音道:“不会浪费便好……我不喝茶!”

    不……喝茶?

    阴十七扫过桌面上的茶具与一应尽全的泡茶专用工具,了然道:

    “原来是您儿子喜欢喝茶?”

    王老瞪了眼阴十七手上还未敲碎的茶饼,很不满地道:

    “你小子到底会不会?”

    原来真是王二柱喜欢喝茶啊,真是可怜了王老一颗老父的心了。

    王二柱死了十三年了,按王老方才的说法,不难想出他在这三十年里的每一日都有亲手泡一碗茶给王二柱在泉下喝。

    叶子落没再开口多问,曾品正也难得没出言呛声。

    曾品正看着眼前的王老,不免想起被自已设计一箭射杀的父亲,心里也不知是难受他自已没有这样好的父亲,还是难受自已竟杀了自已亲生的父亲。

    叶子落与曾品正两人一时无话,只盯着阴十七不太熟练,但确实是会泡茶的手上动作。

    阴十七先敲碎了茶饼一小角,那一小角足够泡上四碗茶,又细细碾了,再过了筛,最后只剩下细细的茶末,份量均匀地分成四份,各倒进四个茶盖碗。

    再提起已烧开的铜壶,叶子落已帮着阴十七拿开茶盖,两人配合着一个一个地往每个碗里倒下热水,热水很快冲泡开碗里的茶末,一股茶香迅速飘荡在天井小院中。

    王老没说什么,既没夸阴十七,也没损阴十七,只一个将他跟前的茶盖碗端起,挪着脚步往王二柱寝屋里去,很快里面传来小声却能让院中三人听到的话:

    “二柱啊,今日这茶晚了些,你可莫怪父亲,还有啊……这茶不是父亲泡的,是外面那个说能查明你当年冤屈的小子泡的,父亲看他泡得不错,手法生疏,一道道一序序倒是没错,这茶泡得也还行,你喝着,明日父亲再亲手给你泡,给你送来……”

    王老边念着边将茶盖碗放到王二柱寝屋里靠近床榻的那张高几上,高几上放着王二柱的牌位。

    放好后盯着茶盖碗好半晌,王老方又叹道:

    “儿啊,父亲没用,都十三年了,父亲真是没用啊!现今难得有个机会,父亲没完全想明白,也想不明白,那人皮碎尸案的凶手到底是在帮你伸冤,又或者不是,父亲真没想透……或许外面那小子说得对,这是个机会,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谁才是真正能替你翻案的人,父亲没本事想透,父亲就想着搏一搏……说了,兴许才真的有机会……”

    王老给王二柱灵前牌位送完茶,又重新点了三柱香,他方慢慢挪步走回小院坐下。

    阴十七三人听得清楚,都没心思喝茶。

    王老道:“怎么自已泡的茶不喝?是嫌自已茶艺不好,还是嫌我老人家买的茶饼不好?”

    “喝!当然喝了!”阴十七连忙应着,端起茶盖碗抿一口:“我茶艺不错,这茶饼也不错,可惜王老您不喝茶。”

    叶子落与曾品正也端起茶盖碗喝。

    叶子落跟阴十七一样,只抿了一口。

    曾品正却是轻啜过一口又一口,直吃了半碗茶方放下。

    王老没跟阴十七耍嘴皮子的兴致,只轻哼了一声便道:

    “当年的事情说起来很长,你们喝着茶约莫着会饿,厨房里还有几个烙饼,是我晚膳时候烙的,还在锅里热乎着,你们谁去取了来吃。”

    阴十七与曾品正在肖大官家里还有吃了一碗白米饭,与一点下饭的酸菜叶子,还不饿。

    叶子落却是不一样,他还没用过晚膳,虽能顶饿,可王老盛情难却。

    在阴十七的眼神示意下,年纪最小的曾品正开了口:

    “我去,正好叶大哥还没用晚膳,我去拿来让叶大哥填填肚子!”

    天一黑,王老便在院里廊下掌了灯笼,是两个大红的灯笼,红彤彤的很好看,也颇为亮堂。

    圆桌就放在廊下数步外,桌面还放了一盏油灯,灯芯挑到最亮,还有今儿夜里轻洒下来的银辉,院里的情景被照得亮堂一片,什么都看得清楚。

    曾品正去取了烙饼来,放在灰青色的瓷盘里,共有五个。

    王老说他晚膳做了六个,他只就着一碗稀粥吃了一个,剩下的还很多,让三人不必拘着,都拿着尝尝。

    阴十七还好,曾品正正是长个子发育的年纪,一碗米饭自是不够填饱他的肚子,于是他与叶子落倒也不客气,很快各拿起一个烙饼吃将起来。

    王老见阴十七虽不饿,也拿了个烙饼慢慢咬着,也不再说什么,再看叶子落与曾品正吃着他亲手做的烙饼吃得津津有味,一股王二柱与他老妻还在生的错觉开始弥漫。

    十三年前的往事,也开始慢慢铺开、述说。

    前面王老大略说了外人都知道的王二柱与肖丫头的那段情缘,从一开始他与老妻的不同意,到后来夫妻俩的大力赞成,简略地说了一遍。

    重点停在肖丫头失踪前的那个下晌。

    那个下晌阳光明媚,肖丫头那一天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大早便到棺材铺里来帮忙,而是磨磨蹭蹭到过了正晌,下晌才到的棺材铺。

    肖丫头刚进棺材铺,便像往常一样手脚勤快地忙活起来。

    那时候王老还年轻,王二柱学得王老的手艺,父子俩还在天井小院里配合着打制棺材,王老的老妻阿秀则带着肖丫头做着家务活,与看着铺面理着铺面的杂活。

    本来一切都如常,可临到日暮的时候,肖丫头离开棺材铺回自已家去前,她突然就在王二柱寝屋里与王二柱吵了起来。

    刚开始很小声,王老夫妻俩只以为是小两口绊嘴,没什么大事。

    可随着后来要收铺门的时候,王老过去喊王二柱帮忙收店打烊,王二柱寝屋里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王老方意识到小两口不是平常的吵嘴,而是吵得很凶。

    阴十七问:“王老可记得那时候是什么时辰?”

    王老道:“棺材铺都是天黑就关门,约莫在酉时二刻左右。”

    再问王老可有听到当时王二柱与肖丫头吵嘴的原因,王老沉默了许久,方道:

    “丫头想退亲……”

    至于肖丫头为什么想退亲的缘由,王老当时没听到什么,过后肖丫头哭红了眼眶跑出棺材铺回家不久,王老便问了自家儿子。

    起先王二柱并不说,也是落了泪的,一双眼也是红红的。

    王老道:“后来我与他母亲一直追问,二柱终于回了我们一句——都是他的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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