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碧血剑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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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尖锐的惊叫,床上的女子也渐渐显出真容。约莫十六七岁,样子稚嫩青涩,裹在被中的身子瑟瑟发抖,露出的双手揪住薄被的边缘,用力的紧,一双带着恐惧的双眼盛着些许晶莹的泪珠正惊疑的看着众人。
也不知道那泪珠是因着在睡梦中被吵醒困倦所致,还是因为害怕了。
温青青反射性的伸出手想要捂住床上女子的嘴,可那小姑娘见着她的动作，嘴里的尖叫戛然而止。可就算是那声音消失的再快,也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屋外已经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们已然被发现！
可来了这么一遭，至少也不能无功而返！
“阿九姑娘，我们是来救你的,快和我们走吧。”温青青努力露出最和善的笑脸，捂在那姑娘嘴上的手立马就松开了，“你别叫，我们不是坏人。”
那女孩子缩了缩身子，不看她，垂下的眼眸微微闪了闪，不发一言。
“阿九姑娘？”温青青见她不回话，奇怪的很，伸手就要去拉她，只见那女子在被她触碰到的时候身子猛然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蜷缩在床角落，小小的一团，月光下的面容苍白失色，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由生怜。
袁承志上前两步，越是靠近那小姑娘，人家却是越缩越后，直到抵住了墙壁无路可退。袁承志见状，也实在无法再靠近那害怕极了的姑娘。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哄闹的声音，很快就到达了门前。
“嘭——”大门被粗鲁的踹开。
“小妹！”未见人而闻声，袁承志听得出这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担忧。可……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定睛一看，那一路奔向床边身着白衣的姑娘可不就是阿九。几人傻愣着的看着阿九推开站在床边的温青青，坐上床沿，将那还在颤抖的小姑娘搂进怀里，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些什么。
而那刚刚还拒绝了其他人的女孩子，这时候呜咽的哭出声，紧紧的抱住阿九，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那小姑娘嘴里吐出的话。
她在叫，姐姐……
＊
袁承志等人被程青竹客气的请出了屋子，而阿九……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望向他们。
背对着他们的阿九动作轻缓的抚着小妹的背，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心如死寂，平静的很。
袁承志相信了温青青的话，并且跟着她来了这，想要揭穿她这个假阿九的真面目。光这一次，就足够让阿九完全死心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来了，也选择了相信温青青。
她当然知道，若是这一次她没有准备的话，早就被打入不复之地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话，倒还真的没错。
此后，就是敌人了。不过，她在明，他在暗，谁棋高一着，一看就知。
程家小妹今年十六，自小体弱，更见不得生人，不懂武，不会武。程老帮主不愿这个女儿涉足江湖之事，也不希望日后被人寻仇祸及她，是以江湖之中知道这个小女儿的人是寥寥无几。
以上便是程青竹对于眼前女子身份的解释，他叹了口气开口，“二小姐身子弱无法习武，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她见不得生人。”
他的语气沉痛不安，好似是不愿让几人知道此事，“老帮主死后，我与大小姐怕护不住二小姐，便将二小姐藏在酒楼内，只是……”他抬头狐疑的敲了敲几人，“盟主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袁承志哑言。铁罗汉和孙仲君等人尴尬不已，只有温青青，似是不相信程青竹所说。
“盟主可否告知，为何闯入二小姐的闺房之内。”程青竹正色道。
深夜之时，几个大男人闯到未嫁女子的房间内，无论如何，是怎么也说不通的。
“你胡说，我明明听见那个阿九说她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她是冒牌的！”温青青终于忍不住了开口了，“你和那个阿九，你们都不是好人！”
“够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阿九，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袁承志开口怒喝。
“袁承志！”温青青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被那个妖女迷惑了心智的，“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相信她！”
“是啊，我到底有什么不好的，让青青你这么紧追不舍的……”淡淡的一句话从屋内传来。
阿九牵着月色的手从屋内走了出来，那小姑娘紧紧的拉着阿九，头也埋在阿九的背后，怯生生偶尔探出一点打量着几人。“小妹乖，你总不能永远跟在姐姐背后的。”
月色露出一副羞怯好奇外加一些些害怕的样子，使劲的扯住阿九的袖子，“姐姐……”
阿九笑了笑，用另一只手点了点月色的脑袋，换来月色一个毫无遮掩的讨好笑脸。
眼前这姐妹情深的场景根本不像温青青所言，是假阿九顶了真阿九的身份。若是那样，两人怎么可能和平共处，更别说姐妹相称了。
事到如此，温青青再多的解释也成了空话，谁让她在一开始就认出了这程家小妹就是她口口声声说是真阿九的那一位苦主姑娘呢。
现在，再翻供，哪里还有用？
＊
瞧瞧这一晚上他们到底是搀和了些什么闹剧。
铁罗汉翻了个白眼，阿九姑娘客客气气的一番话后，一行人再一次被客气的请出了酒楼。想到那从来都像是没有脾气的阿九姑娘冷冷淡淡的样子，铁罗汉不由自主的望了望自家盟主，见他面色黯淡，也忍不住为他担忧。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阿九姑娘再温柔再善解人意，她也是一个女人啊。
清清冷冷的夜色下，偶尔刮过一阵冷风，更显得萧瑟。几个人沉默的回到了客栈，孙仲君也是反常的没有找温青青的麻烦，只是冷哼一句，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师兄，阿九姑娘说的对，我犯不着和温青青怄气，反正你也是相信她，那你就去相信她吧！”
对温青青敌意最重的孙仲君离开后，温青青的压力小了不少，“袁大哥，小慧真的不是我杀的。”
袁承志不看她，“我不想再见到你，上次我说过，若再见到你我会杀了你，这次不杀你也是看在夏叔叔的份上。我下不了手，可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这话说的决绝，可袁承志哪一次不是这样撂狠话，到最后，也没能做到他说的那些。
不管是说杀了温青青还是未来所说的要杀了阿九，他总是那般，被女子所惑，轻易的心软，最后不了了之。
翌日。
袁承志几人一大早就接到了来自阿九的口信，说是昨个夜里妹妹受到了惊吓，让几人先行去寻找闯王。
袁承志也不是一个蠢的，自然听出来了来人的不悦以及阿九的不满，
闯王之事迫在眉睫，阿九也只能先被放到一边去，他料想阿九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等事情过去几日，她自然也就气消了吧。
袁承志没有哄姑娘的经验，连对温青青也没有上杆子凑过去讨好，虽然他心仪阿九，但闯王的下落比儿女私情要来的重要的多。
原以为这一天也会是无功而返，可没想到今次倒是有了不少收获，闯王的下落是有了，只不过……是噩耗。
集市小井内一直都是消息流通的地方，他们打算到那里再看一看，若还是没有消息，便往京师的方向去寻。
出门前总是要填饱肚子的，客栈内来往的江湖人生意人也不少，这个小地方是供那些人落脚歇息用的，不过几个时辰就走了，并不像袁承志等人有逗留。
几人随意的用着点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那些江湖人生意人的闲言。
旁边一桌坐着两名男子，身后站着几个小厮，看打扮像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年纪稍大的对着年纪稍小的那位小声道，“听说了吗，官府才贴了告示，那要造反的闯王死了！”
袁承志手中的筷子没拿住，径直从手中掉落，他木然的捡起筷子，仔细的听着那男子的话。
“听说那闯王被朝廷的人捉住了，怕有后患，干脆就是要了他的命，现下只是运了他的尸身回京。”那男子先是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在意才接着往下说。他只是安分的生意人，哪里敢议论朝廷之事，本来在这有些乱的世道内，生意就已经是难做的很了，万一他议论朝廷的事情得罪了上面，这小本生意也是没法维持了。
可是，练武之人的耳力又会差到哪里去？该听到的人，总是听得见的。
袁承志沉着脸，一日未见到闯王的尸身，他便一日不信他已死的消息。若是他没死，朝廷放出这消息有何意义？是想要将众人一网打尽吗？
“大师兄？”孙仲君睁大了眼睛，“闯王怎么可能死了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去街上看看那所谓的告示！”铁罗汉压低了些嗓音道。
众人点头同意，默然的用着膳食。
小老百姓们的生活总是需要些调味料来的，对他们来说朝廷江湖的事情就是纯当作闲聊八卦，悄悄的议论传播。
几人一路走来，或多或少都听到些刻意压制的流言蜚语，待到告示板前之时，这几分不信都不知道减弱了多少。
面前的告示栏上写的很清楚，叛贼闯王已伏诛，尸身不日便要送回京师挫骨扬灰。
这事实在有些古怪，闯王既然在大会时没有被杀，反而是被掳走的，说明那些人没想要他的命，为何又在此时杀了他呢？
袁承志思虑着，“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要一探。”
正说着，远处人声沸腾，自远处向此处靠近。等到那群人靠近之时才发现原来是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旁边有百姓认出了来人，“那不是黄员外家中的家丁吗？”
领头的家丁走到告示栏前，将一张纸贴在了告示上，那纸上画有一男子的容貌，五官清秀，他朗声道，“此人乃是采花大盗，昨夜潜入我黄府别院企图轻薄我家小姐，幸好小姐会些防身之术才逃出一劫，今日黄府赏金千两悬赏此人！”
“赏金……千两？！这黄府出手果然阔绰。”旁观之人叹道。
“咦？那位公子……长得有些像那画中之人啊！”一位妇人指着袁承志道，她的声音不小且还有些尖锐，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大家仔细一瞧，果然有些相像！
“来人啊！快捉住他！赏金有千两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袁承志空有一身功夫，但又怎么能够和无辜百姓动手呢？
伴随着尖锐的惊叫,床上的女子也渐渐显出真容。约莫十六七岁,样子稚嫩青涩,裹在被中的身子瑟瑟发抖,露出的双手揪住薄被的边缘,用力的紧,一双带着恐惧的双眼盛着些许晶莹的泪珠正惊疑的看着众人。
也不知道那泪珠是因着在睡梦中被吵醒困倦所致,还是因为害怕了。
温青青反射性的伸出手想要捂住床上女子的嘴,可那小姑娘见着她的动作，嘴里的尖叫戛然而止。可就算是那声音消失的再快,也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屋外已经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们已然被发现！
可来了这么一遭，至少也不能无功而返！
“阿九姑娘，我们是来救你的,快和我们走吧。”温青青努力露出最和善的笑脸，捂在那姑娘嘴上的手立马就松开了，“你别叫，我们不是坏人。”
那女孩子缩了缩身子，不看她，垂下的眼眸微微闪了闪，不发一言。
“阿九姑娘？”温青青见她不回话，奇怪的很，伸手就要去拉她，只见那女子在被她触碰到的时候身子猛然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蜷缩在床角落，小小的一团，月光下的面容苍白失色，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由生怜。
袁承志上前两步，越是靠近那小姑娘，人家却是越缩越后，直到抵住了墙壁无路可退。袁承志见状，也实在无法再靠近那害怕极了的姑娘。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哄闹的声音，很快就到达了门前。
“嘭——”大门被粗鲁的踹开。
“小妹！”未见人而闻声，袁承志听得出这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担忧。可……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定睛一看，那一路奔向床边身着白衣的姑娘可不就是阿九。几人傻愣着的看着阿九推开站在床边的温青青，坐上床沿，将那还在颤抖的小姑娘搂进怀里，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些什么。
而那刚刚还拒绝了其他人的女孩子，这时候呜咽的哭出声，紧紧的抱住阿九，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那小姑娘嘴里吐出的话。
她在叫，姐姐……
＊
袁承志等人被程青竹客气的请出了屋子，而阿九……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望向他们。
背对着他们的阿九动作轻缓的抚着小妹的背，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心如死寂，平静的很。
袁承志相信了温青青的话，并且跟着她来了这，想要揭穿她这个假阿九的真面目。光这一次，就足够让阿九完全死心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来了，也选择了相信温青青。
她当然知道，若是这一次她没有准备的话，早就被打入不复之地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话，倒还真的没错。
此后，就是敌人了。不过，她在明，他在暗，谁棋高一着，一看就知。
程家小妹今年十六，自小体弱，更见不得生人，不懂武，不会武。程老帮主不愿这个女儿涉足江湖之事，也不希望日后被人寻仇祸及她，是以江湖之中知道这个小女儿的人是寥寥无几。
以上便是程青竹对于眼前女子身份的解释，他叹了口气开口，“二小姐身子弱无法习武，这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她见不得生人。”
他的语气沉痛不安，好似是不愿让几人知道此事，“老帮主死后，我与大小姐怕护不住二小姐，便将二小姐藏在酒楼内，只是……”他抬头狐疑的敲了敲几人，“盟主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这……”袁承志哑言。铁罗汉和孙仲君等人尴尬不已，只有温青青，似是不相信程青竹所说。
“盟主可否告知，为何闯入二小姐的闺房之内。”程青竹正色道。
深夜之时，几个大男人闯到未嫁女子的房间内，无论如何，是怎么也说不通的。
“你胡说，我明明听见那个阿九说她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她是冒牌的！”温青青终于忍不住了开口了，“你和那个阿九，你们都不是好人！”
“够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阿九，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袁承志开口怒喝。
“袁承志！”温青青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被那个妖女迷惑了心智的，“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相信她！”
“是啊，我到底有什么不好的，让青青你这么紧追不舍的……”淡淡的一句话从屋内传来。
阿九牵着月色的手从屋内走了出来，那小姑娘紧紧的拉着阿九，头也埋在阿九的背后，怯生生偶尔探出一点打量着几人。“小妹乖，你总不能永远跟在姐姐背后的。”
月色露出一副羞怯好奇外加一些些害怕的样子，使劲的扯住阿九的袖子，“姐姐……”
阿九笑了笑，用另一只手点了点月色的脑袋，换来月色一个毫无遮掩的讨好笑脸。
眼前这姐妹情深的场景根本不像温青青所言，是假阿九顶了真阿九的身份。若是那样，两人怎么可能和平共处，更别说姐妹相称了。
事到如此，温青青再多的解释也成了空话，谁让她在一开始就认出了这程家小妹就是她口口声声说是真阿九的那一位苦主姑娘呢。
现在，再翻供，哪里还有用？
＊
瞧瞧这一晚上他们到底是搀和了些什么闹剧。
铁罗汉翻了个白眼，阿九姑娘客客气气的一番话后，一行人再一次被客气的请出了酒楼。想到那从来都像是没有脾气的阿九姑娘冷冷淡淡的样子，铁罗汉不由自主的望了望自家盟主，见他面色黯淡，也忍不住为他担忧。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阿九姑娘再温柔再善解人意，她也是一个女人啊。
清清冷冷的夜色下，偶尔刮过一阵冷风，更显得萧瑟。几个人沉默的回到了客栈，孙仲君也是反常的没有找温青青的麻烦，只是冷哼一句，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师兄，阿九姑娘说的对，我犯不着和温青青怄气，反正你也是相信她，那你就去相信她吧！”
对温青青敌意最重的孙仲君离开后，温青青的压力小了不少，“袁大哥，小慧真的不是我杀的。”
袁承志不看她，“我不想再见到你，上次我说过，若再见到你我会杀了你，这次不杀你也是看在夏叔叔的份上。我下不了手，可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这话说的决绝，可袁承志哪一次不是这样撂狠话，到最后，也没能做到他说的那些。
不管是说杀了温青青还是未来所说的要杀了阿九，他总是那般，被女子所惑，轻易的心软，最后不了了之。
翌日。
袁承志几人一大早就接到了来自阿九的口信，说是昨个夜里妹妹受到了惊吓，让几人先行去寻找闯王。
袁承志也不是一个蠢的，自然听出来了来人的不悦以及阿九的不满，
闯王之事迫在眉睫，阿九也只能先被放到一边去，他料想阿九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等事情过去几日，她自然也就气消了吧。
袁承志没有哄姑娘的经验，连对温青青也没有上杆子凑过去讨好，虽然他心仪阿九，但闯王的下落比儿女私情要来的重要的多。
原以为这一天也会是无功而返，可没想到今次倒是有了不少收获，闯王的下落是有了，只不过……是噩耗。
集市小井内一直都是消息流通的地方，他们打算到那里再看一看，若还是没有消息，便往京师的方向去寻。
出门前总是要填饱肚子的，客栈内来往的江湖人生意人也不少，这个小地方是供那些人落脚歇息用的，不过几个时辰就走了，并不像袁承志等人有逗留。
几人随意的用着点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那些江湖人生意人的闲言。
旁边一桌坐着两名男子，身后站着几个小厮，看打扮像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年纪稍大的对着年纪稍小的那位小声道，“听说了吗，官府才贴了告示，那要造反的闯王死了！”
袁承志手中的筷子没拿住，径直从手中掉落，他木然的捡起筷子，仔细的听着那男子的话。
“听说那闯王被朝廷的人捉住了，怕有后患，干脆就是要了他的命，现下只是运了他的尸身回京。”那男子先是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在意才接着往下说。他只是安分的生意人，哪里敢议论朝廷之事，本来在这有些乱的世道内，生意就已经是难做的很了，万一他议论朝廷的事情得罪了上面，这小本生意也是没法维持了。
可是，练武之人的耳力又会差到哪里去？该听到的人，总是听得见的。
袁承志沉着脸，一日未见到闯王的尸身，他便一日不信他已死的消息。若是他没死，朝廷放出这消息有何意义？是想要将众人一网打尽吗？
“大师兄？”孙仲君睁大了眼睛，“闯王怎么可能死了呢？！”
“不管怎么样，我们去街上看看那所谓的告示！”铁罗汉压低了些嗓音道。
众人点头同意，默然的用着膳食。
小老百姓们的生活总是需要些调味料来的，对他们来说朝廷江湖的事情就是纯当作闲聊八卦，悄悄的议论传播。
几人一路走来，或多或少都听到些刻意压制的流言蜚语，待到告示板前之时，这几分不信都不知道减弱了多少。
面前的告示栏上写的很清楚，叛贼闯王已伏诛，尸身不日便要送回京师挫骨扬灰。
这事实在有些古怪，闯王既然在大会时没有被杀，反而是被掳走的，说明那些人没想要他的命，为何又在此时杀了他呢？
袁承志思虑着，“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要一探。”
正说着，远处人声沸腾，自远处向此处靠近。等到那群人靠近之时才发现原来是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旁边有百姓认出了来人，“那不是黄员外家中的家丁吗？”
领头的家丁走到告示栏前，将一张纸贴在了告示上，那纸上画有一男子的容貌，五官清秀，他朗声道，“此人乃是采花大盗，昨夜潜入我黄府别院企图轻薄我家小姐，幸好小姐会些防身之术才逃出一劫，今日黄府赏金千两悬赏此人！”
“赏金……千两？！这黄府出手果然阔绰。”旁观之人叹道。
“咦？那位公子……长得有些像那画中之人啊！”一位妇人指着袁承志道，她的声音不小且还有些尖锐，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大家仔细一瞧，果然有些相像！
“来人啊！快捉住他！赏金有千两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袁承志空有一身功夫，但又怎么能够和无辜百姓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