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这就是死因那她的尸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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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昕儿洗漱完回到房间里,刚关上房门就感受到一股不属于她的气息。有人在她的房间!

    “是谁?”

    她靠在门板上,警惕地看着四周。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正要走向烛台点灯,却被人用力地抱住。

    来人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昕儿全身一僵,这个味道是?

    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转了个身,然后只觉唇上一片温热。

    唇齿间的碰撞于两人而言都是陌生的,昕儿想要反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

    怎么可以这样?

    她手下一个用力,听到男人痛得倒吸一口气,却仍不放开她。昕儿猛地咬了他的舌头,这才解脱出来。

    “你疯了!”她怒斥道。

    黑暗中只能看到曲阎双目中的幽光,看不出他的表情。

    长久的沉默,只有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昕儿以为自己咬伤了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她的手刚抬起,就被曲阎握在掌心。

    他一把将昕儿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彼此的心跳出乎意料地快速撞击对方的思维。然后他们的心跳声,竟然出奇地统一,在一个频率上跳动。

    昕儿觉得莫名其妙,但却没有再推开他。

    他箱抱就抱吧!反正小时候就整天抱在一起睡觉,又不是没有抱过。

    不知道过去多久,昕儿觉得自己都快睡着的事情,听到他说:“昕儿,嫁给我吧?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哀求着的语气,气息喷薄在昕儿的颈间,她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说,嫁给他?

    昕儿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到烛台上点灯,这次曲阎没有再阻止她。

    烛火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而曲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规规矩矩地站着。

    昕儿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坐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饮而尽。“啪”地放下茶杯,她这才正眼看向曲阎。

    “你刚刚说什么?”

    她目光灼热地盯着曲阎,那眼神让曲阎赶到害怕。

    “求亲,我在向你求亲,昕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曲阎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着昕儿有些涨红的脸。他语气眼神都非常的坚定,让昕儿找不出任何破绽。

    昕儿却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是要和公子成亲吗?为什么向我求亲?你该不会又惹公子不高兴了吧?”

    “我没有,我只是想通了,原来这么多年我想着让尘卿原谅我,想着要见她,想着能够回到以前······其实都是因为我想见的人是你。我怕你不见我,所以让你告诉我她的行踪,然后一直跟着你,赖着你,一次次找上你,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他握着昕儿的双手说道。

    曲阎的手掌大而有力,将昕儿的双手全部都包裹在其中。她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么多年你喜欢的一直都是公子,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了!”

    她抱怨道,要是这么轻易就答应他,倒是显得她太好说话了。

    听到曲阎的那些话,昕儿真的很想哭。可是她没有,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怪不得谁。

    她愿意一次次违背邱尘卿的意思,将她的行踪告诉曲阎。她愿意为了成全曲阎和邱尘卿,甘愿当自己是座鹊桥。

    “我什么时候没有正眼看你了,只是每次你都不会留意我罢了。”

    曲阎说的有些委屈了,明明每一次,她最关心的还是邱尘卿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也不要她了。

    “是吗?那我问你,要是我和公子一起掉水里了,你先救谁?”

    这个问题是邱尘卿以前问过一个被娘和媳妇夹在中间的男人的。那个男人当时真的被问住了,竟然答不上来。

    “先救你,尘卿会水。”曲阎说道。

    昕儿真的要哭笑不得了,这也算是答案吗?直接说前半句就好,后半句完全没有必要说的嘛!

    “那若果公子不会水呢?我也不会水,你选谁?”

    昕儿改了条件,然后问道。

    “你——!”曲阎回答神速。

    “没良心!”昕儿朝他翻了个白眼。

    “还有问题吗?”曲阎问她。

    昕儿不说话了,一直盯着他,然后脱口而出:“是公子让你这么做的?”她就觉得不对劲,曲阎怎么可能突然要娶自己?

    那天邱尘卿说的话就不对头,说什么她喜欢曲阎,让她后悔之类的!且不说昕儿到底心里有没有曲阎,就邱尘卿突然愿意见曲阎就是件值得怀疑的事情。

    现在曲阎不回答,也不否认。

    昕儿就已经猜到了,肯定是邱尘卿指使的。

    “说说吧,公子用什么理由让你这么做的?因为我喜欢你?”昕儿好像看穿了一切地问道。

    曲阎坐了下来,把邱尘卿担心的一切都道了出来。昕儿听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最终,她对曲阎说道:“那就按公子说得做吧,我们成亲,如果公子真的有什么意外,那就由我们照顾良迎。”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却故作坚强地对曲阎说道。

    曲阎也明白邱尘卿对昕儿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说道:“你放心,今晚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他有些抱歉地看着昕儿,昕儿却一笑而过。

    邱尘卿怕像失去敏娘一样失去她,昕儿何尝不是怕她像敏娘那样突然离开?既然这是邱尘卿想要的结果,昕儿觉得任着她的性子来也未尝不可。反正这辈子,她似乎也不会嫁给别人了。

    第二天,曲阎带着昕儿站到了邱尘卿的面前,说了他们要成亲的事情。昕儿脸带幸福的笑容承认邱尘卿以前说得是对的,是她不肯承认自己喜欢曲阎。

    邱尘卿当然很开心,说道:“明年就是良迎的满月酒,只有我们几个人,我想把你们的婚事一起办了,等到回到凉城再办一次更盛大的?你们觉得如何?”

    昕儿看向曲阎,曲阎点头同意。

    他们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了,权当是在演戏,让邱尘卿心安而已。

    满月酒那天,一屋子的红色双喜,虽然办得简单了点,但是应有的礼仪一样也没有却。曲阎和昕儿本就无父无母,但是邱尘卿却不敢坐在高位上,她只让昕儿叫了她声姐姐。

    毕竟,她也只比昕儿大那么一点。

    刚刚满月的两月可开心了,居然一整个晚上都睁着眼睛,好奇地盯着每个人看。

    满月之后的孩子,和刚出生的时候完全不同,已经变得更加纷嫩可爱了。而且她越发长得像祁卓尧。

    邱尘卿不知道是喜是忧,如果有一天良迎问她,良迎的爹是谁?她该如何回答。

    也许她可以将祁卓尧的样子画下来,等到孩子长大以后,知道要找爹的时候,至少能够知道自己的爹长什么样子。

    晚上的酒席,只有邱尘卿、邱白、曲阎和昕儿,但是四人各怀心思,在饭桌上吃得很开心。

    一直到月上林梢,在邱尘卿催促下曲阎才带着昕儿去休息。

    偌大的圆桌上只剩下邱尘卿和邱白,邱白望着脸上泛红的邱尘卿,知道她心里烦忧。

    “师父看出来了吧?”

    那两个人在演戏!邱白都已经看出来了,更何况是邱尘卿。

    “邱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拆穿的好!”邱尘卿站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邱白望着她的背影,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到最后,他们都在彼此的谎言里沉醉不醒,不过是因为对方在自己的心里,都太过重要了而已。

    也许这样荒唐可笑,可是人生几何,得一真心待自己的人多不容易。演戏也罢,谎言也罢,都是因为有心。

    既然这样能让大家都放心点开心点,何不就这样了呢!

    第二天一早,他们的安宁生活结束。邱辰均带着铁鹰亲自来接邱尘卿回去,还带了凉城甚至是三国最好的大夫。

    邱尘卿一身男装打扮,身着黑色深衣,绣着暗红色的锦边,头上带着黑色斗笠蒙面。

    “辰均哥哥!”邱尘卿叫着邱辰均,他愈发英俊儒雅,和汐云倒是般配。原本邱尘卿就觉得邱辰均长得极好,连前世的林魅兮都不及他的美貌,没想到现在竟是他要娶和林魅兮长得一模一样的陈汐云。

    缘分,真的是说不准的事。

    “尘卿?”邱辰均望着带着挡住脸的邱尘卿,抬手就要掀开她斗笠上的面纱,却被邱尘卿阻止。

    她的脸,现在那还能见人!

    “我们先回去吧!”她说道。那是邱白早已准备好的,她现在的体力有限,要支撑她的身体回到凉城,估计······她也估计不了。

    也许前两天还能想着回到凉城去找老祖宗找回紫玉灵石,可是现在邱尘卿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办法顺畅地呼吸。

    脸上的红纹也在两天之间,疯狂地滋长。

    邱辰均望着抓着自己的那只右手,竟然骨节分明到看穿了血管,他甚至觉得那手除了骨头和皮肤,早已没有血肉。

    他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短短十个月,她竟然将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

    虽然不知道邱尘卿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真的很想替她分担这一切。铁鹰看这这样的邱尘卿,竟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尘卿,我们不急着回去,先让大夫看看你的身体好不好?”邱辰均问道。

    但是却听到她回避的声音,“尘卿已然药石无灵,不必费那些心思了。”随后,邱尘卿上了马车。昕儿抱着良迎,然后跟着邱尘卿上了马车。

    曲阎坐在了马车外,驾车的事情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邱辰均僵硬在原地,望向马车上,最终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朝着凉城而去。

    邱白骑在马上,走在马车旁边。邱尘卿的情况不容乐观,仿佛病入膏肓。

    三国兵马变动的原因已经查出来了,而且非常令人感到头痛。

    邱尘卿靠在软垫上,睁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昕儿不敢打扰她,抱着良迎坐在那里。

    一路上都很安稳,有邱家的旗号在,不管是什么毛贼都不敢靠近。邱尘卿脸上的红纹也越发厚重,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良迎似乎也能感受到娘亲的痛苦,这几日特别的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睁着大眼睛看着邱尘卿。

    路上都是昕儿在照顾她,而她的吃食还是邱辰均在路上找的一个奶娘,花了重金让她跟着他们去凉城。

    等到了凉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他们的一行长长的队伍还没有踏进凉城,就见梁洛泉和萧褚逸还有陈清,三人各带一路骑兵,将凉城城门给封了起来。

    邱尘卿的马车只能在城门口等着,完全进不去。

    “皇上?你这是——”

    邱辰均下马行礼,望着陈清身后那对骑兵,心情沉重。不仅仅是陈清,还有梁洛泉和萧褚逸两人,他们如今都已是一国之君,却纷纷齐聚凉城,能不让人操心吗!

    陈清向邱辰均挥了挥手,让他起身。

    “我们要见邱小公子,还请驸马跑一趟,将邱家小公子请出来。”

    邱尘卿听着外面的声音,轻声吩咐昕儿出去。

    昕儿将怀里的良迎放到邱尘卿的身侧,掀开了车帘。

    众目睽睽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昕儿一出马车,也感到震惊不已。没想到三国国君都在,而且他们身后的骑兵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住。此刻城内也都是百姓和文武大臣,他们可都眼巴巴地望着,到底是什么人让他们的国君如此大费周章。

    昕儿跳下马车,一步步走向陈清他们所在的地方。那些眼睁睁看着她靠近的双眼,仿佛要将她的身体都看出花来。

    “昕儿见过三国国君,公子身体不适,还请三位君主移驾邱家,公子自会给三位一个交代。”

    她不卑不亢地说道。

    陈清、梁洛泉和萧褚逸面面相觑,最终点头答应。

    “走!”

    那么多的骑兵纷纷进城,造成了城门的拥挤,而围观的人群也因此纷纷散开。而且,他们这样的行为,其实是变相地为邱尘卿开路。如此得到重视的邱家小公子,在凉城百姓的心目中形成了绝对神秘的高大形象。

    邱尘卿已经彻底颠覆了以往纨绔子弟的形象,单凭三国君主为她齐聚凉城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名垂千古。

    昕儿呼出一口浊气,跳上了马车。

    曲阎望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没事!”她对曲阎说道,而后掀开车帘看向车中的母女两人。邱尘卿正低头看着身侧的良迎,却无力再将良迎抱在怀里。

    昕儿看得心里发酸,无声地放下了车帘。曲阎看着她的泪水顺着风声,落入尘土之中。

    这是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尤其是在生死面前。

    邱府大门被骑兵和马车塞住,而整个邱府都已经被皇家护卫全部包围了起来,水泄不通。

    邱兰溪等在门口,却迎来了三国君主,他吃惊至极。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带领着邱家所有人向陈清行礼,此时此刻陈清已经不在乎这些虚礼,一抬手便让他们起身。

    邱辰均站到了邱兰溪的面前,他面色有些难看,邱兰溪担心地问道:“尘卿呢?”

    昕儿将良迎从马车上抱了下来,而后邱白上了马车,将邱尘卿从里面抱了出来。

    众人只看到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在少年的怀里,显得比一般女子还要脆弱。

    面对想要上前的三国君主,昕儿对他们说道:“请三位随我来!”她带着他们去了清戈院,而邱白直接带着邱尘卿直接飞身而起,以最快地速度停在了清戈院邱尘卿的房间里。

    等到陈清他们走到清戈院的时候,便看到邱尘卿坐在院中的石桌之上。她的头上带着斗笠,黑纱挡住了容颜。

    昕儿将良迎放到了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曲阎和邱白陪在邱尘卿的身侧,其他人一律都不准靠近清戈院。

    “三位请坐!”曲阎对他们说道。

    从他们见到邱尘卿开始,就没有听到邱尘卿一句话,一切都是她身边的人在代劳。

    陈清、梁洛泉和萧褚逸落座之后,邱尘卿也没有说话。

    “三位有什么请讲!我师父会听着的。”邱白对他们说道。

    “我是代表梁国第一公子厉辛远前来陈国下聘,希望迎娶邱尘卿为······”

    邱尘卿抬手阻止了梁洛泉继续说下去。

    “三位无非是看中尘卿的能力,想要招募我,方式无所谓,不过换汤不换药。”她出声得一刹那,直接惊得陈清他们都表情怪异了起来。“可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已经妖力全无,现在只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甚至,是一个快要命丧黄泉的死人!”

    说完,邱尘卿掀开了脸上的黑色面纱。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趁我还有一口气,可以听听看。”

    邱尘卿的脸上,绽放了一朵极尽妖娆的曼珠沙华,那是她的血肉所铸,妖艳至极。

    但是因为那株花太过艳丽,耗费了她所有的生命力,邱尘卿整张脸仿佛是八十岁的老妪一样,布满了皱纹。

    那是美与丑,年轻与衰老的极致体现,令三人都瞪大了双眼。

    他们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邱尘卿放下了黑纱,挡住了脸。

    “既然三位都已经看清楚了,那么就都请回吧!三国百姓能否安泰,都寄予在三位的身上。如若他日还能想起邱尘卿,到时奉上一株檀香便可。”

    她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那么接下去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邱白,带我去见老祖宗!”

    陈清、梁洛泉和萧褚逸都没有想到,一年前那个风华绝代,制服妖王的女子,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是他们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奉劝三位一句,不要动任何心思,否则尘卿即便是死于黄泉,也会日日纷扰于宫廷内外!”

    他们想的什么邱尘卿清楚,虽然她对外宣称良迎是昕儿和曲阎的孩子,但是难免他们会想偏。

    权势和力量是身为皇者拥有最多的东西,如果有人造成他们的威胁,那就自能杀之而以绝后患。

    陈清那里她不担心,有残颜在,他不会把良迎怎么样,但是梁洛泉和萧褚逸,邱尘卿无法相信他们。

    两人回国之后纷纷登上帝位,这足以说明他们对权势的追逐之心。

    邱白带着邱尘卿一个闪身便出了清戈院,往老祖宗的院子而去。

    陈清看了看梁洛泉和萧褚逸,做了一个请的姿态。只要他在,就绝不会让他们动那孩子一点心思。

    老祖宗的屋子里,一片昏暗。邱尘卿进来之后,就让邱白走了出去。

    烛光暗淡,邱尘卿望着*榻上那一点点的凸起,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榻边坐了下来。

    “老祖宗?”

    她轻声问道。

    老祖宗抬眼望着邱尘卿,之间邱尘卿将头上的斗笠缓缓地摘下,露出那张全然变了样子的脸。

    “尘卿······”

    老祖宗刚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的宝贝孙儿,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苍天哪!这难道是上天对他们邱家的惩罚。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邱尘卿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老祖宗就在等着你回来,我的乖孙儿!”老祖宗握着邱尘卿手,颤抖不已。

    邱尘卿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她的脸已经完全被那多曼珠沙华所占据,根本不能够好好说话。刚刚和陈清他们所说的,已经是她的极致。

    但是看着老祖宗如此老态,她竟然有种同病相怜之感。

    “告诉老祖宗,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心疼地望着邱尘卿,怎么好好的一个孩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邱尘卿拿过老祖宗的拐杖,将上面的紫玉灵石拿了出来。紫玉灵石在她的手中,竟然自己发出了光芒。

    老祖宗看着,心中已经了然。

    “老祖宗还记得十多年前,陈宫变,楚寻炎带着大军入城的那个晚上吗?那天不仅是凉城巨变,也是邱府巨变。”邱尘卿感受着紫玉灵石里的力量,这才有力气说话。

    那个晚上,老祖宗怎么记得。

    那一天,他们邱府失去了几十条人命,就连邱兰溪的娘大夫人,也因为看到袁之夏的真身而一病不起,最终郁郁而终。

    “那天晚上死掉的婴儿,就是我!”邱尘卿说道。

    老祖宗陷入深深皱纹的眼睛,突然像看到了光芒一样受到刺激,放大。

    邱尘卿摘下头上的发带,“我就是被老祖宗下令扔到乱葬岗的女婴。只是当天晚上,爹爹和沅戈娘亲路过乱葬岗的时候救下了我,从那以后我便成为邱府二爷的女儿。当您和高家一起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便随着娘亲逃走,可是路上遇到了妖怪,娘亲和三岁大的妹妹不幸坠崖身亡,而我,却因为妖种之躯活着回到了邱家。”

    她一边回忆,脑海中的画面一个个地重放,那些痛苦又一次刺激她的心脏。

    可是那都不重要了。

    “继续说下去!”

    老祖宗说道,听不出她有任何情绪。

    “回到邱府之前,我本打算为找你报仇,但是我的生母袁之夏告诉我,是你一直在护她周全。为此,我才放弃了报仇的念头。后来得知为了邱家的延续,你找了辰均作为邱家长子,便觉得如此更好,反正我也不稀罕邱家任何东西。于是便一直不学无术,什么都不好好做,尽给你找麻烦。”

    说到自己给老祖宗找得那些麻烦,邱尘卿居然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再然后,“紫玉灵石是之夏告诉你的?”老祖宗也想起那个活泼好动总是和自己对着干的邱尘卿。

    “嗯,我是世所不容的存在,娘亲说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到紫玉灵石里的力量,否则,总有一天,会任人鱼肉。”

    邱尘卿说道。

    老祖宗欣慰地笑了起来,“原理如此,那你也知道老祖宗给你的是假的紫玉灵石?!”她肯定地说道。

    邱尘卿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只是此刻笑容纵然再灿烂,也已经失去了光芒。

    “只是尘卿再也不能留在老祖宗身边了!”邱尘卿笑着,手中的紫玉灵石的确给了她力量将这些话说完,但是紫玉灵石同样在损耗她的生命力,而她脸上的红色花朵也同样在耗费她的生命力,这样的损耗,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

    “妖王袭击皇宫,尘卿妖力耗尽,又为了生下良迎损耗了所有的生命。老祖宗,请让邱白带着良迎前去寻找爹爹和娘亲,他们一定有办法让良迎活下去的。如果邱家有任何麻烦,去找摄政王残颜,他一定会鼎力相助······”

    邱尘卿脸上的红光同手中的紫光同时迸发,两股力量的对决最终造成了整个房间内都不满了强烈的白光。

    白光穿透了房间,射向了外面。

    邱兰溪和邱辰均只看到屋内充满了光亮,而后在一刹那消失不见。

    等到他们推开房门走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地面上残留着邱尘卿的黑衣和斗笠,而老祖宗双目紧闭,她的手中紧握着紫玉灵石。

    “将良迎带来见我!”她吩咐道。

    邱尘卿在紫光和红光迸发的一瞬间被撕得粉碎,消失不见。

    “老祖宗,尘卿?”邱兰溪问道。

    他的女儿,怎么能够就如此消失了。

    “快去!”老祖宗命令道。

    邱辰均立刻让人去请昕儿带着良迎过来,他见老祖宗如此激动,恐怕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昕儿带着良迎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邱尘卿的衣衫和斗笠原原本本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人动过。

    她哭着抱着良迎跪到老祖宗的*榻前。

    老祖宗望着昕儿怀里的孩子,心中钝痛不已。

    她将紫玉灵石放到了良迎的怀里,“带着她走,现在就走,去大陆之巅找到她外公外婆,将她托付给他们。”她嘱咐昕儿,昕儿哭着点头。

    邱尘卿的打算不是没有任何根据的,紫玉灵石真的没能救下她,而他们必须现在就带着良迎逃命。

    “兰溪,从此以后邱家便交给你了!”老祖宗送走了昕儿和良迎,对邱兰溪说道。她双目空空地看着*顶,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

    “老祖宗——!”

    邱府上空的哭喊声不断,邱家老祖宗就此离世。

    老祖宗的丧事办得很大,整整三天,邱家的来客络绎不绝,前来吊唁的又都是大人物。

    梁洛泉和萧褚逸在邱家老祖宗去世之后,带着护卫军离开了陈国。虽然昕儿他们走得早又是秘密进行,但是还是泄露了风声。

    为了躲避两国的人马追赶,残颜找了八队人马假扮昕儿和良迎,分别去了八个地方。

    但是梁洛泉和萧褚逸派出的人马更多,陈国越是保护那个孩子,他们就越想要得到那个孩子。而邱尘卿那时的警告,对他们已经没有多少警告的作用。毕竟她已经是已死之人。

    不,应该说她是消失的人。

    那天在邱府老祖宗门口的人都说,只看到小公子进去,再也没有出来。没有人看到邱尘卿的尸首,说她死了也没人相信,但说她活着的,更没人相信。

    大陆之巅,是整个大陆海拔最高氧气最少的地方,那是一片苍茫的平原。但是因为长年雪山积雪融化之后流到了这片平原之上,水分无处可流的地方形成了众多的水坑。长年累月下来,形成了无数沼泽群。

    这里马车是进不来的,昕儿他们只能徒步。好在有邱白帮忙,他们才能够顺利地穿过沼泽,找到那一块净土。

    那时一幢掩盖在众多树丛之中的房屋,在整片荒芜的原野之上,形成了独特的风景。

    炊烟起,饭香一阵阵地散发。

    昕儿望着已经饿惨了良迎,三人朝着那幢小屋走去。

    一名身着厚重冬衣的男子正坐在院中逗弄着一只红色的小狐狸,脸上满是笑意。

    红色的狐狸非常灵敏地发现有人接近他们,立刻警惕看向了昕儿他们。

    男子起身,望向远处,见两男一女正超他们的方向而来。

    红狐立刻飞快地跑向了昕儿他们,男子也跟了上来。

    “你们是何人?”一道红光闪过,红狐立刻化作人形,而在昕儿讶异的目光中,良迎已经到了她的手上。

    袁之夏望着怀里的小宝宝,再一看她脖子里的紫玉灵石,震惊地看向来人。

    “之夏,你怎么又乱跑?”邱兰旭有些责备地跑到袁之夏的身侧,却用更加陌生的表情看着邱白他们。

    “这个孩子······”

    袁之夏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孩子的身上,有尘卿的味道。

    “是尘卿让你们来的?”昕儿哭着点头,她此刻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这一路走来,她每每看到良迎笑的时候,总是禁不住辛酸。她没有办法接受,邱尘卿离开人世的事实。

    邱白说道:“师父临终交代我们,要将这个孩子交给你们抚养!”

    邱兰旭和袁之夏的脸色一黑,“临终?”

    “你的意思是说尘卿?”袁之夏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邱白,而且非常凶恶的模样,好像邱白要是说谎的话,她就立刻吃了他一般。

    邱兰旭却与其温善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吧,他们千里迢迢地过来也不容易,你别吓着孩子们!”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揽着袁之夏的肩膀,逗弄着小良迎朝着他们的房子走去,完全当那三个“孩子”是隐形人。

    曲阎虽然愤愤不平,但还是安慰昕儿跟着他们往前走。

    小屋内的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于是,屋里完全没有昕儿他们坐的位置。

    他们只好站着了。

    良迎饿得哇哇只哭,袁之夏盛了些米汤,用筷子沾着喂给她。

    这才让良迎安静了下来。

    “现在你们来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叫临终?我女儿怎么了?”袁之夏语气非常不善地问道。

    昕儿一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真的是公子的娘亲吗?为什么这么凶呢?昕儿有些怀疑了。

    如果邱尘卿能够看到袁之夏这样,也会非常吃惊,因为在她的记忆力,袁之夏是非常温婉的女子。

    “你的女儿已经去世了,在我们来之前!”曲阎站了出来说道。

    邱白一脸痛心地想着邱尘卿,估计他也讲不清楚什么。

    “原因?!”袁之夏将良迎交给了邱兰旭,质问道。

    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这么容易就没命了,那她就不是她袁之夏的女儿。

    “狼王攻击陈国皇宫,尘卿为了抵御狼王几乎耗尽所有妖力。后来有为了顺利生下这个孩子,耗尽妖力铸就结界。”曲阎说道。

    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就是昕儿讲得这样子。

    “这就是死因?她的尸首呢?”袁之夏问道,仿佛在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一样。

    “没有尸首!”曲阎说道,对于这样狠心冷清的娘亲,他不得不为邱尘卿抱屈。难怪邱尘卿这么多年都不提她的娘亲,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没有尸首你们居然敢咒我女儿死,你们三个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啊——?”袁之夏对曲阎三人吼道。

    邱兰旭见自己的狐狸娘子如此激动,说道:“小点声,别吵着孩子!”

    “可是公子在老祖宗的房里消失了,她不是死了是什么?”昕儿哭着说道。她也看不下去袁之夏这样咄咄逼人,那是她的女儿,她怎么能够如此冷静地质问他们尸首在哪?还说他们是在诅咒邱尘卿!

    “老祖宗没有和你们解释?”袁之夏继续问道,完全不去理会这些小辈的心情。他们都太过年轻,而袁之夏是活了上千年,已经看惯了生死的人。

    “她也死了!”

    昕儿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曲阎抱着她,请拍她的后背。

    这下子袁之夏颓废地坐了下来,老祖宗居然已经去世了。她看向邱兰旭,见他淡然地看向自己,心中甚觉堵得慌

    “什么时候的事情?”邱兰旭一手抱着良迎,一手牵着袁之夏的手,问道。

    “两国月前!”邱白说道,“和师父同一天离世。”

    邱兰旭沉默了一会儿,望向袁之夏。她有些难过地说不出话来了。老祖宗对他们恩重如山,如今听到她去世的消息,他们自然心痛难当。可生老病死,谁都有那一天。

    “那你们是尘卿的什么人?”

    邱兰旭这才想起来问邱白他们的身份。这个白嫩的少年叫尘卿师父,那自然是尘卿的徒弟。那个姑娘叫尘卿“公子”,兴许是婢女。而那个男子,许是尘卿的友人或是下属。

    “我们夫妻是尘卿的好友,是良迎的干爹和干娘!我叫曲阎,她是昕儿。他是尘卿的徒弟邱白!”提及伤心事,昕儿忍不住趴在曲阎的肩头哭泣,所以这些都由曲阎来说。

    邱兰旭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袁之夏,“尘卿现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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