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阿姨洗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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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腻了,太腻了你不觉得吗?”对于蒋厨师交出的作品,神将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差评,“故意想要表现出萌元素,想要和读者分享心情,可是总是不得要领。马屁拍在马腿上,结果适得其反!……”

    怎样才是自然地表现萌元素,怎样才能真正跟读者分享心情呢?蒋玉成挠了挠头,觉得无从下手。要么,干脆从矽统上面找一段来借鉴借鉴吧?……·

    结果却没有好多少:

    “不行!你借鉴的这段根本就不纯爱,用在这里根本是南辕北撤!你首先得明白——我们写H的目的不是H本身,目的是要表现出男主和妹妹深切的爱!——明白吗?——爱!阿姨洗铁路!”

    虽然余宝晨对“爱”的强调,让蒋玉成想起了KPC老总唐鸡儒先生说过的“用爱养鸡”(注1),但是仔细看看的话,蒋玉成确确实实觉得,这样的H场景,放在自己的这部作品里,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明明在之前的情节里面倾注了自己对珊珊的真挚感情,可是到了这里,却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双方两情相悦的唯美意境了…

    结果呢,蒋玉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把这段H场景留下来的话,那么整篇文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脸上有一颗难看的黑痣一样——这段H场景,就是这颗违和感爆表的黑痣。但是另一方面,如果真的把这段文段给砍掉的话,那看起来就像是主机平台上发售的和谐版Gal一样,同样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也写写看啊?”

    经过了多次失败之后,蒋玉成近乎赌气似的说道——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余宝晨说的话确确实实有道理,自己写的文段连自己都不满意,但是他说这话,倒真不是完全出于赌气的考量:所有能试过的写法他都已经试过了,可是最后得到的文段却还是不合格。现在的蒋玉成,是真的黔驴技穷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蒋玉成心里面有种发泄般的快感——他估计着面对自己的【哔——】,这位白头山神将也许会久违地脸红起来,然后因为害臊而结结巴巴地用口嫌体正直的语气表示拒绝吧?

    神将的回答气势不减,可是有点结巴:

    “你,你还真敢开口啊。”

    蒋玉成的预计没有完全实现,不过也没有完全落空:余宝晨的表情明显变了颜色,声音较之平常也有点微妙的沙哑。不过听她这么一说,蒋玉成反而觉得自己嗓子也有点痒,也许是刚才YY过度的缘故……于是他便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喝。

    可是蒋玉成喝完水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余宝晨站在那里,右手端着下巴,眉头紧锁,仿佛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等等——蒋玉成突然又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是因为刚才自己那句口无遮拦的话,对自己产生了厌恶吧?虽说这家伙是白头山天生神将,可是也不能说她就会不在意这种语言上的骚扰啊!

    蒋玉成决定多少表示一下歉意,不过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

    “那个……”

    “——我来写吧。”余宝晨叹了一口气。

    “?……”

    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对于你在发福利方面的才能,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期待…算了,这段还是我亲自出手吧。”

    “诶?!”蒋玉成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亲自出手?”

    “没错啊,”余宝晨点了点头,一脸理所应当的神情,“还是跟之前一样,我口述,你来写。”

    “好…好吧…”

    原来她是在由于要不要动笔吗?——怀着好奇与忐忑不安交织的心情,蒋玉成把手放在了键盘上。开什么玩笑…那个开口高上大闭口伟光正的白头山天生神将要写黄段子?不知道会不会写成哲♂学气息浓厚的议论文…

    “——颤抖的手终于伸向了第一枚纽扣,睡衣的领口中露出了妹妹娇柔的肩膀——月光下拂照下的锁骨是那么的纤细,仿佛新锯的象牙一样洁白……”

    “噗!!!——”

    蒋玉成只听了第一句话就差点喷出鼻血来——他的脑袋里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次妹妹的睡衣不小心落下来,露出半边肩膀的情景……当时的自己虽然有点心动,倒也不至于这么失态,可是配上余宝晨温情而飘渺的叙述语气,普通的生活小插曲就立即变得色气十足,叫人把持不住了起来……·

    等等?“温情而飘渺”?这真的是那位天生神将的声音吗?蒋玉成忍不住回头确认一下:余宝晨的表情好像在沉思,但是嘴唇确实是在动作的……

    难道说她见过珊珊走光的样子吗?——这当然不可能,这些都是她的想象,或者说是YY吧?真没想到啊,她还有这种才能……

    “粉红色的衬衣滑过白嫩的皮肤轻轻地落下来了,毛茸茸的布料勾勒出稚嫩的身条——少女的曲线呈现出尚未发育的苗条,寂静的夜空和雪白的腰身柔美地交融起来……·”

    糟糕……不妙……明明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情景,自己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珊珊裸体的样子?!果然将生活稍微拔高就成了艺术,将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小福利稍微拔高,就成了和谐物吗?——这些描写,让蒋玉成的思维也随之被带离现实,开始想象起更进一步的场面来……

    “妹妹的双唇稍微一抿,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微弱:‘哥哥,【哔————————】…’”

    …微弱的嗓音和颤抖的语气简直学得惟妙惟肖——余宝晨,你不去配黄油真是白瞎了啊!蒋玉成实在忍不住又要偷看她一眼:天生神将此时表情非常地恬静,双眼微瞑,脸色潮红,目光温情到有点诡异——难道已经完全沉浸在和谐…不对,是“阿姨洗铁路”的气氛当中了?

    “蒋方鼎像野兽一样嗅探着妹妹的气息,清甜的芬芳,还有一丝令人迷醉的温情的味道”

    能这么自我投入确实很好,但是……屋子里面的空气渐渐不对劲了啊!蒋玉成却仿佛嗅到了某种让人迷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到底是妹妹的味道还是余宝晨的味道呢?…

    “【哔——————】,【哔——————】”

    …情节在推进,场景越来越香艳了——蒋玉成觉得,自己仿佛不是坐在电脑键盘面前打字,而是就坐在二楼卧室的那张床上。而自己的妹妹,那个如同雪之精灵一般的少女,正半裸着身体,用混合着害怕与渴求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蒋玉成曾经对自己的理智很有自信,对正常人的定力也很有自信…对那些gal里面的推妹男主,往往怀着讪笑的态度……但是现在,蒋玉成却有点动摇了——当自己真的面对妹妹那娇嫩而诱人的身体时,怎么呢可能把持得住呢?…而他的御♂神♂木,则早已经挺立成了一顶帐篷的样子…不行!再怎么说余宝晨也是个女生,自己决不能在她面前失态!蒋玉成咬了咬牙,继续坚持着。他的脑子里仅存的理智似乎完全绷成了一根紧紧的弦,全凭这个才能制御住快要暴走的**……

    可是余宝晨却一点也不体谅蒋玉成的窘境——她似乎完全沉浸在(创作的)高潮中不能自拔了,光是陈述还不算,居然还抱着自己的肩膀,好像在强忍着什么东西一样:

    “‘啊~~~~…诶~~~~~……”

    该死!又不是你在跟男主【哔——】,你在这里面娇喘个什么劲啊!——尽管在勉力维持双手打字的状态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蒋玉成却觉得脑袋里面已经是天雷地火,轰轰作响!……

    “蒋方鼎的大脑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唯一的念头便是【哔————————————】—”

    在那一瞬间,蒋玉成的耳朵确实感受到了“散发着幽香的吐息”——

    “哥哥…最喜欢…哥哥了…”

    “啪……”那根弦终于绷断了……

    蒋玉成的双手停了下来。

    “……怎么,不打了?”

    虽然表情有所收敛,可是余宝晨的气还没喘匀。

    于是她伸手去拍蒋玉成的肩膀:

    “嗯?蒋玉……”

    “呀啊啊啊啊啊!!!!!”

    ——然后她就看到蒋玉成从座位上暴跳而起,向自己扑了过来……

    ——————————————————分割线——————————————

    余宝晨是个少女。

    蒋玉成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尤其是现在,她还是个穿着网球运动衫的女孩。

    她的肩膀也是细白红嫰的,肌肤的触感温润如玉。

    她的锁骨没有珊珊那么纤细,但是也像“新锯的象牙”一样……

    她的胸脯好像在微微颤动,半是因为喘息,半是因为……

    好香……虽然跟珊珊的那种芬芳有些微妙的不同,但也是清甜的少女芬芳。

    余宝晨是个少女,蒋玉成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他很轻易地就把她按在了自己的床上。

    ……哪还是什么天生神将啊,完全是一副黄油女主的样子。

    还是攻略难度最低的那种。

    “哈~~……”

    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抿了一下嘴唇。

    她的嘴唇和珊珊不一样,很丰满,形状很圆润。

    她的嘴唇也在颤抖。

    如果蒋玉成想的话,现在应该很容易就可以……

    她的眼睛笼罩着一层迷离的雾气。

    瞳孔已经变得空虚了,头脑里已经没法思考了吧。

    从来没有和女孩子这么亲密地接触过,她的身躯实在是……和平时的凛然姿态不成比例地柔软。

    很容易就可以把她像拿个猫一样拿过来——蒋玉成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到。

    因为,因为她的眼神没有抗拒……难道可以说是默许?……

    ——但是,还有那双眼睛呢!那双温柔的黑眼睛……

    ……余宝晨看到蒋玉成如同魔怔一般,一个骨碌滚下床去,咚地一声摔在地板上,然后便连滚带爬横冲直撞地奔出门去了。

    过了片刻,她终于抬起胳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叹出了一口格外长的气:

    “……废物。”

    ———————————————————————————————————————

    啊…我……在干什么啊……

    蒋玉成平日里都是在自己的卧室里面打飞机的,今天却被迫躲进厕所里解决问题,而且在问题解决完了之后到现在快半个小时了,他还是不敢出去。

    当然,这是因为害怕与天生神将打照面。

    虽然意识是有点恢复了,可是肢体的无力感还是没有完全消除……幸好自己及时清醒了过来,不然要是真的跟这个家伙发生了什么……但是啊,但是!这怨不得蒋玉成——是余宝晨表演得太过了啊!明明只是口授文段,说得口齿清楚就行了,为什么要那样声情并茂啊!之前小看了你在和谐方面的才能算我不对,以后就不要这样卖弄自己的声优资本了好吧……

    不过,也不能说余宝晨写的这部分不好——这样一来,作品就有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结尾,战胜神巫奈奈的武器终于要完整了……但是!现在又产生了比这个还严重的问题啊!再怎么说,余宝晨这家伙也是个女性——刚才那种几乎进展到危险边缘的状态,就算是按照ACG的展开,自己也要有很多麻烦才对吧!……

    蒋玉成扶着自己混乱的脑袋——他实在不知道该跟余宝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今后余宝晨又会怎么样看待自己……真是的,自己让余宝晨来写和谐部分这个决定,本来就太轻率了,当时虽然不可能想到这么多事情,至少应该站在尝试的角度上谢绝,说一声“我是开玩笑的”就好了。

    蒋玉成蹑手蹑脚地凑近自己的房间——余宝晨现在怎么样了呢?他偷眼瞄过去:天生神将正背靠在墙上,胳膊抱着,似乎在闭目养神。

    蒋玉成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跟她说话为好,等双方都平静下来之后,再好好地向她道歉吧!他悄悄地坐会电脑前,打算去把稿子修改一下。这时候却听到神将和平日正相仿佛的声音响起,开口就是严重地诘问: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面对余宝晨如此直白的问法,蒋玉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从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需要回答。这位天生神将既然写起黄段子那么上手,对打灰机之类的事情肯定也是能够料想得到的。于是蒋玉成只是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啊哈哈···这个嘛···”

    “你怎么能现在就急着去····发泄呢!?!”

    看着余宝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蒋玉成也只得一脸歉意地笑笑——不过不对啊:她刚才的逻辑重音明显放在“现在就急着”?这是什么意思?

    “这还没有写完呢,你就跑出去先···发泄了一通!”余宝晨继续数落起来,“你这么一来,不就泄了气了吗?!”

    “泄···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气可鼓不可泄!”余宝晨一手遮住脸,一手指着蒋玉成大声斥责,“现在可好,你把气都泄光了!往下怎么写得出感情来?!”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啊!!!···你也不要光考虑艺术好不好,至少照顾一下我的生理健康吧!跟妹子不一样,汉子要是硬的太久了可是会造成不举的啊!蒋玉成于是反驳了起来:

    “话说回来,我明明只是在打字啊,主笔不是你么?我泄不泄气也无所谓吧!!!”

    “何出此言!”余宝晨不依不饶,“我只是负责文字的部分而已,标点的选用,句子的分段,段落的掌握,这些不都是你在负责吗?!”·····

    好像···说的也真是?但是小题大做了吧?——没错,一定是小题大做了!如果我标点用的不好,你可以直接指令我改正不就是了?——蒋玉成不服气地想。

    “那你也看一下吧,我是哪里打错了,直接让我改不就是了!”

    “等一会再看吧。”余宝晨疲惫地叹息着,“我现在……腰软得走不了路。”

    “……!”

    ———————————————————————————————————————

    “说起来啊…”

    半小时后,当余宝晨终于把最后一个多余的逗号删掉的时候,蒋玉成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一直萦绕在脑袋里面的疑问:

    “你是第几次写这种东西?…”

    “当然是头一次啊!”余宝晨果断地回答道,“你看我像是经常写这种和谐段子的人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为什么能写得这么熟练…”蒋玉成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时候,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莫非——你不是写作经验丰富,而是实践经验丰富?”

    “切,怎么可能?”对于蒋厨师**一样的发言,神将却只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这可不是什么经验——只不过是学识而已…”

    “学识?!”蒋厨师震精了,“你是说…”

    “喏…”

    余宝晨在自己的电脑上点了点鼠标,然后将屏幕转向了蒋玉成——15寸版RMBP配备的那块512GB的SSD,已经快被她塞满了:除了一部分电影、动漫、电子书和游戏之外,体积最大的却是上百GB的本子…

    “要论数量的话,其实不见得比你看得多…”余宝晨说道,“但是我可是经过仔细的鉴赏和条件,保证每一篇留存的都是精品。”

    “额…”蒋玉成再一次震精了——上百GB的容量,还每一篇都是精品?由此说来,她涉猎的和谐物总数,岂不是比自己看过的所有动漫和Gal加到一块都多?

    “记住——即使是看和谐物,也不能光贪一时之爽,还要记得从中学习!”天生神将教诲着蒋厨师,“你要学习的,是服务读者的技巧和方法——懂了吗?”

    “…懂了…”

    “要给你拷一份吗?”

    “…要…”

    虽然两人认识已经快一个月了,但是这一次,蒋厨师是第一次彻彻底底而毫无保留地,发自心底地对神将表示了自己的钦佩之情…

    ——————————————————分割线————————————————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假期的度过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快,那么让人留恋——对于蒋玉成来说,同样也是如此:自己跟余宝晨全力奋斗的时光,仿佛一瞬间就结束了——现在,最后的审判日已经到来了:余宝晨和自己奋斗了整整一星期的成果,就要真正面对跟奈奈,也就是小琪的对决了。

    把储存有自己所有文稿的Surface夹在腋下,蒋玉成站在自己家对门的门前——面对即将到来的,最后的对决,紧张不安与恐惧甚至让他起了点鸡皮疙瘩。当然,蒋玉成倒也并不是没有自信——虽然对于自己在写作方面的才能没什么底气,但是至少,蒋玉成觉得自己的“人生”,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些价值的。

    尽管对于自己这一次拿出来的作品,蒋玉成感觉到前所未有地自信,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双腿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毕竟,不论作品的质量如何,光是自己投入的心血就足够让人感到满意和自豪了——这样的道理当然对每一个作者都适用。然而,其他的人,作为自己的读者,会不会同样也给出优秀的评价呢?蒋玉成在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个问题,不让人实际读过的话还是没法回答的。

    毕竟,这一次的自己,写出的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写过的东西——第一次偏离自己擅长的题材,写这样的文字,真的会有好的结果吗?对于这个问题蒋玉成还是觉得没有太多的自信。一年以来,自己作为网文写手的写作经历,现在其实已经被完全重置了——自己现在觉得有些模糊不清,抓不住方向,就像是妹妹的心一样…

    注1:还是出自《暴走大事件》,对于KPC的鸡为什么长得这么快,唐鸡儒先生给出的答案是“用爱做教育”…顺便,对于主持人王尼玛的问题“你们是否有添加生长激素?”,唐鸡儒先生反问:“生长激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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