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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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衍只觉得自己额角青筋跳了跳，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将你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都收起来，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因着不想叫旁人听到，卫衍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王敬豫眉头轻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过这表情转瞬即逝，转过身去，甚是失落的对众人道：“今日……阿鱼来不了了！”
众人眼神不离王敬豫与卫衍二人，各自生出心思。
卫衍不想见王敬豫做戏，拂袖而去，回去的马车上他吩咐侍从道：“去查。”去查什么，不言而喻。
侍从回来的很快，卫衍还没到家便知晓王敬豫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什么缘由。因为琅琊王家近日开始替王敬豫相看大妇。
王敬豫今年二十有五，如他这个年岁的郎君早已儿女成群，他却依旧还未娶亲。理由也很简单，王敬豫自己不愿意罢了。
前段时间王敬豫险些没挺过来，如今身子好了，其双亲突然顿悟：是该给自家儿子娶个大妇了。
如此才有了今日这一出。王敬豫今日是拿王羡鱼做幌子呢！
想到此处，卫衍微微眯起眼睛。记忆中记起以往也有这么一出，当初卫衍与姬宁交好，其妹姬芜因着他兄长介绍便识得卫衍。
姬芜公主自小被宠的无法无天，又对卫衍一见钟情，此后没少对往他跟前凑。卫衍因着姬宁之故，对她态度也算和蔼，之后便生出王敬豫横插一脚之事。
由记得当初不小心撞上二人私会一事，倒不是卫衍多喜欢姬芜，只是一想到王敬豫故意为之，他便觉得心中不快。
王敬豫当然不会娶姬芜，后来闹的不欢而散，让他在中间吃了不少苦头。最后姬芜知晓王敬豫心思不在她身上，彻底死心，想起这段时间卫衍对她的照顾，又对卫衍上了心，此后多年过去一直不曾变过。
姬芜不是唯一一人，此后林林总总发生不下十来回。
之前王羡鱼与他同行之时，王敬豫也曾有过类似举动，不过小娘子一片痴情，不曾动摇。
如今又来故技重施，想以此推诿亲事！卫衍嘴角一勾，喃喃道：“这亲事你是不应也得应！”说着他又唤来侍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侍从躬身应下，转身又不见了踪迹。
临渊公主生辰，王敬豫为其设宴，但被君子流之当众拒之。这一事，不过三日便传遍整个金陵城，版本众说纷纭。但万变不离其宗，说的都是这三人之间的纠葛。
有卫衍遮挡，王羡鱼自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只不过她见王敬豫这些日子越来越勤多少也看出不对劲。
相较于外面传言，王羡鱼还以为王敬豫如今铁了心要与她争卫衍，因此对王敬豫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
炎夏时分，金陵城又来了客人，不是旁人，正是王羡鱼熟悉的胡人使团。王羡鱼从卫衍口中得知，胡人来金陵是因为想与大晋建立合作关系，具体事宜暂且不得知，但陛下也有几分这方面的意思。
胡人使团，为首的是石击，带了公主石敏等人，有意联姻。王羡鱼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显愣住，她知晓石彰与石击二人不合，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会是石击带着石敏过来联姻。说起石敏，自燕地一别后，好长时间未见，也不知她过的如何。
卫衍知晓王羡鱼与石敏关系不错，主动开口道：“你若是想见那胡人公主，寻个时间请她来家中坐坐便是。”
卫衍这话倒是与王羡鱼想的一样，她抿嘴一笑，高兴的应了下来。随即问起自己关心的事情：“石彰与石击二人关系不是不大好么？如今为何是石击出使大晋？”
卫衍答：“如今他们二人结盟，由石击前来，最为合适。”原来竟是联盟了，王羡鱼颔首，石彰做为一国之主自是没有亲自过来的道理。石击做为石彰盟友，又是其亲弟，由他过来可见西胡对大晋的重视，倒确实是个好人选。
王羡鱼明白过来，抬头看向卫衍，又问：“他们怎么挑这个时候过来？”如今正是炎夏，使团一路行来定是免不了受苦头，选这个时候实在怪异。
卫衍笑笑，不语。王羡鱼见卫衍不说，便没有再问，关于胡人的对话就此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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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使团进金陵的第三日，公主府来了拜帖，正是王羡鱼前两日念叨的石敏。王羡鱼自是没有拒绝，挺着肚子行至厅屋等她过来。
石敏比以前丰盈了些，见到王羡鱼笑道：“石敏见过公主，公主安好。”虽是请安，但人并没有行礼。
王羡鱼见她面上带着笑，知晓她是故意，笑着骂了句：“不愿行礼就不要说话！”骂过之后二人一齐笑出来，这许久未见，竟是没有生出隔阂。
跟在石敏身侧伺候的婢子也是熟人——木夸。她见石敏对王羡鱼无礼，在一旁行了胡礼，带着歉意道：“敏公主不懂大晋之礼，还请临渊公主不要见怪。”
石敏怎么会不懂大晋的礼仪？只不过没拿王羡鱼当外人罢了。木夸这一句不过是说与王羡鱼身侧的婢子们听的，因为她见王羡鱼身侧的婢子们都蹙了眉头。
木夸心思细腻，王羡鱼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因为是熟人，王羡鱼也没有端着架子，只是微微颔首，道了句：“无碍。”
木夸见王羡鱼真的不在意，长松一口气，之前他们对王羡鱼做的事情，如今还依旧历历在目，敏公主又太没规矩了些，她生怕王羡鱼怪罪，毕竟这里不是西胡。
木夸的小心桑果等人看在眼里，心道：主子没规矩，好歹这个婢子知晓分寸。胡人与汉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胡人骨子里带着不羁，行事又无所顾忌。汉人自小便学规矩，处处有着桎梏，两者之间可谓背道而驰。
就如胡人看不上汉人却又敬佩汉人一样，汉人本身对胡人除了敬畏也带了几分瞧不上。如今这里是汉人的地盘，胡人没规矩，自是少不得要被人带上异色眼光。
婢子们的心思暂且不提，石敏上前握住王羡鱼双手，眼睛盯着王羡鱼肚子，又是委屈又是高兴：“我还以为你能成为我嫂嫂呢！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嫁给流之了。”
一旁的婢子们一齐倒吸一口气，她们都知晓王羡鱼被掳走的事情，如今石敏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王羡鱼也是一愣，不过她见石敏坦然，知晓小娘子并没存坏心，笑着道：“我与郎君本就有婚盟，成就好事也算不得意外。”说着话题一转，问：“你呢？真的是为和亲而来？”
说起此事，石敏叹息一声，哀怨的看向王羡鱼道：“我本想嫁给流之，可是如今他娶了你，我总不能叫他与你和离罢？”
石敏无所顾忌惯了，这可苦了一旁的婢子们，一口气没缓过来又倒吸一口气，一旁桑果的眼神简直就要把石敏身上戳出洞来了。
石敏一无所察，或者察觉了也没当回事，继续道：“流之娶了你也好，我欢喜流之，也欢喜你，你们二人凑做一对，倒是叫我没有那么难受。”说着也不知想起什么人，鄙夷道：“那些女人便算了，看着都倒胃口。”
王羡鱼扑哧一声笑出来，调侃道：“许久未见，你汉话说的越来越好了。”
石敏也跟着笑出来：“你以为我是皇兄么？当初为了追求流之，我可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二人嘻嘻哈哈一阵，石敏想起来带的东西没呈上来，慌忙唤了木夸道：“把我给阿姊带的东西拿上来。”
石敏话音落下，王羡鱼才发现木夸身侧放着一个不小的盒子。木夸将它交与桑果，桑果呈上来，不等王羡鱼说话，石敏便催促道：“阿姊快些打开！”
见石敏献宝似的动作，王羡鱼好笑之余生了逗弄之心，蹙眉道：“我们汉人有个规矩，当面查看礼物不合礼数……”
石敏啊一声，生出失望来。王羡鱼见小娘子表情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强忍着笑，道：“不过既然阿敏准许了，我便坏一次规矩罢！”说着亲手打开木盒。
木盒里面堆放的都是孩子的用品，孩子的小裳，孩子的小鞋，孩子的玩具，每一件看的王羡鱼心都要化了。
石敏见王羡鱼喜欢，高兴道：“这些旧衣裳是我特意留下来的呢。”
她这话说过，王羡鱼身侧的婢子们神情都变得有些不好，她们娇娘金贵，孩子更是金贵，何时要用别人家剩下的衣裳了？这不是羞辱人么？
一旁的木夸见众人反应便知晓她们误会了，轻咳一声开口解释：“为了这些衣裳，公主可费了不少的功夫呢。刚生出来的孩子皮肤娇嫩，穿过的旧衣裳柔软，最是适合新生子。”
王羡鱼恍然！新衣裳质地不如洗过多次的旧裳柔软，确实是适合新生子穿！若不是木夸今日解释，王羡鱼还不知道呢！
王羡鱼感激道：“阿敏有心了！”
石敏哈哈一笑，道：“算不得有心，不过是寻常玩意罢了！”
两位公主聊的正欢，卫衍从外回来，看见石敏他未生出意外，颔首致意：“许久未见，公主可好？”
石敏见卫衍回来，眼睛一亮，也顾不得与王羡鱼说话，凑到卫衍跟前上下打量他许久，才道：“看来阿姊待你甚好，许久未见，你胖了些。”这个时代之人，还是喜欢郎君病歪歪的模样，石敏显然是知晓的，但却故意为之，可见她有心调侃
不过卫衍丝毫不在意，只是一笑，回道：“你也丰腴不少。”
石敏确实丰盈很多，她自己也知晓。被王羡鱼说过一句便罢了，如今又被卫衍提起痛处，哪里肯罢休？龇牙咧嘴对着卫衍便是一阵不满：“别以为我对你有好感你便可以奚落我！如今你是阿姊的人，你我二人再无可能，你以为我还会对你不忍心下手么？”
石敏龇牙咧嘴的模样叫一旁的王羡鱼笑出来，这次见面，石敏比之之前好似活泼了不少，也不知她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
是啊，她们已经一年多未见了，王羡鱼突然提问：“之前我去西胡，并没有看见你，你去了何处？”
王羡鱼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纯粹好奇，不过这问题倒是问住了小娘子，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叫王羡鱼生出莫名。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王羡鱼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见石敏这般模样，王羡鱼转移话题道：“郎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石敏暗自松了一口气，卫衍将她这般反应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回答：“今日正好得闲，便回来了。”
王羡鱼不知卫衍在做什么，除非有事，不然从来不过问。卫衍也从来不曾主动提及，这是二人之间的默契。王羡鱼也知晓自己如果自己问的话，卫衍肯定会说，但她确实不想事事都了解的那么清楚。
这边王羡鱼夫妇正在说话，那边石敏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皱了皱眉头，随即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道：“突然想起今日还有事，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过来！”说着她一笑：“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细聊。”
王羡鱼见她突然提出要走，自是生出惊讶，本来还想留人，但听石敏说到来日方长，知晓她去意已决，便没有开口留人。
石敏来去匆匆，等她走了后，卫衍牵着小娘子回寝屋，小娘子才想起石敏是为和亲而来，喃喃道：“她若是嫁与兄长，那……岂不是要成为我们嫂嫂了？”
如今兄长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若是再添一人，蒋婉柔要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换做王羡鱼自己肯定是不乐意的。
卫衍一笑，回答王羡鱼：“石敏不会入后宫！”
卫衍这话当真是笃定无疑，王羡鱼讶异的看向郎君，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
不入后宫和哪门子亲？还是……和亲本就是谣传？(未完待续。)
卫衍只觉得自己额角青筋跳了跳，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将你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都收起来，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因着不想叫旁人听到，卫衍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王敬豫眉头轻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不过这表情转瞬即逝，转过身去，甚是失落的对众人道：“今日……阿鱼来不了了！”
众人眼神不离王敬豫与卫衍二人，各自生出心思。
卫衍不想见王敬豫做戏，拂袖而去，回去的马车上他吩咐侍从道：“去查。”去查什么，不言而喻。
侍从回来的很快，卫衍还没到家便知晓王敬豫今日这一出到底是什么缘由。因为琅琊王家近日开始替王敬豫相看大妇。
王敬豫今年二十有五，如他这个年岁的郎君早已儿女成群，他却依旧还未娶亲。理由也很简单，王敬豫自己不愿意罢了。
前段时间王敬豫险些没挺过来，如今身子好了，其双亲突然顿悟：是该给自家儿子娶个大妇了。
如此才有了今日这一出。王敬豫今日是拿王羡鱼做幌子呢！
想到此处，卫衍微微眯起眼睛。记忆中记起以往也有这么一出，当初卫衍与姬宁交好，其妹姬芜因着他兄长介绍便识得卫衍。
姬芜公主自小被宠的无法无天，又对卫衍一见钟情，此后没少对往他跟前凑。卫衍因着姬宁之故，对她态度也算和蔼，之后便生出王敬豫横插一脚之事。
由记得当初不小心撞上二人私会一事，倒不是卫衍多喜欢姬芜，只是一想到王敬豫故意为之，他便觉得心中不快。
王敬豫当然不会娶姬芜，后来闹的不欢而散，让他在中间吃了不少苦头。最后姬芜知晓王敬豫心思不在她身上，彻底死心，想起这段时间卫衍对她的照顾，又对卫衍上了心，此后多年过去一直不曾变过。
姬芜不是唯一一人，此后林林总总发生不下十来回。
之前王羡鱼与他同行之时，王敬豫也曾有过类似举动，不过小娘子一片痴情，不曾动摇。
如今又来故技重施，想以此推诿亲事！卫衍嘴角一勾，喃喃道：“这亲事你是不应也得应！”说着他又唤来侍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侍从躬身应下，转身又不见了踪迹。
临渊公主生辰，王敬豫为其设宴，但被君子流之当众拒之。这一事，不过三日便传遍整个金陵城，版本众说纷纭。但万变不离其宗，说的都是这三人之间的纠葛。
有卫衍遮挡，王羡鱼自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只不过她见王敬豫这些日子越来越勤多少也看出不对劲。
相较于外面传言，王羡鱼还以为王敬豫如今铁了心要与她争卫衍，因此对王敬豫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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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时分，金陵城又来了客人，不是旁人，正是王羡鱼熟悉的胡人使团。王羡鱼从卫衍口中得知，胡人来金陵是因为想与大晋建立合作关系，具体事宜暂且不得知，但陛下也有几分这方面的意思。
胡人使团，为首的是石击，带了公主石敏等人，有意联姻。王羡鱼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显愣住，她知晓石彰与石击二人不合，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会是石击带着石敏过来联姻。说起石敏，自燕地一别后，好长时间未见，也不知她过的如何。
卫衍知晓王羡鱼与石敏关系不错，主动开口道：“你若是想见那胡人公主，寻个时间请她来家中坐坐便是。”
卫衍这话倒是与王羡鱼想的一样，她抿嘴一笑，高兴的应了下来。随即问起自己关心的事情：“石彰与石击二人关系不是不大好么？如今为何是石击出使大晋？”
卫衍答：“如今他们二人结盟，由石击前来，最为合适。”原来竟是联盟了，王羡鱼颔首，石彰做为一国之主自是没有亲自过来的道理。石击做为石彰盟友，又是其亲弟，由他过来可见西胡对大晋的重视，倒确实是个好人选。
王羡鱼明白过来，抬头看向卫衍，又问：“他们怎么挑这个时候过来？”如今正是炎夏，使团一路行来定是免不了受苦头，选这个时候实在怪异。
卫衍笑笑，不语。王羡鱼见卫衍不说，便没有再问，关于胡人的对话就此便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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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使团进金陵的第三日，公主府来了拜帖，正是王羡鱼前两日念叨的石敏。王羡鱼自是没有拒绝，挺着肚子行至厅屋等她过来。
石敏比以前丰盈了些，见到王羡鱼笑道：“石敏见过公主，公主安好。”虽是请安，但人并没有行礼。
王羡鱼见她面上带着笑，知晓她是故意，笑着骂了句：“不愿行礼就不要说话！”骂过之后二人一齐笑出来，这许久未见，竟是没有生出隔阂。
跟在石敏身侧伺候的婢子也是熟人——木夸。她见石敏对王羡鱼无礼，在一旁行了胡礼，带着歉意道：“敏公主不懂大晋之礼，还请临渊公主不要见怪。”
石敏怎么会不懂大晋的礼仪？只不过没拿王羡鱼当外人罢了。木夸这一句不过是说与王羡鱼身侧的婢子们听的，因为她见王羡鱼身侧的婢子们都蹙了眉头。
木夸心思细腻，王羡鱼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因为是熟人，王羡鱼也没有端着架子，只是微微颔首，道了句：“无碍。”
木夸见王羡鱼真的不在意，长松一口气，之前他们对王羡鱼做的事情，如今还依旧历历在目，敏公主又太没规矩了些，她生怕王羡鱼怪罪，毕竟这里不是西胡。
木夸的小心桑果等人看在眼里，心道：主子没规矩，好歹这个婢子知晓分寸。胡人与汉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胡人骨子里带着不羁，行事又无所顾忌。汉人自小便学规矩，处处有着桎梏，两者之间可谓背道而驰。
就如胡人看不上汉人却又敬佩汉人一样，汉人本身对胡人除了敬畏也带了几分瞧不上。如今这里是汉人的地盘，胡人没规矩，自是少不得要被人带上异色眼光。
婢子们的心思暂且不提，石敏上前握住王羡鱼双手，眼睛盯着王羡鱼肚子，又是委屈又是高兴：“我还以为你能成为我嫂嫂呢！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嫁给流之了。”
一旁的婢子们一齐倒吸一口气，她们都知晓王羡鱼被掳走的事情，如今石敏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王羡鱼也是一愣，不过她见石敏坦然，知晓小娘子并没存坏心，笑着道：“我与郎君本就有婚盟，成就好事也算不得意外。”说着话题一转，问：“你呢？真的是为和亲而来？”
说起此事，石敏叹息一声，哀怨的看向王羡鱼道：“我本想嫁给流之，可是如今他娶了你，我总不能叫他与你和离罢？”
石敏无所顾忌惯了，这可苦了一旁的婢子们，一口气没缓过来又倒吸一口气，一旁桑果的眼神简直就要把石敏身上戳出洞来了。
石敏一无所察，或者察觉了也没当回事，继续道：“流之娶了你也好，我欢喜流之，也欢喜你，你们二人凑做一对，倒是叫我没有那么难受。”说着也不知想起什么人，鄙夷道：“那些女人便算了，看着都倒胃口。”
王羡鱼扑哧一声笑出来，调侃道：“许久未见，你汉话说的越来越好了。”
石敏也跟着笑出来：“你以为我是皇兄么？当初为了追求流之，我可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二人嘻嘻哈哈一阵，石敏想起来带的东西没呈上来，慌忙唤了木夸道：“把我给阿姊带的东西拿上来。”
石敏话音落下，王羡鱼才发现木夸身侧放着一个不小的盒子。木夸将它交与桑果，桑果呈上来，不等王羡鱼说话，石敏便催促道：“阿姊快些打开！”
见石敏献宝似的动作，王羡鱼好笑之余生了逗弄之心，蹙眉道：“我们汉人有个规矩，当面查看礼物不合礼数……”
石敏啊一声，生出失望来。王羡鱼见小娘子表情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强忍着笑，道：“不过既然阿敏准许了，我便坏一次规矩罢！”说着亲手打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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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敏见王羡鱼喜欢，高兴道：“这些旧衣裳是我特意留下来的呢。”
她这话说过，王羡鱼身侧的婢子们神情都变得有些不好，她们娇娘金贵，孩子更是金贵，何时要用别人家剩下的衣裳了？这不是羞辱人么？
一旁的木夸见众人反应便知晓她们误会了，轻咳一声开口解释：“为了这些衣裳，公主可费了不少的功夫呢。刚生出来的孩子皮肤娇嫩，穿过的旧衣裳柔软，最是适合新生子。”
王羡鱼恍然！新衣裳质地不如洗过多次的旧裳柔软，确实是适合新生子穿！若不是木夸今日解释，王羡鱼还不知道呢！
王羡鱼感激道：“阿敏有心了！”
石敏哈哈一笑，道：“算不得有心，不过是寻常玩意罢了！”
两位公主聊的正欢，卫衍从外回来，看见石敏他未生出意外，颔首致意：“许久未见，公主可好？”
石敏见卫衍回来，眼睛一亮，也顾不得与王羡鱼说话，凑到卫衍跟前上下打量他许久，才道：“看来阿姊待你甚好，许久未见，你胖了些。”这个时代之人，还是喜欢郎君病歪歪的模样，石敏显然是知晓的，但却故意为之，可见她有心调侃
不过卫衍丝毫不在意，只是一笑，回道：“你也丰腴不少。”
石敏确实丰盈很多，她自己也知晓。被王羡鱼说过一句便罢了，如今又被卫衍提起痛处，哪里肯罢休？龇牙咧嘴对着卫衍便是一阵不满：“别以为我对你有好感你便可以奚落我！如今你是阿姊的人，你我二人再无可能，你以为我还会对你不忍心下手么？”
石敏龇牙咧嘴的模样叫一旁的王羡鱼笑出来，这次见面，石敏比之之前好似活泼了不少，也不知她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
是啊，她们已经一年多未见了，王羡鱼突然提问：“之前我去西胡，并没有看见你，你去了何处？”
王羡鱼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纯粹好奇，不过这问题倒是问住了小娘子，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叫王羡鱼生出莫名。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王羡鱼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见石敏这般模样，王羡鱼转移话题道：“郎君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石敏暗自松了一口气，卫衍将她这般反应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回答：“今日正好得闲，便回来了。”
王羡鱼不知卫衍在做什么，除非有事，不然从来不过问。卫衍也从来不曾主动提及，这是二人之间的默契。王羡鱼也知晓自己如果自己问的话，卫衍肯定会说，但她确实不想事事都了解的那么清楚。
这边王羡鱼夫妇正在说话，那边石敏也不知发生了何事皱了皱眉头，随即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道：“突然想起今日还有事，我便不打扰了，改日再过来！”说着她一笑：“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细聊。”
王羡鱼见她突然提出要走，自是生出惊讶，本来还想留人，但听石敏说到来日方长，知晓她去意已决，便没有开口留人。
石敏来去匆匆，等她走了后，卫衍牵着小娘子回寝屋，小娘子才想起石敏是为和亲而来，喃喃道：“她若是嫁与兄长，那……岂不是要成为我们嫂嫂了？”
如今兄长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若是再添一人，蒋婉柔要不知会有什么反应，换做王羡鱼自己肯定是不乐意的。
卫衍一笑，回答王羡鱼：“石敏不会入后宫！”
卫衍这话当真是笃定无疑，王羡鱼讶异的看向郎君，问题脱口而出：“为什么？”
不入后宫和哪门子亲？还是……和亲本就是谣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