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 不认你这干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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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两人的夜谈并没有多久，老爹已经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老娘还没醒过来，医院没有看护床，张浩只能在一边搬了两张椅子，并在一块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伍月带着粥点牛奶，牵着小筑过来，身后还跟了个大尾巴——江温良。
“呵呵，张浩又见面了。”江温良笑呵呵地说道。
张浩奇怪地看向了伍月，伍月秀眉微蹙，道：“我今天出来他就在酒店大堂等着我，要跟我一起过来。”
“江爷爷。”张浩看向江温良，说道：“您昨儿还不乐意见到我，今天怎么主动过来了。我可是把钱还您了。”
“我知道我知道。”江温良摆摆手，道：“这一回生二回熟，咱们见了两回也算是熟人，我来看看都不行吗？”
“那您是想看谁？”张浩笑着问道。
“当然是看病人了，你小子生龙活虎有什么好看的？”江温良眼睛一瞪，极为嫌弃地撇了一眼张浩，随后看向了老爹，道：“张白玉的儿子，叫你一声小张你不算亏吧。”
老爹才刚醒不久，被江温良这么一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您就是昨儿送俺们过来的那位恩人？”
“没错没错。”江温良笑眯眯地指着自己，道：“我就是你们家的恩人，江温良。你爹的好战友，算是你半个干爹，张浩那小子半个干爷爷。”
“干爹？！这……”老爹老实惯了，不由得看向了张浩。
“江爷爷，我爹年纪大了，您让他认这个干爹就不必了。”张浩笑着拦在两人中间看着江温良说道。
“那你要不要认我做干爷爷？”江温良看向张浩问道。
“您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张浩不等他回答，自顾自拆开了早饭。
江温良撇撇嘴，凑到跟前来，一边摸出油条往嘴里塞，一边说道：“要不是看你骨骼还不错，我才懒得收你这么一个孙子呢。”
“那您先别想了，我怕是没钱给您养老的。”张浩淡笑着，转头又看向小筑，道：“小筑，一会带你去逛超市好不好？”
小筑正吃着伍月给他的小份卷饼，听见逛超市眼睛一下就亮了，看了看病床上的爷爷奶奶，脆生生道：“好，我们去给爷爷奶奶买牛奶。病人要多喝牛奶。”
张浩不由得笑出声来，道：“好，买牛奶，还要给小筑买零食和新玩具。”
小筑懂事地点点头，眼里尽是期待。
“你儿子这么大了？”一边江温良目瞪口呆道。
“是啊。”张浩揉着小筑的脑袋，道：“我儿子，伍小筑。”
“你儿子为啥不跟你姓张要姓伍？”江温良奇道。
伍月顿时垂了脸，嘴唇紧抿抱住了小筑。
“伍好听啊，姓伍多好，姓伍的女孩漂亮，男孩懂事。”张浩淡淡说道。
江温良愣愣看了眼伍月，随即恍然大悟道：“就是个妻管严嘛，变着法的讨好你媳妇儿，还要框我一个老头子，小伙子咋这么滑头！”
张浩笑笑不说话，转头扶着老爹喂了些水，端着白粥吹凉了一勺勺慢慢喂着。江温良在一边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嘀咕道：“真他娘的邪门，凭什么劳资就没有个孙子！”
老爹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悄悄看看江温良，这看着明明像自己儿子的人，居然是个七十五的老头。
要不是昨晚张浩给他提前说过了，乍一出现，还真是接受不了。
江温良鼓着嘴巴大口咬着自己的油条，越吃越来气，干脆一摆手，起身喝道：“张浩，你必须得认我这干爷爷！”
“我要是不认呢？”张浩头也不回，淡道。
“你咋能不认！我跟你爷爷那可是生死兄弟！一个火桶炮里活下来的！”江温良气得跳脚，气鼓鼓地瞪着张浩。
“我爷爷已经过世了，您现在就是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参过军而已。”张浩说道。
“你不信我是吧？好小子，我早晚让你服气！”江温良指着张浩愤愤说了一句，扭头飞快地跑了出去，那动作快得别说是七十多岁的人，就是二十来岁正当头的年轻人都没那速度。
“浩子……你这是干什么呢？人家可是咱们家恩人。”老爹皱着眉劝道。
张浩抽了张纸给老爹擦了擦嘴，道：“可他来历不明也是真的，您想想之前那么久他都没来找过爷爷，这次咱们家一被砸他就出现了，说是巧合您信吗？”
“你说是他叫人砸的咱们家，又自己来救我们？”老爹惊道，“浩子啊，咱们可不能这么缺心缺肺地冤枉人，要是人知道你这么想他，不得心都凉透了。”
“不行。”老爹脸色一紧，看着张浩道：“你赶紧去给人道歉，人是你爷爷老战友，又救了咱们家，你咋能这么忘恩负义呢？你赶紧去道歉叫声干爷爷。”
“老爹！”张浩无奈道：“您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我卖给人做干孙子？”
“啥叫卖？这是礼数！他打定认识你爷爷，你快把人请回来，我豁出去脸给他道个歉，咱们家得好好对他。”老爹正经说道。
“放心吧，他还会回来的，跑不了。”张浩安抚道：“他还得回来给爷爷去敬酒祭拜，咱家祖坟的位置除了家里人谁都找不到，一准得回来找我。”
老爹皱着眉想了会，道：“那到时候你得好好对人家，好好说话。刚才我看了，这人身上跟你爷爷一个样，都是上过战场的人。”
“上过战场的人？”张浩嘀咕了一句，这老头哪里看得出来是上过战场的？
“这闻过炮火味的人，和一般人都不一样，不一样的。”老爹倔强着说道。
张浩看了眼门口，江温良离开时候动作快但没弄出一点动静，甚至还顺带关上了门，偏偏关门没有一点声音，风吹过似的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老爹，您真的相信他今年七十五岁了？”张浩沉声问道。
“俺信，就冲他是你爷爷战友，俺就信，你爷爷的朋友，肯定不会说假话。”老爹点头说道。
长了一张三十来岁年轻人的脸，衣着随便，身份证上也是七十五岁，可张浩还是没办法就这么相信。
真有人单靠保养皮肤能保养得这么好？江温良要是假的身份证还好说，要是真的……那得是怎么才能做得到？
吃过饭，伍月带着小筑去附近超市，张浩去找医生谈了谈后续治疗的意见。
“医生，我娘现在还没醒过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张浩问道。
“这没啥问题的，个人体质不同。两位都是老人家，这回伤了元气多睡两天也啥事。小伙子我看你是在外地做事的，我建议你啊还是把老人家接到大医院看看。”医生说道。
“我倒也想，可老爹他不想去。”张浩皱眉道。
老爹本就不喜欢往大城市跑，习惯了村里，现在有了合作社更是一心扎在家乡做农贸，让他换个位置好好养老，那简直是要了老命。
“留在我们医院也行，但你也知道这边医疗环境差，比起大城市来设备老化，设施不齐全，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很难应付。”医生说道。
“他们现在身体呢？多久能好？”张浩问道。
医生看了看病历，道：“现在已经稳住了，慢慢调养吧，老人家身体恢复得慢，以后也最好不要下地做重活。你也算是有孝心的，咱们这块接收的老人，一般手术完都直接带回家里躺着，省点钱。”
张浩笑了笑，道：“孝心算不上，力所能及能做多少做多少吧。”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张浩走到病房前看着房里两个老人，老爹极为艰难地活动着胳膊，看向老娘，嘴里呢.喃着什么。
张浩悄悄开了个门缝，就听见老爹叹道：“老婆子，咱们也没亏待浩子，呆在村里少给儿子添点麻烦也就行了。就是这回一生病，还得连累他们两口子大老远地跑，小筑那孩子那么小，哪经得起折腾啊。
咱们老了，浩子在外头也不容易，孩子回来一趟连顿热饭都吃不上就赶着来医院，这医院能是好地方吗？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家里舒服点，也免得花这冤枉钱。
你身体不好，我照顾你就行了，浩子让他和小伍回去吧。耽误了正事浩子也不会跟俺们说，这孩子报喜不报忧，打小就懂事，可千万别再拖累他们了。”
张浩轻轻带上了门，退开几步转头出了医院。
爹娘的心意做子女的永远都不能明白透彻，只有当了爹娘才能明白那份无私，怎么天下就有那么傻的人，甘愿拿一辈子去换别人过得好呢？
要是没有自己这个非得读书读出头的儿子，老爹也该不会大半辈子都困在这小村里，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年年能看见的也就那么一片地，盯着这沉沉落落的太阳，日复一日地守着晴天雨天……
张浩开着车，去附近烟草市场淘了一包旱烟烟草，又匆匆赶回家里，一到家门口，就看见村长和李庆明正站在家门口。
父子两人的夜谈并没有多久，老爹已经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老娘还没醒过来，医院没有看护床，张浩只能在一边搬了两张椅子，并在一块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伍月带着粥点牛奶，牵着小筑过来，身后还跟了个大尾巴——江温良。
“呵呵，张浩又见面了。”江温良笑呵呵地说道。
张浩奇怪地看向了伍月，伍月秀眉微蹙，道：“我今天出来他就在酒店大堂等着我，要跟我一起过来。”
“江爷爷。”张浩看向江温良，说道：“您昨儿还不乐意见到我，今天怎么主动过来了。我可是把钱还您了。”
“我知道我知道。”江温良摆摆手，道：“这一回生二回熟，咱们见了两回也算是熟人，我来看看都不行吗？”
“那您是想看谁？”张浩笑着问道。
“当然是看病人了，你小子生龙活虎有什么好看的？”江温良眼睛一瞪，极为嫌弃地撇了一眼张浩，随后看向了老爹，道：“张白玉的儿子，叫你一声小张你不算亏吧。”
老爹才刚醒不久，被江温良这么一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您就是昨儿送俺们过来的那位恩人？”
“没错没错。”江温良笑眯眯地指着自己，道：“我就是你们家的恩人，江温良。你爹的好战友，算是你半个干爹，张浩那小子半个干爷爷。”
“干爹？！这……”老爹老实惯了，不由得看向了张浩。
“江爷爷，我爹年纪大了，您让他认这个干爹就不必了。”张浩笑着拦在两人中间看着江温良说道。
“那你要不要认我做干爷爷？”江温良看向张浩问道。
“您还没吃饭吧，先吃点东西？”张浩不等他回答，自顾自拆开了早饭。
江温良撇撇嘴，凑到跟前来，一边摸出油条往嘴里塞，一边说道：“要不是看你骨骼还不错，我才懒得收你这么一个孙子呢。”
“那您先别想了，我怕是没钱给您养老的。”张浩淡笑着，转头又看向小筑，道：“小筑，一会带你去逛超市好不好？”
小筑正吃着伍月给他的小份卷饼，听见逛超市眼睛一下就亮了，看了看病床上的爷爷奶奶，脆生生道：“好，我们去给爷爷奶奶买牛奶。病人要多喝牛奶。”
张浩不由得笑出声来，道：“好，买牛奶，还要给小筑买零食和新玩具。”
小筑懂事地点点头，眼里尽是期待。
“你儿子这么大了？”一边江温良目瞪口呆道。
“是啊。”张浩揉着小筑的脑袋，道：“我儿子，伍小筑。”
“你儿子为啥不跟你姓张要姓伍？”江温良奇道。
伍月顿时垂了脸，嘴唇紧抿抱住了小筑。
“伍好听啊，姓伍多好，姓伍的女孩漂亮，男孩懂事。”张浩淡淡说道。
江温良愣愣看了眼伍月，随即恍然大悟道：“就是个妻管严嘛，变着法的讨好你媳妇儿，还要框我一个老头子，小伙子咋这么滑头！”
张浩笑笑不说话，转头扶着老爹喂了些水，端着白粥吹凉了一勺勺慢慢喂着。江温良在一边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嘀咕道：“真他娘的邪门，凭什么劳资就没有个孙子！”
老爹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悄悄看看江温良，这看着明明像自己儿子的人，居然是个七十五的老头。
要不是昨晚张浩给他提前说过了，乍一出现，还真是接受不了。
江温良鼓着嘴巴大口咬着自己的油条，越吃越来气，干脆一摆手，起身喝道：“张浩，你必须得认我这干爷爷！”
“我要是不认呢？”张浩头也不回，淡道。
“你咋能不认！我跟你爷爷那可是生死兄弟！一个火桶炮里活下来的！”江温良气得跳脚，气鼓鼓地瞪着张浩。
“我爷爷已经过世了，您现在就是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参过军而已。”张浩说道。
“你不信我是吧？好小子，我早晚让你服气！”江温良指着张浩愤愤说了一句，扭头飞快地跑了出去，那动作快得别说是七十多岁的人，就是二十来岁正当头的年轻人都没那速度。
“浩子……你这是干什么呢？人家可是咱们家恩人。”老爹皱着眉劝道。
张浩抽了张纸给老爹擦了擦嘴，道：“可他来历不明也是真的，您想想之前那么久他都没来找过爷爷，这次咱们家一被砸他就出现了，说是巧合您信吗？”
“你说是他叫人砸的咱们家，又自己来救我们？”老爹惊道，“浩子啊，咱们可不能这么缺心缺肺地冤枉人，要是人知道你这么想他，不得心都凉透了。”
“不行。”老爹脸色一紧，看着张浩道：“你赶紧去给人道歉，人是你爷爷老战友，又救了咱们家，你咋能这么忘恩负义呢？你赶紧去道歉叫声干爷爷。”
“老爹！”张浩无奈道：“您就这么随随便便把我卖给人做干孙子？”
“啥叫卖？这是礼数！他打定认识你爷爷，你快把人请回来，我豁出去脸给他道个歉，咱们家得好好对他。”老爹正经说道。
“放心吧，他还会回来的，跑不了。”张浩安抚道：“他还得回来给爷爷去敬酒祭拜，咱家祖坟的位置除了家里人谁都找不到，一准得回来找我。”
老爹皱着眉想了会，道：“那到时候你得好好对人家，好好说话。刚才我看了，这人身上跟你爷爷一个样，都是上过战场的人。”
“上过战场的人？”张浩嘀咕了一句，这老头哪里看得出来是上过战场的？
“这闻过炮火味的人，和一般人都不一样，不一样的。”老爹倔强着说道。
张浩看了眼门口，江温良离开时候动作快但没弄出一点动静，甚至还顺带关上了门，偏偏关门没有一点声音，风吹过似的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老爹，您真的相信他今年七十五岁了？”张浩沉声问道。
“俺信，就冲他是你爷爷战友，俺就信，你爷爷的朋友，肯定不会说假话。”老爹点头说道。
长了一张三十来岁年轻人的脸，衣着随便，身份证上也是七十五岁，可张浩还是没办法就这么相信。
真有人单靠保养皮肤能保养得这么好？江温良要是假的身份证还好说，要是真的……那得是怎么才能做得到？
吃过饭，伍月带着小筑去附近超市，张浩去找医生谈了谈后续治疗的意见。
“医生，我娘现在还没醒过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张浩问道。
“这没啥问题的，个人体质不同。两位都是老人家，这回伤了元气多睡两天也啥事。小伙子我看你是在外地做事的，我建议你啊还是把老人家接到大医院看看。”医生说道。
“我倒也想，可老爹他不想去。”张浩皱眉道。
老爹本就不喜欢往大城市跑，习惯了村里，现在有了合作社更是一心扎在家乡做农贸，让他换个位置好好养老，那简直是要了老命。
“留在我们医院也行，但你也知道这边医疗环境差，比起大城市来设备老化，设施不齐全，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很难应付。”医生说道。
“他们现在身体呢？多久能好？”张浩问道。
医生看了看病历，道：“现在已经稳住了，慢慢调养吧，老人家身体恢复得慢，以后也最好不要下地做重活。你也算是有孝心的，咱们这块接收的老人，一般手术完都直接带回家里躺着，省点钱。”
张浩笑了笑，道：“孝心算不上，力所能及能做多少做多少吧。”
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张浩走到病房前看着房里两个老人，老爹极为艰难地活动着胳膊，看向老娘，嘴里呢.喃着什么。
张浩悄悄开了个门缝，就听见老爹叹道：“老婆子，咱们也没亏待浩子，呆在村里少给儿子添点麻烦也就行了。就是这回一生病，还得连累他们两口子大老远地跑，小筑那孩子那么小，哪经得起折腾啊。
咱们老了，浩子在外头也不容易，孩子回来一趟连顿热饭都吃不上就赶着来医院，这医院能是好地方吗？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吧，家里舒服点，也免得花这冤枉钱。
你身体不好，我照顾你就行了，浩子让他和小伍回去吧。耽误了正事浩子也不会跟俺们说，这孩子报喜不报忧，打小就懂事，可千万别再拖累他们了。”
张浩轻轻带上了门，退开几步转头出了医院。
爹娘的心意做子女的永远都不能明白透彻，只有当了爹娘才能明白那份无私，怎么天下就有那么傻的人，甘愿拿一辈子去换别人过得好呢？
要是没有自己这个非得读书读出头的儿子，老爹也该不会大半辈子都困在这小村里，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年年能看见的也就那么一片地，盯着这沉沉落落的太阳，日复一日地守着晴天雨天……
张浩开着车，去附近烟草市场淘了一包旱烟烟草，又匆匆赶回家里，一到家门口，就看见村长和李庆明正站在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