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低谷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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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我的声音冰冷得像三九天的石块,没有任何温度。作为我的亲生母亲,她竟然在这种时候来威胁我,我在她眼里,连个人都算不上!

    我的命根子废了,身上背着杀人的罪名,她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一句关心宽慰我的话,反而拿花姐和孩子来牵制我。她不配做我的母亲,更没资格获得我的尊重。

    我妈无比愕然地看着我,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丢下这句话后,我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以为我眼泪流干了,心也变得铁石心肠了,可我妈走时,我还是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希望她能回心转意,能心疼地看我一眼,可她并没有。关门的一瞬间,一滴泪落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温度。

    空荡荡的房间里,我无助地看向窗外。这世界上,真的没人关心我吗?

    傍晚时分,李大宝来给我送饭,她一口一口地喂我。我味同嚼蜡,吃得很艰难。

    “裴老师来过好几次了,外面的同事不让她进来,她很着急,只能托我捎话。哦,对了,这米粥也是她送来的。她让我转告你,她拜托一位老同学做你的辩护律师,无论如何也要帮你打赢官司,还让你好好吃饭,一定要坚强。”

    我抬头看了一眼李大宝,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还有她和裴清清为我周旋,也算我没白活一场。

    “你别太难过了,其实,关心你的人很多。陈家的人一直在替你活动,还有几股势力都在为你走动。听说,昨天有个叫毛学旺的人投案自首了,主动承认赵敏的案子是他做的。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放出来了。”

    “毛学旺?红毛?怎么会是他?”

    “嗯,就是他。我看了下他的资料,知道你们是兄弟。他站出来替你顶罪,真挺让人意外的。因为这事还没个准信儿,我就没告诉裴老师,不想让她跟着担心。”

    “我有事求你帮忙。”我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帮我查查毛学旺为什么自首。另外,帮我转告黑子,让他去找赵斗斗查胡姬花的下落。”

    我不能再消沉下去,更不能像傀儡一样活着。我能指望的人不多,只有我的兄弟们。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坚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但是,我不能让红毛替我顶罪!

    我妈能拿花姐和她的孩子威胁我,就能拿其他的事去威胁红毛。她怎么对我都可以,却不能这么对我兄弟。

    “这事还用查吗?肯定是他心甘情愿去顶罪的呀!”李大宝十分不解地看着我,说,“他替你顶罪不是挺好的吗?”

    “他是我兄弟。”多余的话我没说,一是没必要和一个女人谈兄弟之情,二是我实在没心情和她说那么多废话。

    “还有,替我转告裴清清,我没事,让她不用替我担心。”

    李大宝点点头,拎着饭盒准备离开病房。

    我再次叫住她,让她帮忙搞来一部手机。

    李大宝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说:“我晚上过来取。”

    “谢谢。”我向李大宝道谢,在她离开后,给黑子打了一通电话,本来这事想通过李大宝转达,后来想想,怕把她也牵扯进来,就自己和黑子说了。

    电话里,我和黑子认真交代了一番,并再三叮嘱他小心行事。他的行动关乎到我能不能洗清自己的罪名。换句话说,我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

    我不知道这件事对黑子来说有多困难,只知道他答应得十分爽快。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想到这个为自己脱罪的办法。只是这一举动牵连太多,我不想无辜的人被我连累,才一直拖延着没有去行动。

    挂断电话后,我又给老乔打了一通电话,开门见山地说道:“乔燃的仇我来报,梁鑫的身份暂时先别告诉乔英雄。”

    老乔沉默片刻,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梁鑫的事一定要带上我。我不管你怎么对付他,都不能落下我。”

    老乔的态度很坚定,不容置疑。有他这个得力帮手,我的复仇之路也许更顺利一些。我要对付的不止是梁鑫一人,还有他身后强大的靠山。因为这些势力的存在,才让梁鑫无法无天,敢当街撞人。血债要用血来偿,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的滋味。

    如今我困在这个笼子里,什么都做不了,勉强可以遥控操作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所以,我要尽快离开,我必须要为自己脱罪!

    在病房每多呆一秒,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起初,就像身体突然缺失了某一部分,并说不出哪儿痛,是巨大的空旷和虚脱感,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如同穿着潜水服在水底世界漫无目的的飘荡。

    孤独和痛苦像循环播放的磁带,不间断地侵袭着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绝望的浪潮不停地冲刷着我最后的理智,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靠花姐和她的孩子来转移注意力。

    花姐什么时候怀上了我的孩子?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之前听花姐说,她好像和我爸还有过一段过往。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乱来吗?这一切,恐怕只有花姐本人能给我一个答案吧!

    纵然我妈亲口告诉我,我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她和我爸一样,都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我宁愿没有这样的父母,也不愿意面对这冷冰冰的毫无亲情的双亲。

    一切,只能靠自己。

    现在,在我活下去的理由里又多了一条,花姐和她的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他们!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下午,除了护士过来换过几次药外,就是外面的看守来过两次。

    落日的余晖洒进房间的一刻,李大宝踩着饭点来给我送饭。

    门开的一刻,我看到裴清清的脸一脸而过。

    “裴老师在外面守了你一下午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老师。”李大宝感慨道,“外面同事还一个劲儿地问她是不是你的恋人呢。”

    我没有回答她,漫不经心地吃着她带进来的晚饭,同时向她打听孙局的事。我对孙局的突然关心,让李大宝感到十分意外,她问我:“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她的事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她势力有多大。她儿子那么嚣张,敢当街撞死人,想必他这位母亲一定权势滔天了。”

    “梁鑫就是个疯子!三年前,他开着局里的警车撞死过人。当时他还未成年,家里出了一笔钱,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你知道吗?你伤了他的命根子,所以他才那么恨你。这次孙警官的暴行,也和他有关。”

    李大宝有些语无伦次,孙局是她的干妈,她们之间自然感情深厚。她有心想替孙局说话,又碍着我的关系不好开口。她的为难,全写在脸上,我自然能看得出来,也就不再问下去。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李大宝见我不说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孙局……她真的很完美,除了梁鑫,再没有其他瑕疵污点。”

    我相信李大宝说的是实情,能做到女局长的位置,绝不是只靠背景和势力能做到的,她一定有她的本事和能力。但是,我不相信她没有污点。这世上,不存在绝对干净的人!更何况她还有那么一个凶残暴戾的儿子!

    我把手机还给李大宝,让她不用再给我送饭来了。我吃什么都一样,无所谓好坏。

    李大宝拨浪鼓似的晃着脑袋,说什么也不同意,一脸悲伤地看着我说:“你别赶我走。我想帮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你就让我陪陪你,行吗?就算是你陪我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我不会劝慰人,更不会说些宽心肠的话。我就是个笨蛋!你就让我这个只会胡言乱语的笨蛋留下吧!”

    我在医院这些天,李大宝一直秉持着这种精神,每天三趟地过来陪我,有时陪着我闲聊,有时会帮我分析案子,模拟庭审等等。

    裴清清没她这么幸运,可以利用职务之便随时随地来看我。她能做的,只是隔着病房门,远远地看着我,偶尔也会给我捎几句话来。

    这两个女人在我人生最脆弱的阶段,陪着我慢慢熬过。也正是这份温暖,支撑着我和命运继续抗争。

    这段时间,李大宝查清一件事,红毛是自愿替我去顶罪的,没有人逼迫他,却有人在背后支持他。我让李大宝替我捎话给红毛,让他不必为我的事牺牲自己。红毛没有任何回应,用李大宝的话说,他已经铁了心要替我背锅。他这样我挺无奈的,在我的脱身计划里并没有他这一步,这无疑又给我加了一点难度。

    好在黑子没让我失望,不久之后,就传来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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