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谁是凶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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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宁小姐，你再好好的想一想，除了你还有谁有杀人动机？”陈新安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她觉得沈宁宁并不是杀死村长的凶手。
会是谁？
那天晚上，洪静怡看到了沈宁宁，林富看到了洪静怡，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人？
“不知道。”沈宁宁摇摇头，她一直都以为是自己杀了村长，她那一铁锤砸下去，眼睁睁的看着村长的后脑勺开花，鲜血直流。
村长回过头来，不敢置信的伸手指向她，嘴巴囔囔，好像想喊‘救命’。她手里提着滴血的铁锤呆呆的站在旁边，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村长，还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妈妈。
沈宁宁像傻了一样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她才回过神来扑在妈妈身上最后却只看到妈妈复杂中带着怨恨的目光。
妈妈死不瞑目。
沈宁宁把村长拖上板车，把他扔进附近林富家已经被废弃多年的粪坑，然后回家把妈妈拖到屋后的菜园里给她换上最干净的衣服。
那天夜里，她离开了家，离开了村，从此再也没有回去。
那天夜里，她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小道上，耳边全是妈妈亲切却带着凉意的叫唤，一声声‘宁宁，宁宁’。她走着走着，好像听到妈妈在她身后喊‘回来，回来’。
耳朵是妈妈的呼唤，眼里看到的是一片血红。
沈宁宁吓得跑了起来，村里的小路本就窄小，还带着坑坑洼洼，她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继续跑。在漆黑的夜里，看不到方向，看不到前路，只能傻傻的凭着一股气往前跑。
这一路，她好像跑了很久很久，好多年好多年。这些年，她好像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看不清前路，看不清方向，只知道往前跑，为了名利，为了钱财，她活在黑暗里。
在外人面前，她努力的隐藏自己身上的污脏和黑暗，假装自己是一缕能给别人带去温暖的阳光，她一边装一边沉沦。
她向往阳光，却在黑暗里越踩越深。
她努力的让自己和善温暖，然后又为了名利而踩进各种黑暗的深渊。有时候，睡着她总感觉自己被一片血红给淹没，她努力的从血海里挣扎着跳出来，最后总是精疲力尽而沉默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却总是失败告终。
她渴望天亮，却又害怕天亮。
她想要活出自我，却又害怕别人看见那个腌臜恶毒无情无义的自己。她把自己包装得越美好，她就越害怕有一天真相被揭穿。
有时候，累了，她甚至想：要不，去自首吧。还良心一个安宁。
现在，终于到了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当然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释然。不过，以前那种害怕曝光的惶惶不安没有了。
以前出门最害怕的就是警察，现在……沈宁宁勾起嘴角，笑了笑。一切都要结束了。她的工作，她的未来……沈宁宁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一无所有，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痛苦的词。
曾经她一无所有的从家里跑出来，来到B市上大学，为了学费，为了钱，混迹在影视城然后混迹在各种男人堆里。
辛辛苦苦，出卖尊严，出卖身体，出卖所有能出卖的一切，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而她可能连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宁宁无奈的闭上眼睛，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如果当初她不执着于读书，而是小学毕业后就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一样出门打工，或许妈妈还在。只是，她不甘心。她永远记得爸爸把她抛高高的时候说过的话：我家宁宁聪明漂亮，是要大学的，是要走出小山村的。我家宁宁是要嫁一个有钱的好男人的。我家宁宁……
爸爸口中的宁宁是最好的，最幸福的。
可惜，爸爸没有照顾着他家的宁宁一起长大。他家没有了爸爸的宁宁活得艰难，最后走错了人生路。
沈宁宁捂住干巴巴酸涩涩的眼。她就是不甘心一辈子窝在村里，整天为了几个红薯而忙忙碌碌，辛苦一整天最后连个鸡蛋都吃不上。
她想要离开，想要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后悔吗？
沈宁宁不知道。
可能吧。
但如果生活可以重来，她或许还是一样的选择。
“我房间的梳妆台上有一支纪梵希高定的口红，里面有一个U盘，上面有一些人的毒品交易记录。”沈宁宁闭上眼睛，有无奈，有不甘，有释然，总之心口百味杂陈。
听到沈宁宁的话，陈新安立刻让小张陪着沈宁宁的经纪人一起过去拿。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既然你能拿到一些人的毒品交易记录，知道的应该也不少。”
沈宁宁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U盘，我也是无意中得到的。去年，娱乐圈有一个女明星因为拍一场跳水的戏死了，你知道吧？”
陈新安想了想，点点头，她的确知道。主要是因为有人说明星是一个高位职业，最后被广大网友喷，因此而被炒起来的。
那个女明星会游泳，所以没有用替身，谁能想到最后却死在了水里，而她的脚腕上有明显的抓痕，应该是被人拖入水里太久而溺亡的。
这绝对不是意外，而是赤裸裸的谋杀。
但警方调查了很久，最后没有任何的线索收获只能当悬案挂着。
“这个U盘是她的。她死后，我发现有人在她家翻找东西，而这个口红就落在垃圾桶旁边，被我捡到的。”沈宁宁在看过U盘后被吓得发烧，因为U盘里面记录的一些男人也曾经和她有关系。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好朋友去世太难过而病倒，只有自己知道，是被吓的。
从那天开始，所有男人给她的水喝烟还有各种饮料之类的东西，她统统不敢碰，就怕里面加了东西。也因为她的不识趣，很多男人都觉得她红了开始矫情了，开始转头捧其他的比她更年轻的小明星。
沈宁宁不是傻子，她知道她一直没能大红大紫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些男人暗中的打压。这些男人不愿意看到她走到一线，所以一直是一个甜枣一棍棒的，一捧一压，把她压在三线外。
“你朋友在生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她太傻了，那些人都的事情怎么能掺和进去？那是会要命的，那些人杀人不眨眼，压根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不过，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沈宁宁通过男人来获取钱财利益，而那些男人也通过她来受贿。很多时候，沈宁宁拿的不过是一个零头而已。即使她不愿意，又能有什么办法，愿意的人多的是。
她不愿意，自然有愿意的人。
“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不过，你要保密。你应该也明白，毒贩子不是一般人，狠起来是要人命的。”既然沈宁宁把U盘藏起来而不是交给警察就知道她怕，她懂，她很明白。
“我会的。”沈宁宁叹口气。终于把那个麻烦交出去了。天知道自从得到这个U盘，她有多担心会被毒贩子发现？她知道这个U盘应该交给警察的，但她担心警方的调查会连累她，所以藏了起来。
她甚至想要扔掉，就当总来没有得到过。
但是，在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她还是重新捡了出来。
沈宁宁的脸色很苍白：“呵。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人生很可悲？”她努力的想要逃出小山村，努力的想要让自己过得更好，但最后……只是让自己在泥潭了苦苦挣扎而已。
“不。你很了不起。每一个有梦想，并为梦想而努力的人都很了不起。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没有什么错，你只是走错了路而已。我记得我爸爸曾经说过一句话：没有遇到好人没有关系，没有被幸福眷顾也没有关系。自己成为好人，被别人遇见，成为别人路上的幸福瞬间。我记得小学的课文一篇叫”幸福是什么“的文章，写得很好。世界没有给予你幸福，你就努力的让自己幸福，然后给周围的人带去幸福。”
“你时候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用错了方式。不要否认自己，你演出了很多很好的角色，给很多人带去了娱乐，丰富了很多人的悠闲时光。你每年都会给慈善机构捐款，你每年都会抽时间去支教当老师，你常常去孤儿院养老院给需要的人送物质，送温暖……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有很多人在感谢你。你不用装，你本来就很好。”
“我都忘记自己最初的样子了。我原来什么样子？”沈宁宁苦涩的笑了笑，有些无奈。
“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样子啊。其实，大家都差不多，你装善良，别人装可爱，都一样的。你在娱乐圈混应该最明白，看得也不少。那些清纯玉女，十个就九个名不副实，不过是装白莲而已。生活就是一部大戏，想要真实的或者，很难。人生在世，怎么能少得了演戏？但不管我们在外面怎么装，都应该清楚的明白自己内心深处想要的是什么，守住底线。”
陈新安认真的看着陈新安，“不要看低自己。在很多人的眼里，你是一个好人。”
沈宁宁激动的看着陈新安，眨巴眨巴眼睛，捂住嘴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捐款是因为想要博宣传，我去孤儿院养老院是想要一个好名声。我，我全部都是为假装自己是一个好人。”她这么努力，但还是不红。
她用尽了所有能红的办法，最后还是在十八线徘徊。
圈里大家都说她人好，脾气好，人缘好，其实都是装的，都是演出来的一个错觉而已。大家都在圈子里混，谁不知道谁？
“你虽然是为了自己，但谁也不能否认你的那些付出。受益的人，切切实实的受益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陈新安有些心疼，沈宁宁走到今天是谁的错？沈爸爸还在的时候，沈宁宁即使穷，应该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公主。
这个世界总有太多使人恶毒的缘由，这个世界总有太多黑化的原因。
谁都愿意被世界善良以待，只是并不是谁都是幸运之子。
“我，我还能回去？”沈宁宁有些意外。
“可以。但这段时间不要离开B市。”陈新安的手机邮箱此时已经收到了H市发过来的尸检报告，上面很清楚的表述，村长的死因是前额被重击，而重击的物体根据猜测和电子模拟很可能是农村人常用的锄头。
“沈小姐，我再问一次，你砸了村长多少下？凶器是什么？”陈新安认真严肃的盯着沈宁宁的眼睛，“如实回答。”
“一下，后脑勺。铁锤。铁锤埋在我家后的菜园子里，桃树旁边。”沈宁宁没有说谎，她真的只敲了一下，“不过，我记得我好像很用力的。他流了很多血。好多好多的血。”
因为村长压在沈妈妈身上，双手掐着沈妈妈的脖子，沈宁宁是真的又气又恨，所以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下去。记忆里的她好像还听到了‘砰’的一声，感觉那温热的血飞溅在脸上。
“很用力。”沈宁宁咬着手指，呆呆的看着陈新安。
“放松。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不。我想起来了，我没有把他砸死。没死。”沈宁宁急急地看向陈新安，“我把他拖上板车的时候，他的身体是软的，是暖的。对。我想起来，是暖的。”
随后，沈宁宁又恹了下来，“可能失血过多死了。我太害怕了。我把他扔在粪坑里。”就算她没有砸死，村长也是因为她而死的。
最后，她还是脱不掉‘杀人犯’三个字。
突然的，沈宁宁有些泄气。
“你好好的想一想，一些细节的东西对你对警方来说都很重要。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但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我们要的是真相。想起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告诉程律师。”
陈新安准备离开，却偷偷在沈宁宁耳边说一句：“程律师说相信你，而我相信她。”其实这句话不能说，但陈新安看沈宁宁一脸生无可恋的悲情，好像随时能自杀一般，就多说了一句。
希望程晴远和她的直觉是对的。
沈宁宁激动得哽咽着，“谢谢。”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凶手。
“沈宁宁小姐，你再好好的想一想，除了你还有谁有杀人动机？”陈新安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她觉得沈宁宁并不是杀死村长的凶手。
会是谁？
那天晚上，洪静怡看到了沈宁宁，林富看到了洪静怡，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人？
“不知道。”沈宁宁摇摇头，她一直都以为是自己杀了村长，她那一铁锤砸下去，眼睁睁的看着村长的后脑勺开花，鲜血直流。
村长回过头来，不敢置信的伸手指向她，嘴巴囔囔，好像想喊‘救命’。她手里提着滴血的铁锤呆呆的站在旁边，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村长，还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妈妈。
沈宁宁像傻了一样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夜里的冷风一吹，她才回过神来扑在妈妈身上最后却只看到妈妈复杂中带着怨恨的目光。
妈妈死不瞑目。
沈宁宁把村长拖上板车，把他扔进附近林富家已经被废弃多年的粪坑，然后回家把妈妈拖到屋后的菜园里给她换上最干净的衣服。
那天夜里，她离开了家，离开了村，从此再也没有回去。
那天夜里，她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小道上，耳边全是妈妈亲切却带着凉意的叫唤，一声声‘宁宁，宁宁’。她走着走着，好像听到妈妈在她身后喊‘回来，回来’。
耳朵是妈妈的呼唤，眼里看到的是一片血红。
沈宁宁吓得跑了起来，村里的小路本就窄小，还带着坑坑洼洼，她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跑，继续跑。在漆黑的夜里，看不到方向，看不到前路，只能傻傻的凭着一股气往前跑。
这一路，她好像跑了很久很久，好多年好多年。这些年，她好像一直生活在黑暗里，看不清前路，看不清方向，只知道往前跑，为了名利，为了钱财，她活在黑暗里。
在外人面前，她努力的隐藏自己身上的污脏和黑暗，假装自己是一缕能给别人带去温暖的阳光，她一边装一边沉沦。
她向往阳光，却在黑暗里越踩越深。
她努力的让自己和善温暖，然后又为了名利而踩进各种黑暗的深渊。有时候，睡着她总感觉自己被一片血红给淹没，她努力的从血海里挣扎着跳出来，最后总是精疲力尽而沉默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却总是失败告终。
她渴望天亮，却又害怕天亮。
她想要活出自我，却又害怕别人看见那个腌臜恶毒无情无义的自己。她把自己包装得越美好，她就越害怕有一天真相被揭穿。
有时候，累了，她甚至想：要不，去自首吧。还良心一个安宁。
现在，终于到了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当然也没有想象中的轻松释然。不过，以前那种害怕曝光的惶惶不安没有了。
以前出门最害怕的就是警察，现在……沈宁宁勾起嘴角，笑了笑。一切都要结束了。她的工作，她的未来……沈宁宁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一无所有，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痛苦的词。
曾经她一无所有的从家里跑出来，来到B市上大学，为了学费，为了钱，混迹在影视城然后混迹在各种男人堆里。
辛辛苦苦，出卖尊严，出卖身体，出卖所有能出卖的一切，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而她可能连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宁宁无奈的闭上眼睛，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如果当初她不执着于读书，而是小学毕业后就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一样出门打工，或许妈妈还在。只是，她不甘心。她永远记得爸爸把她抛高高的时候说过的话：我家宁宁聪明漂亮，是要大学的，是要走出小山村的。我家宁宁是要嫁一个有钱的好男人的。我家宁宁……
爸爸口中的宁宁是最好的，最幸福的。
可惜，爸爸没有照顾着他家的宁宁一起长大。他家没有了爸爸的宁宁活得艰难，最后走错了人生路。
沈宁宁捂住干巴巴酸涩涩的眼。她就是不甘心一辈子窝在村里，整天为了几个红薯而忙忙碌碌，辛苦一整天最后连个鸡蛋都吃不上。
她想要离开，想要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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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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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生活可以重来，她或许还是一样的选择。
“我房间的梳妆台上有一支纪梵希高定的口红，里面有一个U盘，上面有一些人的毒品交易记录。”沈宁宁闭上眼睛，有无奈，有不甘，有释然，总之心口百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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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警方调查了很久，最后没有任何的线索收获只能当悬案挂着。
“这个U盘是她的。她死后，我发现有人在她家翻找东西，而这个口红就落在垃圾桶旁边，被我捡到的。”沈宁宁在看过U盘后被吓得发烧，因为U盘里面记录的一些男人也曾经和她有关系。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好朋友去世太难过而病倒，只有自己知道，是被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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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宁不是傻子，她知道她一直没能大红大紫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些男人暗中的打压。这些男人不愿意看到她走到一线，所以一直是一个甜枣一棍棒的，一捧一压，把她压在三线外。
“你朋友在生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她太傻了，那些人都的事情怎么能掺和进去？那是会要命的，那些人杀人不眨眼，压根就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不过，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沈宁宁通过男人来获取钱财利益，而那些男人也通过她来受贿。很多时候，沈宁宁拿的不过是一个零头而已。即使她不愿意，又能有什么办法，愿意的人多的是。
她不愿意，自然有愿意的人。
“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不过，你要保密。你应该也明白，毒贩子不是一般人，狠起来是要人命的。”既然沈宁宁把U盘藏起来而不是交给警察就知道她怕，她懂，她很明白。
“我会的。”沈宁宁叹口气。终于把那个麻烦交出去了。天知道自从得到这个U盘，她有多担心会被毒贩子发现？她知道这个U盘应该交给警察的，但她担心警方的调查会连累她，所以藏了起来。
她甚至想要扔掉，就当总来没有得到过。
但是，在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她还是重新捡了出来。
沈宁宁的脸色很苍白：“呵。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人生很可悲？”她努力的想要逃出小山村，努力的想要让自己过得更好，但最后……只是让自己在泥潭了苦苦挣扎而已。
“不。你很了不起。每一个有梦想，并为梦想而努力的人都很了不起。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没有什么错，你只是走错了路而已。我记得我爸爸曾经说过一句话：没有遇到好人没有关系，没有被幸福眷顾也没有关系。自己成为好人，被别人遇见，成为别人路上的幸福瞬间。我记得小学的课文一篇叫”幸福是什么“的文章，写得很好。世界没有给予你幸福，你就努力的让自己幸福，然后给周围的人带去幸福。”
“你时候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用错了方式。不要否认自己，你演出了很多很好的角色，给很多人带去了娱乐，丰富了很多人的悠闲时光。你每年都会给慈善机构捐款，你每年都会抽时间去支教当老师，你常常去孤儿院养老院给需要的人送物质，送温暖……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有很多人在感谢你。你不用装，你本来就很好。”
“我都忘记自己最初的样子了。我原来什么样子？”沈宁宁苦涩的笑了笑，有些无奈。
“很多人都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样子啊。其实，大家都差不多，你装善良，别人装可爱，都一样的。你在娱乐圈混应该最明白，看得也不少。那些清纯玉女，十个就九个名不副实，不过是装白莲而已。生活就是一部大戏，想要真实的或者，很难。人生在世，怎么能少得了演戏？但不管我们在外面怎么装，都应该清楚的明白自己内心深处想要的是什么，守住底线。”
陈新安认真的看着陈新安，“不要看低自己。在很多人的眼里，你是一个好人。”
沈宁宁激动的看着陈新安，眨巴眨巴眼睛，捂住嘴呜呜的哭了出来。
“我捐款是因为想要博宣传，我去孤儿院养老院是想要一个好名声。我，我全部都是为假装自己是一个好人。”她这么努力，但还是不红。
她用尽了所有能红的办法，最后还是在十八线徘徊。
圈里大家都说她人好，脾气好，人缘好，其实都是装的，都是演出来的一个错觉而已。大家都在圈子里混，谁不知道谁？
“你虽然是为了自己，但谁也不能否认你的那些付出。受益的人，切切实实的受益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陈新安有些心疼，沈宁宁走到今天是谁的错？沈爸爸还在的时候，沈宁宁即使穷，应该也是被捧在手心的公主。
这个世界总有太多使人恶毒的缘由，这个世界总有太多黑化的原因。
谁都愿意被世界善良以待，只是并不是谁都是幸运之子。
“我，我还能回去？”沈宁宁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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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姐，我再问一次，你砸了村长多少下？凶器是什么？”陈新安认真严肃的盯着沈宁宁的眼睛，“如实回答。”
“一下，后脑勺。铁锤。铁锤埋在我家后的菜园子里，桃树旁边。”沈宁宁没有说谎，她真的只敲了一下，“不过，我记得我好像很用力的。他流了很多血。好多好多的血。”
因为村长压在沈妈妈身上，双手掐着沈妈妈的脖子，沈宁宁是真的又气又恨，所以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砸下去。记忆里的她好像还听到了‘砰’的一声，感觉那温热的血飞溅在脸上。
“很用力。”沈宁宁咬着手指，呆呆的看着陈新安。
“放松。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不。我想起来了，我没有把他砸死。没死。”沈宁宁急急地看向陈新安，“我把他拖上板车的时候，他的身体是软的，是暖的。对。我想起来，是暖的。”
随后，沈宁宁又恹了下来，“可能失血过多死了。我太害怕了。我把他扔在粪坑里。”就算她没有砸死，村长也是因为她而死的。
最后，她还是脱不掉‘杀人犯’三个字。
突然的，沈宁宁有些泄气。
“你好好的想一想，一些细节的东西对你对警方来说都很重要。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凶手，但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我们要的是真相。想起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告诉程律师。”
陈新安准备离开，却偷偷在沈宁宁耳边说一句：“程律师说相信你，而我相信她。”其实这句话不能说，但陈新安看沈宁宁一脸生无可恋的悲情，好像随时能自杀一般，就多说了一句。
希望程晴远和她的直觉是对的。
沈宁宁激动得哽咽着，“谢谢。”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