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金鱼雾霭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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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濑犹豫了几秒。
电话铃声一直在响，催命似的。
魏临风上句话的末尾是疑问的语气, 漫不经心的, 大概这电话接不接也无所谓。
“我不接啊。”千濑喊道, “等你出来自己打回去。”
魏临风说：“也行。”
听起来是真的不太在意。
千濑虽然心下好奇，但是没有多问, 老老实实坐在飘窗上画速写。
魏临风出来的时候她刚画完第二张图。
千濑一抬眼，刚好看见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当即抱着画板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魏魏呀，你这是太老实还是在害羞？”
他一身休闲的T恤和运动短裤穿得严严实实。
“一般这种时候，按照漫画剧情。”千濑说, “你应该裹着浴巾出来, 只围住下半身的那种。嗯, 展示一下你傲人的身材。”
魏临风：“……”
他愣了片刻，很快勾唇笑起来：“明谋老师的漫画里从来没有这种剧情。”
千濑听见他叫自己的笔名, 心里一惊, 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只是在称赞自己喜欢的作者。
但她的心脏还是剧烈跳动起来。
她的漫画里确实少有一些常见的情节。
越是常见的画面在她这里就越是不会出现。
虽然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被粉丝当面称赞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千濑有点儿飘飘然，脸上的笑容也收不住了：“是吗？嘿嘿……”
魏临风笑道：“是啊。”
“你为什么会喜欢明谋老师呀？”千濑从飘窗上跳下来, “一般不都应该是小姑娘才爱看吗？”
“喜欢一样东西，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魏临风擦完头发, 把毛巾展开，找了个晾衣架挂好, “就像有小姑娘喜欢短发, 小男生喜欢短裙, 你能说他们不应该吗？”
千濑被他的发言震撼到了。
她也支持这种观点，之前好像还在自己的微博里发过短篇，有关一个喜欢穿裙子的小男孩的故事。
但她没想到魏临风会说出这种话。
她呆呆地看着魏临风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吗？”
魏临风转头看她：“什么？”
千濑：“……你是喜欢穿裙子的小男孩吗？”
“不是。”魏临风面不改色地回答，“我觉得裙子不太舒服，漏风，还影响行动。”
千濑哽住，魏临风浑身肌肉穿着裙子跳来跳去的模样已经在脑海里有了雏形，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魏临风把毛巾挂好，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是带了行李的，不像千濑拎个箱子那么多，只是一个容量大些的背包，放在他的车子后座。
刚刚出去买药的时候拎上来的。
千濑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才如梦初醒般说道：“不对呀，你还是没说自己为什么喜欢明谋老师？”
魏临风直起身子，表情严肃地看向她。
他有些犹豫，不知怎么开口。
事实上，在她面前对“明谋”表白之前，他更想先对她本人表白——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此时此刻，跟她是不是明谋老师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现在表白，或许会把她吓跑。
魏临风张了张嘴，还是没想好怎么说。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救了他。
老魏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过了半个小时，又打过来。
魏临风及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转身接起电话：“喂？”
谈话被中途打断，千濑也没什么不快，就是好奇心在心里抓来抓去。
魏临风打算说什么？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让千濑更加好奇，抓耳挠腮地想他到底打算说什么。
那边魏临风却沉默下来，听电话对面的人说完，才淡淡地回了句：“知道。”
语气有点敷衍，千濑心说，难道魏临风也是什么叛逆少年？
“嗯。”叛逆少年又认真应了句，沉声说，“有数。”
他又回答两句，接着又语气冷淡地说：“好。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千濑：“……”
魏临风跟家长的关系太过平淡了，千濑没见过这阵仗，看见魏临风挂电话，她“咦”了一声，问：“打完啦？”
“嗯。”魏临风说，“姜叔告诉他我带女孩儿开房。”
千濑：“……………”
魏临风笑道：“他就打来问我儿媳妇怎么样。”
千濑：！！！？？？
“害羞了？”魏临风看着她涨红的脸，语气愉悦了不少，“自己开玩笑的时候不是挺来劲么。”
千濑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地拎起枕头砸他：“你这人怎么还记仇啊！”
魏临风轻飘飘挡下来。
枕头实在没什么杀伤力，配着她比枕芯还软绵的声音，再加上那副表情，简直像一团棉花砸在心上，又软又痒。
闹归闹了，该严肃的时候还得严肃。
“不是记仇，是希望你也能记住。”魏临风收起笑容，认真说，“少开这种玩笑，我就算了，跟别人不能这样。”
千濑：“我呸呸呸！！”
闹了一下午，两个人都有点儿饿，魏临风说要带她出去吃东西，千濑坚决不想出门。
她洗完澡就换了睡衣，打算叫外卖来着。
魏临风太严格了，他说很多外卖都不知道是在哪里用什么东西做的，还不如出去找地方吃。
千濑不想动，魏临风就让她等着，自己出去买。
这人的生活品质太高，千濑没这么讲究，只能饿着肚子朝沙发上一瘫，摸出手机刷一刷微博空间朋友圈。
新故事第一话已经定稿，微博上又是一波宣传，抽奖转发什么活动都搞了。
因为千濑突然增加单话剧情，整本书多印好几页，杂志社也是加大了宣传力度，起码得把增加的成本赚回来。
紧跟在她新故事宣传微博下面的，是关于新人“冬阳”单行本的出版预告。
除了上一期顶替千濑空档的短篇，冬阳在此以前就曾经创作过长篇故事，只是一直没有杂志社收。
这次在网上放了一波试阅，大受好评。
再加上本身男作者这个身份，话题性很高，热度也不错。
比千濑差一点就是了。
牧先之前又跟她商量了签售的事情，说是粉丝反应都还不错，如果可以，让她来办签售，冬阳作为特别嘉宾出场，效果应该也很好。
千濑刷完微博又想了想这件事。
十有八九秋秧就是冬阳，如果是他，那她不太想争这个机会。
说白了她根本不在乎办不办签售，但是冬阳不一样，他刚刚出来，什么机会都很需要。
魏临风买了晚饭回来，千濑也吃得心不在焉。
吃饭时魏临风接了个电话，听到一半他就紧紧皱起眉，起身走出了房间。
回来的时候满脸愁容。
千濑问他：“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吗？”
“嗯。”魏临风说，“我晚点得回去。”
他工作保密，不能细说，千濑也理解，点点头道：“好，那你路上小心。正好我去找秋秋跟他说点事……”
魏临风眉毛一跳：“什么时候？”
千濑咬着筷子，满脸无辜：“马上呀，你走了以后。”
魏临风：“你知道几点了吗？”
千濑看了眼时间：“……还早啊。”
她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让魏临风心太阳穴突突地跳，那张凶巴巴的脸变得更加可怖，看上去好像随时要掀桌子似的。
千濑被他的模样惊到，软声问：“怎么了……”
“这地方你不熟悉，也没什么熟人。”魏临风长出一口气，说，“晚了就别乱跑了，明天再去也不迟。”
千濑嘟囔着说了句好吧。
魏临风的眉头舒展开一点：“闲下来我发消息给你，记得报平安。”
千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魏临风的状态不太好，可能A市那边真的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就魏临风刚才那样子，说他要去炸五角大楼都有人信。
但他最后还是没对她发火，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老妈子似的操心，一点一点嘱咐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安全意识直接灌到她的脑子里去。
千濑软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别担心我，路上小心。”
她乖巧懂事的样子让魏阿爸非常满意，临走之前又强调，不要乱跑，别乱开门，早点睡觉。
千濑连连点头。
魏临风又在她房间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这才放心地离开。
他这波操作在千濑眼里简直就是小题大做。
她糙活了二十年，也没见出什么事儿。
然而魏临风真的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也不由地跟着认真对待起这些不起眼的小事。
魏临风收好背包，千濑终于愿意从房间移驾，把他送到电梯口。
等电梯的时候，魏临风又说：“我开车的时候不打电话，有电话会停下来再接，你有事找我的话，打不通别着急。”
“嗯嗯。”千濑笑道，“我打不通别人电话，从来都不急。”
直到魏临风进了电梯，千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他让千濑保平安发地址，然而千濑他们吃饭的时候，魏临风那边半天都没有回应。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在开车啊。
千濑觉得自己应该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
一个人站在电梯门口，笑得跟个痴汉似的。
千濑犹豫了几秒。
电话铃声一直在响，催命似的。
魏临风上句话的末尾是疑问的语气, 漫不经心的, 大概这电话接不接也无所谓。
“我不接啊。”千濑喊道, “等你出来自己打回去。”
魏临风说：“也行。”
听起来是真的不太在意。
千濑虽然心下好奇，但是没有多问, 老老实实坐在飘窗上画速写。
魏临风出来的时候她刚画完第二张图。
千濑一抬眼，刚好看见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当即抱着画板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魏魏呀，你这是太老实还是在害羞？”
他一身休闲的T恤和运动短裤穿得严严实实。
“一般这种时候，按照漫画剧情。”千濑说, “你应该裹着浴巾出来, 只围住下半身的那种。嗯, 展示一下你傲人的身材。”
魏临风：“……”
他愣了片刻，很快勾唇笑起来：“明谋老师的漫画里从来没有这种剧情。”
千濑听见他叫自己的笔名, 心里一惊, 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只是在称赞自己喜欢的作者。
但她的心脏还是剧烈跳动起来。
她的漫画里确实少有一些常见的情节。
越是常见的画面在她这里就越是不会出现。
虽然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被粉丝当面称赞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千濑有点儿飘飘然，脸上的笑容也收不住了：“是吗？嘿嘿……”
魏临风笑道：“是啊。”
“你为什么会喜欢明谋老师呀？”千濑从飘窗上跳下来, “一般不都应该是小姑娘才爱看吗？”
“喜欢一样东西，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魏临风擦完头发, 把毛巾展开，找了个晾衣架挂好, “就像有小姑娘喜欢短发, 小男生喜欢短裙, 你能说他们不应该吗？”
千濑被他的发言震撼到了。
她也支持这种观点，之前好像还在自己的微博里发过短篇，有关一个喜欢穿裙子的小男孩的故事。
但她没想到魏临风会说出这种话。
她呆呆地看着魏临风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吗？”
魏临风转头看她：“什么？”
千濑：“……你是喜欢穿裙子的小男孩吗？”
“不是。”魏临风面不改色地回答，“我觉得裙子不太舒服，漏风，还影响行动。”
千濑哽住，魏临风浑身肌肉穿着裙子跳来跳去的模样已经在脑海里有了雏形，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魏临风把毛巾挂好，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是带了行李的，不像千濑拎个箱子那么多，只是一个容量大些的背包，放在他的车子后座。
刚刚出去买药的时候拎上来的。
千濑站在旁边看了半天，才如梦初醒般说道：“不对呀，你还是没说自己为什么喜欢明谋老师？”
魏临风直起身子，表情严肃地看向她。
他有些犹豫，不知怎么开口。
事实上，在她面前对“明谋”表白之前，他更想先对她本人表白——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此时此刻，跟她是不是明谋老师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现在表白，或许会把她吓跑。
魏临风张了张嘴，还是没想好怎么说。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救了他。
老魏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过了半个小时，又打过来。
魏临风及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转身接起电话：“喂？”
谈话被中途打断，千濑也没什么不快，就是好奇心在心里抓来抓去。
魏临风打算说什么？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让千濑更加好奇，抓耳挠腮地想他到底打算说什么。
那边魏临风却沉默下来，听电话对面的人说完，才淡淡地回了句：“知道。”
语气有点敷衍，千濑心说，难道魏临风也是什么叛逆少年？
“嗯。”叛逆少年又认真应了句，沉声说，“有数。”
他又回答两句，接着又语气冷淡地说：“好。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千濑：“……”
魏临风跟家长的关系太过平淡了，千濑没见过这阵仗，看见魏临风挂电话，她“咦”了一声，问：“打完啦？”
“嗯。”魏临风说，“姜叔告诉他我带女孩儿开房。”
千濑：“……………”
魏临风笑道：“他就打来问我儿媳妇怎么样。”
千濑：！！！？？？
“害羞了？”魏临风看着她涨红的脸，语气愉悦了不少，“自己开玩笑的时候不是挺来劲么。”
千濑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地拎起枕头砸他：“你这人怎么还记仇啊！”
魏临风轻飘飘挡下来。
枕头实在没什么杀伤力，配着她比枕芯还软绵的声音，再加上那副表情，简直像一团棉花砸在心上，又软又痒。
闹归闹了，该严肃的时候还得严肃。
“不是记仇，是希望你也能记住。”魏临风收起笑容，认真说，“少开这种玩笑，我就算了，跟别人不能这样。”
千濑：“我呸呸呸！！”
闹了一下午，两个人都有点儿饿，魏临风说要带她出去吃东西，千濑坚决不想出门。
她洗完澡就换了睡衣，打算叫外卖来着。
魏临风太严格了，他说很多外卖都不知道是在哪里用什么东西做的，还不如出去找地方吃。
千濑不想动，魏临风就让她等着，自己出去买。
这人的生活品质太高，千濑没这么讲究，只能饿着肚子朝沙发上一瘫，摸出手机刷一刷微博空间朋友圈。
新故事第一话已经定稿，微博上又是一波宣传，抽奖转发什么活动都搞了。
因为千濑突然增加单话剧情，整本书多印好几页，杂志社也是加大了宣传力度，起码得把增加的成本赚回来。
紧跟在她新故事宣传微博下面的，是关于新人“冬阳”单行本的出版预告。
除了上一期顶替千濑空档的短篇，冬阳在此以前就曾经创作过长篇故事，只是一直没有杂志社收。
这次在网上放了一波试阅，大受好评。
再加上本身男作者这个身份，话题性很高，热度也不错。
比千濑差一点就是了。
牧先之前又跟她商量了签售的事情，说是粉丝反应都还不错，如果可以，让她来办签售，冬阳作为特别嘉宾出场，效果应该也很好。
千濑刷完微博又想了想这件事。
十有八九秋秧就是冬阳，如果是他，那她不太想争这个机会。
说白了她根本不在乎办不办签售，但是冬阳不一样，他刚刚出来，什么机会都很需要。
魏临风买了晚饭回来，千濑也吃得心不在焉。
吃饭时魏临风接了个电话，听到一半他就紧紧皱起眉，起身走出了房间。
回来的时候满脸愁容。
千濑问他：“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吗？”
“嗯。”魏临风说，“我晚点得回去。”
他工作保密，不能细说，千濑也理解，点点头道：“好，那你路上小心。正好我去找秋秋跟他说点事……”
魏临风眉毛一跳：“什么时候？”
千濑咬着筷子，满脸无辜：“马上呀，你走了以后。”
魏临风：“你知道几点了吗？”
千濑看了眼时间：“……还早啊。”
她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让魏临风心太阳穴突突地跳，那张凶巴巴的脸变得更加可怖，看上去好像随时要掀桌子似的。
千濑被他的模样惊到，软声问：“怎么了……”
“这地方你不熟悉，也没什么熟人。”魏临风长出一口气，说，“晚了就别乱跑了，明天再去也不迟。”
千濑嘟囔着说了句好吧。
魏临风的眉头舒展开一点：“闲下来我发消息给你，记得报平安。”
千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魏临风的状态不太好，可能A市那边真的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就魏临风刚才那样子，说他要去炸五角大楼都有人信。
但他最后还是没对她发火，耐着性子跟她讲道理，老妈子似的操心，一点一点嘱咐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安全意识直接灌到她的脑子里去。
千濑软声说：“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别担心我，路上小心。”
她乖巧懂事的样子让魏阿爸非常满意，临走之前又强调，不要乱跑，别乱开门，早点睡觉。
千濑连连点头。
魏临风又在她房间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这才放心地离开。
他这波操作在千濑眼里简直就是小题大做。
她糙活了二十年，也没见出什么事儿。
然而魏临风真的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也不由地跟着认真对待起这些不起眼的小事。
魏临风收好背包，千濑终于愿意从房间移驾，把他送到电梯口。
等电梯的时候，魏临风又说：“我开车的时候不打电话，有电话会停下来再接，你有事找我的话，打不通别着急。”
“嗯嗯。”千濑笑道，“我打不通别人电话，从来都不急。”
直到魏临风进了电梯，千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他让千濑保平安发地址，然而千濑他们吃饭的时候，魏临风那边半天都没有回应。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在开车啊。
千濑觉得自己应该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来。
一个人站在电梯门口，笑得跟个痴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