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遇到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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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时映定定地看着她, 明亮而有神的眼睛一点变化也没有，直看得唐凉秋都有些羞愧。
她知道她这个要求过份了一些, 不过, 谁让他看到整个过程了？
“我说你到底答不答应？”唐凉秋见褚时映沉默不语，俏脸逐渐从红转黑。
褚时映又看了她一眼, 而后慢悠悠地说：“既然做了, 就不怕别人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 管他怎么说。”
“别人的看法又影响不了的你, 他们又不是你什么人。他们要是说话难看, 你就像今天这样, 直接上前扇巴掌就成了。”
说完, 褚时映转身离开。
唐凉秋：……
她当然知道别人的看法影响不了她, 她只是希望有一个好名声而已。总不能像高中一样, 到处被人传是狐狸精，勾引别人。
就因为她长这一副相貌, 所以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她可不想上到大学还这样, 更不想因为有坏名声而找不到男朋友。
唐凉秋叹了一声, 然后回头狠狠地瞪了邱芳东他们一眼，这才回自己的班级去。
都是这几个人在嚼舌根！要不是他们，她的名声也不会坏。
十五天的军训的军训一晃而过，到最后军训检阅的时候, 褚时映得了一个军训标兵。
重生一世, 他对于荣誉这个东西并不看中, 只不过，到了竞选班干环节的时候，辅导员直接钦点他做班长。
褚时映：……
“刘老师，”邱芳东一听，立马就站起来，指着褚时映说，“我不同意褚时映做班长。”
生物工程班的辅导员叫刘会，河省人，大三学生，兼职做大一新生的辅导员。
他长得不高，方脸，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听到有人质疑他的决定，刘会并不恼怒，而微笑着问道：“为什么？”
邱芳东语塞，他之所以不想让褚时映做班长，纯粹是看褚时映不顺眼，哪里有什么原因？
再者，做这个班长的话，到评优评奖的时候，肯定是优先考虑的对象。
褚时映目睹她被女生扇巴掌那么丢脸的事情，又抢去他的军训标兵，他当然是不愿意褚时映做班长的。
只是，现在，不能这么说。
“他不跟我们班的男生同一个寝室。”急中生智的情况下，邱芳东大声地说，“他和别的专业同一个寝室。要是有什么通知的话，他都不好传达。”
周围就有同学开始笑起来，有人甚至连一点面子都不给邱芳东留，说：“现在微信普及，同寝室的两个人有时候根本就不说话，直接就微信聊天。班里有什么通知，班长直接就在微信群里传达就成了。”
“别的不说，要是男的当班长的话，还能去女生寝室里传达？”
这话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邱芳东羞得脸都红了。
“好了。”刘会差邱芳东恼羞成怒，让邱芳东坐下，说，“既然有人有意见，那就让大家投票吧。我就不直接指定了。”
褚时映这会儿举手说：“刘老师，我不参与班长的竞聘，我能力有限，恐怕做不来。”
他哪里有时间做这个？
学习，做生意，照顾好妹妹，这些已经占用了他大部分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做别的。
“都没有开始做，怎么可能做不来？”刘会不赞同，又说，“你对自己有信心。老师相信你。”
做了那么久，他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这个褚时映看着低调，但是从军训中，就看出他的本事了。
他能将班里人调教得服服帖帖的，特别是其中的几个刺头，在褚时映的管教下，就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屁都不敢大声放。
若是整个班是褚时映做班长的话，他这个年级辅导员就会轻松很多少。
褚时映：……
他赶紧摇头，说：“老师，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知道，让我干活可以，但是做班长不行。除此之外，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妹妹在中大附中读高中，我平常还得花时间照顾她，给她补课。”
褚时映说到这里，心有些虚。
也幸好刘会不认识他妹，更不知道他妹的本事，要不然，这个班长他当定。
褚时映的态度非常坚决，坚决到刘会虽然很想让褚时映做这个班长，但是看褚时映这态度，也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既然褚时映没有时间，”刘会说着，“那我们再选其他人。”
邱芳东看到这一幕，妒忌得眼睛都红了。
这个褚时映，怎么那么好运？
刚来不久，得了一个军训标兵不说，现在还能得到辅导员的赏识！要知道入辅导员的眼，以后有大把的好处。
他怎么就没有这个好运？
*****
周六下午，褚时映下课之后，饭也顾不得吃，直接就去了中大附中去接周晓露。
其实周晓露也认得路，懂得自己回去，不过，他想去接一下她，顺道向周老师了解周晓露的学生生活情况。
“ 晓露挺乖的。上课都非常认真听，作业也完成得又快就好，平常得空的时候，她还爱去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周源源老师一谈起周晓露就满脸笑意。
褚时映看了一眼正乖巧地拿着书，站在一旁等他的周晓露，又看向周老师。
“不过，她太过于安静一些，独来独往的，也不怎么跟别人说话、交往。”
说到这里，周源源眉头都皱起来。
“在这学校还好，但是出到社会的话，这性子很容易吃亏，毕竟这是人的社会。”
“我回头问问她。”褚时映笑道，露出一口大白牙。
周源源差点就被褚时映的大白牙给闪瞎了眼睛。
小鲜肉。
不过，这小鲜肉太鲜了。
周源源叹道。
出了校门，褚时映正想问问周晓露在学校的适应情况，却听得周晓露说：“二哥，我不想跟班里的那些同学来往，她们表面对我跟其他人一样，但是暗地里却说我是土包子。”
“我刚开始去的时候，也试着跟她们来往，一起吃饭，一起去看书，只是第二天早上，我想吃蛋糕，但是我不懂那是蛋糕，直接就指着那一块蛋糕跟阿姨说我要那个。”
“然后她们问我，我说了我不懂那是什么，她们当场没有说什么，背后就嘲笑我。”
她去厕所的时候听到她们说过，回寝室的时候，她们正说说笑笑，看到她之后，话也不说了。
她很不喜欢这些表里不一的人，所以，她一点也不想跟她们说话，也不想跟她们来往。
她确实是从来没有吃过那些东西，但是有什么关系？
褚时映暗叹了一声，说：“那你就不要跟她们来往。你自己开心快乐没有感觉受到排挤就好。”
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啊。
周晓露笑着点头，说：“我没有感觉到有受到排挤！她们不来吵我更好，来吵我的话，我还得花费时间跟她们说话。她们连上一个厕所都要一起去上。”
她才不想这样呢。
褚时映：……
其实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女生连上一个厕所都要手拉手一起去上。
不对，这偏题了。
“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吗？”褚时映赶紧转回问题，“觉得难吗？跟得上吗？”
周晓露非常快速地摇头，说：“一点也不难。我觉得很简单，上课认真听就好。不过，就是政治记得脑袋有些痛，我也不怎么理解。”
“那你以后选理好了。”褚时映建议，“理科需要逻辑思维能力更多一些，并不需要怎么记东西。”
她妹的生物，化学还有物理都是满分。
天生的理科人才，不选理科就是糟蹋了自己的天赋。
周晓露赞同地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我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理科上面。刷理科的题目比刷文科的题目好多了。”
至少理科那些她是真的理解，而历史和政治这些，她全靠死记硬背，虽然也得高分，但是不得满分。
所以还是物理，化学生物这些好。
满分，哥哥肯定会喜欢。
“你自己喜欢就好。”褚时映笑着，忍不住揉了揉周晓露的头发。
回到他们租的房子的时候，早就等在门口那里的李懂快步地走过来帮着褚时映提东西。
“你怎么黑了那么多？”褚时映只扫了李懂一眼，就皱着眉头问着。
之前李懂在他家帮忙一个月，那个月天天去摘百香果，李懂就已经晒成黑炭头，后来来羊城捂了一个月白了一些，只是现在十来天不见，李懂又黑了。
“你不是买了防晒霜？”
“那个一点用也没有。”李懂酸溜溜的，“我擦了一层又一层，但是还是晒黑了。后来我想着擦了也没有用，照样晒黑！一流汗，这防晒霜就非常黏，很恶心。”
所以，他擦了两天之后就不擦了。
他是黑了，但是褚时映还是像原来那样，一点也没有变。
他感激他和褚时映仿佛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他的世界的太阳大一些。
周晓露瞄了一眼李懂，赞同地点点头，说：“确实是黑了。”
都抵得上她们学校那个黑人英语老师了。
李懂：……
这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了！
怎么个个都嫌弃他黑？
吃过饭之后，李懂得意地对褚时映说：“我竞选了班长和学校的学生会，都成功了。”
“恭喜。”褚时映点头，“好好干！”
李懂点头，说：“肯定会好好干的。我以后要从政，得从大学开始就好好地刷经历，以后简历才会好看。”
至于参加学生会，那是他想更好地锻炼自己。
“你呢？”李懂又反问道，“你去参加了哪里社团？有没有应聘做班干？”
在高中的时候，褚时映什么事都不做，只是专心读书。
但是现在是大学了，没有高考的压力，可以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都没有。”褚时映回着，“没时间，我还得做生意。”
“做生意？”李懂反问，随后想起了他和褚时映一起做的皮革生意，“那个做不长久，你看，第一笔回款还没有收回来。”
“怎么做不长久？只要有顾客，价格适当，这生意就能长长久久地做下去。”褚时映反驳，“就看你想不想做而已。”
“当班长，当学生干部，名义上能好好地锻炼自己，能增长见识，还能得到更多的荣誉。”
“但是，李懂，这些不宜投入你太多的时间。你在这些岗位上得到的锻炼，出去工作两个星期之后，你基本什么都会了。”
“人的精力有限，我们得将精力花费在最重要性的事情上，因为时间是有限的。”
李懂若有所思地点头。
“外贸这个是继续要干下去的。”褚时映又说着，“我们手头上没有本钱，等有了钱之后，再投资服装。现在内需那么大，做服装也能赚得不少钱。”
等赚到钱再说，要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没有赚到钱，想投资什么东西都投资不了。
李懂点头。
“你要是想换专业的话，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晚了，就来不及了。”褚时映又说道。
李懂点头，说：“嗯。”
“对了。”李懂他们又说，“荀天磊到了学校，很想念你的拌饭酱，让你给他寄一些过去。”
“他在微信上问你，但是没有见你回，打电话又不好意思。”
总感觉荀天磊上大学之后脸皮变薄了许多。
这要是搁以前，荀天磊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
把褚时映的电话打爆都做得出来。
“我这几天都没有怎么看手机。”褚时映说道，“我等会回复他，把我妹的微信告诉他，让他直接跟我妹买就可以了。”
因为家里的拌饭酱有限，所以褚雪早就将淘宝店里拌饭酱链接给下架了。
荀天磊估计是在淘宝上拍不到，所以才会直接联系他的。
李懂点头，幸好他今天过来也是提前跟褚时映打过电话打好招呼的，要不然，他就错过一顿饭了。
*****
忙碌紧张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褚时映要上的课程很多，还得做作业，课余时间还发邮件，联系他上辈子的客户。
他忙得团团转。
李懂也是，上课，参加社团，还有组织班级活动，也忙得不亦乐呼。
上大学之后的第二个周周末，褚时映就收到了第一批包包的回款，扣税之后，一共有四万多差不多五万块钱。
李懂分到了两万。
他拿着钱时候，喜得差点想落泪。
这钱，是他赚到的钱中几乎可以说是最少的一笔，但是却是他最辛苦赚来的一笔。
为了这些钱，那段时间他天天发邮件，天天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要瞎了。
“这些钱，不容易赚啊。”李懂感慨地说。
褚时映：……
“确实是不容易赚。”褚时映应道，“这世上没有容易赚的钱，都得付出精力，金钱，或者心血。”
钱哪里那么容易赚？
要是容易赚的话，百万富翁早就满大街跑了。
“我马上就接第二单了。”褚时映又说着，“你那一边呢。”
李懂：“我最近都没怎么发邮件。”
事实上，社团和上学都占去了他大部分的时间，他哪里有时间再发邮件？
“我之前就说了。”褚时映叹气，“不要在社团上投入太多的精力和时间，没有什么用。”
“你还不如赚个钱实在一些。这钱刚开始的时候少一些，但是后来会越做越多。”
“回头我们投资服装，开淘宝店，到时，赚得更多。”
“你是要赚钱？还是要去社团参加那些无意义的活动？”
确实是毫无意义的活动。
“赚钱。”李懂点头说道，“回头我就去退团。”
他连学生会都不想参加了。
这学生会就是一个小社会，里头什么斗争都有。
他从小就看惯这些，有些腻了。
“这敢情好。”褚时映笑道，“你多花些精力在赚钱上，然后提升自己的成绩，改专业。”
“毕竟你入学的成绩不是很好，进入中大也是捡漏。要是想转专业，还得通过考试，合格才能转。”
“你要明白，转专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是那么容易，那些被调剂的学生早就申请转了。
李懂点头，说：“转。”
哲学专业枯燥无味，他上课听着听着有时候都睡着了，要转。
“那就更应该将时间多放在学习上。”褚时映又说着，“不要这边花一点时间，那边花一点时间，要不然到了最后，发现自己一事无成。”
李懂：……
“我觉得你应该报思想政治，然后毕业就做一个政治老师，专门做思想工作。”李懂说着。
褚时映没有搭理他。
李懂回去之后，果然退了自己参加的那些社团，就连学生会也退了，因为这个班长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所以李懂继续做。
与此同时，他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学习和做生意上。
褚时映的第二笔订单是第一个顾客订的。
那个台省的客户拿到第一批货之后，非常满意，还没有卖光，就下了第二批订单。
这第二批订单直接订了十万个同样的包包。
褚时映拿样品和制作要求就去找了第一家工厂。
之前他是在这一间工厂里做的，对这工厂还算是满意，特别是他的出货速度。
只是这一次，这工厂的厂长董虎捏着褚时映的合同，看了老半天，一声也不吭。
“董厂长，您看，那么大批量的包包，您工厂能不能按时按质生产？”褚时映见董虎将合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没有说话，直接就开口问着。
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个董虎在想些什么。
然而，为了不那么麻烦，他还是选择在这里洽谈下去。
董虎犹豫了一下，翻到合同的第一页，说：“这时间太赶，要是想要按时交货的话，我们工厂的工人得加班加点才能完成。”
褚时映不答话，只是等着董虎来说。
董虎在心里暗骂了褚时映一声小滑头，而后继续说下去：“我们工厂看着大，人也多，但是同时在加工着别人的订单。”
“你这订单只是其中的一个。并且，你还规定是用你的料子来生产的，到时更加麻烦。”
“直接用我们厂提供的料子，我们直接放入就好，省去很多功夫。”
褚时映也想这么做的，但是用对方工厂提供的料，这万一料子有什么问题，他到时不能按时交货，他要赔的多了去了。
“这个不行。”褚时映坚决地说，“这是人家客户指定的料子，我也是没有办法。 ”
“不用我们工厂的料也成，用你们的料的话，我们会多出很多个步骤，所以，你看，这加工费是不是调一下？”
至少要比第一次订单的要调高一些，要不然他们会赚得少。
其实相对于其他订单来说，褚时映这个价格还算是公道的，但是当他看到这订单竟然要十万个包的时候，不可否认，他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妒忌。
对方还是一个大一新生，业务能力比他手底下那些专门请来的业务员好太多了。
要是褚时映直接在他们厂里工作的话，今年的利润不知道会翻几倍。
“因为这一次要的量多，时间也有些急。”褚时映说着，“所以这一次的加工费，我也涨了。”
涨得是不多，但是还是涨了。
这个董虎睁着眼睛说瞎话。
“涨得太少。”董虎说道，“不够。”
十万个包啊，就涨那么一两千块钱，有什么用？连给他老婆买个名牌的包包都做不够。
“董厂长，现在这市场价就是这些。”褚时映说道，“我也不可能涨得太高。对方客户给我的报价也不高，我一个包也才赚几毛钱。这要是给你们涨很高的加工费，那我就没得赚了，那我还做这一笔生意干什么？”
董虎一听，立马就说着：“既然你不做，你把那客户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做。”
他直接接手的话，省去褚时映中间环节，他赚得更多。
也不知道这小子去哪里挖来的客户，一次性要量那么大。
这可是大客户。
褚时映笑了笑，冷冷地看着董虎，“既然董厂长没有诚意，那么这合作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说罢，褚时映起身将董虎手上的合同抽走，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妈的，这董虎分明是想拿他当傻子耍。
竟然想直接要他手上客户的联系方式，他要是真的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肯定被哄骗了。
手上客户的联系方式没有了，那他喝西北风去？
坐地起价也不是这样子。
褚时映的态度非常坚决 ，不管董虎在后面怎么叫他，他一概不理。
这狮镇像董虎这样的加大厂大把，董虎不愿意做，有的是人愿意做。
他只不过得多花费一些时间找工厂罢了。
回到了他和李懂租的房子，李懂还在那里发着邮件，看到褚时映回来，赶紧问情况。
褚时映将情况给他说清楚，决定下午就去找工厂，今天晚上也不回去了，住一个晚上，明天再继续找。
来回太耽误时间了。
下午，他们又开始一间一间工厂地跑。
这一间不是嫌弃他们开自己料，就是嫌弃一次性要做的货多等，反正各种理由都有。
褚时映刚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连续被几个工厂拒绝之后，褚时映才反应过来，肯定是那个董虎和这些个工厂打过招呼，所以他们都集体不帮他加工。
褚时映把自己的猜想告诉李懂，李懂气得就想过去打董虎。
“他自己工厂不愿意加工，但是也不要阻拦我们啊。”李懂气愤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人？”
提价不成，就打招呼让其他工厂的人不帮他们加工，太坏了。
“他应该是想逼我们回去求他。”褚时映说道。
“不求。我们回去的话，他肯定会趁机提高价格。”李懂说。
加工费肯定会提高很多，到时，他们赚得就会比预期少，毕竟客户第二次报价也是跟第一次一样的。
“肯定不回的。”褚时映说道，“我们去另一片工厂找。这一片工厂的老板都跟董虎熟。”
所以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而已。
李懂点头，“这里的工厂那么多，我们再继续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就算到最后找不到，顶多这一单生意不做了。”
不做也不便宜董虎。
褚时映点头。
一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褚时映他们才找到愿意代加工的。
不是工厂，而是小作坊，
作坊的老板是一个年轻人，大概就二十三四岁，他在狮镇的一栋楼里租了两层，放了十来台机器，请了十几个工人来干活。
李懂有些不放心小作坊的质量，看也不看，就想离开。
褚时映却是拉着他，说：“我们先等他做出样品，看看再说。”
“工厂大有些也不好，店大欺客。”
当然小作坊不靠谱的更多，别的不怕，就怕小作坊的老板将他运过来的布料给偷偷卖了，然后人就一夜消失不见。
到时，他们报案也没有用。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人？
只是，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工厂加工，所以不得不考虑小作坊。
“嗯。”李懂应着。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这小作坊的老板杜诚就拿着样品过来。
“你们看，”杜诚将样品递给褚时映，“合格吗？”
褚时映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越是看，越是惊讶。
这小作坊的员工技艺精湛啊，这才半个小时的时间，不仅将板打好，还将样品给制作出来。
这车工，比董虎工厂做得还要更好一些。
褚时映点头，说：“合格了。”
杜诚点头，笑了笑，左边一颗虎牙露出来，透着一丝可爱，他说：“那就好。那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再没有订单的话，他就要吃西北风了。
“可以。”褚时映说道，然后就将他的要求给说出来。
“你这质量可以，但是你们工厂人少，我怕你们不能按时按量完成。”褚时映说道。
十几个人，还不到二十个人做十万个包，除非是连觉都不睡，要不然是不可能完成得了的。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杜诚自信满满地说，“我们工厂的人速度非常快，又快又好。”
“在规定的时间内，肯定能按时交货。”
“那到时的QC呢？”褚时映又问着，“这么多包，我也不可能一个一个检查过的。”
大厂那一边有专门人做QC的，而这个小作坊，他也不知道有没有。
“我来做。”杜诚说道，“我别的不会，做这个倒是会。我之前也做过跟单，也做过质检员。只是英语不太行，就改行做加工。”
要是他英语好一些，也不至于现在接不到订单，过得那么窘迫。
“那你先做三千个包。”褚时映说道，“给你一周的时间，我十一再过来看。”
这合同他不敢马上签，所以才会提出这一个建议。
“可以。”杜诚笑着说道，并不因为褚时映不相信他而生气，“到时肯定给你们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离开之后，褚时映立马就去市场买了面料过来给杜诚，然后签了一份临时合同，褚时映这才和李懂离开。
“褚时映，”回学校的路上，李懂还是有些忐忑，“找小作坊风险会不会太大？”
褚时映点头，说：“说实在的，我也有些担心。”
“我一直以为你不担心。”李懂惊讶地说，“我以为你很相信那个杜老板。要是知道你也不肯定的话，我们得空再过来找。”
也总比现在糊里糊涂找了一间小作坊来生产吧。
“没事。”褚时映安慰道，“我们前期只给他们做三千个包。要是他们真的不靠谱的话，那剩下的包我们就不跟他们合作了。”
能做出那样的样品，间接说明了杜诚的小作坊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反正只有三千个包，我们还损失得起。”
李懂点头。
“褚时映，要不然，我们也弄一个像杜诚那样的小作坊吧？接到单，直接自己生产，就能把成本给降下来了，分给工人的钱也多，我们也赚得多。”
“一没有钱投入，二没有人时时盯着。”
要真一个小作坊的话，他们也不用像今天这样，到处找人加工，浪费加工费不说，还得受气，并且还是担心对方临时变卦。
他们自己的小作坊，想什么时候生产就生产，不用担心对方提高价格。
“钱这个，等完成这一批订单就有了。”李懂说道，“不够的话，我再找我姑借一点，她是土豪。”
“至于人，倒是有些麻烦。”
“这就是计划生育的弊端了。当时，他爸妈是公职人员，生二胎的话饭碗不保。
所以，他爸妈只生了他一个，要是多生几个的话，他这会儿也有个人帮衬一下。
想到这里，李懂目光灼灼地看着褚时映，说：“褚时映，你不是有一个大哥吗？让你大哥过来这一边管，过来帮看着，这总比在工地上开挖掘机好一些。
“开挖掘机一个月才赚那么一点，还不如过来这一边创业。这工作肯定是比开挖掘机容易得多。”
褚时映想了想，说：“这个有些难度。之前我哥是在工地里做的，我担心他的安全，让他拜了师傅学会开挖掘机。这才学了几个月，就让他换别的工作，我也担心他不会愿意。”
“你先打电话回去问问。”李懂说道，“不行我再问别人。反正明年我们做服装也需要人。”
褚时映点头，回学校的路上就给褚辉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哥，你自己先考虑一下，要是你想来的话，直接给我电话。”褚时映说完之后，立马就挂了电话。
褚辉拿着电话，一时之间以为自己是梦中。
他掐了一把自己脸，兴奋地想跳起来。只是，等感觉到那痛意的时候，他又立马清醒过来。
他才跟师傅学了几个月的挖掘机，前几天才跟师傅说好了，跟着他的挖掘机队出去干活。
这转头就打自己的脸，不行。
再说了，去帮着弟弟看小作坊，他这些日子的技术岂不是白费了？
一时之间，褚辉有些举棋不定。
这一份犹豫被徐师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下了班之后，徐师傅就过来寝室找褚时映。
“你小子今天遇到什么烦恼，怎么开着挖掘机都有些分神？”徐师傅把褚时映叫出来，单独问道。
幸好褚辉当时快速回神，要不然就要酿成事故了。
“师傅。”褚辉叫了一声，然后将褚时映打电话跟他说的事情告诉了他师傅。
徐师傅想了想，说：“你过去帮着你弟吧。”
褚辉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师傅。
他根本没有想到他师傅竟然做出这个决定！
“师傅，我才刚学会开挖掘机，还没有开始赚钱回报你。”褚辉急急地说。
徐师傅噗的一下笑了，说：“这个不急。你以后有出息了，也不需要回报我。我也没有做什么。”
他顶多是教会褚辉开挖掘机而已，这也是看在他那些拌饭酱和百香果的份上。
要是没有这样东西，他也不可能教褚辉的。
“去到那一边，也是帮我弟看看。”褚辉说道，“要万一我弟的小作坊 倒闭，到时，我就没有退路。”
毕竟他放弃了这一边的一切过去羊城。
“呃。”徐师傅几乎无话可说，“你学会开挖掘机，这就表示着你掌握着这一门技术。”
“到时你弟的小作坊要是倒闭的话，你再回来开挖掘机吧，我保证还招你。”
这样子的徒弟他怎么可能不要？
但是他也知道，去小作坊工作可比开挖掘机好多了，至少，工作环境好很多。
挖掘机也是一个体力活，年轻的时候有力气开挖掘机，到年老了，就算是想开，也有心无力。
所以，趁着年轻，能转行就转行。
他很开明的，不会阻止褚辉上进的。
“褚辉。”徐师傅又说，“做我们这一行，很辛苦。你帮我开，一个月的工资也比在工地里多一些。”
“就算你把工资存下来一分钱也不花，也要存个几年的功夫才买得到一辆挖掘机。”
“而你不可能一分钱也不花。”
“没有自己的挖掘机，光是靠打工，是永远都发不了财的。你想去羊城拼一拼，你就去。”
“师傅支持你。”
褚辉感动地看着他师傅，说：“师傅，我得考虑考虑再说。”
放弃这一边，他舍不得，但是他又想去羊城博一博。
得好好考虑才行，不能冲动。
想清楚才成。
晚上，褚辉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在想着这些事情。
第二天，褚辉就给褚时映打个电话，说他想过去。
他还年轻，应该博一博，就算是失败了也不打紧，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回村里种百香果而已。
要是不博一博，一辈子都开挖掘机的话，他怕到老了，他会后悔。
再者，开挖掘机得每个工地都跑，随着工地去干活。
他光棍的时候还好一些，到成家了，就不行了。他总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跟着他一起跑工地吧？
孩子长大之后，读书也成问题。
褚时映让他先等着，等他这一边稳定下来，再打电话给褚辉让他过来。
先等第二批订单的回款到账，李懂那一边又借到钱，他们这才有能力开小作坊。
这还要一两个月时间。
***
转眼，周六就到了。
周晓露在家里休息看书，褚辉和李懂就过去杜诚的小作坊那一边查看那三千个包的生产情况。
杜诚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见他们过来，立马就带他们到二楼的说生产车间。
生产车间堆了满满的包包。
褚时映和李懂随机抽查一个包包来检验包包的质量。
褚时映定定地看着她, 明亮而有神的眼睛一点变化也没有，直看得唐凉秋都有些羞愧。
她知道她这个要求过份了一些, 不过, 谁让他看到整个过程了？
“我说你到底答不答应？”唐凉秋见褚时映沉默不语，俏脸逐渐从红转黑。
褚时映又看了她一眼, 而后慢悠悠地说：“既然做了, 就不怕别人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 管他怎么说。”
“别人的看法又影响不了的你, 他们又不是你什么人。他们要是说话难看, 你就像今天这样, 直接上前扇巴掌就成了。”
说完, 褚时映转身离开。
唐凉秋：……
她当然知道别人的看法影响不了她, 她只是希望有一个好名声而已。总不能像高中一样, 到处被人传是狐狸精，勾引别人。
就因为她长这一副相貌, 所以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她可不想上到大学还这样, 更不想因为有坏名声而找不到男朋友。
唐凉秋叹了一声, 然后回头狠狠地瞪了邱芳东他们一眼，这才回自己的班级去。
都是这几个人在嚼舌根！要不是他们，她的名声也不会坏。
十五天的军训的军训一晃而过，到最后军训检阅的时候, 褚时映得了一个军训标兵。
重生一世, 他对于荣誉这个东西并不看中, 只不过，到了竞选班干环节的时候，辅导员直接钦点他做班长。
褚时映：……
“刘老师，”邱芳东一听，立马就站起来，指着褚时映说，“我不同意褚时映做班长。”
生物工程班的辅导员叫刘会，河省人，大三学生，兼职做大一新生的辅导员。
他长得不高，方脸，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听到有人质疑他的决定，刘会并不恼怒，而微笑着问道：“为什么？”
邱芳东语塞，他之所以不想让褚时映做班长，纯粹是看褚时映不顺眼，哪里有什么原因？
再者，做这个班长的话，到评优评奖的时候，肯定是优先考虑的对象。
褚时映目睹她被女生扇巴掌那么丢脸的事情，又抢去他的军训标兵，他当然是不愿意褚时映做班长的。
只是，现在，不能这么说。
“他不跟我们班的男生同一个寝室。”急中生智的情况下，邱芳东大声地说，“他和别的专业同一个寝室。要是有什么通知的话，他都不好传达。”
周围就有同学开始笑起来，有人甚至连一点面子都不给邱芳东留，说：“现在微信普及，同寝室的两个人有时候根本就不说话，直接就微信聊天。班里有什么通知，班长直接就在微信群里传达就成了。”
“别的不说，要是男的当班长的话，还能去女生寝室里传达？”
这话一出，全班哄堂大笑。
邱芳东羞得脸都红了。
“好了。”刘会差邱芳东恼羞成怒，让邱芳东坐下，说，“既然有人有意见，那就让大家投票吧。我就不直接指定了。”
褚时映这会儿举手说：“刘老师，我不参与班长的竞聘，我能力有限，恐怕做不来。”
他哪里有时间做这个？
学习，做生意，照顾好妹妹，这些已经占用了他大部分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做别的。
“都没有开始做，怎么可能做不来？”刘会不赞同，又说，“你对自己有信心。老师相信你。”
做了那么久，他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这个褚时映看着低调，但是从军训中，就看出他的本事了。
他能将班里人调教得服服帖帖的，特别是其中的几个刺头，在褚时映的管教下，就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屁都不敢大声放。
若是整个班是褚时映做班长的话，他这个年级辅导员就会轻松很多少。
褚时映：……
他赶紧摇头，说：“老师，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知道，让我干活可以，但是做班长不行。除此之外，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我妹妹在中大附中读高中，我平常还得花时间照顾她，给她补课。”
褚时映说到这里，心有些虚。
也幸好刘会不认识他妹，更不知道他妹的本事，要不然，这个班长他当定。
褚时映的态度非常坚决，坚决到刘会虽然很想让褚时映做这个班长，但是看褚时映这态度，也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既然褚时映没有时间，”刘会说着，“那我们再选其他人。”
邱芳东看到这一幕，妒忌得眼睛都红了。
这个褚时映，怎么那么好运？
刚来不久，得了一个军训标兵不说，现在还能得到辅导员的赏识！要知道入辅导员的眼，以后有大把的好处。
他怎么就没有这个好运？
*****
周六下午，褚时映下课之后，饭也顾不得吃，直接就去了中大附中去接周晓露。
其实周晓露也认得路，懂得自己回去，不过，他想去接一下她，顺道向周老师了解周晓露的学生生活情况。
“ 晓露挺乖的。上课都非常认真听，作业也完成得又快就好，平常得空的时候，她还爱去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周源源老师一谈起周晓露就满脸笑意。
褚时映看了一眼正乖巧地拿着书，站在一旁等他的周晓露，又看向周老师。
“不过，她太过于安静一些，独来独往的，也不怎么跟别人说话、交往。”
说到这里，周源源眉头都皱起来。
“在这学校还好，但是出到社会的话，这性子很容易吃亏，毕竟这是人的社会。”
“我回头问问她。”褚时映笑道，露出一口大白牙。
周源源差点就被褚时映的大白牙给闪瞎了眼睛。
小鲜肉。
不过，这小鲜肉太鲜了。
周源源叹道。
出了校门，褚时映正想问问周晓露在学校的适应情况，却听得周晓露说：“二哥，我不想跟班里的那些同学来往，她们表面对我跟其他人一样，但是暗地里却说我是土包子。”
“我刚开始去的时候，也试着跟她们来往，一起吃饭，一起去看书，只是第二天早上，我想吃蛋糕，但是我不懂那是蛋糕，直接就指着那一块蛋糕跟阿姨说我要那个。”
“然后她们问我，我说了我不懂那是什么，她们当场没有说什么，背后就嘲笑我。”
她去厕所的时候听到她们说过，回寝室的时候，她们正说说笑笑，看到她之后，话也不说了。
她很不喜欢这些表里不一的人，所以，她一点也不想跟她们说话，也不想跟她们来往。
她确实是从来没有吃过那些东西，但是有什么关系？
褚时映暗叹了一声，说：“那你就不要跟她们来往。你自己开心快乐没有感觉受到排挤就好。”
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啊。
周晓露笑着点头，说：“我没有感觉到有受到排挤！她们不来吵我更好，来吵我的话，我还得花费时间跟她们说话。她们连上一个厕所都要一起去上。”
她才不想这样呢。
褚时映：……
其实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女生连上一个厕所都要手拉手一起去上。
不对，这偏题了。
“学习上有什么问题吗？”褚时映赶紧转回问题，“觉得难吗？跟得上吗？”
周晓露非常快速地摇头，说：“一点也不难。我觉得很简单，上课认真听就好。不过，就是政治记得脑袋有些痛，我也不怎么理解。”
“那你以后选理好了。”褚时映建议，“理科需要逻辑思维能力更多一些，并不需要怎么记东西。”
她妹的生物，化学还有物理都是满分。
天生的理科人才，不选理科就是糟蹋了自己的天赋。
周晓露赞同地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我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理科上面。刷理科的题目比刷文科的题目好多了。”
至少理科那些她是真的理解，而历史和政治这些，她全靠死记硬背，虽然也得高分，但是不得满分。
所以还是物理，化学生物这些好。
满分，哥哥肯定会喜欢。
“你自己喜欢就好。”褚时映笑着，忍不住揉了揉周晓露的头发。
回到他们租的房子的时候，早就等在门口那里的李懂快步地走过来帮着褚时映提东西。
“你怎么黑了那么多？”褚时映只扫了李懂一眼，就皱着眉头问着。
之前李懂在他家帮忙一个月，那个月天天去摘百香果，李懂就已经晒成黑炭头，后来来羊城捂了一个月白了一些，只是现在十来天不见，李懂又黑了。
“你不是买了防晒霜？”
“那个一点用也没有。”李懂酸溜溜的，“我擦了一层又一层，但是还是晒黑了。后来我想着擦了也没有用，照样晒黑！一流汗，这防晒霜就非常黏，很恶心。”
所以，他擦了两天之后就不擦了。
他是黑了，但是褚时映还是像原来那样，一点也没有变。
他感激他和褚时映仿佛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他的世界的太阳大一些。
周晓露瞄了一眼李懂，赞同地点点头，说：“确实是黑了。”
都抵得上她们学校那个黑人英语老师了。
李懂：……
这日子没办法过下去了！
怎么个个都嫌弃他黑？
吃过饭之后，李懂得意地对褚时映说：“我竞选了班长和学校的学生会，都成功了。”
“恭喜。”褚时映点头，“好好干！”
李懂点头，说：“肯定会好好干的。我以后要从政，得从大学开始就好好地刷经历，以后简历才会好看。”
至于参加学生会，那是他想更好地锻炼自己。
“你呢？”李懂又反问道，“你去参加了哪里社团？有没有应聘做班干？”
在高中的时候，褚时映什么事都不做，只是专心读书。
但是现在是大学了，没有高考的压力，可以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都没有。”褚时映回着，“没时间，我还得做生意。”
“做生意？”李懂反问，随后想起了他和褚时映一起做的皮革生意，“那个做不长久，你看，第一笔回款还没有收回来。”
“怎么做不长久？只要有顾客，价格适当，这生意就能长长久久地做下去。”褚时映反驳，“就看你想不想做而已。”
“当班长，当学生干部，名义上能好好地锻炼自己，能增长见识，还能得到更多的荣誉。”
“但是，李懂，这些不宜投入你太多的时间。你在这些岗位上得到的锻炼，出去工作两个星期之后，你基本什么都会了。”
“人的精力有限，我们得将精力花费在最重要性的事情上，因为时间是有限的。”
李懂若有所思地点头。
“外贸这个是继续要干下去的。”褚时映又说着，“我们手头上没有本钱，等有了钱之后，再投资服装。现在内需那么大，做服装也能赚得不少钱。”
等赚到钱再说，要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没有赚到钱，想投资什么东西都投资不了。
李懂点头。
“你要是想换专业的话，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晚了，就来不及了。”褚时映又说道。
李懂点头，说：“嗯。”
“对了。”李懂他们又说，“荀天磊到了学校，很想念你的拌饭酱，让你给他寄一些过去。”
“他在微信上问你，但是没有见你回，打电话又不好意思。”
总感觉荀天磊上大学之后脸皮变薄了许多。
这要是搁以前，荀天磊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
把褚时映的电话打爆都做得出来。
“我这几天都没有怎么看手机。”褚时映说道，“我等会回复他，把我妹的微信告诉他，让他直接跟我妹买就可以了。”
因为家里的拌饭酱有限，所以褚雪早就将淘宝店里拌饭酱链接给下架了。
荀天磊估计是在淘宝上拍不到，所以才会直接联系他的。
李懂点头，幸好他今天过来也是提前跟褚时映打过电话打好招呼的，要不然，他就错过一顿饭了。
*****
忙碌紧张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褚时映要上的课程很多，还得做作业，课余时间还发邮件，联系他上辈子的客户。
他忙得团团转。
李懂也是，上课，参加社团，还有组织班级活动，也忙得不亦乐呼。
上大学之后的第二个周周末，褚时映就收到了第一批包包的回款，扣税之后，一共有四万多差不多五万块钱。
李懂分到了两万。
他拿着钱时候，喜得差点想落泪。
这钱，是他赚到的钱中几乎可以说是最少的一笔，但是却是他最辛苦赚来的一笔。
为了这些钱，那段时间他天天发邮件，天天盯着电脑屏幕，眼睛都要瞎了。
“这些钱，不容易赚啊。”李懂感慨地说。
褚时映：……
“确实是不容易赚。”褚时映应道，“这世上没有容易赚的钱，都得付出精力，金钱，或者心血。”
钱哪里那么容易赚？
要是容易赚的话，百万富翁早就满大街跑了。
“我马上就接第二单了。”褚时映又说着，“你那一边呢。”
李懂：“我最近都没怎么发邮件。”
事实上，社团和上学都占去了他大部分的时间，他哪里有时间再发邮件？
“我之前就说了。”褚时映叹气，“不要在社团上投入太多的精力和时间，没有什么用。”
“你还不如赚个钱实在一些。这钱刚开始的时候少一些，但是后来会越做越多。”
“回头我们投资服装，开淘宝店，到时，赚得更多。”
“你是要赚钱？还是要去社团参加那些无意义的活动？”
确实是毫无意义的活动。
“赚钱。”李懂点头说道，“回头我就去退团。”
他连学生会都不想参加了。
这学生会就是一个小社会，里头什么斗争都有。
他从小就看惯这些，有些腻了。
“这敢情好。”褚时映笑道，“你多花些精力在赚钱上，然后提升自己的成绩，改专业。”
“毕竟你入学的成绩不是很好，进入中大也是捡漏。要是想转专业，还得通过考试，合格才能转。”
“你要明白，转专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是那么容易，那些被调剂的学生早就申请转了。
李懂点头，说：“转。”
哲学专业枯燥无味，他上课听着听着有时候都睡着了，要转。
“那就更应该将时间多放在学习上。”褚时映又说着，“不要这边花一点时间，那边花一点时间，要不然到了最后，发现自己一事无成。”
李懂：……
“我觉得你应该报思想政治，然后毕业就做一个政治老师，专门做思想工作。”李懂说着。
褚时映没有搭理他。
李懂回去之后，果然退了自己参加的那些社团，就连学生会也退了，因为这个班长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所以李懂继续做。
与此同时，他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花在学习和做生意上。
褚时映的第二笔订单是第一个顾客订的。
那个台省的客户拿到第一批货之后，非常满意，还没有卖光，就下了第二批订单。
这第二批订单直接订了十万个同样的包包。
褚时映拿样品和制作要求就去找了第一家工厂。
之前他是在这一间工厂里做的，对这工厂还算是满意，特别是他的出货速度。
只是这一次，这工厂的厂长董虎捏着褚时映的合同，看了老半天，一声也不吭。
“董厂长，您看，那么大批量的包包，您工厂能不能按时按质生产？”褚时映见董虎将合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是没有说话，直接就开口问着。
不用想，他都知道这个董虎在想些什么。
然而，为了不那么麻烦，他还是选择在这里洽谈下去。
董虎犹豫了一下，翻到合同的第一页，说：“这时间太赶，要是想要按时交货的话，我们工厂的工人得加班加点才能完成。”
褚时映不答话，只是等着董虎来说。
董虎在心里暗骂了褚时映一声小滑头，而后继续说下去：“我们工厂看着大，人也多，但是同时在加工着别人的订单。”
“你这订单只是其中的一个。并且，你还规定是用你的料子来生产的，到时更加麻烦。”
“直接用我们厂提供的料子，我们直接放入就好，省去很多功夫。”
褚时映也想这么做的，但是用对方工厂提供的料，这万一料子有什么问题，他到时不能按时交货，他要赔的多了去了。
“这个不行。”褚时映坚决地说，“这是人家客户指定的料子，我也是没有办法。 ”
“不用我们工厂的料也成，用你们的料的话，我们会多出很多个步骤，所以，你看，这加工费是不是调一下？”
至少要比第一次订单的要调高一些，要不然他们会赚得少。
其实相对于其他订单来说，褚时映这个价格还算是公道的，但是当他看到这订单竟然要十万个包的时候，不可否认，他心里升起了浓浓的妒忌。
对方还是一个大一新生，业务能力比他手底下那些专门请来的业务员好太多了。
要是褚时映直接在他们厂里工作的话，今年的利润不知道会翻几倍。
“因为这一次要的量多，时间也有些急。”褚时映说着，“所以这一次的加工费，我也涨了。”
涨得是不多，但是还是涨了。
这个董虎睁着眼睛说瞎话。
“涨得太少。”董虎说道，“不够。”
十万个包啊，就涨那么一两千块钱，有什么用？连给他老婆买个名牌的包包都做不够。
“董厂长，现在这市场价就是这些。”褚时映说道，“我也不可能涨得太高。对方客户给我的报价也不高，我一个包也才赚几毛钱。这要是给你们涨很高的加工费，那我就没得赚了，那我还做这一笔生意干什么？”
董虎一听，立马就说着：“既然你不做，你把那客户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做。”
他直接接手的话，省去褚时映中间环节，他赚得更多。
也不知道这小子去哪里挖来的客户，一次性要量那么大。
这可是大客户。
褚时映笑了笑，冷冷地看着董虎，“既然董厂长没有诚意，那么这合作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说罢，褚时映起身将董虎手上的合同抽走，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妈的，这董虎分明是想拿他当傻子耍。
竟然想直接要他手上客户的联系方式，他要是真的是那种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肯定被哄骗了。
手上客户的联系方式没有了，那他喝西北风去？
坐地起价也不是这样子。
褚时映的态度非常坚决 ，不管董虎在后面怎么叫他，他一概不理。
这狮镇像董虎这样的加大厂大把，董虎不愿意做，有的是人愿意做。
他只不过得多花费一些时间找工厂罢了。
回到了他和李懂租的房子，李懂还在那里发着邮件，看到褚时映回来，赶紧问情况。
褚时映将情况给他说清楚，决定下午就去找工厂，今天晚上也不回去了，住一个晚上，明天再继续找。
来回太耽误时间了。
下午，他们又开始一间一间工厂地跑。
这一间不是嫌弃他们开自己料，就是嫌弃一次性要做的货多等，反正各种理由都有。
褚时映刚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连续被几个工厂拒绝之后，褚时映才反应过来，肯定是那个董虎和这些个工厂打过招呼，所以他们都集体不帮他加工。
褚时映把自己的猜想告诉李懂，李懂气得就想过去打董虎。
“他自己工厂不愿意加工，但是也不要阻拦我们啊。”李懂气愤地说，“怎么会有这种人？”
提价不成，就打招呼让其他工厂的人不帮他们加工，太坏了。
“他应该是想逼我们回去求他。”褚时映说道。
“不求。我们回去的话，他肯定会趁机提高价格。”李懂说。
加工费肯定会提高很多，到时，他们赚得就会比预期少，毕竟客户第二次报价也是跟第一次一样的。
“肯定不回的。”褚时映说道，“我们去另一片工厂找。这一片工厂的老板都跟董虎熟。”
所以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而已。
李懂点头，“这里的工厂那么多，我们再继续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就算到最后找不到，顶多这一单生意不做了。”
不做也不便宜董虎。
褚时映点头。
一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褚时映他们才找到愿意代加工的。
不是工厂，而是小作坊，
作坊的老板是一个年轻人，大概就二十三四岁，他在狮镇的一栋楼里租了两层，放了十来台机器，请了十几个工人来干活。
李懂有些不放心小作坊的质量，看也不看，就想离开。
褚时映却是拉着他，说：“我们先等他做出样品，看看再说。”
“工厂大有些也不好，店大欺客。”
当然小作坊不靠谱的更多，别的不怕，就怕小作坊的老板将他运过来的布料给偷偷卖了，然后人就一夜消失不见。
到时，他们报案也没有用。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人？
只是，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工厂加工，所以不得不考虑小作坊。
“嗯。”李懂应着。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这小作坊的老板杜诚就拿着样品过来。
“你们看，”杜诚将样品递给褚时映，“合格吗？”
褚时映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越是看，越是惊讶。
这小作坊的员工技艺精湛啊，这才半个小时的时间，不仅将板打好，还将样品给制作出来。
这车工，比董虎工厂做得还要更好一些。
褚时映点头，说：“合格了。”
杜诚点头，笑了笑，左边一颗虎牙露出来，透着一丝可爱，他说：“那就好。那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再没有订单的话，他就要吃西北风了。
“可以。”褚时映说道，然后就将他的要求给说出来。
“你这质量可以，但是你们工厂人少，我怕你们不能按时按量完成。”褚时映说道。
十几个人，还不到二十个人做十万个包，除非是连觉都不睡，要不然是不可能完成得了的。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杜诚自信满满地说，“我们工厂的人速度非常快，又快又好。”
“在规定的时间内，肯定能按时交货。”
“那到时的QC呢？”褚时映又问着，“这么多包，我也不可能一个一个检查过的。”
大厂那一边有专门人做QC的，而这个小作坊，他也不知道有没有。
“我来做。”杜诚说道，“我别的不会，做这个倒是会。我之前也做过跟单，也做过质检员。只是英语不太行，就改行做加工。”
要是他英语好一些，也不至于现在接不到订单，过得那么窘迫。
“那你先做三千个包。”褚时映说道，“给你一周的时间，我十一再过来看。”
这合同他不敢马上签，所以才会提出这一个建议。
“可以。”杜诚笑着说道，并不因为褚时映不相信他而生气，“到时肯定给你们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离开之后，褚时映立马就去市场买了面料过来给杜诚，然后签了一份临时合同，褚时映这才和李懂离开。
“褚时映，”回学校的路上，李懂还是有些忐忑，“找小作坊风险会不会太大？”
褚时映点头，说：“说实在的，我也有些担心。”
“我一直以为你不担心。”李懂惊讶地说，“我以为你很相信那个杜老板。要是知道你也不肯定的话，我们得空再过来找。”
也总比现在糊里糊涂找了一间小作坊来生产吧。
“没事。”褚时映安慰道，“我们前期只给他们做三千个包。要是他们真的不靠谱的话，那剩下的包我们就不跟他们合作了。”
能做出那样的样品，间接说明了杜诚的小作坊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反正只有三千个包，我们还损失得起。”
李懂点头。
“褚时映，要不然，我们也弄一个像杜诚那样的小作坊吧？接到单，直接自己生产，就能把成本给降下来了，分给工人的钱也多，我们也赚得多。”
“一没有钱投入，二没有人时时盯着。”
要真一个小作坊的话，他们也不用像今天这样，到处找人加工，浪费加工费不说，还得受气，并且还是担心对方临时变卦。
他们自己的小作坊，想什么时候生产就生产，不用担心对方提高价格。
“钱这个，等完成这一批订单就有了。”李懂说道，“不够的话，我再找我姑借一点，她是土豪。”
“至于人，倒是有些麻烦。”
“这就是计划生育的弊端了。当时，他爸妈是公职人员，生二胎的话饭碗不保。
所以，他爸妈只生了他一个，要是多生几个的话，他这会儿也有个人帮衬一下。
想到这里，李懂目光灼灼地看着褚时映，说：“褚时映，你不是有一个大哥吗？让你大哥过来这一边管，过来帮看着，这总比在工地上开挖掘机好一些。
“开挖掘机一个月才赚那么一点，还不如过来这一边创业。这工作肯定是比开挖掘机容易得多。”
褚时映想了想，说：“这个有些难度。之前我哥是在工地里做的，我担心他的安全，让他拜了师傅学会开挖掘机。这才学了几个月，就让他换别的工作，我也担心他不会愿意。”
“你先打电话回去问问。”李懂说道，“不行我再问别人。反正明年我们做服装也需要人。”
褚时映点头，回学校的路上就给褚辉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哥，你自己先考虑一下，要是你想来的话，直接给我电话。”褚时映说完之后，立马就挂了电话。
褚辉拿着电话，一时之间以为自己是梦中。
他掐了一把自己脸，兴奋地想跳起来。只是，等感觉到那痛意的时候，他又立马清醒过来。
他才跟师傅学了几个月的挖掘机，前几天才跟师傅说好了，跟着他的挖掘机队出去干活。
这转头就打自己的脸，不行。
再说了，去帮着弟弟看小作坊，他这些日子的技术岂不是白费了？
一时之间，褚辉有些举棋不定。
这一份犹豫被徐师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下了班之后，徐师傅就过来寝室找褚时映。
“你小子今天遇到什么烦恼，怎么开着挖掘机都有些分神？”徐师傅把褚时映叫出来，单独问道。
幸好褚辉当时快速回神，要不然就要酿成事故了。
“师傅。”褚辉叫了一声，然后将褚时映打电话跟他说的事情告诉了他师傅。
徐师傅想了想，说：“你过去帮着你弟吧。”
褚辉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师傅。
他根本没有想到他师傅竟然做出这个决定！
“师傅，我才刚学会开挖掘机，还没有开始赚钱回报你。”褚辉急急地说。
徐师傅噗的一下笑了，说：“这个不急。你以后有出息了，也不需要回报我。我也没有做什么。”
他顶多是教会褚辉开挖掘机而已，这也是看在他那些拌饭酱和百香果的份上。
要是没有这样东西，他也不可能教褚辉的。
“去到那一边，也是帮我弟看看。”褚辉说道，“要万一我弟的小作坊 倒闭，到时，我就没有退路。”
毕竟他放弃了这一边的一切过去羊城。
“呃。”徐师傅几乎无话可说，“你学会开挖掘机，这就表示着你掌握着这一门技术。”
“到时你弟的小作坊要是倒闭的话，你再回来开挖掘机吧，我保证还招你。”
这样子的徒弟他怎么可能不要？
但是他也知道，去小作坊工作可比开挖掘机好多了，至少，工作环境好很多。
挖掘机也是一个体力活，年轻的时候有力气开挖掘机，到年老了，就算是想开，也有心无力。
所以，趁着年轻，能转行就转行。
他很开明的，不会阻止褚辉上进的。
“褚辉。”徐师傅又说，“做我们这一行，很辛苦。你帮我开，一个月的工资也比在工地里多一些。”
“就算你把工资存下来一分钱也不花，也要存个几年的功夫才买得到一辆挖掘机。”
“而你不可能一分钱也不花。”
“没有自己的挖掘机，光是靠打工，是永远都发不了财的。你想去羊城拼一拼，你就去。”
“师傅支持你。”
褚辉感动地看着他师傅，说：“师傅，我得考虑考虑再说。”
放弃这一边，他舍不得，但是他又想去羊城博一博。
得好好考虑才行，不能冲动。
想清楚才成。
晚上，褚辉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在想着这些事情。
第二天，褚辉就给褚时映打个电话，说他想过去。
他还年轻，应该博一博，就算是失败了也不打紧，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回村里种百香果而已。
要是不博一博，一辈子都开挖掘机的话，他怕到老了，他会后悔。
再者，开挖掘机得每个工地都跑，随着工地去干活。
他光棍的时候还好一些，到成家了，就不行了。他总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跟着他一起跑工地吧？
孩子长大之后，读书也成问题。
褚时映让他先等着，等他这一边稳定下来，再打电话给褚辉让他过来。
先等第二批订单的回款到账，李懂那一边又借到钱，他们这才有能力开小作坊。
这还要一两个月时间。
***
转眼，周六就到了。
周晓露在家里休息看书，褚辉和李懂就过去杜诚的小作坊那一边查看那三千个包的生产情况。
杜诚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见他们过来，立马就带他们到二楼的说生产车间。
生产车间堆了满满的包包。
褚时映和李懂随机抽查一个包包来检验包包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