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沉甸甸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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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肆城高大的身体一顿,浓眉随之拧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颜清儿刚“受了伤”,心里憋着一口气,凉凉一笑。“不知道,也许是看你们太幸福,想让她不舒服吧。”

    “我以为你不懂温柔,原来你可以比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要温柔,但你从来没有对我那么温柔过,所以是你亏欠了我。”颜清儿振振有词。

    这是慕肆城听过最荒诞的理论,无论男女,都是越爱对方,便对对方越好,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表现。而且,他原本也是在遇到许佳宁之后方才发现自己可以那么温柔。

    但他接下来听到的说法,更加荒谬。

    “如果当年你像对她那样对我好,我就不会离开你,现在就不会成为寡妇。”颜清儿越说越觉得如此,这些年她曾无数次后悔,这是她的一块心病,但如果把过错推到对方身上,她会轻松很多。

    是的,是因为他对她不够好,她才会和他分手的,她不是为了钱,错的不是她。现在的结局不是她活该,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她不够好的缘故。

    慕肆城摇了摇头,失笑,荒谬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笑容带着一种轻蔑,刺痛了颜清儿。“你笑什么?这是事实。”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你尽管这么认为。反正于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许佳宁吗?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好的,我有哪里不如她?”

    “这个问题我曾经回答过,那就是,我不会拿她和任何人作比较。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这样的回答,无疑是最最最伤人的,颜清儿的心如遭千刀万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苦涩,却透出无奈。就好像精疲力竭的困兽,已经无力挽回败局。

    因为她能感觉到,他对她已经不剩一丝一毫的感情。

    面对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怎么闹,怎么吵都没有用,只会让自己在他看来像个疯子。

    ……

    另一边,许佳宁的心情并没有受到颜清儿那番话的影响,但是在走廊上遇到的少年,却让她的心泛起了涟漪。

    乔原。

    他瘦了很多,原本清瘦的身材看上去更加消瘦。脸色有些苍白,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知道她在这儿,隔着几步与她对视,目光复杂,隐藏着千言万语。

    “你来了。”最终还是他先开口。

    “嗯。”许佳宁抿唇。“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你。”

    “你在,我不想去。”

    “……”他说话总是这么直接,让许佳宁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虽说感情是不由自己控制的,谁也不亏欠谁,但她对乔原始终心怀愧疚,沉甸甸的一份愧疚。

    像此刻,她在他的愧疚中待不下去,“你去吃点东西吧。”

    她低头离开,经过他身边时……

    “许阿姨。”

    她顿步。

    “也许不久之后,我就要改口叫你表嫂了吧。”乔原苦笑。“你幸福吗?”

    “很幸福。”

    这个答案写在她脸上,满满的洋溢着,其实他很清楚,再问也不过是让自己再受一次伤害。于是,乔原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却是喃喃。“嗯……你幸福就好。”

    “我也希望你幸福。”

    “你伤害了我。”

    “对不起。”

    “在感情方面,道歉没有用,但是……我不怪你,是我太年轻,太幼稚,也不够优秀。女人,都会选择我表哥吧。”

    “乔原……”

    “我不想听任何怜悯的话,我很好,我不需要同情。”

    “我知道,你这样优秀的男孩子,才不需要我同情呢。”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一些。这么骄傲的男孩子,即便受了情伤,也不会想被同情。

    乔原看着她,她离他这么近,触手可及,却那么遥远他,隔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表嫂……这两个字注定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他应该让自己放下了,尽管很难。

    没想到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是这样结局。

    “妈在找我们。”慕肆城走过来,环住了许佳宁的肩膀。目光,没有在乔原身上停留一秒,将他当做空气。

    两人离开了。

    乔原收回目光,推门走进了慕向东的书房。

    慕向东正对着镜子察看脖子上的勒痕,恼火的很。“那个该死的野种,居然敢在家里对我动手。”

    “爸。”

    慕向东转头。“什么事?”

    “你见过许……你见过她了吧。”

    “呵,那个女人,不知道慕肆城看上她哪点了。”慕向东冷笑。

    “她是我喜欢过的女人,我现在依然喜欢她。请你不要将她拉进你和表哥的争斗中,别伤害她。”

    慕向东怔住,在他印象中,儿子是第一次用这么郑重的语气请求他。从小到大,乔原从来没有求过他任何事。

    “你……你为了一个女人,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女人求我?你有没有尊严?你还是我慕向东的儿子吗?”

    “无论您怎么想都好,总之请您不要伤害她。”

    “这个我可不能向你保证。”将来说不准他要把那个女人送去给慕肆城陪葬的。

    “那么您将会失去您唯一的儿子。”乔原态度坚定。

    慕向东大为震怒。“你在威胁我?”

    “你——为了一个女人——”

    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乔原脸上。

    “啪——”

    慕向东动完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掌心一阵发麻。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动手打儿子,一动完手就后悔了。

    “阿原,我……”

    乔原一动不动,以一种极为冷静的目光望着慕向东,“我说到做到,如果你不想没了个儿子,那就离她远点!”

    说罢,转身离开。

    “乔原、乔原你回来!”慕向东大喊,但是他头也不回。

    慕向东的心脏激烈地绞痛起来,他可以不顾任何人的生死,包括老爷子。但是乔原是他的心头肉,他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他都接受不了……

    可是,慕向东又不甘心被威胁。儿子越要保护那个女人,他就越想要处理掉她。一个男人想要成功,不能有任何的软肋。而且失去心爱人的痛苦,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这么多年了依然是他心上的伤,他不希望儿子重蹈覆辙。男人心中无爱,才能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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