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身上有了花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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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鹿朵儿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间,她把被子往脖子上堆了堆,满足的蹭了几下。还是家里吹着空调盖被子舒服,鹿朵儿心想。赖了一下床,便去洗漱去了。

    鹿朵儿洗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去工作室看看,经过餐桌的时候,发现上面摆好了早餐,虽然只是一碗白粥和两个包子。但看包子的样子,一定是肉包子,街角那个老店的肉包子。

    “妈,你怎么这么早。”鹿朵儿去到工作室的时候,看到老妈已经在工作了。纹样的孔洞都扎好了,更已经把衣料染好,都平摊在桌子上。

    “你吃早餐了吗?吃完早餐了就过来帮忙上绣绷吧,可以开始绣了。我都帮你刷好图案了。”鹿妈说。

    “老妈,你昨晚多少点睡的啊?还是说一晚上都没睡了啊。”鹿朵儿不敢相信老妈自己一个人弄了这么多活。而那拿布料盖住的模特也很明显有动过,她可能真的一晚没睡。

    “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看你也没吃早餐,快去吃早餐吧,然后干活。如果想绣好这些纹样,那就得珍惜时间了。”鹿妈转头去忙着做其他事了。

    这里除了要完成这件女披,还要做一个底裙,在戏服里叫腰包。这个腰包的纹样也是要绣上去的。

    鹿妈就没有让鹿朵儿来制作这个腰包了,她拿了纸来画纹样。纹样的样子和鹿朵儿画的女披的纹样是相类似的,都是牡丹花。腰包边上的纹样也是由花纹和小牡丹花来组成。

    鹿朵儿用了两分钟就把早餐吃完,认真洗了手,上了些护手霜便开始弄绣绷了。绣绷就是固定住绣布的工具,平时小件的东西就拿圆形的小绣绷即可,但像衣料这样大的件就需要绣架了。

    鹿朵儿和鹿妈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把衣料给绷好了。

    鹿朵儿拿出需要的绣线,排放整齐,然后就开始做绣活儿了。她用的是苏绣线,每一根线里有两绒,每绒里八丝,一共就是十六丝。绣线都是用蚕丝拧成的,正常新手绣的时候一般用二分之一线,而精细的苏绣经常用到十六分之一丝线来绣的。而现在朵儿打算用四分之一线来绣。其实可以用更细的线来绣,但最重要的是一个是时间问题,太细的线需要的时间不单单是翻倍的事。而这个牡丹花就用四分之一线就合适了。

    刺绣的时间过得特别快。一连四天她都在不停的绣着纹样,她都不知穿了多少次线,不知劈了多少回线,更不知下了多少针。这几天,鹿朵儿除了吃面、上厕所、睡觉和刺绣,其他的事情都拿来和言锡聊微信了。刺绣是必须做的,吃面、上厕所和睡觉是生理上需要的,而言锡对她来说是精神上的慰藉。这件戏服其实也有言锡的一份功劳。

    有一次鹿朵儿向言锡抱怨眼睛酸得厉害,有的时候不休息一下,眼睛看东西都是花的。没想到半天左右的时间过去,鹿朵儿居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让她到小区门口拿东西。后来得知,那是言锡在网上找到的一家可以的小超市,他们虽然没有卖眼药水和护眼贴,但可以给他们配送费,让他们帮忙买了,然后给鹿朵儿送过去。

    鹿妈平时也要去店里去看一下,可以让徒弟做的就指导徒弟做,徒弟做不了的就把要做的活带回家去做。然后还得做做饭、洗衣服之类的家务。但她只要有时间就帮朵儿打打杂。当然,在鹿朵儿睡了之后,她还得给那件女皇披润色一下。哪里觉得不够好的,就这里改改,那里整整。

    一眨眼,就到周六,而这个晚上7点的时候就是鹿妈的老师傅寿宴的入场时间。但她们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做好这套戏服。加衬、配里、剪裁、缝制也让她们忙得不可开交。所幸,在下午的时候她们还是按时完成了。

    母女两站在穿着戏服的模特前,感叹着。这些天可真把鹿朵儿累坏了,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不熟悉所以才这么慢,以后熟练了,一定就不会这么手忙加乱了。

    “老妈,我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赶着做一套衣服了,真的是身心疲惫啊。”鹿朵儿看着她制作的戏服特别有成就感,她忍着的抱怨终于爆发出来了。这些天她都基本坐着不动,感觉屁股都要起疹子了。

    “你别意外,或许在未来,你还会遇到类似的情况,更有甚之。有的时候需要你同时制作不止一套的衣服,还会有其他客人回来返修的,当很多状况同时出现的时候,你得学着怎么去调配时间,同时又让每件事做得又快又有质量。”鹿妈借着这几天,给鹿朵儿上了一课。她担心未来的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去教导朵儿,现在的她能多说一些就多说一些。

    “哦,我知道了。”鹿朵儿所有所思的样子。

    当然,鹿朵儿的努力她也看在眼里。本以为在这没日没夜的四五天里,朵儿会抱怨满满,没想到她都忍了下来没有抱怨。鹿朵儿在她眼前快速的成长着。“朵儿,你这几天做得已经很棒了,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以后多熟练,就会好起来的。这几天,似乎让我看到了你的未来工作的样子。我希望你一直保持这样的自信。你在服装这行里很有天赋,你不要埋没了自己的才华。”

    “老妈,再过三年我毕业了,你爱怎么看我工作就怎么看,让你看个够,行吧。”鹿朵儿没心没肺的笑着。她在想老妈怎么想些这样的事情呢。她没有深究老妈为什么要说这些话,虽然她今天总有些怪怪的,她想,她还是比较习惯那个拿着皮尺追着她跑的老妈,或许是她老了,人也唠叨了吧。

    鹿朵儿直接拿起手机给言锡拍照发了过去。“言锡,这套衣服我终于做完了,晚上我化好妆穿上这套衣服,就让老妈给我拍张照,然后给你发过去。不要太美了哦。”

    这时,老妈终于把她做的那套戏服给推出来了。鹿朵儿想待会儿老妈揭开布之后一定很期盼看到我惊叹的表情吧,那时候,我一定要保持淡定,然后告诉她自己老早就看过了。她的心里打好了算盘。

    很快,老妈就把那块布料扯下来了,虽然几天前看了两次,但这次看的时候,她还是震撼到了。而且她自信看的时候,发现衣服还做出了不少的改动。这套戏服之前更像是戏服,现在反而越来越……她有些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似乎是,更接近生活,是的,是更接近现代的审美。而在模特的头上还加上了一个凤冠,它看起来像是黄金做的,有别于传统戏服里那种夸张的凤冠,或许,未来结婚的时候也能用上。鹿朵儿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结婚这个事情,她的脑海里冒出了言锡的样子,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她瞄了一眼老妈,老妈似乎没有发觉到。

    “老妈,这个凤冠好漂亮,是真金的吗?挂家里会不会被偷啊。”鹿朵儿调侃道。

    “它的确是真金的,你要保管好,未来给你当嫁妆。”鹿妈说的时候很淡然,但她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她的思绪似乎已经飘得很远很远。

    而鹿朵儿真的被惊到了,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竟然猜中了。“老妈,你怎么买个真的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真的要把这个给我当嫁妆?这么大的一个头饰,得多贵啊。”她口里虽然嫌贵,但手却很老实,把它拿下来往自己脑袋上放。

    “好看吗?好看吗?”鹿朵儿像个孩子炫耀自己得到的新玩具一样,在老妈面前奔奔跳跳。

    “都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老妈念叨着鹿朵儿,但心里却觉得无比的幸福。她心里真想看到朵儿结婚的那天。

    “对了,朵儿,这套霞披你穿给我看看,好吗?”鹿妈说。

    带着凤冠的鹿朵儿听到老妈这么说,她就一口答应了。

    在老妈面前没有拘束,直接就把睡衣给脱了下来,开始穿戏服。但她拿到手里却不知从哪里穿起。老妈看了笑着摇摇头,上来过来帮忙。

    几经鼓捣,终于把衣服都穿好了,鹿朵儿在镜子前看来看去,感觉自己身上有了花旦的味道。

    “今晚你就穿这套去吧,我穿你做的那套。”鹿妈说。

    鹿朵儿随口“哦”了一声。但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两秒后,她“啊?”了起来。

    “老妈,你不是说真的吧,要我穿着凤冠霞帔去参加她老人家的寿宴?之前我还以为是你穿的,还在想你怎么敢这么干呢?现在你说我穿去,那,那我怎么见人啊。”鹿朵儿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快快的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回了老妈。

    “这个就是戏服,你穿过去完全没有问题的,按你们年轻人说的,就是cosplay,你看,你刚才穿得多漂亮,就像个新娘子一样,你还要担心什么。而且今晚出席的人都会穿戏服,化浓妆,谁认得出你啊。或许还有其他人也穿这类的衣服也说不定。”鹿妈安慰她道。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要不我会哭给你看的。”鹿朵儿半信半疑的又从老妈那里接回了衣服,其实她也舍不得把衣服还给老妈,因为与她做的那套衣服相比,这套衣服实在是太漂亮了。

    早早吃了些面,两人便开始化妆了,因为画这个化妆太专业了,鹿妈请了个戏剧团的化妆师傅过来。虽然化妆只要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但准备却要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化妆师傅很早就到了,为她们做准备。

    首先要准备旦角用的“片子”,片子都是用真人的头发做的,用之前用榆树皮中的粘液进行处理使之能定型而不干硬。

    鹿朵儿把头发梳了起来,扎了个马尾,然后就让师傅画彩妆了。因为平时她只是打个粉底画个眉毛之类的,现在要画这么重的妆,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的。此刻为鱼肉的她也只能乖乖的坐着让师傅弄了。

    彩妆之后便是贴片子,师傅拿来一块布盖在鹿朵儿的头顶并绑紧,防止用粘液处理过的片子直接与头发接触。然后师傅就一片一片的把片子给贴在头上。等梳好头发之后,就是戴头饰了。

    本以为今晚会用上那个真金的凤冠,但最后发现它只是放在一边。鹿朵儿没来得及问老妈,而老妈也在忙着化妆的事情。

    戏剧团化妆的师傅给鹿朵儿带来了戏院的凤冠,上面有很多的珠子,珠子还会随着动作而摆动起来,鹿朵儿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个凤冠,它美的不可方物,但当师傅把它戴到她的头上的时候,鹿朵儿忍不住哎呀了一下,因为它实在是太沉了,简直要命。本来她经常用电脑,颈椎有些毛病,现在要承受这个重物一晚上,她还真有些担心。为了不要这么累,最后还是打算把凤冠放到车里,等进到会场再把凤冠戴上。

    时间一点点的逼近7点,鹿朵儿和老妈已经准备好了,母女两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对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一阵安静之后,两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要不是化妆师傅快快制止,脸上的妆都要掉了。

    就这样,两人趁着夜幕走出了家门,提前叫好的车子早已在门外等候。最后,她俩在司机大哥讶异的眼光中,缓缓驶向了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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