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所谓的未来,只剩下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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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又迟到,我们又过了一年。这一年你失去一些,也得到一些。你和一些人失去联系,好在身边还有好友。你时而悲观时而乐观,但大多能平静对待。你觉得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却无法回忆成完整的画面。末日之后我们又过了完整的一年,有好有坏,但无论如何,我都知道我已经站在了分岔口。所谓的未来,只剩下现在。

    仅以这么一句话作为我这篇回顾2013文章的开头。去年这时,我照例写着一篇总结,大概我太明白自己的忘性大于记性,有些事情不写下来,就会忘记。就像我已经不太记得2012年发生的事情,如果不仔细回想,很多事情都是一片模糊。明明那时对自己说,要把这些牛逼的、苦逼的、开心的、操蛋的事情记住,到头来记得的倒是一些当时没在意的事情。

    记忆会骗人,所以我才会借助文字、借助音乐。

    2013年我感受得最多的,就是分道扬镳。尽管在几年前我就开始体会到身边的朋友开始做减法,但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感同身受。就像我在6月写的《总之,有些人后来真的再也没见过》一样,有些人就真的再也没见过。

    分道扬镳或者分岔口这回事儿,无法避免,而且让人措手不及。我自己也是如此,以前碰到朋友的朋友或者新认识了朋友,可以聊得天花乱坠,只觉相见恨晚。如今我和那些玩伴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小伙伴们逐渐变少,直至形成了固定的朋友圈。我知道这个朋友圈里还会有增减,但我确信我身边的小伙伴不会有大的改变。

    这一年我比以往的任何一年都想要依靠自己,能不麻烦爸妈的事就不麻烦爸妈。诉苦前所未有地少,倾诉或许是个好办法,但不能总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染他人,不让人操心才最靠谱儿。所以每当我把一件事情搞砸,不得不让爸妈帮忙或者让他们知道的时候,我不会觉得挫败,也不会很担心自己,就是觉得对不起爸妈,怕他们操心。

    这一年我或许踏入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年纪。我们想要依靠自己却发现自己靠不住,我们想要做自己却还没发现自己是谁,我们安慰自己还小,却又明白我们已经无法活在象牙塔里——那是比你小很多的人的权利。而如今,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你都被时间推了出来。外面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风雨都要自己挡;但每次你觉得世界糟透的时候,它又雨停出太阳,让你觉得总还能过下去。

    真实的世界,狡猾透了。所以你得和之前的那个自己告别,拒绝也好拖延也罢,你都要学会和那个自己告别。

    同样地,这一年我也遇到了很多人,在南京、在上海、在哈尔滨、在北京、在墨尔本、在堪培拉,在每个我走过的地方。我的厨艺总算有所长进,我搬家搬得越发游刃有余,我的熬夜依旧没救。住我隔壁的哥们儿,养了一棵仙人掌,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跑步,我总能遇到他;Kim今年生了一场大病,学业都差点儿终止,但他依旧每天画画,尽管这些画大多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包子如火如荼地拍了自己的第五部微电影,我依旧看不懂他想表达的东西,但我想我能弄懂他这个人就好,我由衷地替他感到开心。

    在失落的时候,是我的这些好友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坚持是有意义的。

    我遇到的每个人,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也在用自己的方法活着。每个人似乎都在等着一些什么,可能等着一个人,可能等着出头的那天,可能等时间让自己改变。

    这世上有太多故事,每个故事都有不同章节,或苦逼或幸运,或无聊或热烈,总有一个是你的。每个人都在等着给自己的这一章节结尾,却没明白写故事的人,始终是他们自己。

    等其实没什么,就像你等新的一年到来,它迟早会到来;等其实很糟糕,就像你等来了新的一年,却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糟。从来没有什么可以把你变得焕然一新,站在原地的人,哪怕是新年的每一天都是之前的重演;如果你想要改变一些,那么每天的开始都等于新的一年。等待的价值,就是让自己变成值得被等待的人;等待的同时,你总得向前走。

    前年的今天我无比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知道冬天能不能过去;去年的今天我刚起步,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不知道怎么适应;如今又是一年,世界依然不会末日,它勃勃生机却又奄奄一息,而我们终究活着。追逐梦想就像走钢索,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掉下去,你必须非常努力,才能保持平衡。

    这一年我发了新书,也开始做讲座。我终于见到了你们,见到了很多陌生的脸孔。我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去往这么多地方,面对面地和你们说话,说自己的生活、说自己的感悟,像朋友一样聊天,对你们诉说我的感谢。很多人都从别的地方赶来,和我说着那些日子他们的生活。我听了很多感谢,站在台上的我,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说感激。所以,就当我们之间的感谢互相抵消了,陪伴这事,就是互相的。

    新的一年,我不再期待什么好运气,因为我知道生活其实都一样。糟糕的依旧糟糕,重要的是你怎么度过这些糟糕的时刻。我知道自己走在一条对的路上,这是我用太多次跌倒和舍弃换来的坚定。我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但我决定把我之前所有的半途而废都用在这条路上,一路摸黑到底。

    你不知道前面有什么等着你,可你必须往前走。即使迷茫,时间依旧拖着你。所以我不在意前面到底是什么等着我,我更在意身边是谁陪着我,而我比过去前进了多少。不悲观也不乐观,如果前面平坦就大步向前走,如果前面是堵墙那就把它砸出个口来。

    世上所有任性的资格,都是留给那些展现出决心的人的。

    今年的我不再害怕质疑,也不再担心什么,我所有的努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在未来的几年后,我可以笑着说,我好歹也努力过,没直接放弃。

    如果我真的走了很远,我想我能够对自己,也对你们说一句:“你看你做到了,我们一起做到了。世上就是有一群不懂得放弃的傻×,他们跌跌撞撞向前走,然而也是这群人,最终成了他们想要的样子。”

    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天知道是在哪里。到了那天,我们都要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平稳地站在大地上,这是我们约好的,你可别输了。

    新年愿望,如果真的有用的话,那便是:希望你想下楼的时候,电梯就停在门口;希望你肚子饿的时候,打开冰箱就有吃的;希望下雨的时候,你的包里准备着伞;希望你难过时可以有首歌给你安慰;希望那个你可以分享秘密的人,也是能够安慰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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