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必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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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名的往生曲是偷学的，跟自己已经筑基的师姐学的，虽然不如筑基之人吹起来疗效好，但吹了几段之后倒是渐渐起了作用。
四道抓痕，每一道都是深可见骨，原本那伤痕已经变白，露出了白骨，在他吹奏的时候，那白骨之中竟又蒸腾出无数的黑气将那伤口填满，并渐渐的向外溢出来。
顾宁紧张的抓住了叶罗的手，她有些惊惧的往后躲了躲，那黑气好像是活的，像是一只手，紧紧的扒在崔薇的骨头上，而外面还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跟它较量，想要将它拽出来。
这黑手很有力量，抓着她的骨头纹丝不动。
崔薇的额头上渗出了细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师兄？”
叶罗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出声的好，免得打扰了司徒名。
司徒名的身上也满是细汗，额头上的汗滴顺着肌肤流了下来，滴在他的脸上，鼻尖上，不断的往下滴。
他们在较量，这是邪恶和正义的较量，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输。
往生曲越来越快，他已经在吹第三遍了，若换作常人接连一刻不停的吹上三次往生曲，只怕要缺氧的，可他除了额头渗汗，竟也没什么不适。
这是他常年训练的结果，从记事开始，他就练习吹笛，早晚各一个时辰，从不停歇，这才能有今时今日的功力。
啪——
黑手仿佛松开了一只手指。
司徒名继续吹笛。
顾宁紧张的抓着叶罗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只黑手。
幻音阁的人都凑了过来，默默无声的看着崔薇背上的那只黑手，黑雾蒸腾，这可是他们见过的最强的一种怨念。
来自于谁？竟有如此强的怨念，实在让人费解。
两根手指，三根手指……
还剩下最后两根，也就是食指和拇指，只需要把这些也弄出来，崔薇身上的怨念就没了。
众人握着手紧张的看着那只手，恨不能冲上去把这只手给拽下来。
笛声越来越快，临近最后一个音节竟然已经带了杀伐之气，最后一个音节响完，那只黑手也松开了最后两根手指，被笛声缠绕着飞上了半空，化作一片星光消散了。
“啊……”
那是黑手的最后一次嚎叫，痛苦至极的嚎叫，魔音穿耳，所有人的脑袋里都嗡的一声。
有定力差的，或者受伤的，一下就晕了过去。
所幸顾宁和叶罗心绪还算坚定，只是晕了一下就恢复了过来。
怨念飞散，崔薇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那光洁的如同一块上好白玉的背上，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顾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崔薇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给她穿上衣服。
夜里水汽重，她的身体凉的像是一块冰，顾宁抱着崔薇给她取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几乎晕厥的司徒名，低声说：“多谢。”
司徒名浑身冷汗涔涔，抿唇笑了一下：“你还觉得我是骗子吗？”
“我……”顾宁咬了咬唇，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该质疑你。”
司徒名但笑不语。
崔薇的噩梦消失了，梦境里变作了一片平和，她缓缓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人，回头看了看，找到了顾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救了我。”崔薇声音沙哑的道谢，虽然她并没有见过救自己的人，但是从现场的情况还是能推测一二的。
司徒名瞟了她一眼：“你倒是激灵。”
崔薇长出一口气，不言语。
实在是太累了，这几天她的梦里都是可怕的迷雾还有骨山，到处都是猩红的血海，十分的恐怖。
多亏了司徒名让她恢复了平和。
正在这时，小竹从远方跑了过来。
“不好了，那条鬼蛇过来了，快跑啊！”小竹尖声叫着。
司徒名精神一震，爬起来就要跑，可他刚刚功力耗尽，哪里还有力气逃跑，眼看幻音阁的人如风一般的逃了，就剩下了自己，顿时急的汗如雨下。
顾宁背起了崔薇，转身就走。
“喂！”
“我带你。”叶罗背起司徒名就跑。
小竹在前方指路，告诉他们该如何避让鬼蛇。
鬼蛇来的突然，大家都没有防备，一下就乱了。
众人在小竹的指挥下找到避难的地方，司徒名一数，才发现幻音阁的人居然少了四个人。
司徒名想到之前他们不管他，自己逃跑，不由得有点寒心，心说，少了就少了，反正要死也不是我死。
他气闷的坐在叶罗身边，脸上满是冰霜。
“你们遇到过鬼蛇？”叶罗只听说过鬼蛇，据说是很厉害，很大的一条蛇，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倒是没见过，但看幻音阁这些人的反应，似乎和它打过交道。
司徒名神色不太好，满是颓败。
叶罗见此，也不好多问，正想起身去看看崔薇，就听到他说：“见过。”
叶罗又坐下了。
“长什么样？我听说这种蛇很长，很大。”
司徒名点头，想到第一次见到鬼蛇的时候，他们居然还想着打了鬼蛇吃肉，司徒名就自嘲的笑了笑。
“鬼蛇吃了我们好几个人。”他低声说：“的确很大。”
“鬼蛇可以变换自己的身体颜色，往往隐藏在人们不易察觉的地方忽然袭击，很险恶。”他说着说着忽然有些生气了，用力的踹了石头一脚，怒道：“这东西兴许是太多年没吃到东西了，居然不断的追着我们跑，我们到哪，它到哪，就没有一次能躲开的！”
“把我的师兄弟都吃完了！”
司徒名就不懂了，为什么总是追着他们跑，他就不能出去吃别人吗？什么龙家、凌家、尚清门、天全寺的任凭它随便吃，为什么就和他们幻音阁过不去！
司徒名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和他一起出来的共有二十个师兄弟，现在死的死，伤的伤，留到现在还有不到十个人，回去了怎么和父亲交代！
西沉界自魔界式微之后，道门的人才也在不断的凋零，幻音阁由于其特殊的功法要求，更是人才凋敝，这二十个人已经是幻音阁年轻一代中最鼎盛的二十人了，将来还指望着他们挑大梁呢，结果全都死在了这。
司徒名是幻音阁阁主的儿子，感觉自己亚历山大。
叶罗同情的拍了拍司徒名，原本他还觉得这秘境连个活物都没有真是可怜，现在看看这幻音阁的惨状，他觉得没活物真特么的好！
至少不用被人追的到处躲。
“别担心，等明天一早，天亮了，我带你们离开这。”
司徒名眼前一亮：“你能带我们离开这？”
“当然了，你看到那条绿虫子没有？”叶罗指着小竹说：“它就会带路。”
小竹张了张嘴，露出一嘴獠牙，恶狠狠的瞪了叶罗一眼：“你才是绿虫子，你全家都是绿虫子！我可是一条长生藤！”
“长生藤，你听过吗？”小竹很骄傲。
叶罗嘿然一笑：“你别得意，我还真听过，长生藤又名吸血藤，依附树木而生，是专门吸收树木的养分而生的藤类，据说一旦有长生藤半生，那棵树都活不过二十年。”
“喂，你别胡说！”小竹急的跳了起来，尾巴卷着崔薇的手指说：“崔薇，你别听他胡说，我才不是什么吸血藤，我是一根正宗的长生藤，我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不会吸你的血的。”
崔薇一头黑线，笑了笑说：“他逗你呢！”
小竹哀怨的瞪了叶罗一眼，见他笑的见牙不见眼，顿时更气愤了：“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不安好心。”
难得的司徒名都被它逗笑了，笑着说：“既然如此，我就仰仗叶道友了，还请叶道友鼎力相助。”
“放心，你既然救了崔微，我们肯定不会置你们于不顾的。”叶罗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道。
司徒名这下放心了，尚清门一向以言而有信著称，他既然承诺了自己，自然不会食言。
这厢的心刚刚放下，崔薇忽然站了起来：“等等，龙启珈呢？”
她刚刚就觉得缺了点东西，但这一路奔跑一时也没能想起来，如今一安静便越发觉得不对劲，定睛一看，可不是少了龙启珈！
小竹醒过神来想起来龙启珈自己对付那个鬼蛇，顿时觉得心里有愧，它一脸惨兮兮的说：“崔薇，对不住，他为了保护我们可能已经被……被鬼蛇吃了。”
崔薇傻掉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叶罗一直也没注意龙启珈，而且小竹一回来就说要去放哨，他就以为龙启珈也是在放哨，现在才回过味来，察觉到不对劲，然而一切都晚了。
“对不住，我……”
“不怪他们，我们当时分开找人，龙启珈和我走一起，我忙着带你回来就给忘了。”小竹很抱歉，惨兮兮的差点哭了。
崔薇沉默的坐了下来，她从心里不敢相信龙启珈死了，更不敢相信他被蛇吞了，这简直就像说他被一个小学生打了一样。
龙启珈好歹是练气九层，他们这些人都能逃掉，他怎么会逃不掉！
对，他还是风灵根，风灵根出了名的速度快，他只要有心跑，谁也拦不住他。
崔薇不断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龙启珈没死，他们只是走散了，越想却越坐不住。
“你在哪遇到的鬼蛇？带我去找他！”
“啊？”小竹声音拔高仿佛吓到了。
他是长生藤，又是生长在魔界的长生藤，一向就是以魔为食，纵然如此，它见到了鬼蛇也得退避三舍，让他带崔薇去找龙启珈，甚至在这种鬼蛇肆虐的夜里去找龙启珈？
他宁愿自己回魔界继续做自己的魔界长生藤。
“不要了吧，外面有鬼蛇很危险的。”
“对啊，要找明天再去找吧，龙启珈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死的。”顾宁安慰道。
崔薇一下皱了眉。
顾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要死，肯定早死了，你现在出去也没用……”
顾宁拍了自己一巴掌，这叫安慰吗？别再把崔薇说哭了。
“那个……抱歉啊。”顾宁歉然的说，随即又说：“但我觉得，你一个尚清门的人，为了一个龙家的人去送命，实在是不值得……”
“咳。”叶罗打断顾宁的话：“虽然顾宁师妹的话不太好听，但是我觉得有一定道理，不如明天再去找，我陪你？”
崔薇不言语。
幻音阁的人立刻说：“你不是说明天送我们出去吗？怎么又要去找鬼蛇？”
“对呀，我可不去啊，那鬼蛇很厉害的，我可不想死。”有人附和。
“我也不去。”
“我不去……”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通，就连司徒名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他们是真的被鬼蛇打怕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明天就出去吧。”崔薇倒是镇定，转而对叶罗说：“你和顾宁明天带他们出去，我和小竹去找龙启珈。”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崔薇不想回去了连个交代都没有。
“这怎么能行，你法力低微……”叶罗声音一滞，暗道自己也跟顾宁一样口无遮拦，他干咳了一声：“我不放心，师叔祖命令我们保护你，我既然接了他的委托就一定要保护你的。”
“师叔祖……”崔薇笑了：“陆央吗？”
叶罗点头。
崔薇拂了拂清风衣上的尘土，唇角闪过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个人就大惊小怪。”
抬起头，心里好像生出了无尽的勇气，她扬头说：“你放心吧，我既然敢去就一定有自保的办法，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崔薇……”
“陆央说让你保护我，没说让你限制我的自由吧？”崔薇已经走到了叶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小竹走吧！”
小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追了上去，不甘不愿的问：“崔薇，我们真的要去啊？这样很危险的哎。”
“所以要小心，别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玩没了。”
外面传来了崔薇的声音。
叶罗无奈笑了一下，低声说：“提醒我，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师兄？”
“你我尽力了，是她自己要去的，就算回去面对师叔祖，你我也不必内疚。”
顾宁咬了咬唇，末了，用力点了点头。
司徒名的往生曲是偷学的，跟自己已经筑基的师姐学的，虽然不如筑基之人吹起来疗效好，但吹了几段之后倒是渐渐起了作用。
四道抓痕，每一道都是深可见骨，原本那伤痕已经变白，露出了白骨，在他吹奏的时候，那白骨之中竟又蒸腾出无数的黑气将那伤口填满，并渐渐的向外溢出来。
顾宁紧张的抓住了叶罗的手，她有些惊惧的往后躲了躲，那黑气好像是活的，像是一只手，紧紧的扒在崔薇的骨头上，而外面还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跟它较量，想要将它拽出来。
这黑手很有力量，抓着她的骨头纹丝不动。
崔薇的额头上渗出了细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师兄？”
叶罗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出声的好，免得打扰了司徒名。
司徒名的身上也满是细汗，额头上的汗滴顺着肌肤流了下来，滴在他的脸上，鼻尖上，不断的往下滴。
他们在较量，这是邪恶和正义的较量，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输。
往生曲越来越快，他已经在吹第三遍了，若换作常人接连一刻不停的吹上三次往生曲，只怕要缺氧的，可他除了额头渗汗，竟也没什么不适。
这是他常年训练的结果，从记事开始，他就练习吹笛，早晚各一个时辰，从不停歇，这才能有今时今日的功力。
啪——
黑手仿佛松开了一只手指。
司徒名继续吹笛。
顾宁紧张的抓着叶罗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只黑手。
幻音阁的人都凑了过来，默默无声的看着崔薇背上的那只黑手，黑雾蒸腾，这可是他们见过的最强的一种怨念。
来自于谁？竟有如此强的怨念，实在让人费解。
两根手指，三根手指……
还剩下最后两根，也就是食指和拇指，只需要把这些也弄出来，崔薇身上的怨念就没了。
众人握着手紧张的看着那只手，恨不能冲上去把这只手给拽下来。
笛声越来越快，临近最后一个音节竟然已经带了杀伐之气，最后一个音节响完，那只黑手也松开了最后两根手指，被笛声缠绕着飞上了半空，化作一片星光消散了。
“啊……”
那是黑手的最后一次嚎叫，痛苦至极的嚎叫，魔音穿耳，所有人的脑袋里都嗡的一声。
有定力差的，或者受伤的，一下就晕了过去。
所幸顾宁和叶罗心绪还算坚定，只是晕了一下就恢复了过来。
怨念飞散，崔薇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那光洁的如同一块上好白玉的背上，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顾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崔薇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给她穿上衣服。
夜里水汽重，她的身体凉的像是一块冰，顾宁抱着崔薇给她取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几乎晕厥的司徒名，低声说：“多谢。”
司徒名浑身冷汗涔涔，抿唇笑了一下：“你还觉得我是骗子吗？”
“我……”顾宁咬了咬唇，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该质疑你。”
司徒名但笑不语。
崔薇的噩梦消失了，梦境里变作了一片平和，她缓缓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人，回头看了看，找到了顾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救了我。”崔薇声音沙哑的道谢，虽然她并没有见过救自己的人，但是从现场的情况还是能推测一二的。
司徒名瞟了她一眼：“你倒是激灵。”
崔薇长出一口气，不言语。
实在是太累了，这几天她的梦里都是可怕的迷雾还有骨山，到处都是猩红的血海，十分的恐怖。
多亏了司徒名让她恢复了平和。
正在这时，小竹从远方跑了过来。
“不好了，那条鬼蛇过来了，快跑啊！”小竹尖声叫着。
司徒名精神一震，爬起来就要跑，可他刚刚功力耗尽，哪里还有力气逃跑，眼看幻音阁的人如风一般的逃了，就剩下了自己，顿时急的汗如雨下。
顾宁背起了崔薇，转身就走。
“喂！”
“我带你。”叶罗背起司徒名就跑。
小竹在前方指路，告诉他们该如何避让鬼蛇。
鬼蛇来的突然，大家都没有防备，一下就乱了。
众人在小竹的指挥下找到避难的地方，司徒名一数，才发现幻音阁的人居然少了四个人。
司徒名想到之前他们不管他，自己逃跑，不由得有点寒心，心说，少了就少了，反正要死也不是我死。
他气闷的坐在叶罗身边，脸上满是冰霜。
“你们遇到过鬼蛇？”叶罗只听说过鬼蛇，据说是很厉害，很大的一条蛇，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他倒是没见过，但看幻音阁这些人的反应，似乎和它打过交道。
司徒名神色不太好，满是颓败。
叶罗见此，也不好多问，正想起身去看看崔薇，就听到他说：“见过。”
叶罗又坐下了。
“长什么样？我听说这种蛇很长，很大。”
司徒名点头，想到第一次见到鬼蛇的时候，他们居然还想着打了鬼蛇吃肉，司徒名就自嘲的笑了笑。
“鬼蛇吃了我们好几个人。”他低声说：“的确很大。”
“鬼蛇可以变换自己的身体颜色，往往隐藏在人们不易察觉的地方忽然袭击，很险恶。”他说着说着忽然有些生气了，用力的踹了石头一脚，怒道：“这东西兴许是太多年没吃到东西了，居然不断的追着我们跑，我们到哪，它到哪，就没有一次能躲开的！”
“把我的师兄弟都吃完了！”
司徒名就不懂了，为什么总是追着他们跑，他就不能出去吃别人吗？什么龙家、凌家、尚清门、天全寺的任凭它随便吃，为什么就和他们幻音阁过不去！
司徒名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和他一起出来的共有二十个师兄弟，现在死的死，伤的伤，留到现在还有不到十个人，回去了怎么和父亲交代！
西沉界自魔界式微之后，道门的人才也在不断的凋零，幻音阁由于其特殊的功法要求，更是人才凋敝，这二十个人已经是幻音阁年轻一代中最鼎盛的二十人了，将来还指望着他们挑大梁呢，结果全都死在了这。
司徒名是幻音阁阁主的儿子，感觉自己亚历山大。
叶罗同情的拍了拍司徒名，原本他还觉得这秘境连个活物都没有真是可怜，现在看看这幻音阁的惨状，他觉得没活物真特么的好！
至少不用被人追的到处躲。
“别担心，等明天一早，天亮了，我带你们离开这。”
司徒名眼前一亮：“你能带我们离开这？”
“当然了，你看到那条绿虫子没有？”叶罗指着小竹说：“它就会带路。”
小竹张了张嘴，露出一嘴獠牙，恶狠狠的瞪了叶罗一眼：“你才是绿虫子，你全家都是绿虫子！我可是一条长生藤！”
“长生藤，你听过吗？”小竹很骄傲。
叶罗嘿然一笑：“你别得意，我还真听过，长生藤又名吸血藤，依附树木而生，是专门吸收树木的养分而生的藤类，据说一旦有长生藤半生，那棵树都活不过二十年。”
“喂，你别胡说！”小竹急的跳了起来，尾巴卷着崔薇的手指说：“崔薇，你别听他胡说，我才不是什么吸血藤，我是一根正宗的长生藤，我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不会吸你的血的。”
崔薇一头黑线，笑了笑说：“他逗你呢！”
小竹哀怨的瞪了叶罗一眼，见他笑的见牙不见眼，顿时更气愤了：“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不安好心。”
难得的司徒名都被它逗笑了，笑着说：“既然如此，我就仰仗叶道友了，还请叶道友鼎力相助。”
“放心，你既然救了崔微，我们肯定不会置你们于不顾的。”叶罗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道。
司徒名这下放心了，尚清门一向以言而有信著称，他既然承诺了自己，自然不会食言。
这厢的心刚刚放下，崔薇忽然站了起来：“等等，龙启珈呢？”
她刚刚就觉得缺了点东西，但这一路奔跑一时也没能想起来，如今一安静便越发觉得不对劲，定睛一看，可不是少了龙启珈！
小竹醒过神来想起来龙启珈自己对付那个鬼蛇，顿时觉得心里有愧，它一脸惨兮兮的说：“崔薇，对不住，他为了保护我们可能已经被……被鬼蛇吃了。”
崔薇傻掉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叶罗一直也没注意龙启珈，而且小竹一回来就说要去放哨，他就以为龙启珈也是在放哨，现在才回过味来，察觉到不对劲，然而一切都晚了。
“对不住，我……”
“不怪他们，我们当时分开找人，龙启珈和我走一起，我忙着带你回来就给忘了。”小竹很抱歉，惨兮兮的差点哭了。
崔薇沉默的坐了下来，她从心里不敢相信龙启珈死了，更不敢相信他被蛇吞了，这简直就像说他被一个小学生打了一样。
龙启珈好歹是练气九层，他们这些人都能逃掉，他怎么会逃不掉！
对，他还是风灵根，风灵根出了名的速度快，他只要有心跑，谁也拦不住他。
崔薇不断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龙启珈没死，他们只是走散了，越想却越坐不住。
“你在哪遇到的鬼蛇？带我去找他！”
“啊？”小竹声音拔高仿佛吓到了。
他是长生藤，又是生长在魔界的长生藤，一向就是以魔为食，纵然如此，它见到了鬼蛇也得退避三舍，让他带崔薇去找龙启珈，甚至在这种鬼蛇肆虐的夜里去找龙启珈？
他宁愿自己回魔界继续做自己的魔界长生藤。
“不要了吧，外面有鬼蛇很危险的。”
“对啊，要找明天再去找吧，龙启珈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死的。”顾宁安慰道。
崔薇一下皱了眉。
顾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要死，肯定早死了，你现在出去也没用……”
顾宁拍了自己一巴掌，这叫安慰吗？别再把崔薇说哭了。
“那个……抱歉啊。”顾宁歉然的说，随即又说：“但我觉得，你一个尚清门的人，为了一个龙家的人去送命，实在是不值得……”
“咳。”叶罗打断顾宁的话：“虽然顾宁师妹的话不太好听，但是我觉得有一定道理，不如明天再去找，我陪你？”
崔薇不言语。
幻音阁的人立刻说：“你不是说明天送我们出去吗？怎么又要去找鬼蛇？”
“对呀，我可不去啊，那鬼蛇很厉害的，我可不想死。”有人附和。
“我也不去。”
“我不去……”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通，就连司徒名也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他们是真的被鬼蛇打怕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明天就出去吧。”崔薇倒是镇定，转而对叶罗说：“你和顾宁明天带他们出去，我和小竹去找龙启珈。”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崔薇不想回去了连个交代都没有。
“这怎么能行，你法力低微……”叶罗声音一滞，暗道自己也跟顾宁一样口无遮拦，他干咳了一声：“我不放心，师叔祖命令我们保护你，我既然接了他的委托就一定要保护你的。”
“师叔祖……”崔薇笑了：“陆央吗？”
叶罗点头。
崔薇拂了拂清风衣上的尘土，唇角闪过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个人就大惊小怪。”
抬起头，心里好像生出了无尽的勇气，她扬头说：“你放心吧，我既然敢去就一定有自保的办法，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崔薇……”
“陆央说让你保护我，没说让你限制我的自由吧？”崔薇已经走到了叶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小竹走吧！”
小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追了上去，不甘不愿的问：“崔薇，我们真的要去啊？这样很危险的哎。”
“所以要小心，别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玩没了。”
外面传来了崔薇的声音。
叶罗无奈笑了一下，低声说：“提醒我，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师兄？”
“你我尽力了，是她自己要去的，就算回去面对师叔祖，你我也不必内疚。”
顾宁咬了咬唇，末了，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