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八十年代记（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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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工地以后, 祝父祝母先是十分稀奇的打量了一番这繁忙景象，在他们乡下，这建房子可一般没有这么大阵仗。
然后他们就特意拦住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小伙子，询问究竟哪一个是简西越。
小伙子很热心，远远的指给他们看：“喏，看见没，就是手里拿着图纸，个子高高的那一个。”
说到拿着图纸的时候，他语气里还很是羡慕。
祝母虽然不明白只不过是拿着张纸，这究竟有什么好羡慕的，但还是点头道谢，再一打眼看过去, 发现虽然是在工地里，但那个简西越身上却似乎依旧干净清爽，穿着一身工作服显得还挺精神的。
正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祝母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李大才”。她瞬间被牵走了思绪, 奇怪的想,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明明她在市里面应该没有任何认识的人才对。
祝母下意识回头看, 盯着那个应声的人思索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李家想要介绍给明月的那个亲戚吗。
她去李家的时候，李家老太太专门给她看过照片的，就是真人比照片上要更不修边幅一些。
于是她拉了一把祝父, 把李大才指给他看, 解释完了以后又感觉奇怪：“他怎么也在这里。”
祝父想了想：“李家不是说他是什么包工头嘛, 那出现在工地也正常。”
就是没想到这么巧，市里那么大，这居然都聚在了同一个工地。
于是祝父祝母观察的重心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偏移。
他们看着这个李大才果然是个小头头的样子，在工地里可以吆五喝六，许多人都应声听他的。
祝母咂咂嘴，想着李家老太太倒是真没骗她，这个李大才的手下确实有好些人，指使别人干起活来也确实蛮威风，就是嗓门和脾气大了一点，隔着这么老远，他们都能听到他扯着嗓子在说话。
她正这般想着呢，结果就看到这个刚才还训着别人的李大才突然颠颠的跑到那个简西越面前，好声好气沟通了几句以后，认认真真听着那小子拿着那个所谓图纸说说讲讲、比比划划，那叫一个聚精会神，生怕漏了什么信息没听到一样，时不时还连忙点头，半点都不凶了。
不仅不凶，甚至像是好好听课的乖学生。
这就不对了吧？怎么这个李大才看起来是要听简西越的啊？
祝母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好像出了问题。
她和祝父多站了会，托这时工地管制并不严的福，加上他们一直谨慎的站在边缘，不往工地中心凑，所以倒也没有人来赶他们走。
等李大才手上暂且没事，他抱着个水杯边喝水边走到这一片似乎是准备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祝母带着祝父凑上去搭话了。
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谈话技巧，只要他们露出老乡口音，再抬出他们认识村中李家，这关系很顺利就攀上了。
奉承李大才两句以后，祝母问道：“刚才那个人年纪轻轻的，又一副不能干活的样子，怎么你却要听他的？”
“哎，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他们那些人叫建筑设计师，牛着呢，比我们体面。他们动动手和嘴，我们要累断腿的。”李大才咧咧嘴，“别看刚才那小兄弟年纪轻，刚工作不久还不能在项目中单独挑大梁，但他过两年磨砺出来以后肯定大有前途。”
“不光现在我要听他的，指不定以后再干别的活我还得听他的。”
都在本市建筑这一行混，后面打交道的地方还多着呢，反正他们和这些建筑师打好关系肯定是没错的。
另一旁有和李大才同样是带队干活的人听到他们聊天，也笑着接话：“是啊，我们必须严格按照他们设计的图纸来干活，一点都不能错，不然出了纰漏我们可承担不起。”
“这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必须找他们问清楚了才能继续往下做。”
这应该是个稍有见识的人，说着说着他又真心实意的感叹道：“这会儿学这个专业出来的人并不多，但是咱们将来不停建设发展，肯定少不了要盖各种建筑，需求大着呢。而且以后弄建筑物也不再光结实就行，外观也重要，还要求这个规范那个规范，不再是随便盖就可以的，都得用他们这些专业人才。”
李大才一甩手：“可不是，将来我要是有孩子，我就让他去学这个，既能和我工作沾边，又能有文化。”
闲聊了一圈，祝父祝母搞懂了。
这个李大才，虽然李家老太太吹得天花乱坠的，但实际上他主要还是负责在工地上组织建筑队干活。
而简西越呢，他们那个职业则是画图纸让人干活的，还要在现场指导别人具体某些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怎么建。
在他们看来，两相比较之下，那当然是轻轻松松画个图然后让别人一顿忙活的家伙更厉害啊。
祝父就埋怨祝母：“你这什么眼光，不没事找事嘛。”
害得他们白白出来这一趟，浪费时间浪费钱。
祝母也不乐意：“这我原先哪里知道，都是李家老太太，她先故意跟我吹牛，把我唬住了，后来又煽风点火跟我说小心明月找的对象是个骗子，我这才忍耐不住的。”
实际上看到这个李大才刚刚满口夸奖简西越，除去一开始的震惊以后，她脸上也有点臊得慌。
哎呦，这差一点就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亏之前没见过世面的时候，她听着李老太太把李大才夸上天，也跟着瞎吹捧呢，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丢面子。
他们现在改变主意了，觉得明月自己找的这个对象其实也不差。那个李大才不是说了吗，等过几年以后，这个简西越能自己撑起大项目了，那是大有前途的。
等祝父祝母一番折腾再回到乡下以后，第二天一大早，知道他们这次出门实际上是为了什么的李家老太太就主动找过来了，询问祝母她这次去市里看到的情况怎么样，那眼神明显是巴不得祝明月找了个不好的，最好祝母闹起来把两个人拆散，她再把祝明月重新介绍给他们家的那个亲戚。
祝母不高兴了，想着李老太太之前的撺掇，还有昨天见到李大才不如简西越的失望，又有路上的颠簸疲累，她开始把昨天刚听到的那些话现学现卖吹嘘出来：“没怎么，我们明月找的对象很不错，专门画盖大楼的那个设计图，那高楼大厦该怎么盖，盖成什么模样，都是他们这个建筑师说了算。”
“哦对了，我还见到你说的那个李大才了，跟明月对象在同一个施工工地。别看他年龄大，可盖楼的过程全得听明月对象的。他都当着我们的面亲口承认了，明月对象比他强。”
李老太太愣了：“不可能的吧？你打听错了，或者认错人了？”
在她心里，李大才就是目前她认识的最厉害的人了，怎么可能被比下去？
祝母越说越来劲：“怎么不可能。再说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想和那个李大才把亲戚关系拉得更近，所以想着把我家明月介绍过去，有个保媒的名头，将来好从那边占好处。你之所以一直盯着我闺女不放，不就因为她是咱们附近几个村唯一的女大学生嘛，你找不出第二个能介绍的人了。你其实一直没安好心。”
李老太太被说中心里面的小算盘，不由恼羞成怒：“那你又好到哪里去，不也是一听到可以被拉拔家里就眼睛都亮了。”
原本好的恨不得能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吵吵嚷嚷差点没打起来，各自赌咒发誓再也不来往了。
并且她们闹得声音挺大，弄得左邻右舍都好奇的探出脑袋查看，这也让摔门而去的李老太太感觉脸上更挂不住了。
***
而在市里面，当在建筑设计院中与简西越打照面的时候，老朱则笑着拍了拍简西越的肩膀：“小简啊，我昨天可做了件好事。”
“嗯？”
“昨天你对象的父母过来，我可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怎么样，昨天下午他们再去找你的时候，应该对你态度不赖吧？”
说着说着，老朱调侃起来，“这连父母都见过面了，你和你对象恐怕好事将近了吧？将来办喜事一定要记得给我留一份喜糖啊。”
简西越若有所思，然后他弯了弯眼睛：“嗯，应该是快了……真是多谢您了，您放心，将来我肯定不会忘的。”
***
等到快放暑假的时候，祝明月突然接到了来自家里的信。
这对她来说还是挺稀奇的事，毕竟因为祝父祝母不识字，不管是上大学期间还是毕业工作以后，家里都很少和她进行书信联系，祝明月回忆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头一回。
这封信是祝父祝母口述，然后让祝小弟代写的。
说暑假里如果她男朋友有时间，可以两个人一起回来见见。而要是他父母同样有时间，也可以一起前来，把提亲的事情一块办了。
祝明月捧着信，反复读了好几遍，迷迷茫茫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寒假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祝母的态度有所改变，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预料到，这才过去几个月，不等她再继续做些什么，家里人竟然会直接就想通了。
不过这终归是好事。
她原本都想着要是家里一直不同意，那最迟明年，她就咬牙直接找单位开证明，然后和阿越一起去领结婚证。
只不过如果可以，她当然还是想要一个正常的结婚流程啊。
再者，最重要的就是，简家父母都是那么好的人，也待她那么好，她不希望当他们按照习俗提出要去见见亲家的时候，自己却只能告诉他们不行，她父母不同意。
明明阿越现在那么优秀，凭什么被嫌弃呢？
她自己没关系，但她一点都不想让阿越受委屈。
到了工地以后, 祝父祝母先是十分稀奇的打量了一番这繁忙景象，在他们乡下，这建房子可一般没有这么大阵仗。
然后他们就特意拦住了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小伙子，询问究竟哪一个是简西越。
小伙子很热心，远远的指给他们看：“喏，看见没，就是手里拿着图纸，个子高高的那一个。”
说到拿着图纸的时候，他语气里还很是羡慕。
祝母虽然不明白只不过是拿着张纸，这究竟有什么好羡慕的，但还是点头道谢，再一打眼看过去, 发现虽然是在工地里，但那个简西越身上却似乎依旧干净清爽，穿着一身工作服显得还挺精神的。
正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祝母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李大才”。她瞬间被牵走了思绪, 奇怪的想,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明明她在市里面应该没有任何认识的人才对。
祝母下意识回头看, 盯着那个应声的人思索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李家想要介绍给明月的那个亲戚吗。
她去李家的时候，李家老太太专门给她看过照片的，就是真人比照片上要更不修边幅一些。
于是她拉了一把祝父, 把李大才指给他看, 解释完了以后又感觉奇怪：“他怎么也在这里。”
祝父想了想：“李家不是说他是什么包工头嘛, 那出现在工地也正常。”
就是没想到这么巧，市里那么大，这居然都聚在了同一个工地。
于是祝父祝母观察的重心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偏移。
他们看着这个李大才果然是个小头头的样子，在工地里可以吆五喝六，许多人都应声听他的。
祝母咂咂嘴，想着李家老太太倒是真没骗她，这个李大才的手下确实有好些人，指使别人干起活来也确实蛮威风，就是嗓门和脾气大了一点，隔着这么老远，他们都能听到他扯着嗓子在说话。
她正这般想着呢，结果就看到这个刚才还训着别人的李大才突然颠颠的跑到那个简西越面前，好声好气沟通了几句以后，认认真真听着那小子拿着那个所谓图纸说说讲讲、比比划划，那叫一个聚精会神，生怕漏了什么信息没听到一样，时不时还连忙点头，半点都不凶了。
不仅不凶，甚至像是好好听课的乖学生。
这就不对了吧？怎么这个李大才看起来是要听简西越的啊？
祝母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好像出了问题。
她和祝父多站了会，托这时工地管制并不严的福，加上他们一直谨慎的站在边缘，不往工地中心凑，所以倒也没有人来赶他们走。
等李大才手上暂且没事，他抱着个水杯边喝水边走到这一片似乎是准备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祝母带着祝父凑上去搭话了。
都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谈话技巧，只要他们露出老乡口音，再抬出他们认识村中李家，这关系很顺利就攀上了。
奉承李大才两句以后，祝母问道：“刚才那个人年纪轻轻的，又一副不能干活的样子，怎么你却要听他的？”
“哎，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他们那些人叫建筑设计师，牛着呢，比我们体面。他们动动手和嘴，我们要累断腿的。”李大才咧咧嘴，“别看刚才那小兄弟年纪轻，刚工作不久还不能在项目中单独挑大梁，但他过两年磨砺出来以后肯定大有前途。”
“不光现在我要听他的，指不定以后再干别的活我还得听他的。”
都在本市建筑这一行混，后面打交道的地方还多着呢，反正他们和这些建筑师打好关系肯定是没错的。
另一旁有和李大才同样是带队干活的人听到他们聊天，也笑着接话：“是啊，我们必须严格按照他们设计的图纸来干活，一点都不能错，不然出了纰漏我们可承担不起。”
“这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必须找他们问清楚了才能继续往下做。”
这应该是个稍有见识的人，说着说着他又真心实意的感叹道：“这会儿学这个专业出来的人并不多，但是咱们将来不停建设发展，肯定少不了要盖各种建筑，需求大着呢。而且以后弄建筑物也不再光结实就行，外观也重要，还要求这个规范那个规范，不再是随便盖就可以的，都得用他们这些专业人才。”
李大才一甩手：“可不是，将来我要是有孩子，我就让他去学这个，既能和我工作沾边，又能有文化。”
闲聊了一圈，祝父祝母搞懂了。
这个李大才，虽然李家老太太吹得天花乱坠的，但实际上他主要还是负责在工地上组织建筑队干活。
而简西越呢，他们那个职业则是画图纸让人干活的，还要在现场指导别人具体某些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怎么建。
在他们看来，两相比较之下，那当然是轻轻松松画个图然后让别人一顿忙活的家伙更厉害啊。
祝父就埋怨祝母：“你这什么眼光，不没事找事嘛。”
害得他们白白出来这一趟，浪费时间浪费钱。
祝母也不乐意：“这我原先哪里知道，都是李家老太太，她先故意跟我吹牛，把我唬住了，后来又煽风点火跟我说小心明月找的对象是个骗子，我这才忍耐不住的。”
实际上看到这个李大才刚刚满口夸奖简西越，除去一开始的震惊以后，她脸上也有点臊得慌。
哎呦，这差一点就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亏之前没见过世面的时候，她听着李老太太把李大才夸上天，也跟着瞎吹捧呢，现在想起来都有点丢面子。
他们现在改变主意了，觉得明月自己找的这个对象其实也不差。那个李大才不是说了吗，等过几年以后，这个简西越能自己撑起大项目了，那是大有前途的。
等祝父祝母一番折腾再回到乡下以后，第二天一大早，知道他们这次出门实际上是为了什么的李家老太太就主动找过来了，询问祝母她这次去市里看到的情况怎么样，那眼神明显是巴不得祝明月找了个不好的，最好祝母闹起来把两个人拆散，她再把祝明月重新介绍给他们家的那个亲戚。
祝母不高兴了，想着李老太太之前的撺掇，还有昨天见到李大才不如简西越的失望，又有路上的颠簸疲累，她开始把昨天刚听到的那些话现学现卖吹嘘出来：“没怎么，我们明月找的对象很不错，专门画盖大楼的那个设计图，那高楼大厦该怎么盖，盖成什么模样，都是他们这个建筑师说了算。”
“哦对了，我还见到你说的那个李大才了，跟明月对象在同一个施工工地。别看他年龄大，可盖楼的过程全得听明月对象的。他都当着我们的面亲口承认了，明月对象比他强。”
李老太太愣了：“不可能的吧？你打听错了，或者认错人了？”
在她心里，李大才就是目前她认识的最厉害的人了，怎么可能被比下去？
祝母越说越来劲：“怎么不可能。再说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想和那个李大才把亲戚关系拉得更近，所以想着把我家明月介绍过去，有个保媒的名头，将来好从那边占好处。你之所以一直盯着我闺女不放，不就因为她是咱们附近几个村唯一的女大学生嘛，你找不出第二个能介绍的人了。你其实一直没安好心。”
李老太太被说中心里面的小算盘，不由恼羞成怒：“那你又好到哪里去，不也是一听到可以被拉拔家里就眼睛都亮了。”
原本好的恨不得能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吵吵嚷嚷差点没打起来，各自赌咒发誓再也不来往了。
并且她们闹得声音挺大，弄得左邻右舍都好奇的探出脑袋查看，这也让摔门而去的李老太太感觉脸上更挂不住了。
***
而在市里面，当在建筑设计院中与简西越打照面的时候，老朱则笑着拍了拍简西越的肩膀：“小简啊，我昨天可做了件好事。”
“嗯？”
“昨天你对象的父母过来，我可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怎么样，昨天下午他们再去找你的时候，应该对你态度不赖吧？”
说着说着，老朱调侃起来，“这连父母都见过面了，你和你对象恐怕好事将近了吧？将来办喜事一定要记得给我留一份喜糖啊。”
简西越若有所思，然后他弯了弯眼睛：“嗯，应该是快了……真是多谢您了，您放心，将来我肯定不会忘的。”
***
等到快放暑假的时候，祝明月突然接到了来自家里的信。
这对她来说还是挺稀奇的事，毕竟因为祝父祝母不识字，不管是上大学期间还是毕业工作以后，家里都很少和她进行书信联系，祝明月回忆了一下，觉得这应该是头一回。
这封信是祝父祝母口述，然后让祝小弟代写的。
说暑假里如果她男朋友有时间，可以两个人一起回来见见。而要是他父母同样有时间，也可以一起前来，把提亲的事情一块办了。
祝明月捧着信，反复读了好几遍，迷迷茫茫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寒假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祝母的态度有所改变，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预料到，这才过去几个月，不等她再继续做些什么，家里人竟然会直接就想通了。
不过这终归是好事。
她原本都想着要是家里一直不同意，那最迟明年，她就咬牙直接找单位开证明，然后和阿越一起去领结婚证。
只不过如果可以，她当然还是想要一个正常的结婚流程啊。
再者，最重要的就是，简家父母都是那么好的人，也待她那么好，她不希望当他们按照习俗提出要去见见亲家的时候，自己却只能告诉他们不行，她父母不同意。
明明阿越现在那么优秀，凭什么被嫌弃呢？
她自己没关系，但她一点都不想让阿越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