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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又开始一点点疼痛起来。

    听说她生生把自己的眼睛哭瞎的，流出来的是血泪，后来再也掉不出来一颗眼泪了。

    现在，眼泪掉下来，带着温度。

    真好，她又可以掉眼泪了。

    但是，他想要的是，以后这半生，她都不会再掉眼泪。

    “傻瓜，哭什么？”

    他伸出手去把她的眼泪抹去，但是她却哭得越发凶了起来，怎么也擦不掉，他只得轻声软语哄着她：“不要哭了，什么事儿不是还有我吗？”

    这生活不管多么艰难，往后长路漫漫，他都会在她的身边。

    不会再让她受苦。

    她在泪眼朦胧之中看赫连铮，纵然看不到他的眉目，但是也能想象的出来这个一直洒脱不羁的男人，低声下气地哄着他的样子，温柔到了极致。

    怎么看着，都能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自认已经心肠冷硬，偏生的，现在已经说不出重话。

    只万分悲切地看着他：“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这条路，太难了。”

    “我知道。”

    赫连铮无声哽咽，把她的手更加握紧了几分：“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把我当成唯一的归处。”

    他一生放荡不羁，爱这个字从来不曾说出口。

    身边来来往往这么多女人，什么女人才值得他说爱？

    从来没有。

    唯独一个重门欢，他如同魔魇了一般，舍不得放开。

    她有什么好的？

    什么都不好，他的身边随手可以抓到一大把长得比她美的，眼睛还没有瞎的，对他还千依百顺的。

    可是他知道，任何人多么美好，都比不上一个重门欢。

    这就是爱情原本的样子。

    别人有多好都和他没关系，唯有她，才能入了他的眼。

    长夜漫漫，重门欢把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的，到底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一边说着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想着不要他，心中有痛苦难舍。

    但是，要他，她拿什么来要他？

    她还能活多久？

    赫连铮，成了她唯一的那一根稻草。

    她自私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后来她是怎么睡过去的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哭到不能自已，赫连铮站在床边抱着她，她把眼泪大把大把地抹在了他的身上，沾湿了他的衣衫。

    男人始终没有动一下，那伟岸的身姿，成了她最牢固的依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红衣已经候在了床边，见她醒来，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

    “主子，你有身孕不能乱动。”

    她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招呼紫衣打了热水来，帮重门欢洗漱。

    以前红衣她们照顾她已经算是尽心尽力，到了现在，更是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她听见客栈外面人声鼎沸的，应该已经天色大亮。

    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可以听到赫连铮随同的侍卫走动的声音，今天却格外的安静。

    似乎是知道重门欢想要问什么，红衣拧干了毛巾给她擦拭双手的时候，顺口解释了一下：“昨晚上赫连王已经把他身边的人都遣回了北凉了，便剩下了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