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时光里，那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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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宁和卫期明展示完毕，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投向了池祝财，池祝财的表情微微有些古怪，仿佛在担心着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我的强化是‘外交家’……C级血统，解释效果是说增强人的表达能力和交际能力，增加魅惑效果和人格魅力，当然最主要的是……提高主神安排的剧情身份……”
听着池祝财的解释，众人的脸色也慢慢古怪起来。陈国生更是露出一脸不悦地表情：“我说小池啊，你兑换这种东西做什么？又不能打架，你的身体素质呢？”池祝财说完，似乎也放下了什么负担，勉强笑了笑道：“兑换完这个还剩下一千奖励点，我就都加到肌肉组织强度和神经反应速度上了。”
陈国生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虽然他仍旧觉得这个人是当官把脑子当糊涂了……这种强化在主神空间能有什么用？难道异形会因为你的人格魅力而不吃你吗？
（这种类型的强化也有？）
汪川和童芙的想法却和陈国生不同，倒不是说对池祝财的选择有多认可，只是他们之前也没有注意，主神的强化中竟然有这种可以增加“势”的强化。
在进入恐怖片世界的时候，主神为了方便会给轮回小队成员安排身份，比如生化危机一中，因为轮回小队实力强，所以主神安排的身份就是在蜂巢中幸存的工作人员，并且在职位上属于马修等人的上级，不会受到马修的命令掣肘。
这种身份在别人看来或许只是图个方便，省去许多对剧情人物解释来历的麻烦。但在智者们看来，这是一种“势”，可以理解为“权势”或者“势力”。本来因为无限恐怖原著中，主神安排的身份都是很不起眼的那种，根本没有什么借势的意义，所以汪川和童芙也没有在意这些。
但池祝财所兑换的这个外交家血统，虽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给两人提了一个醒，那就是主神处有可以提升“势”的强化，比如这个外交家血统中，提高主神安排的剧情身份这一项。这种身份尤其是在战争类恐怖片或者科幻片中，将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对不起，拖累大家了……”看到众人的反应，池祝财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语言上却毫不含糊地开始道歉，似乎觉得自己兑换这种很鸡肋的东西浪费了团队的实力。钟宁闻言，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丧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再说能提升主神安排的身份也是很有用的，这不是原著里楚轩说的那个……什么来着？”
“势！”汪川微笑着说道：“好了。你的强化可能没办法展示，不过在特定的场合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就对了，而且也符合你的职业。不过下一次做这种没什么把握的事情，还是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池祝财点了点头，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了看钟宁那一脸毫不做作的笑容，虽然明知道这其中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有御下之道在其中，但自己还真吃这一套。即便是官场争斗，那些纠缠到利益、前途的各种提携、扶持之举，也不都是常人想象的那样充满了尔虞我诈和落井下石的肮脏龌龊的。有些时候，在官场待的久了，这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即便在外人看来只是利益的结合，但在他们的感受也许就是惺惺相惜，也许就是恩情。这种不同圈子的独特感受，的确不足为外人所道。
接下来，便是汪川和童芙一起把装备系统化的各项福利给三个新人介绍了一遍，关于标准武装和标准生存保障的各种物品，战术背包和服装的使用方法等。最后，汪川又拿出了他最新的成果——一台梦境分享装置。
本来只有从盗梦空间里带回来的那一台，一直都是汪川在用。自从柯布出现以后，汪川就让卡普兰和柯布一起开始研究仿造技术。梦境分享装置，核心其实在于药剂，其次就是梦境脑波的感应装置，把脑波的干涉共振等相互作用在微型计算机中进行处理，使所有做梦的人可以互动。这两个方面，柯布都是非常擅长，而且科技含量也没有超出现实世界多少，所以花了五天不到的时间，第二台梦境分享装置就制造完成了。
第一个最大的作用当然是训练，训练这种行为是对前意识伤害最小的。每天只需要睡个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三四个小时的训练任务，不仅扩大了主神允许的休息时间，而且因为是梦境，所以训练环境和安全保障都能做到完美。不过现在造梦师还只能由人来担任，也就是柯布和汪川，汪川的第二个目标就是在以后把人工智能和梦境分享装置结合起来，创造出一种虚拟训练机制。那个时候不仅效率提高很多，人手也完全解放出来。
中午一起聚餐，下午再开始训练。刚刚获得了超人般的实力，又察觉到这几个资深者也不是那种腹黑的反派，其中更有两个智者位存在，几个新人也渐渐放开了。中国人，在饭桌酒桌上是最容易沟通感情的，一顿饭下来，众人的关系都亲近不少。
下午在梦境中的训练，实际上也只是花费了柯布挑选的人体状态最好的那十几分钟，主要还是标准武装和标准生存保障道具的使用，以及一些携带装备的基本动作的适应性训练。一切完成后，众人的激情也渐渐被疲惫所取代，各回各家放松自己去了。
而汪川和钟宁则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主神对回归现实的宽容态度，让汪川有一种随时可以回家的感觉，即使在主神空间生活的物质享受要远超现实世界，但那里毕竟是个让人需要时刻考虑如何变得强大，如何活下去的地方，除了和钟宁在一起的时候，汪川已经无法在主神空间内完全放松下来了。只要有时间，他还是宁愿在现实世界休息，反正随时都可以进出主神空间，只要有事的时候再回去就行了。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点缀着城市的夜空，虽然遗憾没有了星星，但比起主神空间，霓虹灯便已如星星般有股自然的美丽。
依然是学校旁边的那家烧烤摊，夏风吹起啤酒的泡沫，丝丝肉香混合着赤膊汉子的吆喝，世俗的气息扑面而来，依然不讨人喜，但足够怀旧。汪川和钟宁闲聊着，说话间，一个女孩渐渐走近两人的桌案，熟悉的脚步声，即便是在嘈杂的烧烤摊上，汪川也能察觉得到，他回头望去。
那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在黑夜的灯火中如梦幻一般不太真实，就像汪川此刻的心绪一般。上次为了救她，也只是一晃而过见了一面就匆匆分别，如今真正坐在这里，看着她来到身边，不同的命运和境遇，让他久已沉寂的心微微动摇起来。
“穿这么正式？”钟宁率先开口调侃道，他笑着拉开身旁的椅子。晨宇阳坐下笑了笑：“教一个孩子弹钢琴，刚刚下课。离得不远，就直接过来了。怎么？你们俩最近老在一起闲着？”
汪川笑了笑：“也不怎么闲，在一起有些事业。”心情放松之余，他也不免调侃起来。正在吃肉的钟宁似乎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赶紧灌了一大口啤酒，咧嘴笑道：“哈哈，对对对，是有些事业。”
“什么事业这么神秘？”晨宇阳咯咯地笑着，也拿起一串烤肉，边吃边聊起来。汪川两人自然是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三人在一起谈天说地着，第一个话题照例都是询问着晨宇阳又在做什么兼职。如果单论见识和阅历，她比起常年在外打拼的钟宁也不遑多让，一个见惯了生活百态，一个却是见惯了各色人兽。
聊着聊着，十几瓶啤酒也渐渐空了，三人丝毫不见醉意。
“十一点多了，你们不打算回家了？”晨宇阳看了看手机，脸上也显出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三个人聊了一会，时间就过得这么快。汪川心中一动，这才察觉自己和钟宁两人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早就不在意这些时间早晚，什么时候该干什么的日常习惯，倒是晨宇阳依然还要过自己的生活，自己竟然忘了这一茬。
“走吧，我们送你回去。”汪川站起身，叫了老板结账。钟宁微微晃了晃脑袋，不经意地说道：“你送她回去吧，我去爸妈那一趟，和你们不顺路。”汪川愣了一下，正要开口让他别老开这种玩笑，却看见钟宁看着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其中蕴含了不仅仅是开了多少年玩笑的那种促狭，还有悲凉，还有迷茫，还有欣慰，还有期待，还有无数他也许看得懂，也许根本不懂的东西……
就像一首模糊的诗，一觞一咏间，混杂的泪水便从嘴里笑了出来。
夜，微凉，沙沙的树叶，是青春的挽歌。
“还记得很多年前，我们也曾经走在过这条路上。”汪川感慨着，目光悠远地看着前方。晨宇阳嗯了一声，突然说道：“汪川，钟宁最近是不是又……”
汪川苦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的脸色就变得古怪了一下，然后微笑道：“没事。他都已经习惯了，很快就能走出来了。”晨宇阳摇了摇头，微微不确定地说道：“我感觉这次不一样。”
她停下脚步，侧过身，突然定定地看着汪川。
从来没有……不对，小时候有过吧，被她这样注视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年龄，汪川仍然微微有些慌乱，下意识地说道：“怎么了？”
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眸子，又洋溢着大海般的平静，还充斥着无数闪烁的光芒，似期待，似喜悦，似爱怜，似悲悯，似轻风，似水波，似火苗……那是他永远都不敢正视的眸子，他怕自己一下子就沉沦其中，怕自己再也无法维持一个可控的距离，如果有接近，就必然会有离开不是吗……那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处理好了？”她突然画风一转，脸上绽放出夏风般的笑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汪川挠了挠头，一边跟上，一边说道：“处理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次回……青城，也是要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事。”
晨宇阳察觉到了他话语的停顿，似乎没什么问题，她摇了摇头：“我没事。那件事，和钟宁的感情有关吧……你们真下得去手……”说着，她似乎也有点惊讶于汪川两人的狠辣，即便是自己的兄弟姊妹，依然让她有些浑身一冷。
汪川一直落后她半步，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些许颤抖，他立刻就要接口——抬起头，看着她微微侧过的背影，一股微凉的夏风吹过，带着沙沙的树叶响声，那是青春的挽歌……
“放心吧……”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有些颤抖，但也有些温暖：“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少女停下了脚步。
夏风似乎察觉自己吹过了，打着旋儿飞回来，环绕在俩人脚下，一片片跌落的树叶翩翩起舞，绕着俩人的身体追逐打闹着，夜的温柔，像暖暖的碧波荡漾着……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上哪儿知道去，嘻嘻——”少女突然闪过他的手，回头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像是走进时光里，那悠扬的小路——
那笑靥如花。
钟宁和卫期明展示完毕，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投向了池祝财，池祝财的表情微微有些古怪，仿佛在担心着什么。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我的强化是‘外交家’……C级血统，解释效果是说增强人的表达能力和交际能力，增加魅惑效果和人格魅力，当然最主要的是……提高主神安排的剧情身份……”
听着池祝财的解释，众人的脸色也慢慢古怪起来。陈国生更是露出一脸不悦地表情：“我说小池啊，你兑换这种东西做什么？又不能打架，你的身体素质呢？”池祝财说完，似乎也放下了什么负担，勉强笑了笑道：“兑换完这个还剩下一千奖励点，我就都加到肌肉组织强度和神经反应速度上了。”
陈国生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虽然他仍旧觉得这个人是当官把脑子当糊涂了……这种强化在主神空间能有什么用？难道异形会因为你的人格魅力而不吃你吗？
（这种类型的强化也有？）
汪川和童芙的想法却和陈国生不同，倒不是说对池祝财的选择有多认可，只是他们之前也没有注意，主神的强化中竟然有这种可以增加“势”的强化。
在进入恐怖片世界的时候，主神为了方便会给轮回小队成员安排身份，比如生化危机一中，因为轮回小队实力强，所以主神安排的身份就是在蜂巢中幸存的工作人员，并且在职位上属于马修等人的上级，不会受到马修的命令掣肘。
这种身份在别人看来或许只是图个方便，省去许多对剧情人物解释来历的麻烦。但在智者们看来，这是一种“势”，可以理解为“权势”或者“势力”。本来因为无限恐怖原著中，主神安排的身份都是很不起眼的那种，根本没有什么借势的意义，所以汪川和童芙也没有在意这些。
但池祝财所兑换的这个外交家血统，虽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给两人提了一个醒，那就是主神处有可以提升“势”的强化，比如这个外交家血统中，提高主神安排的剧情身份这一项。这种身份尤其是在战争类恐怖片或者科幻片中，将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对不起，拖累大家了……”看到众人的反应，池祝财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但语言上却毫不含糊地开始道歉，似乎觉得自己兑换这种很鸡肋的东西浪费了团队的实力。钟宁闻言，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丧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再说能提升主神安排的身份也是很有用的，这不是原著里楚轩说的那个……什么来着？”
“势！”汪川微笑着说道：“好了。你的强化可能没办法展示，不过在特定的场合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就对了，而且也符合你的职业。不过下一次做这种没什么把握的事情，还是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池祝财点了点头，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了看钟宁那一脸毫不做作的笑容，虽然明知道这其中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有御下之道在其中，但自己还真吃这一套。即便是官场争斗，那些纠缠到利益、前途的各种提携、扶持之举，也不都是常人想象的那样充满了尔虞我诈和落井下石的肮脏龌龊的。有些时候，在官场待的久了，这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即便在外人看来只是利益的结合，但在他们的感受也许就是惺惺相惜，也许就是恩情。这种不同圈子的独特感受，的确不足为外人所道。
接下来，便是汪川和童芙一起把装备系统化的各项福利给三个新人介绍了一遍，关于标准武装和标准生存保障的各种物品，战术背包和服装的使用方法等。最后，汪川又拿出了他最新的成果——一台梦境分享装置。
本来只有从盗梦空间里带回来的那一台，一直都是汪川在用。自从柯布出现以后，汪川就让卡普兰和柯布一起开始研究仿造技术。梦境分享装置，核心其实在于药剂，其次就是梦境脑波的感应装置，把脑波的干涉共振等相互作用在微型计算机中进行处理，使所有做梦的人可以互动。这两个方面，柯布都是非常擅长，而且科技含量也没有超出现实世界多少，所以花了五天不到的时间，第二台梦境分享装置就制造完成了。
第一个最大的作用当然是训练，训练这种行为是对前意识伤害最小的。每天只需要睡个十几分钟，就可以完成三四个小时的训练任务，不仅扩大了主神允许的休息时间，而且因为是梦境，所以训练环境和安全保障都能做到完美。不过现在造梦师还只能由人来担任，也就是柯布和汪川，汪川的第二个目标就是在以后把人工智能和梦境分享装置结合起来，创造出一种虚拟训练机制。那个时候不仅效率提高很多，人手也完全解放出来。
中午一起聚餐，下午再开始训练。刚刚获得了超人般的实力，又察觉到这几个资深者也不是那种腹黑的反派，其中更有两个智者位存在，几个新人也渐渐放开了。中国人，在饭桌酒桌上是最容易沟通感情的，一顿饭下来，众人的关系都亲近不少。
下午在梦境中的训练，实际上也只是花费了柯布挑选的人体状态最好的那十几分钟，主要还是标准武装和标准生存保障道具的使用，以及一些携带装备的基本动作的适应性训练。一切完成后，众人的激情也渐渐被疲惫所取代，各回各家放松自己去了。
而汪川和钟宁则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主神对回归现实的宽容态度，让汪川有一种随时可以回家的感觉，即使在主神空间生活的物质享受要远超现实世界，但那里毕竟是个让人需要时刻考虑如何变得强大，如何活下去的地方，除了和钟宁在一起的时候，汪川已经无法在主神空间内完全放松下来了。只要有时间，他还是宁愿在现实世界休息，反正随时都可以进出主神空间，只要有事的时候再回去就行了。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点缀着城市的夜空，虽然遗憾没有了星星，但比起主神空间，霓虹灯便已如星星般有股自然的美丽。
依然是学校旁边的那家烧烤摊，夏风吹起啤酒的泡沫，丝丝肉香混合着赤膊汉子的吆喝，世俗的气息扑面而来，依然不讨人喜，但足够怀旧。汪川和钟宁闲聊着，说话间，一个女孩渐渐走近两人的桌案，熟悉的脚步声，即便是在嘈杂的烧烤摊上，汪川也能察觉得到，他回头望去。
那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在黑夜的灯火中如梦幻一般不太真实，就像汪川此刻的心绪一般。上次为了救她，也只是一晃而过见了一面就匆匆分别，如今真正坐在这里，看着她来到身边，不同的命运和境遇，让他久已沉寂的心微微动摇起来。
“穿这么正式？”钟宁率先开口调侃道，他笑着拉开身旁的椅子。晨宇阳坐下笑了笑：“教一个孩子弹钢琴，刚刚下课。离得不远，就直接过来了。怎么？你们俩最近老在一起闲着？”
汪川笑了笑：“也不怎么闲，在一起有些事业。”心情放松之余，他也不免调侃起来。正在吃肉的钟宁似乎被他的话噎了一下，赶紧灌了一大口啤酒，咧嘴笑道：“哈哈，对对对，是有些事业。”
“什么事业这么神秘？”晨宇阳咯咯地笑着，也拿起一串烤肉，边吃边聊起来。汪川两人自然是打着哈哈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三人在一起谈天说地着，第一个话题照例都是询问着晨宇阳又在做什么兼职。如果单论见识和阅历，她比起常年在外打拼的钟宁也不遑多让，一个见惯了生活百态，一个却是见惯了各色人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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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多了，你们不打算回家了？”晨宇阳看了看手机，脸上也显出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三个人聊了一会，时间就过得这么快。汪川心中一动，这才察觉自己和钟宁两人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早就不在意这些时间早晚，什么时候该干什么的日常习惯，倒是晨宇阳依然还要过自己的生活，自己竟然忘了这一茬。
“走吧，我们送你回去。”汪川站起身，叫了老板结账。钟宁微微晃了晃脑袋，不经意地说道：“你送她回去吧，我去爸妈那一趟，和你们不顺路。”汪川愣了一下，正要开口让他别老开这种玩笑，却看见钟宁看着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其中蕴含了不仅仅是开了多少年玩笑的那种促狭，还有悲凉，还有迷茫，还有欣慰，还有期待，还有无数他也许看得懂，也许根本不懂的东西……
就像一首模糊的诗，一觞一咏间，混杂的泪水便从嘴里笑了出来。
夜，微凉，沙沙的树叶，是青春的挽歌。
“还记得很多年前，我们也曾经走在过这条路上。”汪川感慨着，目光悠远地看着前方。晨宇阳嗯了一声，突然说道：“汪川，钟宁最近是不是又……”
汪川苦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的脸色就变得古怪了一下，然后微笑道：“没事。他都已经习惯了，很快就能走出来了。”晨宇阳摇了摇头，微微不确定地说道：“我感觉这次不一样。”
她停下脚步，侧过身，突然定定地看着汪川。
从来没有……不对，小时候有过吧，被她这样注视的时候……不管是什么年龄，汪川仍然微微有些慌乱，下意识地说道：“怎么了？”
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眸子，又洋溢着大海般的平静，还充斥着无数闪烁的光芒，似期待，似喜悦，似爱怜，似悲悯，似轻风，似水波，似火苗……那是他永远都不敢正视的眸子，他怕自己一下子就沉沦其中，怕自己再也无法维持一个可控的距离，如果有接近，就必然会有离开不是吗……那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处理好了？”她突然画风一转，脸上绽放出夏风般的笑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汪川挠了挠头，一边跟上，一边说道：“处理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次回……青城，也是要看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事。”
晨宇阳察觉到了他话语的停顿，似乎没什么问题，她摇了摇头：“我没事。那件事，和钟宁的感情有关吧……你们真下得去手……”说着，她似乎也有点惊讶于汪川两人的狠辣，即便是自己的兄弟姊妹，依然让她有些浑身一冷。
汪川一直落后她半步，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些许颤抖，他立刻就要接口——抬起头，看着她微微侧过的背影，一股微凉的夏风吹过，带着沙沙的树叶响声，那是青春的挽歌……
“放心吧……”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有些颤抖，但也有些温暖：“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少女停下了脚步。
夏风似乎察觉自己吹过了，打着旋儿飞回来，环绕在俩人脚下，一片片跌落的树叶翩翩起舞，绕着俩人的身体追逐打闹着，夜的温柔，像暖暖的碧波荡漾着……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上哪儿知道去，嘻嘻——”少女突然闪过他的手，回头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像是走进时光里，那悠扬的小路——
那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