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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住，要继续忍耐下去。”

    路边的野馄饨摊子上两个大男人蹲在低矮的马扎上，路边的摊子不太干净也不正规。吃馄饨的只有一个，另一个更像是在陪他吃，面前什么都没摆。吃馄饨的那个男人身材壮硕，虽然蹲在马扎上看不出来，但怎么也在一米八左右。要忍耐这句话也是他说的。而另一个瘦弱些的，就是个一米六的小矮子。他听了这话之后立马回应：

    “忍耐个屁。”

    矮子名叫郑华宇和这个高个儿乔梁是赤裤兄弟，从小一栋楼一起长大的交情。但这样一对好兄弟性格却相反，郑华宇暴躁易冲动，大个子乔梁沉稳安静。

    “我看此事还是再稳妥些办好。”乔梁用小软勺子舀碗底的馄饨汤，他的表情渗透着不安。“我们束手无策也有好几年了，这一次这么顺利……总觉得不对劲。”

    “我已经忍不了了，每天脑子里的幻听和冲动让我恨不得自杀！现在就开始吧，开始吧开始吧。”

    “冷静！老实待着！”经不住郑华宇的碎碎念，沉稳如乔梁也呛了一句。这一句不仅没能让矮子静下来反而像是火上浇油。

    “去尼玛的乔梁，你就想成个鸡子任人宰割？”

    被骂的乔梁横了一眼，喝干了馄饨：“想活得长，就得像王八一样。”

    “走吧，去那个地址。”

    “还不是因为你磨磨唧唧的。”

    这边走的还是慢了一步，早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几个性急的赶到了那个地址，但是他们都没有找到他们的目标。只看见一个安行。事情转到几个小时前：

    “我在这里的这一段时间麻烦了你很多事，现在还是有一件事麻烦你。”王妃和当初来的时候一样的打扮──黑裙子单肩背一条黑色棍状的极细的包，像背着把木刀一样。将钥匙隔着老远扔给安行，尚在门口的安行猝不及防只能用脸接住了钥匙。

    “不客气。”

    “帮我把这里处理一下之后，和肖岩说一下我走了的事。”

    安行想了一下，问道：“和肖岩说？”

    王妃罕见的犹豫了一下，没有坚持：“算了，也不用和他说了。你和他也保密吧，像往年一样。时间不够了，我要赶紧走了，下次把手机扔之前要买个手表。”

    王妃匆匆走后，安行环视了整个房子一圈。粗略看来这个拎包入住的房子和住之前简直没有什么区别，整洁得生分，像是没人住过的房子根本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擦去的个人痕迹。

    只要是人生活的地方，人就会为了自己生活的舒适而不停改造环境。小了说触手可及的垃圾桶，大了说三峡的水电系统。都是为了人类的生活环境的舒适而做出的环境改造。但这个房子，那个女人住进来之前之后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啊。她真的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吗？

    窗外空调的室外机有麻雀停在上面，为了几粒小米。王妃会在室外机上喂鸟吗？从外表上看不出来呢，不过这也是需要擦去的个人痕迹。

    安行打开窗户，啄米的麻雀登时振翅飞走了。小心地用抹布扫去给鸟类喂食的痕迹，连上面被擦掉的灰尘也……不行，室外机的顶壳怎么可能这么干净。重新用土留下一层浮灰，安行重新将窗关上。随手锁了窗后，安行又想起那上面飞鸟留下的排泄物。鸟屎……哪都可能有啊。不需要这么紧张。至于其他的，厨房……

    冰箱空空，但里面有保存过什么东西过留下的气味。安行找来一卷卫生纸关进了冰箱，这样能有效给冰箱除味。并非是生活中潜移默化的经验而是专门学习的技能。

    接下来是卧室，里面的大部分东西都要回收。时间不多了，必须更加谨慎。安行心中念了一句话：我们没有回头修改错误的机会。并非是他想说的一句话，而是别人的一句话被写在了某处的扉页上被他在心里时时重复。

    安行这么做是为什么显而易见，可是他想成为的人可不会把某个人的语录在心里重复许多遍。这么做依然是崇拜而不是接近。而崇拜是认清最遥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