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残忍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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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地推开自己面前的一扇门,南弦歌幽暗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不,或许并不像机器,因为机器尚且有着冰冷和各种乱码程序,她却什么都没有,那双眼里,从始至终,什么都放不下,什么都没有放下过。

    活着,其实挺难的,对于一个并不想活着的人来说。

    直到在温暖的床上闭眼熟睡过去,她那双眼里才再也见不到半分漠然,闭着眼的精致小脸儿乖巧漂亮,看着便让人心尖柔软。

    安彻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风轻墨,眸光阴霾,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为实质,不过不是对风轻墨,而是车厢里这些将他们两人绑得严严实实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人。

    他前几日刚和风轻墨几人一起,漂亮顺利地完成了一件任务,将人头和收缴的证据上交给了那位,结果在他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就被自己身后那位推了出去,做了挡箭牌,被直接放弃,成为一个弃子,甚至连解释都得不到一个。

    从左膀右臂到弃子,竟然只需要短短两天时间,快得让他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更让他们绝望的,是要直接面对和承受来自蓝家的质问和怒火。

    五个人里面,家世最好的,就是安彻,可诺大一个安家,真要是对上了蓝家,结果也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蓝家,安家,从来不是同一条水平线上的实力和势力。

    至于风轻墨……他的家族在十几年前,尚且同蓝家交好,且都是立在华夏国最顶尖的家族,可是随着上一任家主风轻墨也就是风轻夏的死亡,或者说失踪更好,风家也开始快速地没落,短短十几年时间,就从顶尖世家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和安家相比都弱上一分的一流世家。

    其间原因,安彻心知肚明,风轻墨也有着自知之明。

    相较安彻紧抿着唇强自压抑愤怒杀意的模样,风轻墨则显得有几分无谓的随意,脸上表情虽然凝重,却还是带着些许洒脱不羁,像一个深陷困境却仍然不改本性的公子哥儿。

    一路无话,两人也没有多此一举的质问这些人是谁,要带他们去哪里。

    根本不能够透过车窗看到半点外面的景色,风轻墨也就干脆就着被捆的姿势,再找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懒散地仰头看着车顶发呆。

    至于这些人是属于什么势力,他们接下来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些,考虑了也没用,他们两个现在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到了就知道了。

    风轻墨这样想着,面上也是漫不经心,几乎看不出半点生死被人攥在手心里的紧张恐惧,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抵只有他自己明了了。

    并没有多久时间,车子缓缓地停下,在他们身后的两个男人快速地将黑色的眼罩套在两人头上,然后才打开车门押着他们走。

    安彻的脸彻底黑了,他安大少走到哪儿见了谁,莫不都是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就算是他背后的人,也会因为他的家世和他自身的手腕能力,对他礼让三分,他何时被人这般屈-辱的对待过!

    像是对待一个潜逃的囚犯!

    可是他也只有生气了,除此之外,无可奈何。

    一路上他想过无数种脱逃方法,最后都一一亲手掐死在萌芽之初,因为根本不可行,那些脱身的办法,在现在,根本一条都没有可行性,他们防范的太严,他被捆绑的更严。

    “老大,人带来了,现在就见吗?”南弦歌刚醒不久,就听到彧这般询问。

    手指在光洁冰冷的桌面上无节奏的轻声敲击着,随着指尖的动作,她那双澄澈的眸子也愈发的暗沉了。

    “把风轻墨带过来,至于安彻......将最近发生的事掰开些同他讲讲,然后把选项摆在他面前,怎么做这道选择题,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南弦歌思索着,然后改变了一开始自己的决定,她忽然觉得,将一个人看清真相的双眼蒙住,然后让其做选择这种事,比跟他摊开了讲要有趣的多。

    “是。”彧颔首应下,随即转身离开。

    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她的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彧,而是已经被松了束缚的风轻墨。

    他在进门的一瞬间,身体便下意识的僵直了一刹,俊美狭长的眸子里也飞快的闪过警惕和防备,整个人在那短短的不足一秒的时间里,完全是一种紧绷的防御对敌的状态。

    然而,这一切都在他看清那个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气蒸腾的热茶的少女时,变得好笑又多余。

    “怎么是你?”风轻墨终究还是没有敌得过自己的震惊和好奇,看着本该在京大校园里听课或者如她请假的说辞那般因病住院的南弦歌,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风老师,坐。”升腾的蒙蒙雾气后面,少女往日里乖巧的眉眼弯弯的笑容全然消失不见,眉目清冷的仿若结冰,即使温热的茶香雾气都化其不开,她又开口道:“天气这么凉,喝杯茶暖暖身子,作为学生的我,可算得上尊师重道?”毕竟连安彻,现在都在冰冷的暗室里,哪里有他这般好的待遇呢!

    南弦歌淡然的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曾动一下,说出的话和她的行为一对比,颇有些不要脸的意味,可是她那般漠然清冷的神色,生生的就让人凭空多了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仿佛真如她所说的已经算是尊师重道了。

    风轻墨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打着交流生名号的优秀学生的真实身份多半不简单了,听着她的话,扬了扬眉,压下心里的忐忑不安,嘴角轻勾出一抹肆意撩人的笑,磁性的声音从唇瓣中缓缓溢出:“学生的茶,为师自然得喝,重没重道我不清楚,不过尊师倒是有了。”

    眉眼微垂,手里的茶杯尚有余温,捧着茶杯的指尖却已然微凉,在风轻墨话落之后便不再开口,任由气氛变得安静凝固,沉默良久,南弦歌才微微抬头,用清冷淡漠的视线看着喝着茶笑得散漫的男人“上次,我以为我说出那番话之后,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您都该会来寻我问个明白的,没想到......您这么个看起来肆意轻狂,漫不经心的人,竟然连那点面对的胆量都不曾有,真是令人失望呐!而且风家......十八年前的家主风轻墨,不是您这位风轻墨吧?”

    少女微睁的眸子里漆黑如墨,直直地看着风轻墨,似乎将他整个人看进了眼里,又似乎从始至终都根本不曾有过他的影子。

    闻言,风轻墨的瞳孔在一瞬间紧缩,手里尚且没有放下的茶杯也被他用右手紧紧地攥住,骨节分明的手在此刻竟然暴着一条条青筋,可见他的情绪波动有多大。

    他张口,下意识的想要辩驳什么,可是在南弦歌几乎没有半点情绪的眸子的注视下,竟然发不出半点声音,喉咙里如同被生生的塞了一团稻草一般。

    又是长久的沉默不言,风轻墨想要移开和南弦歌相对视的目光,可是双眼视线好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他都移动不了半点。

    渐渐地,风轻墨开始颓然,而后放弃,随即任由自己的情绪被眼前的少女无声的引导着,陷入自己一直逃避不敢面对的内心深处。

    “哥,你让我失望了。”

    “堂堂风家的少主,大公子,竟然会对一个尚未跻身一流世家的安家继承人俯首陈臣?”

    “我不在乎别人因此嘲笑我什么,可我在乎你,以后若我不在了,继承这个家,继承风轻墨这个家主名字的,是你!”

    “我风轻夏的哥哥,竟然把别人称大哥,那我呢?你觉得我该叫他什么?老大?主子?”

    “我要走了,这个家原本就是你的,之后你要将它如何,我无力过问,反正......这辈子,大概也与我无关了。”

    “风轻墨,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你名字的吗?从你叫安彻大哥的那天开始。”

    “风轻墨,安彻哪里比你优秀?值得你伏低做小?用风家的资源去讨好接济他安家?”

    “哥,我走了,勿寻。”

    “......”

    记忆里全是少女浅浅地皱着眉头,绝美的小脸上尽是烦忧失望的模样,那些偶尔出口的训斥现在想来竟让他心痛至极。

    妹妹从小懂事,安静乖巧,笑起来也如一弯朦胧醉人的月光,清浅却并不清冷,带着柔光,让人心暖微醺。

    两兄妹一起长大,从未有过红脸争吵,偶尔使小性子的也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年幼调皮,总是变着法儿的想要捉弄自己的妹妹,还会单方面的同她进行争抢。

    而她呢,总是对自己一让再让,总是将自己喜欢的都让出来,总是帮自己背黑锅处理各种惹上的麻烦。

    偏偏,小时候的自己还觉得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父母亲人的关注,从而对于她的忍让和宽容一直觉得是理所应当,甚至得寸进尺,欺负了她之后看着小小的人儿紧抿着唇的模样洋洋得意,以为自己一直站于上风的优越感而沾沾自喜。

    可长大了,懂事之后,他便知晓自己有多混账了,因此对于妹妹不仅有血脉亲情,还有着一份愧疚和补偿的心思,故而兄妹间的关系倒是愈发的好了。

    风轻墨这辈子最不敢面对的,每每一想起来就下意识想要逃避的,一想起来就纠结摇摆不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和安彻结拜,认同他的领袖地位,叫他大哥,听他命令,后来更是为了帮安彻在安家彻底掌控局面,在另外两个兄弟间站稳继承人地位,而不经过风轻夏的允许,私自挪用了一笔数额庞大的资金,投注给了安彻,且不说没有任何利息,更是扬言不要他偿还哪怕半点。

    他和妹妹解释时,倔强而固执的冲她吼着:“那是我兄弟!”

    现在想想,忆起那时妹妹微怔后突然冰冷讥讽的眸光,风轻墨自嘲的苦笑着,恨不能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

    安彻是自己兄弟,那妹妹呢?她可是血亲!是流着同样血液的亲人!

    可怜自己当时愚昧,犹如失心疯了一般,半点看不到她在自己挪用了家族财产后顶着所有族人的责备指责的压力,拼命补救亏损时的心力交瘁。

    后来,还是从未责打辱骂过自己的父亲,给了自己数个让脸皮都渗出血的耳光后,由母亲嘶声裂肺的哭着一一将那些年妹妹为自己做的事,受的委屈都说出来,自己才恍然惊觉。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那时候......夏夏已经没了啊!那个更像是自己姐姐的妹妹,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啊!

    就连那天悲愤的抽打责骂自己的父母,也在此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扔下了自己这个不孝子,双双的离开了,从此,这世间,便只剩自己孤身一人,跟着结拜的四个兄弟姐妹,孑然独活。

    他甚至不敢去死,因为他怕,怕见到妹妹,见到父母,然后看到他们眼里对自己愈发浓重的失望,让他认识到,他其实,从来都不够资格,不够资格做她的哥哥,做他们的儿子,做他们的家人血亲。

    这般想着,风轻墨竟在那哀切悲伤的回忆里深陷,没了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啧!竟然真的只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吗?

    南弦歌看着微垂着头,周身都弥漫着悔恨悲戚的负面情绪的男人,纯粹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失望。

    她对这种其实连普通人都不如的怯弱者,真的没有太多与其交谈的心思。

    若说之前还对他抱着期望,以为他再怎样,至少也有着些许面对事实和过去的勇气,那么现在,看着风轻墨这般颓然深陷的鸵鸟模样,真的再不报任何想法。

    果然,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就算他和风轻夏是血亲,也终究不是风轻夏,甚至连半点属于风轻夏的气质风骨都没有。

    深陷过去不能自拔又不敢面对的,从来都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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