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陌上花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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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小姐，您已两日没进食了，老爷夫人也不管小姐，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储黛求您，求小姐出来吃点食物罢！”
我在房内听着储黛他们诸多人的请求，心下只觉着一阵烦恼。 便把头钻进被窝里，双手捂住耳朵，希望能够隔绝开外面的声音，可耳畔边还是那如苍蝇般的声音，响个不停。
我正准备起身教训那些奴才，却只听见门外一阵温润如玉的男声响起，似清风一般，抚过我的心头。让我倒真觉得，现下的所有烦恼都不算烦恼。
“颜黛怎么了？”
叫我小名“颜黛”的人并不多，除了家中仅有的亲人外，便只有洛子尘了。听这温润的声音，是了，他便是我的良人，这一辈子的良人，洛子尘。
说起颜黛这个名字，其中的缘由还是颇深的。当初我和子尘从小便缠在一起，我的爹爹、也就是当朝的右相，他和皇上虽未说什么，但他们心里也怕是早就默认了这门亲事。当初我还是个只会跟在子尘和太子哥哥背后转的小孩子，转眼便已长成一代佳人。其实我是不觉如此的，但每每总有人在我耳边说如今的我有多漂亮等云云，后来甚至是传遍了整个京城。
子尘看着我一日一日的变化，一日对我玩笑般的说了一句：“现在的阿倩，可谓是‘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阿倩是我当时的小名。但自从我听子尘说了这句话后，存心捉弄他，便取了这句诗中的两字‘颜黛’作为我的小名。
现在想起来，也只有轻笑当初的任性罢了。
子尘..子尘...
我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下只觉得一阵甜蜜。转瞬又想起前日爹爹提起的联姻，心里更是笃定，我曲心雅这辈子，非洛子尘不嫁。
心中还未想得太多，子尘已经踏进我的闺房，看着满地的茶杯碎屑，轻轻的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么任性，以后可怎么做我的王妃啊。”
我分明看见了他眼中的盈盈笑意，心下却也不恼怒，还只是佯装生气地道：“那你便不要我罢！”
看来子尘并不似爹爹说的那般不管我了……嘿嘿。
“如此凶悍，若我不要你，那还有谁肯要你。”子尘眼中带着笑意，缓缓走近床边，轻轻地抱住我，他下巴的胡须刮得我的脸生疼，想来，他这几日也是没有睡好罢，为我这事，他怕是忧虑了不少，我不由得更加抱紧了他几分。
“握得如此之紧，是怕为夫逃走吗？”
我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冒出这么一句话，脸上蓦地飞上了两片红霞，双手忙不迭地推开子尘，嘴还越发说道：“你走开些，走开些，谁怕你逃走了？你要走便走，我绝不拦你。”
没想到子尘听了这句话后却是却之不恭，双手摊开，无奈的站起身来，似乎真有了离去之意。
被害怕冲昏了头的我自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左手伸出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左手：“子尘，我……”
待看见他转过身来时脸上却是再也忍不住的笑意时，我的脸是越发的红，恼怒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曲小姐，不知在下可有幸邀请您同在下一起去放纸鸢？”他自然也是不会往枪口上撞的，便另外找了个话题道。
放纸鸢啊？我心下一动，是好久没有放纸鸢了……可是想到他刚刚的举止，我却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子尘轻轻的笑了笑，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已被他横抱在怀里，走出房去。
“啊——子尘！你、你放开我……”
“不放，誓死也不放。”
————
今日的天气算是极好的，万里无云，蓝天碧日，着实是个放纸鸢的好日子。
当我已经不满丫鬟将纸鸢放得如此之矮，正吵着要亲自放纸鸢时，我看见爹爹沉着脸从旁走了过来。我的身体下意识的站在了子尘的身前，如一头母兽守护者自己最心爱的子女，生怕爹爹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臣见过王爷。”爹爹行了个礼，微微瞥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臣有些话想要单独对王爷说。”
“爹爹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心雅说的？”我冷笑一声当即问道，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生怕子尘此去便是永久。
父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子尘抢先开口：“颜黛，乖。我去去就来，没事的，宰相不会对我怎样的。”
而我却是再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子尘的背影离我远去。
我站在花园等了许久，直到傍晚，也不见子尘回来，却是父亲身边的丫鬟过来了：“三小姐，老爷知道您肯定还未走，便叫奴婢过来回话。王爷已经回宫了，王爷叫小姐好生歇息着。”
我垂下眼睑，没有说什么，默默离去。
子尘不来见我，定是出了什么事，爹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念及此，我嘴角含了一抹笑，缓缓朝爹爹的书房走去。即使是死，我也要死得明白。
————
书房。
“爹爹，您对子尘说了什么？”烛光摇曳不定，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低着头，尽量不让爹爹看出自己的神色。这是我从小养成的习惯，尽力不让任何人看出我的心思，即使在家人面前，我亦如此。
“没说什么。他劝你……好生休养着，好好地成为大清的宠妃。”父亲仍然端坐在他的木椅上，缓缓地吐出我这一生最害怕的字眼。
我是记得的，那木椅是采取檀木而制成的。据说檀木具有安神修心的效果，且异常好闻。檀木在现在已经极其难得，千金难买。还记得爹爹刚得到这块檀木的时候脸上简直笑开了花，吩咐木匠小心翼翼地打造出了这把椅子。把这椅子放在了书房，当珍宝似的供着。哪里还谈得上坐。
而现在……随意的坐着，偶尔还踢椅子发脾气，早已没了当初的珍惜。难道是因为曲家渐渐强大了起来，而父亲也越来越不把钱当回事的缘故吗？
我在心中叹了叹气，果然，人也是会变的。
“不可能。”我抬起头来，嘴角自始至终都含着一抹端庄的笑容，“子尘不会不理我的。”
也许我的口气的确很肯定，没有丝毫的怀疑。可是又焉知我的心也这么肯定子尘不会抛弃我？子尘虽在世人眼里是个清闲的王爷，皇上的儿子。脾气很好，温文儒雅。但我知道，他的责任心极其之重，更何况是在国家大事上……
“你真的这么肯定吗。”父亲用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我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是我曲心雅的父亲，随便的一句话便能抓住我的死穴。
“爹爹，事已至此，女儿就想问一句……您、是真的想女儿嫁到大清去吗？”我像是大海里孤苦无依随一片扁舟逐流的流浪汉，这句话的回复就像我漂流许久终于见到的岸边一样重要。
“你知道的。”父亲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再理我。
我蓦地笑了，笑得如此灿烂，我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而已！从小到大，他对我的宠爱，不过是因为从小算命先生都说我的命好，将来嫁的人非富即贵而宠着我罢了。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相信这些流言呢，我还在期盼着什么呢……
“我曲心雅，这辈子，非洛子尘不嫁！”我决然地抛下这句话，仓促离去。因为我怕……我怕爹爹接下来又会说出什么刺痛我心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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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准备起身教训那些奴才，却只听见门外一阵温润如玉的男声响起，似清风一般，抚过我的心头。让我倒真觉得，现下的所有烦恼都不算烦恼。
“颜黛怎么了？”
叫我小名“颜黛”的人并不多，除了家中仅有的亲人外，便只有洛子尘了。听这温润的声音，是了，他便是我的良人，这一辈子的良人，洛子尘。
说起颜黛这个名字，其中的缘由还是颇深的。当初我和子尘从小便缠在一起，我的爹爹、也就是当朝的右相，他和皇上虽未说什么，但他们心里也怕是早就默认了这门亲事。当初我还是个只会跟在子尘和太子哥哥背后转的小孩子，转眼便已长成一代佳人。其实我是不觉如此的，但每每总有人在我耳边说如今的我有多漂亮等云云，后来甚至是传遍了整个京城。
子尘看着我一日一日的变化，一日对我玩笑般的说了一句：“现在的阿倩，可谓是‘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阿倩是我当时的小名。但自从我听子尘说了这句话后，存心捉弄他，便取了这句诗中的两字‘颜黛’作为我的小名。
现在想起来，也只有轻笑当初的任性罢了。
子尘..子尘...
我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下只觉得一阵甜蜜。转瞬又想起前日爹爹提起的联姻，心里更是笃定，我曲心雅这辈子，非洛子尘不嫁。
心中还未想得太多，子尘已经踏进我的闺房，看着满地的茶杯碎屑，轻轻的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么任性，以后可怎么做我的王妃啊。”
我分明看见了他眼中的盈盈笑意，心下却也不恼怒，还只是佯装生气地道：“那你便不要我罢！”
看来子尘并不似爹爹说的那般不管我了……嘿嘿。
“如此凶悍，若我不要你，那还有谁肯要你。”子尘眼中带着笑意，缓缓走近床边，轻轻地抱住我，他下巴的胡须刮得我的脸生疼，想来，他这几日也是没有睡好罢，为我这事，他怕是忧虑了不少，我不由得更加抱紧了他几分。
“握得如此之紧，是怕为夫逃走吗？”
我没想到他会在此时冒出这么一句话，脸上蓦地飞上了两片红霞，双手忙不迭地推开子尘，嘴还越发说道：“你走开些，走开些，谁怕你逃走了？你要走便走，我绝不拦你。”
没想到子尘听了这句话后却是却之不恭，双手摊开，无奈的站起身来，似乎真有了离去之意。
被害怕冲昏了头的我自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笑意，左手伸出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左手：“子尘，我……”
待看见他转过身来时脸上却是再也忍不住的笑意时，我的脸是越发的红，恼怒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曲小姐，不知在下可有幸邀请您同在下一起去放纸鸢？”他自然也是不会往枪口上撞的，便另外找了个话题道。
放纸鸢啊？我心下一动，是好久没有放纸鸢了……可是想到他刚刚的举止，我却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子尘轻轻的笑了笑，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已被他横抱在怀里，走出房去。
“啊——子尘！你、你放开我……”
“不放，誓死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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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已经不满丫鬟将纸鸢放得如此之矮，正吵着要亲自放纸鸢时，我看见爹爹沉着脸从旁走了过来。我的身体下意识的站在了子尘的身前，如一头母兽守护者自己最心爱的子女，生怕爹爹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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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心雅说的？”我冷笑一声当即问道，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生怕子尘此去便是永久。
父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子尘抢先开口：“颜黛，乖。我去去就来，没事的，宰相不会对我怎样的。”
而我却是再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子尘的背影离我远去。
我站在花园等了许久，直到傍晚，也不见子尘回来，却是父亲身边的丫鬟过来了：“三小姐，老爷知道您肯定还未走，便叫奴婢过来回话。王爷已经回宫了，王爷叫小姐好生歇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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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什么。他劝你……好生休养着，好好地成为大清的宠妃。”父亲仍然端坐在他的木椅上，缓缓地吐出我这一生最害怕的字眼。
我是记得的，那木椅是采取檀木而制成的。据说檀木具有安神修心的效果，且异常好闻。檀木在现在已经极其难得，千金难买。还记得爹爹刚得到这块檀木的时候脸上简直笑开了花，吩咐木匠小心翼翼地打造出了这把椅子。把这椅子放在了书房，当珍宝似的供着。哪里还谈得上坐。
而现在……随意的坐着，偶尔还踢椅子发脾气，早已没了当初的珍惜。难道是因为曲家渐渐强大了起来，而父亲也越来越不把钱当回事的缘故吗？
我在心中叹了叹气，果然，人也是会变的。
“不可能。”我抬起头来，嘴角自始至终都含着一抹端庄的笑容，“子尘不会不理我的。”
也许我的口气的确很肯定，没有丝毫的怀疑。可是又焉知我的心也这么肯定子尘不会抛弃我？子尘虽在世人眼里是个清闲的王爷，皇上的儿子。脾气很好，温文儒雅。但我知道，他的责任心极其之重，更何况是在国家大事上……
“你真的这么肯定吗。”父亲用的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我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是我曲心雅的父亲，随便的一句话便能抓住我的死穴。
“爹爹，事已至此，女儿就想问一句……您、是真的想女儿嫁到大清去吗？”我像是大海里孤苦无依随一片扁舟逐流的流浪汉，这句话的回复就像我漂流许久终于见到的岸边一样重要。
“你知道的。”父亲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再理我。
我蓦地笑了，笑得如此灿烂，我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而已！从小到大，他对我的宠爱，不过是因为从小算命先生都说我的命好，将来嫁的人非富即贵而宠着我罢了。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相信这些流言呢，我还在期盼着什么呢……
“我曲心雅，这辈子，非洛子尘不嫁！”我决然地抛下这句话，仓促离去。因为我怕……我怕爹爹接下来又会说出什么刺痛我心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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