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章 安乐公主（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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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颜元，狄仁杰愁得慢慢跺步，曾泰直言道：“恩师，这位长卿公主可是行事过于任性了？”
狄仁杰摇了摇头，“非也。”
“可这位长卿公主口气未免狂妄了。”李元芳在一旁补说了一句，狄仁杰闻之却笑了，“非是狂妄，而是她确实有这样的本事，人有多大的本事就说多大的话，古来不变的道理。”
曾泰一听忙道：“这么说，长卿公主设计杀害两张之事属实？”
狄仁杰道：“岂能有假，且如她当日所言，令陛下杀了那二人。”
倒抽了一口冷气，李元芳道：“她竟能在设计了陛下之后不失圣宠。”
“这才是她最最厉害的地方。这位公主比之太平公主于陛下更是不同。不过，长卿公主为人坦荡，光明正大，不类于太平公主。”狄仁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笑，引得曾泰和李元芳都有些诧异，狄仁杰注意到他们的打量，摆了摆手道：“无事。”
颜元回了宫，武则天就问起了她出宫遇到了事，颜元大致道了那场命案，且说到与突厥有关，武则天抬头问了颜元道：“你不乐意与突厥联姻？”
“联姻有用吗？”颜元问得实在，武则天道：“若突厥当真要与大周一战，无用。”
聪明人说话不必装糊涂，武则天道：“你就没猜到朕的深意？”
“猜到了，所以我不是没有反对吗？不过，作为和亲人选，我可是第一位。”颜元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武则天却是笑了，“又说傻话了。把你送给突厥是要朕这大周不得安宁吗？”
“陛下英明！”颜元拍了马屁说，引得武则天大笑，捏了一把颜元的脸。
可惜啊，她们心知肚明的事，因为颜元颇得圣宠，总是有人想要千方百计的要把颜元从武则天的身边拉开的。
早朝之上，就着武则天道议与突厥联姻之事，不约而同的有人请以颜元出嫁突厥联姻，武则天一言不发，由着他们自说自话，后来内侍送上了一张纸条，武则天一看，露出了一抹笑容。
“都不必吵了，突厥吉利可汗之子不日将抵达京城，和亲人选待突厥太子进京后再议。”武则天打断了下头他们的争执说话，下首的狄仁杰最先注意到武则天是在看了内侍送上的纸条后才说的话，这纸条不知是内卫呈上，还是长卿公主？
武则天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便令下朝了。
颜元正在水榭旁召见宫中各主事，手拿着笔勾了手中的账目，武则天回来的时候正见她认真的小模样，内侍高喊陛下驾临，四周之人皆跪下，颜元也放下笔走了过来，“陛下！”
“陛下，南平郡主求见。”武则天正要与颜元说话，听到这话又想到狄仁杰呈上来的奏章，很是不悦地皱起眉头，但还是道：“让他进来。”
颜元扶着武则天坐下，武则天看到颜元那一目了然的账目，又看了下头跪着的宫人们，“若有处事不当，不听话的，不必禀与朕，你可自行处理。”
这跪着的宫人们俱是一抖，武则天这一条帝王之路是以鲜血铺满的，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宫人的性命在她眼里更是如同蝼蚁，故而没有不怕武则天的。
“是！”武则天给她长脸，颜元才不会傻傻的跟她唱反调呢。
“陛下召见南平郡王，你们都退下吧，我会再抽时间召你们过来。”颜元便要打发了这些人，这些宫人连连称是，与武则天告退，这才赶紧的离开了。那似是后面有老虎追着的模样引得颜元一笑。
而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臣南平郡王见过陛下，见过公主。”
“起来吧！”武则天看着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是不喜，这却是她的侄子。
“臣今日早朝得知陛下欲与突厥联姻，臣愿献上小女出嫁突厥，为皇上分忧。”南平郡王武攸德就这样直接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武则天的目光变得有些柔和了，她本就欲在宗氏中选一女出嫁，不管朝上的人怎么吵着说颜元是最好的人选，但从一开始武则天就不可能同意颜元出嫁突厥。
这个侄子虽然没用了些，但胜在会看眼色，这样很好。
武则天刚欲开口，颜元却道：“陛下，和亲人选陛下不是说了待突厥太子进京之后再议吗？南平郡王有心献女，陛下此时却不合适立刻定下，颜元有一个想法，陛下且听听如何？”
“哦，你又有什么主意？”武则天一听颜元有其他的想法当即询问，颜元微微一笑，“陛下暂时不能公布和亲人选不错，可颜元自回宫来尚未得见宗亲之女，不若以颜元之名，召宗亲未嫁之女陪陪颜元？不拘武氏，李氏未嫁之女亦然。”
武则天看了看颜元，“这是何意？”
“和亲之事关乎两国交盟，所谓爹挫挫一个，娘挫挫一窝，娶妻不贤祸三代，此女将嫁突厥，除了是得心甘情愿，性情更不能有差，否则那就不是联姻而是结仇。”颜元以常理推之，武则天听得深以为然。
南平郡王武攸德听到颜元的话，不由地多看了颜元一眼，颜元敏锐地一眼扫过去，南平郡王倒抽了一口气。
“你说得不错。你主动献女不错，那就速速将她带进宫来吧。”武则天同意了颜元的主意，便与武攸德说话，武攸德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本是板上钉钉的事竟然就那么被颜元四两拨千斤的弄成了武氏与李氏女之间的争夺，一口气卡在心口，痛啊！
颜元才不管他疼不疼呢，怎么看武攸德都不是那等心怀社稷之人，他竟然能舍了女儿来换取和平，那定是藏了许多不可与人道言之事，贩卖战箭之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南平郡王贩卖军箭一事还请陛下命人查个清楚。”颜元与武则天说，武则天一顿，“武攸德自动献女和亲，此事搁下了吧。”
“听闻南平郡王对此女宠爱有加，贩卖军箭一事其虽有大错，至多也不过是捋爵而已，可他是陛下的亲侄，想要复起并不难，为何他却先一步献出女儿和亲。只能证明在贩卖军箭之后还有更大的事，所以他要在这之前让人不能再查下去。”颜元道出了她的猜测，武则天看向她，“比贩卖战箭更大的事？”
“比如，与突厥里应外合，为内奸！”颜元说得更直白，武则天睁大了眼睛，颜元道：“陛下以为可能吗？那么巧在南平郡王贩卖战箭之事为朝中所知时，敦煌传来消息有一支突厥骑兵往洛阳而来，而前几日洛阳又发出了突厥杀人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与突厥有关，这是巧合？”
武则天站了起来，“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正是，所以必须彻查武攸德贩卖战箭一事，而且必须密查。”颜元点明一点，武则天来回跺步，看向颜元，“此事交由你去办？”
颜元一顿，“我查？”
“对，宫务之事你已经理得七七八八了，是该叫人看看你的本事了。”武则天原本只是念头一闪，可越想越觉得当真是不错。
“你不是想跟狄仁杰学些本事吗？正好借着跟狄仁杰玩闹时将此事办好。”武则天又继续劝着颜元，颜元一笑吧，还真是如此，伸出了手，“请陛下赐我一块自由出入宫门乃至京城的令牌。”
这反应之快，引得武则天一笑，从腰中拿出了一块令牌给了颜元，“朕可等着你大展拳脚。”
“定不负陛下厚望。”颜元摇头晃脑地说，武则天又是一笑。
颜元再次到了狄府时，狄仁杰正神色匆匆地准备出京，颜元眼睛一亮道：“狄国老找到凶案的突厥人了？”
“殿下如何知晓？”狄仁杰此行迅速，根本不曾向武则天禀告，故而颜元从何得知此事？颜元歪头道：“猜的！”
好吧，或许颜元断案没有狄仁杰这肌厉害，但见微知著的本事也是不小。
“老臣收到了消息，那两个突厥人已经逃出了京城。”
“宫门四闭，他们是如何逃出去的？”颜元一听也觉得不妙了，狄仁杰道：“还是路上说吧，事态急紧，只怕晚了他们就要逃了。”
那是先不能管，把人捉回来再说。
不过他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打趴了，颜元一看这突厥人竟然还是老熟人，“默啜之子贺鲁！”
那原本要烧毁自己身份标记的人听到颜元一语道破，那见到杀父仇人的模样恨恨地道：“是你，李颜元！”
“对啊！就是我，没想到贺鲁太子的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跑到洛阳来，呵呵！”颜元还真是跟贺鲁有杀父之仇呢，想当初颜元能在军中闯出一片天来，那就是用贺鲁之父默啜的人头打开局面的。
“啊，那个人先杀了！”颜元指着被一男一女架着刀的黑衣人如是说。
狄仁杰道：“殿下，这有些不妥。”
“国老此言差矣，只要有这位贺鲁太子在，您想问什么还不容易，这个人可是贺鲁太子的得力干将，当初我进突厥杀默啜的时候就是此人救走了贺鲁，此人刀法之快乃平生仅见，看样子这几年他也练出了一支以刀法快速的军队，敦煌之事想是国老亦有耳朵，擒贼先擒王，断了贺鲁的倚仗，任他一个人也蹦跶不起来，他起不来了，吉利可汗正好可以收编突厥的好战部族，那可是关乎天下安宁的大事。”颜元一张嘴啊，真是死的都被她给说活了。
“李颜元，终有一日我定会取你的性命为我父王报仇。”贺鲁听到颜元言论气得眼睛都红了，颜元冷笑一声，“连你父王都死在我手上，你凭什么来找我报仇呢？阶下囚！”
一记轻蔑的目光扫过去，贺鲁气血涌上喉咙，喷地吐了出来，颜元还觉得不够，“哎呀，真是可怜啊，你说你怎么就跑到洛阳来送死呢？跟你里应外合的人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他们要是知道你落在了我的手里，他们敢来救你吗？你的父亲以成为突厥大汗为目的，我记得他临死前还冲你喊着一定要帮他完成他的愿望呢，可惜你现在却是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啧啧……”
“原本你贺鲁眼看只要等着吉利可汗一死就可以顺势一统突厥了，偏偏也不知道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的，竟然跑到洛阳来，和你合作的人是想帮你啊，还是想要帮着我们大周取你的性命呢？我要是你啊，敢算计你的人，定叫他们死得你比惨个千倍百倍。”
一女子站在狄仁杰的面前唤了一声叔父，狄仁杰将她安抚中，他已明白了颜元的用意。
“你所有的努力，你父亲所有的努力，都被你自己的愚蠢给毁了，啧啧，默啜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着了大周的道，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定会从墓里爬出来找你算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是谁害了他的儿子自动往洛阳来送死呢。贺鲁，你可要说清与你父王知道哦。”
“南山，北山，北山，南山！”贺鲁被颜元那一刺激，血吐不止，念着这两个名字竟昏了过去，颜元一顿，使力过猛，把人给气昏了啊！
“失策，这贺鲁也太没用了吧。”颜元真是觉得可惜极了，眼看都把贺鲁刺激得要把内奸的名字说出来了，贺鲁竟然昏过去了，唉……
“殿下，他受了重伤在先，又被您这以一刺激自然是顶不住。”略懂医术的嬷嬷一探贺鲁的气息为颜元解惑，颜元摆摆手，与狄仁杰道：“抱歉了国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样的机会就差一点就能问出话来，偏偏……”
“多谢殿下了！”狄仁为与颜元道谢，颜元连连摆手，“国老但听我一闻，那人当真不可留，否则只怕后患无穷。”
她说要杀黑衣人真不是为了气贺鲁，狄仁杰道：“殿下，生杀予夺乃天子之权。”
此言一出气氛一凝，颜元却迎向狄仁杰，认可道：“不错，生杀予夺确实是天子之权，可也有一句话，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之法。”
狄仁杰一笑，“殿下说得极是。行便宜之权，安定社稷亦无不可。”
好不容易送走了颜元，狄仁杰愁得慢慢跺步，曾泰直言道：“恩师，这位长卿公主可是行事过于任性了？”
狄仁杰摇了摇头，“非也。”
“可这位长卿公主口气未免狂妄了。”李元芳在一旁补说了一句，狄仁杰闻之却笑了，“非是狂妄，而是她确实有这样的本事，人有多大的本事就说多大的话，古来不变的道理。”
曾泰一听忙道：“这么说，长卿公主设计杀害两张之事属实？”
狄仁杰道：“岂能有假，且如她当日所言，令陛下杀了那二人。”
倒抽了一口冷气，李元芳道：“她竟能在设计了陛下之后不失圣宠。”
“这才是她最最厉害的地方。这位公主比之太平公主于陛下更是不同。不过，长卿公主为人坦荡，光明正大，不类于太平公主。”狄仁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笑，引得曾泰和李元芳都有些诧异，狄仁杰注意到他们的打量，摆了摆手道：“无事。”
颜元回了宫，武则天就问起了她出宫遇到了事，颜元大致道了那场命案，且说到与突厥有关，武则天抬头问了颜元道：“你不乐意与突厥联姻？”
“联姻有用吗？”颜元问得实在，武则天道：“若突厥当真要与大周一战，无用。”
聪明人说话不必装糊涂，武则天道：“你就没猜到朕的深意？”
“猜到了，所以我不是没有反对吗？不过，作为和亲人选，我可是第一位。”颜元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武则天却是笑了，“又说傻话了。把你送给突厥是要朕这大周不得安宁吗？”
“陛下英明！”颜元拍了马屁说，引得武则天大笑，捏了一把颜元的脸。
可惜啊，她们心知肚明的事，因为颜元颇得圣宠，总是有人想要千方百计的要把颜元从武则天的身边拉开的。
早朝之上，就着武则天道议与突厥联姻之事，不约而同的有人请以颜元出嫁突厥联姻，武则天一言不发，由着他们自说自话，后来内侍送上了一张纸条，武则天一看，露出了一抹笑容。
“都不必吵了，突厥吉利可汗之子不日将抵达京城，和亲人选待突厥太子进京后再议。”武则天打断了下头他们的争执说话，下首的狄仁杰最先注意到武则天是在看了内侍送上的纸条后才说的话，这纸条不知是内卫呈上，还是长卿公主？
武则天打断了他们的争执，便令下朝了。
颜元正在水榭旁召见宫中各主事，手拿着笔勾了手中的账目，武则天回来的时候正见她认真的小模样，内侍高喊陛下驾临，四周之人皆跪下，颜元也放下笔走了过来，“陛下！”
“陛下，南平郡主求见。”武则天正要与颜元说话，听到这话又想到狄仁杰呈上来的奏章，很是不悦地皱起眉头，但还是道：“让他进来。”
颜元扶着武则天坐下，武则天看到颜元那一目了然的账目，又看了下头跪着的宫人们，“若有处事不当，不听话的，不必禀与朕，你可自行处理。”
这跪着的宫人们俱是一抖，武则天这一条帝王之路是以鲜血铺满的，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宫人的性命在她眼里更是如同蝼蚁，故而没有不怕武则天的。
“是！”武则天给她长脸，颜元才不会傻傻的跟她唱反调呢。
“陛下召见南平郡王，你们都退下吧，我会再抽时间召你们过来。”颜元便要打发了这些人，这些宫人连连称是，与武则天告退，这才赶紧的离开了。那似是后面有老虎追着的模样引得颜元一笑。
而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臣南平郡王见过陛下，见过公主。”
“起来吧！”武则天看着这个男人真是越看越是不喜，这却是她的侄子。
“臣今日早朝得知陛下欲与突厥联姻，臣愿献上小女出嫁突厥，为皇上分忧。”南平郡王武攸德就这样直接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武则天的目光变得有些柔和了，她本就欲在宗氏中选一女出嫁，不管朝上的人怎么吵着说颜元是最好的人选，但从一开始武则天就不可能同意颜元出嫁突厥。
这个侄子虽然没用了些，但胜在会看眼色，这样很好。
武则天刚欲开口，颜元却道：“陛下，和亲人选陛下不是说了待突厥太子进京之后再议吗？南平郡王有心献女，陛下此时却不合适立刻定下，颜元有一个想法，陛下且听听如何？”
“哦，你又有什么主意？”武则天一听颜元有其他的想法当即询问，颜元微微一笑，“陛下暂时不能公布和亲人选不错，可颜元自回宫来尚未得见宗亲之女，不若以颜元之名，召宗亲未嫁之女陪陪颜元？不拘武氏，李氏未嫁之女亦然。”
武则天看了看颜元，“这是何意？”
“和亲之事关乎两国交盟，所谓爹挫挫一个，娘挫挫一窝，娶妻不贤祸三代，此女将嫁突厥，除了是得心甘情愿，性情更不能有差，否则那就不是联姻而是结仇。”颜元以常理推之，武则天听得深以为然。
南平郡王武攸德听到颜元的话，不由地多看了颜元一眼，颜元敏锐地一眼扫过去，南平郡王倒抽了一口气。
“你说得不错。你主动献女不错，那就速速将她带进宫来吧。”武则天同意了颜元的主意，便与武攸德说话，武攸德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本是板上钉钉的事竟然就那么被颜元四两拨千斤的弄成了武氏与李氏女之间的争夺，一口气卡在心口，痛啊！
颜元才不管他疼不疼呢，怎么看武攸德都不是那等心怀社稷之人，他竟然能舍了女儿来换取和平，那定是藏了许多不可与人道言之事，贩卖战箭之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南平郡王贩卖军箭一事还请陛下命人查个清楚。”颜元与武则天说，武则天一顿，“武攸德自动献女和亲，此事搁下了吧。”
“听闻南平郡王对此女宠爱有加，贩卖军箭一事其虽有大错，至多也不过是捋爵而已，可他是陛下的亲侄，想要复起并不难，为何他却先一步献出女儿和亲。只能证明在贩卖军箭之后还有更大的事，所以他要在这之前让人不能再查下去。”颜元道出了她的猜测，武则天看向她，“比贩卖战箭更大的事？”
“比如，与突厥里应外合，为内奸！”颜元说得更直白，武则天睁大了眼睛，颜元道：“陛下以为可能吗？那么巧在南平郡王贩卖战箭之事为朝中所知时，敦煌传来消息有一支突厥骑兵往洛阳而来，而前几日洛阳又发出了突厥杀人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与突厥有关，这是巧合？”
武则天站了起来，“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正是，所以必须彻查武攸德贩卖战箭一事，而且必须密查。”颜元点明一点，武则天来回跺步，看向颜元，“此事交由你去办？”
颜元一顿，“我查？”
“对，宫务之事你已经理得七七八八了，是该叫人看看你的本事了。”武则天原本只是念头一闪，可越想越觉得当真是不错。
“你不是想跟狄仁杰学些本事吗？正好借着跟狄仁杰玩闹时将此事办好。”武则天又继续劝着颜元，颜元一笑吧，还真是如此，伸出了手，“请陛下赐我一块自由出入宫门乃至京城的令牌。”
这反应之快，引得武则天一笑，从腰中拿出了一块令牌给了颜元，“朕可等着你大展拳脚。”
“定不负陛下厚望。”颜元摇头晃脑地说，武则天又是一笑。
颜元再次到了狄府时，狄仁杰正神色匆匆地准备出京，颜元眼睛一亮道：“狄国老找到凶案的突厥人了？”
“殿下如何知晓？”狄仁杰此行迅速，根本不曾向武则天禀告，故而颜元从何得知此事？颜元歪头道：“猜的！”
好吧，或许颜元断案没有狄仁杰这肌厉害，但见微知著的本事也是不小。
“老臣收到了消息，那两个突厥人已经逃出了京城。”
“宫门四闭，他们是如何逃出去的？”颜元一听也觉得不妙了，狄仁杰道：“还是路上说吧，事态急紧，只怕晚了他们就要逃了。”
那是先不能管，把人捉回来再说。
不过他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打趴了，颜元一看这突厥人竟然还是老熟人，“默啜之子贺鲁！”
那原本要烧毁自己身份标记的人听到颜元一语道破，那见到杀父仇人的模样恨恨地道：“是你，李颜元！”
“对啊！就是我，没想到贺鲁太子的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跑到洛阳来，呵呵！”颜元还真是跟贺鲁有杀父之仇呢，想当初颜元能在军中闯出一片天来，那就是用贺鲁之父默啜的人头打开局面的。
“啊，那个人先杀了！”颜元指着被一男一女架着刀的黑衣人如是说。
狄仁杰道：“殿下，这有些不妥。”
“国老此言差矣，只要有这位贺鲁太子在，您想问什么还不容易，这个人可是贺鲁太子的得力干将，当初我进突厥杀默啜的时候就是此人救走了贺鲁，此人刀法之快乃平生仅见，看样子这几年他也练出了一支以刀法快速的军队，敦煌之事想是国老亦有耳朵，擒贼先擒王，断了贺鲁的倚仗，任他一个人也蹦跶不起来，他起不来了，吉利可汗正好可以收编突厥的好战部族，那可是关乎天下安宁的大事。”颜元一张嘴啊，真是死的都被她给说活了。
“李颜元，终有一日我定会取你的性命为我父王报仇。”贺鲁听到颜元言论气得眼睛都红了，颜元冷笑一声，“连你父王都死在我手上，你凭什么来找我报仇呢？阶下囚！”
一记轻蔑的目光扫过去，贺鲁气血涌上喉咙，喷地吐了出来，颜元还觉得不够，“哎呀，真是可怜啊，你说你怎么就跑到洛阳来送死呢？跟你里应外合的人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他们要是知道你落在了我的手里，他们敢来救你吗？你的父亲以成为突厥大汗为目的，我记得他临死前还冲你喊着一定要帮他完成他的愿望呢，可惜你现在却是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啧啧……”
“原本你贺鲁眼看只要等着吉利可汗一死就可以顺势一统突厥了，偏偏也不知道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怎么的，竟然跑到洛阳来，和你合作的人是想帮你啊，还是想要帮着我们大周取你的性命呢？我要是你啊，敢算计你的人，定叫他们死得你比惨个千倍百倍。”
一女子站在狄仁杰的面前唤了一声叔父，狄仁杰将她安抚中，他已明白了颜元的用意。
“你所有的努力，你父亲所有的努力，都被你自己的愚蠢给毁了，啧啧，默啜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着了大周的道，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定会从墓里爬出来找你算账，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是谁害了他的儿子自动往洛阳来送死呢。贺鲁，你可要说清与你父王知道哦。”
“南山，北山，北山，南山！”贺鲁被颜元那一刺激，血吐不止，念着这两个名字竟昏了过去，颜元一顿，使力过猛，把人给气昏了啊！
“失策，这贺鲁也太没用了吧。”颜元真是觉得可惜极了，眼看都把贺鲁刺激得要把内奸的名字说出来了，贺鲁竟然昏过去了，唉……
“殿下，他受了重伤在先，又被您这以一刺激自然是顶不住。”略懂医术的嬷嬷一探贺鲁的气息为颜元解惑，颜元摆摆手，与狄仁杰道：“抱歉了国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样的机会就差一点就能问出话来，偏偏……”
“多谢殿下了！”狄仁为与颜元道谢，颜元连连摆手，“国老但听我一闻，那人当真不可留，否则只怕后患无穷。”
她说要杀黑衣人真不是为了气贺鲁，狄仁杰道：“殿下，生杀予夺乃天子之权。”
此言一出气氛一凝，颜元却迎向狄仁杰，认可道：“不错，生杀予夺确实是天子之权，可也有一句话，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之法。”
狄仁杰一笑，“殿下说得极是。行便宜之权，安定社稷亦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