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小溪的执念(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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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原定轨迹中,爸爸在小溪高二时被查出了肺癌,被确诊的时候,就已经是中晚期了。

    为着这个事情,小溪每年都要求爸爸去医院体检。

    那时候妈妈说爸爸是因为郁结于心,才会生了那样一场恶病。

    重来一次,爸爸的公司顺利发展,她也顺利地提前入了重点大学,可爸爸还是病了。

    尽管是肺癌早期,但只要是癌症就相当于判了死刑,早晚而已。

    小溪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她从回到这个世界起,就觉得像做梦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难道现在是梦醒了吗?

    医生看惯生死,病人家属刚听到这样的消息,刚开始都会难以接受。

    他安慰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爸爸算是发现得早,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的这个病,是由于他长期吸烟引起的。我看他烟瘾也很大,从今天开始就不能再让他抽烟了。”

    小溪哭得话也说不好,只能使劲地点头说:“嗯!不能再让他抽烟!”

    她知道爸爸烟瘾大,劝过他很多次,他都不听。

    给他说吸烟的坏处,他能和小溪开一场辩论赛,随边就能列出一长串吸烟又长寿的名人。

    小溪也是存着侥幸心理,那么多人吸着都没问题,只要爸爸不再郁结于心,大概不会有问题。

    谁知道,现实根本不想让她过得太滋润。

    她真的很自责,如果知道他不能吸烟,她怎么也不会惯着他!

    医生继续安慰道:“小姑娘,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就得上了的。吸烟导致肺癌的人很多,但发现及时治疗得当的也很多。你们要有心理准备,但更要有信心。除了不能让他吸烟,还要尽量让他保持心情愉快,懂吗?”

    “知道了!谢谢您,医生!”

    小溪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将脸上的泪水擦掉,深吸一口气,问医生:“他自己知道吗?”

    医生说:“我们没有告诉他。现在要不要让他知道,这个决定权在你们这里。但我们的建议,还是要让病人自己了解清楚。这样更有利于他配合治疗。”

    “好的!我想等妈妈过来了之后,再一起对他说。其他方面,有我们需要注意的吗?他的饮食上有没有什么要求?”

    “最主要的是保证他心情愉快和戒烟。至于饮食,需要尽量避免辛辣,油腻等刺激性食物。油煎,烧烤,腌制这一类的东西也要少吃。你们根据他的口味,尽可能保证营养且清淡一些。”

    “医生,我爸爸这样的情况,一般能有多长时间?”

    “这个说不准。看以前的例子,再活十几二十年的也有。你先不要想那么多,我们会一起努力治疗他的。”

    “谢谢您!”

    小溪眼睛红红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往爸爸的病房边走,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流。

    她站在病房外面,不敢推门进去。

    她知道她需要平静下来,需要装着若无其事,需要开开心心地安慰爸爸。

    可她真的做不到!

    小溪抱着膝盖,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她还读着书,爸爸病了。

    然后,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爸爸就要离开她了。

    她不知道她该怎样面对他,她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

    爸爸会再一次经历恶魔,再一次经历疼痛,再一次让她看见他生病难受而无能为力......

    唯一,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是她这一次,一定能守着爸爸离开。

    她再如何,也不会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难道,这就是她重来一次的意义所在?

    小溪哭得头昏脑涨,就在她快要晕过去时,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她迷迷糊糊地闻到谢文龙熟悉的味道,感觉他抱着自己离开,并找了一处安静地角落。

    她感觉他紧紧地圈住自己,低低地在她耳边喊:“小溪!小溪!”

    他一下一下轻轻地摇着她,让她觉得安心极了。

    小溪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她抓着谢文龙的衣服,仰起脸给了他一个灿烂笑容:“你怎么来了?”

    他似乎呆了一呆,忍不住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那一下太轻,太快,短暂地让小溪以为刚才那只是个错觉。

    小溪眨眨眼睛,听谢文龙说:“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给你爸爸打电话也没打通,就估计着大概有什么事情。我找去你学校,听说你接了电话去了医院。于是,又找来了这里。”

    他说起来一副轻松容易的模样,就像他之前决定用黑客技术入侵公安系统的摄像头一样,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小溪不记得自己有和同学交代过去了哪个医院,她没力气深究,只是对谢文龙说:“我该去见爸爸了,这么久没有过去,他一定要担心了。”

    谢文龙将她扶起来,陪着她去盥洗室清理哭过的痕迹。

    小溪仔仔细细地用冷水将脸洗了又洗,鼻子和眼睛还是红得很明显。

    她拿出自己的随身小包,将放在包里还没开始使用的粉底打在脸上。

    上了大学的女生,都开始臭美,她虽然喜欢素颜,却也跟风买过一些。

    她不想再做原定轨道里那样不修边幅的女汉子,因而试着学过化一些淡妆。

    只是因为她很不习惯,所以出门几乎都没用上过。

    小溪在脸上涂抹一番,直到看不出狼狈,才和谢文龙一起回了爸爸的病房。

    爸爸正坐在床上,和临床的病友聊得欢快。

    “我女儿,不是我夸!又漂亮又懂事孝顺!见过她的人,哪个不羡慕我。说......女儿,你回来了!”

    “小谢,你也来了!自己找地方坐。女儿,你看爸爸没什么事情吧?我们早点回家去吧。”

    “不行!医生说要仔细检查,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会在外面晕倒,总要找到原因才好。我已经给妈妈打了电话,她和姐姐明天就能到这里了。”

    “你还把他们都叫过来做什么?爸爸真的没什么事!大概最近忙得有些过了而已。”

    “进了医院,就不是你说了算。我们先配合医生检查,好不好?”

    爸爸扭头一副你看你看,我说了没错的表情对着病友笑。

    然后对小溪说:“我说了不算,你说了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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