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灭族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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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亚城作为莱茵国的国都四处都体现了建筑设计的唯美、奢华与前卫，当然，实用也是建筑师们尽心考虑的要素，例如把实用主义放在首位的维申陌家族驻地。
一进南城门，从直接通往王宫的主干道左边看去，就能看到维申陌家族实用主义风格的建筑群落：发白的玄英石墙面、每隔十米一截箭塔的设计、风格统一的各色临街家族商铺，以及东门正门处白玉栏杆与魔域兰花装饰的通道，都显得那么的朴实，即使是五米高的对开式大门，都简单用蓝色的魔晶石制成的油漆，涂刷成家族的“锤子”族徽。
整体看去，家族驻地白蓝相间，除了金色门匾看起来不怎么搭调以外，处处尽显简约的奢华。
家族每天上午九刻时准时开启大门进行一天的日常活动，今日也不例外，只是，没有人知道，外表看起来仍是守卫森严、井井有条的大家族，内部其实早已血腥密布，风雨飘摇。
……
内务主管奇斯塔带领着剩下的几十人正走在去往长老殿解救大长老和二长老的路上，虽然有人质疑他的能力，但没人否认他现在的权利——代理族长。
维申陌家族的长老殿不同于其他院落，为了显示身份和特点，长老殿每个长老的住所都是高达九级的殿塔，每当有人晋升为长老，就会在长老殿区内耸立起一栋九层的殿塔。
这也是拉斯大陆所有家族统一的规矩，自千年前人族称霸大陆以来就是如此，据闻，这个规矩还是大陆最大的帝斯王国开国国王所立，起始是纪念在种族大战中死去的每个家族的精英，却被各大家族争相效仿，作为九级长老的殿堂。
维申陌家族成立以来，已经建立了二十二座九层殿塔，在长老殿区内呈水波形集中聚集，九层殿塔就犹如水中浮莲，象征着维申陌家族像水中青莲，不随波逐流，连绵不绝。
但一路上守卫的尸体、发动过的机关陷阱和四溅的猩红鲜血，让这本来庄严而又宁静的长老殿失去了应有的威严和荣耀。
在大长老的殿堂，人们同时找到了两人的尸体，道格斯没有说假话，他们各自在一个封闭的只露出头颅的钢针囚笼里死去，但奇怪的是，每个人的头颅都被冻成了冰雕，明显是有人释放了致命的攻击魔法。
这么多此一举的事，让人费解，人们开始纷纷猜忌起来，本来就不怎么和睦的群体，现在更是一窝蜂似的，各执一词，相互埋怨。
“是谁把长老害死的？真是残忍啊！……”
“这是一个阴谋，天杀的道格斯！”
“我们家族一定有奸细，不然那么多机关都打开了，为什么没有一处破坏的？”
“这是要让我们家族除名啊！三年内没有人晋升九级长老，我们家族就不再是家族了。”
“怕什么，我们有王室的后台，不会除名的。不过，要重建家族的话，不查出谁是奸细是不行的。”
“我觉得要先把家族后事办好，不能让两位长老一直这样。”
“哦？你就这么急着处理现场？该不会做贼心虚吧？”
“你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又没说你是奸细，你紧张什么？”
“你……”
……
唯有奇斯塔定在那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仿佛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不是说好的由我来收拾残局，控制两位长老掌控家族的么？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浑水摸鱼？还是他们改变了计划？这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家族要完蛋了么？不好！——”
奇斯塔突然大喊一声：“都闭嘴！”。
等场面静下来后，奇斯塔一脸悲愤和正义地说道：“大家也看到了，大长老和二长老死了，加上刚刚去世的三长老，我们家族已经不能称之为家族了。现在正是家族危难之时，我们更要团结起来！你们以为现在脱离家族就能相安无事？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九级剑士还是魔法师？或是拥有三长老那样的宗师级机关技能？都没有！没有利用价值，我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我们的遭遇明眼人一看就是一桩针对家族的阴谋，我们还有家人和朋友在遭受生命的威胁，你们还要在这里争论谁对谁错么？”
奇斯塔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族长有要事离开，一定是为了拿出家族传承的信物去召集家族的外部成员，以及联系王室重振家族！我奇斯塔虽然不才，但族长的交代我不敢怠慢！刚才我看两位长老被人如此杀害，心中不忿之余，忽然觉得这不仅仅是针对家族高层的阴谋，有可能是阴谋要灭我们的家族！”
“族人们！大家跟我一起去看看，如果家族有事，我们每个人都不能置之事外！”
经奇斯塔这么一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开始皱起了眉头沉思起来，能做到家族高层，都不是傻子，只是大家刚刚经历生死，都没有了往日的沉稳。
“内务主管大人说得对，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守卫不可能是道格斯一人杀的，如果有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一定能够知道。”
“是啊，我也觉得是，看一路上机关陷阱都打开了，一定是遇到了猛烈的袭击，肯定是在我们遭受道格斯袭击的间隙展开的！”
“恩！现在族长不在，既然内务主管大人主事，我们就听大人的吩咐，越是危难就越要团结，家族还是会兴起的！”
“我们听大人的……”
“……听大人的……”
“好！族人们，我们走！先去家族内院看看。”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剩余的家族高层都围绕在奇斯塔的身旁，向内院跑去。
内院是家族族人生活的居住地，平日里一定是嘈杂忙乱的，但今日不同，异常安静不说，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等众人进入内院，眼前的一幕幕惨烈景象更让人睚眦欲裂！
整个维申陌家族都遭受了血的洗礼，老人、妇人、孩童……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还是身份低下的仆人；不论是武力高强的护卫，还是弱不禁风的老者和儿童，都被全部杀害。
血还在留着，从一个院子蔓延到另一个院子，没有人能够幸免，真的是灭族杀戮，一个不留！偌大的家族驻地，内部院落起码有五百人，全部没了气息！
“啊！！！是谁这么狠心要灭我族人？”
“啊——怎么会这样？族人被——被——呜呜……”
“死了……都死了……家族真的被灭族了……”
“快去看看别处！或许还有人活着！”
……
众人快速前进着，一个个院落查看过去……终于，在一口废弃的大缸里发现了一个吓得晕过去的十三四岁男孩。
把名叫皮克斯的孩子弄醒之后，在孩子断断续续的惊恐回忆中，众人才知道，整场杀戮居然是一人所为，而且是并没有惊动任何驻地守卫的暗杀！
很多死者的脸上竟然还维持着死前的表情！
人的生命就像树叶，前一秒还绿色盎然，下一秒就离开树枝掉落地面。
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也要用暗杀，这是多么可怕的杀戮方式！这是多么极端的杀戮信仰！
没有对生命的任何尊重，只有对死亡的无限虔诚！
每一剑都简单直接，划或刺，死者的伤口都是致命伤，不深也不浅，但都能让人瞬间毙命，这份功力、这种剑术，也只有经验丰富、杀人如麻的杀手才能做到！
“大人们，少爷怎么样了？有没有他的消息？我是他的仆人，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发生了这种事，我——我——呜呜……”
死里逃生的小男孩皮克斯哇哇地哭着，双手抹泪却抹了个大花脸，但众人都没有笑，只是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你还有家人么？”奇斯塔抚着皮克斯的头说道。
“没了，我——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跟——跟少爷长大的。”小男孩抽泣地说道。
“唉，少爷还没有找到，现在正在比特力山脉家族的试炼地附近被赏金猎人们追杀，生死不知……现在家族刚经历了亚圣剑士道格斯的复仇，杀了我们长老会成员的五分之四，又有杀手趁我们不备对族人进行屠杀，你要是害怕呆不下去去，就先跟着我们吧。”
“啊？怎么会这样？家族……那——那大人，我们——我们要去哪？”皮克斯慢慢停止了哭泣，疑惑地问道。
奇斯塔道：“去王宫吧，整件事事发突然，王宫还没有收到消息，我们家族与王室关系颇深，算是我们的一个退路吧。何况，也许族长现在就在王宫也说不定。”
“我，我能不能不去，少爷对我有大恩，是少爷当年的一念之仁我皮克斯才活到了今天，我要去找少爷！”
小男孩的话让奇斯塔和众人颇为惊讶，在家族快要灭亡的当下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其忠心真的让人唏嘘不已。
看在皮克斯这么忠心又有决心的份上，奇斯塔在给了他一笔钱财后，就率领众人往王宫而去。
看着繁华而又血迹斑斑的家族，小男孩皮克斯擦了一把泪后，默默地整理自己的行李，准备开始孤身寻找少爷的冒险旅程。
维申陌家族驻地在奇斯塔率领众人离开的一瞬间终于打破宁静陷入了混乱，整个家族乱糟糟的，那些外围商铺的商人以及所剩不多的护卫都不知所措起来，直到王城治安卫队的出现才安静下来。
只是谁都没有看到，一个黑影纸片一样飘了出去，眨眼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
莱茵国王宫的议政大殿，奇斯塔和六个维申陌家族剩余高层在王城卫队长的带领下面见了国王布莱恩。
布莱恩全名“布莱恩·克里斯·莱茵”，是拉斯大陆三大王国莱茵国的现任国王，一个胖得看不到眼睛的老人，据说年轻时曾是风靡万千少女的王子。
只是现在他的模样已经不能引起少女的注意了，就连妇人都不行，何况，近几年布莱恩的身体越来越差，曾经的七级剑士，如今平时的行走却要有人搀扶才行。
现在，整个议政大厅的所有官员都在倾听奇斯塔的哭诉，布莱恩国王更是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就连一直看不到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充满了震惊还有……惶恐？愤怒?。
王国的三大家族之一，维申陌家族竟然遭到了灭族之祸！这是多么震撼的消息！
而王宫是永远没有秘密的，事情传播的非常快，很快整个都城就已经知道维申陌家族被灭族的事情，何况，还有米拉贝家族的推波助澜。
当然，在这个当下，米拉贝家族作为当事人之一，也派人来到了王宫觐见国王陛下。
维申陌家族差点被灭族，米拉贝家族的族长被杀身亡，这都是大事件，而且这两个事情都发生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不禁让人胡乱猜疑。何况，米拉贝家族的来人是九级长老科莫多，觐见国王的目的不是同情，而是有那么一点落井下石的味道：
“陛下，我们族长先前就是因为维申陌家族的继承人坦克·沃德·维申陌恶意盗取我族至宝才去理论的，不曾想维申陌家族遭遇恩怨复仇，但作为贵宾，维申陌家族没能第一时间保护好我族族长，致使我族族长米歇尔身陨，维申陌家族要背负起这个责任，给我们家族一个交代！”
“好了……这件事情对于我们莱茵国来说不吝于一场战争，受伤害的都是我国的子民，容我与护国剑圣商谈后再做决断，你们先回去吧。”
等两大家族的来人都退下后，布莱恩又眯起了他那只有一条缝的眼睛，陷入了深思。
议政大厅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布莱恩国王却充耳不闻，仿佛入定似得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上去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孤僻。
唯有老辅相蒙特尔也学着国王一样，双眼微微眯起，拄着镶嵌红色宝石的金属拐杖，站着就入定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还是就真的睡着了。
————
其实每件事情都是交叉万变的历史蛛网上的一个小点，没有什么是独立存在和发生的，一件事的结果也许就是另一件事的序曲，或许还是其他事中的一个关联动态。
所以，有时候，小人物也能在历史的海洋中荡起朵朵的浪花……
米亚城作为莱茵国的国都四处都体现了建筑设计的唯美、奢华与前卫，当然，实用也是建筑师们尽心考虑的要素，例如把实用主义放在首位的维申陌家族驻地。
一进南城门，从直接通往王宫的主干道左边看去，就能看到维申陌家族实用主义风格的建筑群落：发白的玄英石墙面、每隔十米一截箭塔的设计、风格统一的各色临街家族商铺，以及东门正门处白玉栏杆与魔域兰花装饰的通道，都显得那么的朴实，即使是五米高的对开式大门，都简单用蓝色的魔晶石制成的油漆，涂刷成家族的“锤子”族徽。
整体看去，家族驻地白蓝相间，除了金色门匾看起来不怎么搭调以外，处处尽显简约的奢华。
家族每天上午九刻时准时开启大门进行一天的日常活动，今日也不例外，只是，没有人知道，外表看起来仍是守卫森严、井井有条的大家族，内部其实早已血腥密布，风雨飘摇。
……
内务主管奇斯塔带领着剩下的几十人正走在去往长老殿解救大长老和二长老的路上，虽然有人质疑他的能力，但没人否认他现在的权利——代理族长。
维申陌家族的长老殿不同于其他院落，为了显示身份和特点，长老殿每个长老的住所都是高达九级的殿塔，每当有人晋升为长老，就会在长老殿区内耸立起一栋九层的殿塔。
这也是拉斯大陆所有家族统一的规矩，自千年前人族称霸大陆以来就是如此，据闻，这个规矩还是大陆最大的帝斯王国开国国王所立，起始是纪念在种族大战中死去的每个家族的精英，却被各大家族争相效仿，作为九级长老的殿堂。
维申陌家族成立以来，已经建立了二十二座九层殿塔，在长老殿区内呈水波形集中聚集，九层殿塔就犹如水中浮莲，象征着维申陌家族像水中青莲，不随波逐流，连绵不绝。
但一路上守卫的尸体、发动过的机关陷阱和四溅的猩红鲜血，让这本来庄严而又宁静的长老殿失去了应有的威严和荣耀。
在大长老的殿堂，人们同时找到了两人的尸体，道格斯没有说假话，他们各自在一个封闭的只露出头颅的钢针囚笼里死去，但奇怪的是，每个人的头颅都被冻成了冰雕，明显是有人释放了致命的攻击魔法。
这么多此一举的事，让人费解，人们开始纷纷猜忌起来，本来就不怎么和睦的群体，现在更是一窝蜂似的，各执一词，相互埋怨。
“是谁把长老害死的？真是残忍啊！……”
“这是一个阴谋，天杀的道格斯！”
“我们家族一定有奸细，不然那么多机关都打开了，为什么没有一处破坏的？”
“这是要让我们家族除名啊！三年内没有人晋升九级长老，我们家族就不再是家族了。”
“怕什么，我们有王室的后台，不会除名的。不过，要重建家族的话，不查出谁是奸细是不行的。”
“我觉得要先把家族后事办好，不能让两位长老一直这样。”
“哦？你就这么急着处理现场？该不会做贼心虚吧？”
“你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又没说你是奸细，你紧张什么？”
“你……”
……
唯有奇斯塔定在那里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仿佛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不是说好的由我来收拾残局，控制两位长老掌控家族的么？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浑水摸鱼？还是他们改变了计划？这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家族要完蛋了么？不好！——”
奇斯塔突然大喊一声：“都闭嘴！”。
等场面静下来后，奇斯塔一脸悲愤和正义地说道：“大家也看到了，大长老和二长老死了，加上刚刚去世的三长老，我们家族已经不能称之为家族了。现在正是家族危难之时，我们更要团结起来！你们以为现在脱离家族就能相安无事？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九级剑士还是魔法师？或是拥有三长老那样的宗师级机关技能？都没有！没有利用价值，我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我们的遭遇明眼人一看就是一桩针对家族的阴谋，我们还有家人和朋友在遭受生命的威胁，你们还要在这里争论谁对谁错么？”
奇斯塔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族长有要事离开，一定是为了拿出家族传承的信物去召集家族的外部成员，以及联系王室重振家族！我奇斯塔虽然不才，但族长的交代我不敢怠慢！刚才我看两位长老被人如此杀害，心中不忿之余，忽然觉得这不仅仅是针对家族高层的阴谋，有可能是阴谋要灭我们的家族！”
“族人们！大家跟我一起去看看，如果家族有事，我们每个人都不能置之事外！”
经奇斯塔这么一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开始皱起了眉头沉思起来，能做到家族高层，都不是傻子，只是大家刚刚经历生死，都没有了往日的沉稳。
“内务主管大人说得对，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守卫不可能是道格斯一人杀的，如果有这么大的动静，我们一定能够知道。”
“是啊，我也觉得是，看一路上机关陷阱都打开了，一定是遇到了猛烈的袭击，肯定是在我们遭受道格斯袭击的间隙展开的！”
“恩！现在族长不在，既然内务主管大人主事，我们就听大人的吩咐，越是危难就越要团结，家族还是会兴起的！”
“我们听大人的……”
“……听大人的……”
“好！族人们，我们走！先去家族内院看看。”
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剩余的家族高层都围绕在奇斯塔的身旁，向内院跑去。
内院是家族族人生活的居住地，平日里一定是嘈杂忙乱的，但今日不同，异常安静不说，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等众人进入内院，眼前的一幕幕惨烈景象更让人睚眦欲裂！
整个维申陌家族都遭受了血的洗礼，老人、妇人、孩童……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贵妇人，还是身份低下的仆人；不论是武力高强的护卫，还是弱不禁风的老者和儿童，都被全部杀害。
血还在留着，从一个院子蔓延到另一个院子，没有人能够幸免，真的是灭族杀戮，一个不留！偌大的家族驻地，内部院落起码有五百人，全部没了气息！
“啊！！！是谁这么狠心要灭我族人？”
“啊——怎么会这样？族人被——被——呜呜……”
“死了……都死了……家族真的被灭族了……”
“快去看看别处！或许还有人活着！”
……
众人快速前进着，一个个院落查看过去……终于，在一口废弃的大缸里发现了一个吓得晕过去的十三四岁男孩。
把名叫皮克斯的孩子弄醒之后，在孩子断断续续的惊恐回忆中，众人才知道，整场杀戮居然是一人所为，而且是并没有惊动任何驻地守卫的暗杀！
很多死者的脸上竟然还维持着死前的表情！
人的生命就像树叶，前一秒还绿色盎然，下一秒就离开树枝掉落地面。
对手无寸铁的平民也要用暗杀，这是多么可怕的杀戮方式！这是多么极端的杀戮信仰！
没有对生命的任何尊重，只有对死亡的无限虔诚！
每一剑都简单直接，划或刺，死者的伤口都是致命伤，不深也不浅，但都能让人瞬间毙命，这份功力、这种剑术，也只有经验丰富、杀人如麻的杀手才能做到！
“大人们，少爷怎么样了？有没有他的消息？我是他的仆人，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发生了这种事，我——我——呜呜……”
死里逃生的小男孩皮克斯哇哇地哭着，双手抹泪却抹了个大花脸，但众人都没有笑，只是看着他不知如何开口。
“你还有家人么？”奇斯塔抚着皮克斯的头说道。
“没了，我——我是一个——孤儿，从小跟——跟少爷长大的。”小男孩抽泣地说道。
“唉，少爷还没有找到，现在正在比特力山脉家族的试炼地附近被赏金猎人们追杀，生死不知……现在家族刚经历了亚圣剑士道格斯的复仇，杀了我们长老会成员的五分之四，又有杀手趁我们不备对族人进行屠杀，你要是害怕呆不下去去，就先跟着我们吧。”
“啊？怎么会这样？家族……那——那大人，我们——我们要去哪？”皮克斯慢慢停止了哭泣，疑惑地问道。
奇斯塔道：“去王宫吧，整件事事发突然，王宫还没有收到消息，我们家族与王室关系颇深，算是我们的一个退路吧。何况，也许族长现在就在王宫也说不定。”
“我，我能不能不去，少爷对我有大恩，是少爷当年的一念之仁我皮克斯才活到了今天，我要去找少爷！”
小男孩的话让奇斯塔和众人颇为惊讶，在家族快要灭亡的当下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其忠心真的让人唏嘘不已。
看在皮克斯这么忠心又有决心的份上，奇斯塔在给了他一笔钱财后，就率领众人往王宫而去。
看着繁华而又血迹斑斑的家族，小男孩皮克斯擦了一把泪后，默默地整理自己的行李，准备开始孤身寻找少爷的冒险旅程。
维申陌家族驻地在奇斯塔率领众人离开的一瞬间终于打破宁静陷入了混乱，整个家族乱糟糟的，那些外围商铺的商人以及所剩不多的护卫都不知所措起来，直到王城治安卫队的出现才安静下来。
只是谁都没有看到，一个黑影纸片一样飘了出去，眨眼就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
莱茵国王宫的议政大殿，奇斯塔和六个维申陌家族剩余高层在王城卫队长的带领下面见了国王布莱恩。
布莱恩全名“布莱恩·克里斯·莱茵”，是拉斯大陆三大王国莱茵国的现任国王，一个胖得看不到眼睛的老人，据说年轻时曾是风靡万千少女的王子。
只是现在他的模样已经不能引起少女的注意了，就连妇人都不行，何况，近几年布莱恩的身体越来越差，曾经的七级剑士，如今平时的行走却要有人搀扶才行。
现在，整个议政大厅的所有官员都在倾听奇斯塔的哭诉，布莱恩国王更是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就连一直看不到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充满了震惊还有……惶恐？愤怒?。
王国的三大家族之一，维申陌家族竟然遭到了灭族之祸！这是多么震撼的消息！
而王宫是永远没有秘密的，事情传播的非常快，很快整个都城就已经知道维申陌家族被灭族的事情，何况，还有米拉贝家族的推波助澜。
当然，在这个当下，米拉贝家族作为当事人之一，也派人来到了王宫觐见国王陛下。
维申陌家族差点被灭族，米拉贝家族的族长被杀身亡，这都是大事件，而且这两个事情都发生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不禁让人胡乱猜疑。何况，米拉贝家族的来人是九级长老科莫多，觐见国王的目的不是同情，而是有那么一点落井下石的味道：
“陛下，我们族长先前就是因为维申陌家族的继承人坦克·沃德·维申陌恶意盗取我族至宝才去理论的，不曾想维申陌家族遭遇恩怨复仇，但作为贵宾，维申陌家族没能第一时间保护好我族族长，致使我族族长米歇尔身陨，维申陌家族要背负起这个责任，给我们家族一个交代！”
“好了……这件事情对于我们莱茵国来说不吝于一场战争，受伤害的都是我国的子民，容我与护国剑圣商谈后再做决断，你们先回去吧。”
等两大家族的来人都退下后，布莱恩又眯起了他那只有一条缝的眼睛，陷入了深思。
议政大厅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布莱恩国王却充耳不闻，仿佛入定似得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看上去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有些孤僻。
唯有老辅相蒙特尔也学着国王一样，双眼微微眯起，拄着镶嵌红色宝石的金属拐杖，站着就入定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还是就真的睡着了。
————
其实每件事情都是交叉万变的历史蛛网上的一个小点，没有什么是独立存在和发生的，一件事的结果也许就是另一件事的序曲，或许还是其他事中的一个关联动态。
所以，有时候，小人物也能在历史的海洋中荡起朵朵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