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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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璃张开手掌,小气旋悬浮在手心之上,带起的风扰得广袖飞舞。翻转手腕,将气旋推向弱湖,气旋越转越大,带起湖水直上云霄。气息随意念而动,水柱化为一条长龙咆哮而来,舞动到半空中又散成了绵绵细雨,纷纷洒下。

    “这个样子是不是还可以?”沙璃左扭扭右扭扭,得瑟的看着洛玉湮。

    “细节不错,力道差了些。不过对于你来说,已经非常好了。”洛玉湮微笑。

    沙璃眉飞色舞:“你看,我说我没偷懒吧!”

    “是没偷懒,就是把自己玩的一身伤。”楼清霄插话。

    “我那是刻苦,刻苦,不是玩!”

    洛玉湮递给沙璃一把飞剑,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练习御剑吧。这把剑你暂且用着,等到能够御剑了,我再为你找一把仙剑。”

    沙璃终于可以练习御剑飞行了,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算得上真正的剑仙了。作梦都是这一天啊,沙璃激动得就差跪地大笑三声了。她抱着剑,面带傻笑,不停的摸来摸去,洛玉湮和楼清霄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想要离这个疯女人远一点。

    待沙璃恢复正常,洛玉湮才讲解一些要点。“这种普通飞剑,你只要向其中输入真气就行,用真气控制着飞剑。之后就是让剑芒托得住你自己,踩稳。”

    洛玉湮才说两句,沙璃就跃跃欲试了。正好掌门的抱剑弟子过来传话给洛玉湮,让他去山门大殿,洛玉湮将教导沙璃的重任又扔给了楼清霄。

    楼清霄目送洛玉湮离开后,身后传来“噗通”一声,沙璃正从飞剑上摔下来,疼的龇牙咧嘴。楼清霄扶额,不安生的日子又要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白天沙璃摔倒又爬起来,堪称百折不挠坚强不屈,楼清霄的任务就是在她摔下来的时候尽量用真气托一下,不至于让她真摔着。晚上的时候楼清霄带沙璃去坊市吃点心,酒足饭饱后沙璃再帮着楼清霄去潆水瀑布等待仙子。总之对于沙璃来说,是痛并快乐着。

    “萝卜条,你当初御剑是不是也摔的很惨?”沙璃灰头土脸的问道。

    楼清霄鼻孔朝天:“哼!小看本公子!本公子比你聪明多了!本公子从来都是先控制飞剑,等完全掌控好了,再练习御剑的!”

    沙璃黑着脸:“你都不告诉我……”

    “别冤枉好人啊!”楼清霄登时大叫,“当初也没人告诉我啊!”楼清霄生怕沙璃又要做些什么,立刻祭出仙剑,踏剑而上。

    沙璃才不管那么多,她也扔出仙剑,踩上就追了过去。

    楼清霄没想到她居然真的飞了过来,脸色煞白:“唉,等等!你会飞了,臭丫头,你能御剑了!”

    沙璃怔愣,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真的已经御剑飞到了楼清霄身旁,此时弱水湖上倒映着她翩然身姿,还真有剑仙的味道。

    “哈哈哈,我会御剑飞……”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噗通”一声,掉湖里了。

    又过了几日,沙璃可以完全掌握御剑飞行了。洛玉湮和楼清霄看着她一会飞到左边屋檐上,一会飞到右边亭沿上,一会又在湖面上转个圈,简直找到了人生的新乐趣。

    “下来吧,我答应带你去找一把仙剑的。”洛玉湮看着上蹿下跳的沙璃,有些头疼。

    沙璃乖乖的来到了洛玉湮面前。

    山门的账本现在都归楼清霄管,楼清霄就不和他们一起去了,赶着回书房对一对这个月的账。

    洛玉湮带着沙璃飞往点苍峰,一路上沙璃跟在洛玉湮的后面,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洛玉湮御剑时的背影,一想到以后不能和谪仙站在一把仙剑上了,心中还有点小伤感。

    “谪仙,你这把剑有名字吗?是不是那种很厉害的仙剑?”

    “这剑叫‘东君’,日出东方,阳之神又称之为东君。”洛玉湮说道,“确实是上等的仙剑,只是‘长太息兮将上,心低徊兮顾怀’,它一旦成为了一种象征,就不那么好了。”

    沙璃隐隐约约能懂得一些,但也不是很明白洛玉湮的意思。洛玉湮表面潇洒,其实心思比谁都沉,他不想说的事,别人无论如何也别想猜到。还是别乱操心了,自己的事情都没做好呢。

    “那我们去哪里找仙剑?仙剑都在点苍峰呢?”沙璃换个话题。

    “仙剑与飞剑不同。仙剑无一不是材质铸工灵气完美的仙器,现在已经很少有仙剑出世了。山门千年几千年的基业下来,还是留有不少仙器的,这次就带你去碰碰运气,也许你也能找到一把心意相通的。”

    要是能拿到一把上等仙剑,让沙璃天天供着也愿意。

    洛玉湮带沙璃来到点苍峰的峰顶,峰顶平坦开阔,只有两处小宅院并排而立,在宅院前的一棵大松树下,两位老者正在下棋。青袍老者正是空铭师叔,白袍老者则是云隐师叔。

    “弟子洛玉湮见过空铭师叔云隐师叔。”

    “弟子沙璃见过空铭师叔云隐师叔。”

    空铭师叔手持黑子,随意的摆摆手:“你们先过来等会,等我和云隐老儿把这盘杀完的。”

    云隐师叔一脸不忿的冷哼的一声,恐怕是在棋盘上正处于劣势。

    洛玉湮和沙璃来到空铭师叔身后。空铭师叔执黑,云隐师叔执白,棋盘上黑棋略占优势。在五子棋上,沙璃是一把好手,而这围棋就看不懂了,大概知道一些规则,其余的完全是在看热闹。

    人都说观棋不语,本想让洛玉湮讲解一下现在棋盘上的局势,又抬头看见云隐师叔蹙着的眉毛,沙璃很识相的继续干瞪眼。

    落下一子后,空铭师叔心情大好:“哈哈,云隐老儿,你要输了!”

    云隐师叔没说话,紧盯着棋盘,白子停在指尖。空铭师叔捧起棋盘边的茶杯,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水,边喝还边说:“今天的茶水不错啊,云隐老儿,你棋艺没进步,茶艺倒是精进不少啊。”

    沙璃扑哧一声没忍住笑意,又赶紧咳嗽两声,装作嗓子不舒服。空铭师叔明显就是在故意气云隐师叔呢,在云隐师叔最关键的时候打岔,也亏他想得出来。

    云隐师叔根本没理他,眯着双眼,嘴角一勾:“空铭老儿,你别得意的太早喽,骄兵必败你明白吧。”

    白子落地,紧接着云隐师叔又提出几枚黑子。这下空铭师叔茶水也不喝了,盯着棋盘眼睛都要飞出来了。这回云隐师叔感叹一声:“还说我呢,空铭老儿,你也不行喽。”

    “不可能!”空铭师叔执起黑子,想要扳回局势。

    又连过几招,没想到黑子越提越多,刚刚还占半壁江山的黑子,现在完全让白子压住了势头。空铭师叔的脸色不太好。

    “这局算平局,我们重来!”空铭师叔气鼓鼓的。

    “诶?凭什么!空铭老儿,明明就是我要赢了,怎么能算平局!”云隐师叔也不高兴了,指着棋盘说道。

    “刚才是我没考虑周全,要不应该是我赢的!”

    “那是你棋技不如人!”

    “怎么,云隐老儿,想打架啊!”

    “打就打,空铭老儿,别以为我怕你!”

    沙璃看着这就要动手打架的两位师叔,有点没反应过来,就因为一盘棋?她转头用目光询问洛玉湮,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结果洛玉湮泰然的站在松树下,示意她没事,打就打吧。

    “真没事啊?”沙璃小声说道。

    洛玉湮微笑:“这种状况平均两天就要出现一次,太平常了。两个臭棋篓子,还非喜欢下棋,下不高兴了还愿意打架,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

    再看那边已经拉起阵势的两人,一触即发。

    云隐师叔忽然收了势,恢复了师叔的威严:“哼,空铭老儿,我才不陪你在小辈面前丢人现眼。这棋你自己下去吧。”说完后,直接回到了右边的宅院里。

    空铭师叔拍了拍衣袍,缕着胡子说道:“就知道你不敢。你不陪我下棋,有人陪我。”他转身看着树下的洛玉湮和沙璃:“你们是来找我的,还是找那驴脾气的?”

    “是来找师叔您的。”洛玉湮说道。

    空铭师叔笑道:“好好好,你来陪我下盘棋。我满意了就答应你一件事。”

    洛玉湮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刚才云隐师叔的位置,眉眼上挑笑着说了声:“师叔请。”

    沙璃站到了洛玉湮的身边,她知道这回轮到空铭师叔大出血了。反正也不懂棋盘上的厮杀,她索性就盯着空铭师叔的表情。空铭师叔一会儿举棋思索,一会儿笑容满面,一会儿连连摇头,一会儿又啧啧称赞。洛玉湮坐得很稳当,面容带笑一直没变过。

    最后洛玉湮放下了白子,对空铭师叔说道:“师叔厉害,玉湮认输。”

    “哈哈哈,好久都没有这么舒畅了。不错,不错,玉湮你棋艺虽与我差一些,不过也不错了。”空铭师叔心情很好,“说吧,你干什么来了?”

    “不知师叔刚才答应玉湮的一件事可否算数?”

    “算数,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好孩子。”

    “那就恳请师叔把却邪剑法交给沙璃吧。”

    沙璃不知道什么是却邪剑法,之前也没提过剑法的事,多半是洛玉湮又在趁火打劫。她清楚的看到空铭师叔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这个剑法分量不轻啊。

    “玉湮小子,你没和师叔开玩笑吧?”空铭师叔面色有些僵,“这套剑法可是修者界顶尖的剑法之一,云隐老儿求了我好几次了,让我把剑法传给他那宝贝孙女我都没松口,你现在让我传给这个女娃娃?!”

    沙璃缩了缩脖子,往洛玉湮身后侧了一步。

    洛玉湮笑容不减,起身还给空铭师叔做了个揖:“空铭师叔,玉湮自然知道却邪剑法的重要,却邪者妖魅见伏,之所以不外传不广传就是怕心地不善之人反用它助长魔物。如今会却邪剑法的也只有师叔您了,从掌门那里您也一定听到了些消息,魔物出没,如果都靠您一人之力,恐怕也疲于应对吧。”

    “理是这么个理。”空铭师叔有些松动,“云隐那宝贝孙女性子太执拗,想学却邪剑法怎么也要再磨磨性子。但她这么个刚入门的女娃娃就学却邪剑法,这个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吧,传给你还差不多。”

    “嗯,也好,那就请师叔把却邪剑法传给玉湮吧。”洛玉湮又是俯身一拜。

    空铭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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