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感到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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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真嗣背着个大包,兴冲冲跑去接绫波丽。

    远远走在街道上,就听到了工地的噪音,绫波果然住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公寓,沿路是密密麻麻统一风格的居民大楼,暗示了绫波的克隆人身份吗?而且自从使徒侵袭之后,市民纷纷搬家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大多人去楼空,无人管理。

    难得遇到一个行人,路对面一位年轻姑娘打了个喷嚏,真嗣瞥了一眼,她赶紧鞠躬道歉。真嗣无语了,这也要道歉,岛国人不给人添麻烦的品质果然特别。

    路上真嗣又买了一束百合花,上次买的没机会送扔掉了,因为被狗咬嘛。

    绫波住在402,上楼时楼道都是垃圾,整栋楼也破破烂烂的根本没人维护,可以说是危楼了,简直是恐怖片拍摄圣地,也许这栋楼只住了绫波一个人。真嗣心里沉了下来。

    果然,门铃也按不响,只能敲门了,“丽,我是真嗣,来接你了!”

    好一会儿,绫波才开门,只见她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袖白衬衫,下摆直到晃眼的大腿根,好像只穿了小内内,在室外强烈的光线下,能看见皮肤下青色的脉络,真嗣低头愣住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脸都红了……

    “真嗣,你来了。”绫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脸迷糊道。这个状态的绫波真嗣第一次见,只觉得可爱死了,一瞬间就被秒杀了。

    “呃……丽,你在睡觉吗?”真嗣终于回魂了。

    “嗯,昨晚做了零号机的一些测试,忙了一夜。”绫波打着小哈欠道。

    进房后第一眼,果然是毫无生活感的无机质房间,从不收拾的广告单之,不上锁的房门,一桌一椅一床,一个小冰箱,旁边一个放着染血绷带的纸箱,冰箱上挂着一个垃圾堆,里面满是吃完的素食罐头、素食拉面盒。凌乱的床铺上,还沾着血迹,绫波果然没什么生活自理能力。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没关系,我也睡饱了。”

    绫波这副装扮真嗣实在hold不住,强忍着目光不往下瞟。

    “哦对了,这束花送你。”

    “花?给我的?做什么?”

    “呃……表达美好的祝福吧。”

    “谢谢你,真嗣。第一次有人送我这个呢。”绫波开心地接过,坐在床头轻嗅着花瓣,两只光脚悬空,不自觉地互相搓着,看得真嗣血液直冲天灵盖,又朝下汇集起来……

    “幸好我的牛仔裤够厚,不然麻烦了。”真嗣庆幸不已,赶紧坐下。

    绫波又起身到玄关做饭的地方,拿出一盒没开封的红茶,喃喃自语道:“这个要放多少茶叶呢?”

    看到绫波在厨房,感觉很奇怪。真嗣赶紧上前,“不用特地为我泡红茶啦,别麻烦了。”

    “放这么多吧,够不够?”绫波弄了满满一大勺看着真嗣,另一只手打开热水壶,“啊!”

    “没事吧?”真嗣紧张地抓住绫波的手。

    “只是一点烫伤而已。”绫波无所谓道。

    “什么叫一点而已,”真嗣抓着绫波的手腕,把她烫伤的手指放心水龙头下冲,“都发红了。”安静了一会儿,在流水声中,两人相视不语,绫波苍白的小脸逐渐红润起来,错开了眼神交流。

    “红茶我来泡吧,你继续冲水吧。”真嗣尴尬放手道。

    “嗯……”

    “丽,你这件衬衫怎么这么大?”真嗣倒着红茶在两个纸杯里,没话找话。

    “是碇司令的,上次检查身体后他给我的,就穿回来了。”

    “哦……”真嗣的动作顿了一下,“这个老变态啊!”他心里狂吼道,难怪钮扣在右手面(女式衬衫反之)。

    “真嗣,你不喜欢你父亲吗?”绫波侧头问。

    “也不是讨厌,就跟陌生人的关系一样吧,没有任何想法,不说这个了,茶泡好了。”

    绫波接过红茶,“好漂亮的颜色……我可以喝吗?”

    “嗯啊,小心烫……啧,好像有点苦。”真嗣先尝了尝。

    绫波也喝了一小口,“却很温暖呢……第三次。”

    “什么?”

    “刚才是我第三次接触你的手呢。”绫波呼着红茶的热气。

    “这样啊,第一次是……”

    “我跟你第一次见面那次,你抓着我的手。”

    “什么感觉呢?”

    “没什么感觉,还有点……恶心。”

    “呃……”

    “第二次是在教室里,感觉很温暖呢,像这杯红茶。”

    “那这次呢?”真嗣问。

    绫波抚着头发,“我好高兴,感到你的手,在关心我……能让我,再碰一次你的手吗?”

    现在是里人格在线,此时谁能犹豫。

    真嗣挽住绫波的左手,握紧,然后上前贴近,轻轻抱住绫波,他感觉到少女的身体突然僵住。又贴在绫波耳边悄声说:“这样会不会更温暖?”耳边呼出的暖气又让她身体一软,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到绫波细腻的脖颈肌肤突然起了鸡皮疙瘩,然后真嗣就被轻轻推开了。

    “我去冲澡了,麻烦你等我一下。”绫波背对真嗣说道。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真嗣心里纠结起来:“我犯错啦?我可是严格按照影视剧的流程走的啊?绫波生气了?”

    “哦,对了,我要收拾一下房间。”作为一个细心的男人,真嗣在包里拿出新的床单、枕巾帮绫波更换,再把房间垃圾收集在一个大袋子里。

    收拾带血绷带时,看到冰箱上是一烧杯水和一个饮水杯,还有一些药片。

    纸袋装的药服用说明很明确,退热、止痛、睡前,这应该是绫波的常备药了,作为承载莉莉丝灵魂的凡人身体,不可避免会出问题。真嗣猜测这个药主要是帮助维持丽的身体形态,辅以退热止痛的功效,如果是单纯的退热止痛药,睡前是没有必要吃的,况且纸袋上标注了“REI_AYANAMI”,说明是丽的专属药。

    真嗣还记得,绫波的药还有食用药和注射用药(如下图),食用药就是把药当饭吃,应该主要是补充营养,因为绫波吃素营养不良(胸却比明日香大)。

    他想起绫波一个人孤零零在昏暗的房间里,借着月光吃药的场景,心里一阵酸痛,发誓要改变什么,即使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真嗣甚至还把地拖了一遍,收拾书桌时,看到上面有一副镜片碎裂的眼镜,这不是被狗咬那天丢的那副吗?绫波竟然收藏起来了,好高兴,替换了老碇的。

    真嗣傻笑起来,又看了旁边的书,是著名英国GAY作家OscarWilde的童话集《The-Happy-Prince-and-Other-Tales》(快乐王子),一本辞藻华丽的大人童话。

    真嗣翻开,书签标记到《王子和燕子》部分,主要讲述了一个王子雕像和一只燕子帮助别人的故事,最后小燕子为了陪伴快乐王子,冻死在冬天。快乐王子的心是铅做的,本来是没有感情这种东西的,但是他因为小燕子感觉到了爱和悲伤。

    书中写着,王子说自己生前不知道眼泪是什么,燕子诧异道:你难道不是一个冰冷无情的金属雕像么?……燕子说,感觉暖暖的。王子说,因为你做了一件好事。

    这不正是印证了绫波的牺牲么?真嗣越看心越沉……难怪丽说自爆就自爆没一点犹豫,原来是被童话教坏了。咔嚓,浴室门开了。

    真嗣这才想起洗澡情节,难道今天眼睛还要再吃一次冰淇淋?不行,这太猥琐了,真嗣内心翻江倒海,“我身上最可贵的,就是心中的道德法则!”于是里人格匿了。

    脑回路比较特殊的表人格上线,一回头,真嗣整张脸都蒙上一层柔和的光芒——那是绫波白腻的皮肤漫反射了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

    “啊,丽,你的身体好刺眼。”真嗣眯起眼睛,绫波果然只披着一条浴巾出来了。全身被流水刺激后,泛着淡淡的粉色,水滴顺着锁骨流下……

    真嗣围着绫波绕了一圈,这要是正常女子他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丽,你受了那么多伤,身上怎么没有疤痕啊?”果然表人格还未开窍,心如童稚。

    “赤木博士给我用了一种去疤痕的新药。”绫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道。

    “原来是这样……我帮你擦吧。”真嗣接过绫波的毛巾,帮她擦起头发来。

    “丽,你的身体线条好漂亮,不过女孩子的身体,内衣遮上的部分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哦。”这个呆子竟然知道,“老师说了,除非是丈夫才能看。”这么保守一定是中国的林老师教的。

    “丈夫?”绫波侧脸疑惑道。

    “是啊。”

    绫波的脸蛋突然变得通红,蔓延到脖子,甚至胸口。

    “我知道了。”她麻利穿起了内衣,接着套上校服,低头不语。

    “不用害羞,我第一次也被老师看光过,以后注意就行啦。呃,没有吹风机吗?”

    “那个……没有。”绫波坐在床头,动作有些拘谨,反而更像是客人。

    “那我帮你擦干点。”

    “嗯……房间变干净了!”她这才注意到房间的变化。

    “哦,刚才我整理了一下。”里人格又出现了,并松了一口气。

    “啊……谢谢你。”绫波丽的小脸又泛起红晕,她今天脸红的次数比之前经历的都多吧。

    “没事,我应该做的。”

    “真嗣,”绫波仰起头,晶红的眼睛泛着莫名的光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靠近你,我这颗冰冷的心也变得温暖啊。”真嗣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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