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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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四陆战师的大型机动指挥车中，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同时传来了。好消息是由红蜻蜓二号发来的，它已经在东南方约五公里处找到了大海。经过对比，金门和马祖两岛也已经被确认了。
原来在通过了时间遂道之后，枫林镇的位置并没有发生变化。枫林镇原本是一个海边的小镇，但由于这一万多年以来，海岸一直在缓慢地向西南推进，所以枫林镇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片内陆。不过大海，就在不远的地方。
而坏消息是由红蜻蜓一号发来的。它的生命感应仪估计出来的围在枫林镇外的的鼠人数量，已经达到一百万了。半径十公里以内，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它们似乎感觉到了最最强大的危胁。事实也确是如此。文明的冲突，智慧的碰撞，也许注定只能有一个幸存者。
“看来只有使用化学武器了……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韩旭忧虑地说。
“可是……”林原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好吧，你去后勤处吧，你找人负责分发生化防护罩和防护衣吧，优先发给妇女小孩，和镇上的所有居民，还有女兵们……一千八百五十三……”
林原心事重重地来到了机场，八千名士兵已整装列队完毕了。男士兵。其余的，正在前线紧密地戒备着。
“士兵们，这几天发生的事，大家应该都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处境，是十万分险恶的！现在，我们要生存下去，就必须突围！从这里突围出去！”林原爬上了一辆坦克的车顶，大声地说道。
“可是，那些人形智鼠实在是太多了！总有一天，我们的子弹都会打光的，我们的所有物资，除了太阳能电池，一切都是不可再生的！所以，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们只有使用生化武器。”
“但是，我们的防护装备不够。因为我们还要保护我们的人民。但是，每一个人，包括你和我，所有的士兵，都有生存的权利！所以这一次，我无权命令你们。现在，我需要一千八百五十三名志愿者。”
“我重申一遍，我需要的是志愿者，志愿者将得不到防护装备，我们将在生化炸弹炸响的时候冲出去！志愿者将会为了人类的希望而牺牲。他们还不能就这样地死去，他们还需要拿起武器，去和鼠人战斗，为同胞们的生存争取每一秒的希望！他们的身体，将一片片地溃烂而死，但是他们的英魂，将永远活在人类未来的心中！”
人群默然。
“为了生存，我们必须选择让一批人死去。这是一个痛苦的决定。但是我们无从选择，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两万人与一千八百五十三人，人民的子弟兵们，站出来吧！”
“我！”
“还有我！”
“我愿意！”
……
一千五百三十人。
韩旭的眼中湿润了。这就是我们的士兵！骄傲的士兵！
“还不够！还有没有！”林原吼道。
“我！”
一千五百九十六人。
后面的人群沉默了。
没有了。
毕竟生命是多么宝贵。
林原一把扯下军帽，从坦克上跳了下来，吼道：“我算一个！”
“啊！师长！”韩旭惊道，就要过来拦住他。“走开！”林原一把将他推开道：“我也是自愿的！”韩旭急道：“那怎么行！让我来吧！”
“不！我死后，你立即接管指挥权！这是命令！”
韩旭的泪水立时淌了出来，他含着泪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士兵们震动了。
“我！”
“我！”
“我！”
……
一千八百九十人了。
人数够了。
“够了！”韩旭叫道：“其余的士兵，立即按编制到后勤部领取防护装备！”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坦克和战斗车辆满载着士兵守护在两翼，中间是运输车辆拖载着居民和各种储备的物资。
十二架海直十五型攻击直升机满载着生化炸弹迎着阳光出发了。弹架下的锃亮的弹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恶毒的光芒。毒气弹，只要是需要呼吸氧气的动物，都无法逃脱它的残害。人类最后的残忍选择。
突围！突围！
当直升机群呼啸着冲向东南方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在远古的时代，当人类的文明还处于混沌的萌芽时期，人类总是喜欢用“神灵”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来解释他们所不能理解的一切现象。在世界的东方和西方，神，是无处不在的，虽然这些神大不相同。
如果公元零零零零年的你，看到天上飞过的一个巨大的未曾见过的怪物，你会怎样想呢？
不错，那一定就是神。
当这十二架海直十五型攻击直升机带着巨大的轰响冲向鼠群，准备投弹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鼠人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些来自天上的巨大怪物，难以置信地看着它们就活生生地飞翔在自己的眼前。
因为没有翅膀，所以人类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插上翅膀，翱翔于蓝天之上。
不知是哪一个鼠人首先丢下了武器，对着那些“天神”顶膜礼拜起来，接着，呼啦啦地一片，最后几乎所有看到这些“怪物”的鼠人都跪了下来，虔诚地祟拜起来。
韩旭在指挥车上看到了直升机传回来的图像，他高兴地几乎要跳了起来。“不要投弹！不必投弹了，想办法驱散它们！全军准备出发！”
鼠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的敌人在这些“天神”的保护下大浩浩荡荡地从它们面前经过，车辆行进时搅起的尘土弥漫着这支部队，更显神密了。
原来他们是“天神”的子民，这也就难怪了。神当然是不可战胜的了。
鼠人们一直尾随着人类来到了大海边。人们终于看到大海了。灰色的海洋，死亡的海洋。现在人们也终于明白天空为什么是灰色的了。
工程兵们迅速地从车上卸下船模，很快地便组装成了一艘艘小型的运输舰。经过一夜的忙碌，人们终于全部登上了金门岛。在上岛之前，岛上的鼠人已被海直十五用辣气弹给驱赶到了另外一座小岛上。
人类稍稍地有了一点点安全感，距离的安全。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如果当初龙汉派到枫林镇来的，不是一个海军陆战师，而是一个陆军装甲师，或者其他的师，那样真不知道今日的人类，会是怎样一番心情。
可是，林原和韩旭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红蜻蜓二号传回来了台湾岛的图像，澎湖岛上的那两种颜色的鼠人，正是分别从大陆和台湾岛上迁移过去的。
老鼠不仅会钻地，还会泅水。
这道海峡，太近太窄了。海水根本无法将这两片陆地隔开。
原先所计划的前往澎湖落脚的计划无法实行了。
会议再次召开了。
“看来还得再找远点！”
“琉球怎么样？”
“琉球还是太近了吧！”
“小日本啊……”
“住嘴！”林原恼怒地拍案而起，“现在是什么时候？就算是真有日本人在我们中间，我们也绝不能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们现在代表的，是整个人类的文明！”
一阵沉默之后，会议继续讨论。
“小笠原群岛大陆很远的！”
“也不行啊，离日本和台湾的距离比台海的宽度也大不了多少……”
“看来只有往太平洋深处找了……夏威夷？绝对离大陆大岛够远，就是离我们也远……”
“是啊，也太远了吧，怎么去？关岛怎么样？”
“关岛群岛……应该很合适吧！可以将它附近的小岛全部炸掉，鼠人总不可能游过几百几千海里吧？”
……
林原点了点头说：“关岛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过都过了一万年，不知道那岛还在不在，可以用小笠原群岛作为第二选择。但是……我们的直升机和无人机都无法达到那么远的侦察距离。而且，我想请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的就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气象资料，如果要航行跨越如此漫长的海域，将会是十分危险的。一个小小的风暴就能让我们全军覆没，就更不要提飓风了……”
林原的话让众人都冷静了下来。可是，可是有大陆的地方，就必然有数量众多的鼠人，如果放弃远海的岛屿，人类又如此找到一片安全的栖身之所呢？
“气象也确实是个大问题。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关岛群岛还在不在。我们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如果到了那里却发现根本没有岛屿存在的话，我们可就没有回头路了。”韩旭也只能摇头地叹息道。
难道要这样赌一把吗？压上全人类的最后一点希望，跟命运赌上这一把？
“我觉得不必想那么多。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我今天要相信老天一次！如果地球母亲真的要彻底抛弃我们猿人族这个孩子，送我们一个台风的话，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怨言的了——我们死不足惜！”李元看了看有些安静的全场，站了来平静地说道。恐惧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大家当然都是想先躲到岛上去的，那样才会有真正的安全感。这一点，李元当然很清楚，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没有人反对。但也没有人表示支持。人们似乎都在思考，这场用生命与命运做的赌注。
“我们需要一颗卫星。”林克突然笑了起来。“可惜我们不可能再有卫星了。而且可以预见的是，由于群体数量的稀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人类的科技水平也将会不断地下降。从核子时代，退到电子时代，再到蒸汽工业时代——我们最终究竟会退化到什么程度呢？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
林克这个时候突然的跑题一通瞎扯，真是让人们有些哭笑不得了。
眼前先考虑活下去的事，科技退化的事，活下来以后再说吧。
“不。有的。”一个冷淡的声音突然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响了起来。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那几个“有权旁听任何会议查询所有绝密资料拥有最高权限”的黑衣人。说实话，林原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了还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中央究竟派他们来做什么呢？
“你有什么？”林克惊得扶了扶眼镜道。
“我们还有一颗卫星。就在我们的大货车里。其中的一辆里面，装的就是一颗微型侦察卫星，还有全套发射装置，经过最快五天的时间组装，就可以将卫星发射到地球同步低轨道上去。不过我要说明一下，卫星只有这一颗，信号接收装置也只有一套，而且卫星的使用寿命也只有二十年。至于其它几辆大货车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们不必多问，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告诉你们的。”
“正如刚才林克教授所说，可能我们人类将来可能永远也制造不了卫星了。当然几百年后也许还有可能？是现在使用以确保能够拯救人类这一支最后的遗民，还是留到更关键的时候再用？这颗卫星什么时候使用，怎么使用，你们来决定吧，我们的责任到此为止。”黑衣人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道。
原来黑衣人们带来的大货车里竟然藏着这样的宝贝！人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顿时就被这突然的惊喜点燃了情绪。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中央也许并不信任李元的计划，但他们做出了更长远的规划。
人类在金门岛上滞留了五天。这五天，是极其难熬的五天。鼠人随时可能清醒过来，冲过大海而来。无奈之下，只得让直升机轮流飞上天空，消耗着每一滴宝贵的燃料。
五天后，一颗微型卫星在两万多双目光的注视下顺利地升上了天空，炽烈的尾焰一直升上了遥远的太空，最终变成了一粒光点。很快信号传回了地面接收系统。关岛群岛被找到了，它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凭时光流逝了千万年，但沧海依旧，桑田依旧。
就是这里了。
金门岛上又忙碌了起来。
一个勤务兵走进来，将一个密封的玻璃瓶和一张纸交给林原道：“师长，这是赵新教授让我转交给您的！”
林原接过来道：“这是什么？”勤务兵道：“教授说，这是他刚研究出来的针对鼠人的基因病毒！”众人眼前都是一亮，想不到科学家们的速度这么快。林原连忙道：“哦，太好了！快去交给医疗总队！让她们按照教授所说的方法培养病毒！咦，教授怎么不亲自送来？他怎么了？”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是教授！”直觉这样告诉林原。
枪声来源于一辆黑衣人的大货车，据说那是黑衣人带来的一间车载实验室，被赵新说服他们借用了。
人们纷纷向大货车跑去。当人们撞开门进来时，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了。李元连忙上前扶起他的身子道：“老赵！老赵！你这是干什么呀！”赵新艰难地睁开眼睛道：“老李，我先去了！一个文明既将毁在我的手中，你让我如何心安……它们也是生命，它们也有生命！它们也有智慧，它们也有文明！它们，也有父母妻儿……几亿，几十亿冤魂将要永远地伴随着我……我害怕，害怕噩梦将伴随着我的余生……可是，为了人类，为了我们文明的生存，我无从选择……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泪水，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滴落下来。莺莺扑到他的怀中，哭道：“赵爷爷，您，您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要离开我们？”赵新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莺莺，叹道：“莺莺……好好地……活……下……去……答应我……”
第十七四陆战师的大型机动指挥车中，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同时传来了。好消息是由红蜻蜓二号发来的，它已经在东南方约五公里处找到了大海。经过对比，金门和马祖两岛也已经被确认了。
原来在通过了时间遂道之后，枫林镇的位置并没有发生变化。枫林镇原本是一个海边的小镇，但由于这一万多年以来，海岸一直在缓慢地向西南推进，所以枫林镇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片内陆。不过大海，就在不远的地方。
而坏消息是由红蜻蜓一号发来的。它的生命感应仪估计出来的围在枫林镇外的的鼠人数量，已经达到一百万了。半径十公里以内，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它们似乎感觉到了最最强大的危胁。事实也确是如此。文明的冲突，智慧的碰撞，也许注定只能有一个幸存者。
“看来只有使用化学武器了……我们时间已经不多了……”韩旭忧虑地说。
“可是……”林原叹了口气，缓缓地道：“好吧，你去后勤处吧，你找人负责分发生化防护罩和防护衣吧，优先发给妇女小孩，和镇上的所有居民，还有女兵们……一千八百五十三……”
林原心事重重地来到了机场，八千名士兵已整装列队完毕了。男士兵。其余的，正在前线紧密地戒备着。
“士兵们，这几天发生的事，大家应该都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处境，是十万分险恶的！现在，我们要生存下去，就必须突围！从这里突围出去！”林原爬上了一辆坦克的车顶，大声地说道。
“可是，那些人形智鼠实在是太多了！总有一天，我们的子弹都会打光的，我们的所有物资，除了太阳能电池，一切都是不可再生的！所以，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们只有使用生化武器。”
“但是，我们的防护装备不够。因为我们还要保护我们的人民。但是，每一个人，包括你和我，所有的士兵，都有生存的权利！所以这一次，我无权命令你们。现在，我需要一千八百五十三名志愿者。”
“我重申一遍，我需要的是志愿者，志愿者将得不到防护装备，我们将在生化炸弹炸响的时候冲出去！志愿者将会为了人类的希望而牺牲。他们还不能就这样地死去，他们还需要拿起武器，去和鼠人战斗，为同胞们的生存争取每一秒的希望！他们的身体，将一片片地溃烂而死，但是他们的英魂，将永远活在人类未来的心中！”
人群默然。
“为了生存，我们必须选择让一批人死去。这是一个痛苦的决定。但是我们无从选择，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两万人与一千八百五十三人，人民的子弟兵们，站出来吧！”
“我！”
“还有我！”
“我愿意！”
……
一千五百三十人。
韩旭的眼中湿润了。这就是我们的士兵！骄傲的士兵！
“还不够！还有没有！”林原吼道。
“我！”
一千五百九十六人。
后面的人群沉默了。
没有了。
毕竟生命是多么宝贵。
林原一把扯下军帽，从坦克上跳了下来，吼道：“我算一个！”
“啊！师长！”韩旭惊道，就要过来拦住他。“走开！”林原一把将他推开道：“我也是自愿的！”韩旭急道：“那怎么行！让我来吧！”
“不！我死后，你立即接管指挥权！这是命令！”
韩旭的泪水立时淌了出来，他含着泪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士兵们震动了。
“我！”
“我！”
“我！”
……
一千八百九十人了。
人数够了。
“够了！”韩旭叫道：“其余的士兵，立即按编制到后勤部领取防护装备！”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坦克和战斗车辆满载着士兵守护在两翼，中间是运输车辆拖载着居民和各种储备的物资。
十二架海直十五型攻击直升机满载着生化炸弹迎着阳光出发了。弹架下的锃亮的弹体，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恶毒的光芒。毒气弹，只要是需要呼吸氧气的动物，都无法逃脱它的残害。人类最后的残忍选择。
突围！突围！
当直升机群呼啸着冲向东南方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在远古的时代，当人类的文明还处于混沌的萌芽时期，人类总是喜欢用“神灵”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来解释他们所不能理解的一切现象。在世界的东方和西方，神，是无处不在的，虽然这些神大不相同。
如果公元零零零零年的你，看到天上飞过的一个巨大的未曾见过的怪物，你会怎样想呢？
不错，那一定就是神。
当这十二架海直十五型攻击直升机带着巨大的轰响冲向鼠群，准备投弹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鼠人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些来自天上的巨大怪物，难以置信地看着它们就活生生地飞翔在自己的眼前。
因为没有翅膀，所以人类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能插上翅膀，翱翔于蓝天之上。
不知是哪一个鼠人首先丢下了武器，对着那些“天神”顶膜礼拜起来，接着，呼啦啦地一片，最后几乎所有看到这些“怪物”的鼠人都跪了下来，虔诚地祟拜起来。
韩旭在指挥车上看到了直升机传回来的图像，他高兴地几乎要跳了起来。“不要投弹！不必投弹了，想办法驱散它们！全军准备出发！”
鼠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它们的敌人在这些“天神”的保护下大浩浩荡荡地从它们面前经过，车辆行进时搅起的尘土弥漫着这支部队，更显神密了。
原来他们是“天神”的子民，这也就难怪了。神当然是不可战胜的了。
鼠人们一直尾随着人类来到了大海边。人们终于看到大海了。灰色的海洋，死亡的海洋。现在人们也终于明白天空为什么是灰色的了。
工程兵们迅速地从车上卸下船模，很快地便组装成了一艘艘小型的运输舰。经过一夜的忙碌，人们终于全部登上了金门岛。在上岛之前，岛上的鼠人已被海直十五用辣气弹给驱赶到了另外一座小岛上。
人类稍稍地有了一点点安全感，距离的安全。
也许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如果当初龙汉派到枫林镇来的，不是一个海军陆战师，而是一个陆军装甲师，或者其他的师，那样真不知道今日的人类，会是怎样一番心情。
可是，林原和韩旭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红蜻蜓二号传回来了台湾岛的图像，澎湖岛上的那两种颜色的鼠人，正是分别从大陆和台湾岛上迁移过去的。
老鼠不仅会钻地，还会泅水。
这道海峡，太近太窄了。海水根本无法将这两片陆地隔开。
原先所计划的前往澎湖落脚的计划无法实行了。
会议再次召开了。
“看来还得再找远点！”
“琉球怎么样？”
“琉球还是太近了吧！”
“小日本啊……”
“住嘴！”林原恼怒地拍案而起，“现在是什么时候？就算是真有日本人在我们中间，我们也绝不能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们现在代表的，是整个人类的文明！”
一阵沉默之后，会议继续讨论。
“小笠原群岛大陆很远的！”
“也不行啊，离日本和台湾的距离比台海的宽度也大不了多少……”
“看来只有往太平洋深处找了……夏威夷？绝对离大陆大岛够远，就是离我们也远……”
“是啊，也太远了吧，怎么去？关岛怎么样？”
“关岛群岛……应该很合适吧！可以将它附近的小岛全部炸掉，鼠人总不可能游过几百几千海里吧？”
……
林原点了点头说：“关岛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过都过了一万年，不知道那岛还在不在，可以用小笠原群岛作为第二选择。但是……我们的直升机和无人机都无法达到那么远的侦察距离。而且，我想请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的就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气象资料，如果要航行跨越如此漫长的海域，将会是十分危险的。一个小小的风暴就能让我们全军覆没，就更不要提飓风了……”
林原的话让众人都冷静了下来。可是，可是有大陆的地方，就必然有数量众多的鼠人，如果放弃远海的岛屿，人类又如此找到一片安全的栖身之所呢？
“气象也确实是个大问题。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关岛群岛还在不在。我们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如果到了那里却发现根本没有岛屿存在的话，我们可就没有回头路了。”韩旭也只能摇头地叹息道。
难道要这样赌一把吗？压上全人类的最后一点希望，跟命运赌上这一把？
“我觉得不必想那么多。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但我今天要相信老天一次！如果地球母亲真的要彻底抛弃我们猿人族这个孩子，送我们一个台风的话，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怨言的了——我们死不足惜！”李元看了看有些安静的全场，站了来平静地说道。恐惧紧紧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大家当然都是想先躲到岛上去的，那样才会有真正的安全感。这一点，李元当然很清楚，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没有人反对。但也没有人表示支持。人们似乎都在思考，这场用生命与命运做的赌注。
“我们需要一颗卫星。”林克突然笑了起来。“可惜我们不可能再有卫星了。而且可以预见的是，由于群体数量的稀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人类的科技水平也将会不断地下降。从核子时代，退到电子时代，再到蒸汽工业时代——我们最终究竟会退化到什么程度呢？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
林克这个时候突然的跑题一通瞎扯，真是让人们有些哭笑不得了。
眼前先考虑活下去的事，科技退化的事，活下来以后再说吧。
“不。有的。”一个冷淡的声音突然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响了起来。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那几个“有权旁听任何会议查询所有绝密资料拥有最高权限”的黑衣人。说实话，林原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了还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中央究竟派他们来做什么呢？
“你有什么？”林克惊得扶了扶眼镜道。
“我们还有一颗卫星。就在我们的大货车里。其中的一辆里面，装的就是一颗微型侦察卫星，还有全套发射装置，经过最快五天的时间组装，就可以将卫星发射到地球同步低轨道上去。不过我要说明一下，卫星只有这一颗，信号接收装置也只有一套，而且卫星的使用寿命也只有二十年。至于其它几辆大货车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们不必多问，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告诉你们的。”
“正如刚才林克教授所说，可能我们人类将来可能永远也制造不了卫星了。当然几百年后也许还有可能？是现在使用以确保能够拯救人类这一支最后的遗民，还是留到更关键的时候再用？这颗卫星什么时候使用，怎么使用，你们来决定吧，我们的责任到此为止。”黑衣人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道。
原来黑衣人们带来的大货车里竟然藏着这样的宝贝！人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顿时就被这突然的惊喜点燃了情绪。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中央也许并不信任李元的计划，但他们做出了更长远的规划。
人类在金门岛上滞留了五天。这五天，是极其难熬的五天。鼠人随时可能清醒过来，冲过大海而来。无奈之下，只得让直升机轮流飞上天空，消耗着每一滴宝贵的燃料。
五天后，一颗微型卫星在两万多双目光的注视下顺利地升上了天空，炽烈的尾焰一直升上了遥远的太空，最终变成了一粒光点。很快信号传回了地面接收系统。关岛群岛被找到了，它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凭时光流逝了千万年，但沧海依旧，桑田依旧。
就是这里了。
金门岛上又忙碌了起来。
一个勤务兵走进来，将一个密封的玻璃瓶和一张纸交给林原道：“师长，这是赵新教授让我转交给您的！”
林原接过来道：“这是什么？”勤务兵道：“教授说，这是他刚研究出来的针对鼠人的基因病毒！”众人眼前都是一亮，想不到科学家们的速度这么快。林原连忙道：“哦，太好了！快去交给医疗总队！让她们按照教授所说的方法培养病毒！咦，教授怎么不亲自送来？他怎么了？”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是教授！”直觉这样告诉林原。
枪声来源于一辆黑衣人的大货车，据说那是黑衣人带来的一间车载实验室，被赵新说服他们借用了。
人们纷纷向大货车跑去。当人们撞开门进来时，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了。李元连忙上前扶起他的身子道：“老赵！老赵！你这是干什么呀！”赵新艰难地睁开眼睛道：“老李，我先去了！一个文明既将毁在我的手中，你让我如何心安……它们也是生命，它们也有生命！它们也有智慧，它们也有文明！它们，也有父母妻儿……几亿，几十亿冤魂将要永远地伴随着我……我害怕，害怕噩梦将伴随着我的余生……可是，为了人类，为了我们文明的生存，我无从选择……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泪水，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滴落下来。莺莺扑到他的怀中，哭道：“赵爷爷，您，您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要离开我们？”赵新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莺莺，叹道：“莺莺……好好地……活……下……去……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