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八章 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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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道士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远处山上传来清越的声音，“楚少帮主，请上山一见，清霞在此恭候。 ”
声音气脉悠长，如同对方就站在自己身前一般，楚云舒也深感对方功力的精湛。
年轻道士马上肃然躬身请楚云舒前行，一同上山。
楚云舒知道清霞是掌管朝阳洞的清字辈道长，既然偶遇，理应拜见，于是也不推让，举步前行。
两人拐过弯路，一座凉亭出现在面前。
亭子样式古朴，简洁大气。
亭中石凳上正盘坐一位道士，背对山路。青色道袍随风飘拂，宛若临风欲飞，道骨仙姿，令人倾倒。
楚云舒心怀敬意，走到亭前，抱拳施礼道：“晚辈楚云舒，见过清霞道长。”
清霞霍然起身，双脚飘然落地的同时转过身来，轻舒自然，恍若一直就是面朝山路站立的，从来没有动过。
清霞发髻严整，天庭开阔，目若朗星，面色如玉，竟让人估不出实际年龄。微微一笑，清霞应道：“楚少帮主果然英姿勃发，迥异俗流。昨日已经由虚晨告知楚少帮主驾临青城的消息，不想今日就有缘在此相遇。”
在清霞柔和目光的注视下，楚云舒心中一暖，恭声道：“晚辈不知道长在此清修，多有打扰，尚请见谅。”
清霞微笑着道：“无妨。我也是一时闲来无事，来这儿坐坐。能同楚少帮主在此相遇，也是一件幸事，正可以餐风饮露，坐以论道。”说罢，盘膝坐在石凳上，同时示意楚云舒也坐在对面石凳上。
楚云舒也不客气，走到清霞对面，屈膝坐在石凳上。
山风拂面，清爽怡人，楚云舒顿时浑然忘我，融入到清幽山水之间，气息同天地连为一体，乾坤真气修为再进一步。
一来是连日里迭遇险境，激发了楚云舒身体的内在潜力，多年修炼的乾坤真气得以不断运用，二来在压制吞噬之力的同时，乾坤真气也被迫不断加速运转，并从吞噬之力中感受到鲁钦鹤和清梧的真气，也受益良多。
今日受青城山钟灵之气的激发，水到渠成，楚云舒真正进入了江湖一流高手之林，尽管只是从真气修为上来讲。
清霞看着楚云舒瞬间的变化，心中讶异无比，实在难以想象他竟然如此顺畅的就突破了又一道修炼的限制，且真气浑然天成，同上清内功似乎道出同源。
山间翱翔的丹鹤，轻灵曼妙，划过天际，了然无痕，隐隐间似有难言的天地至理。
风吹林动，绿叶摇曳，溪水击石，鸟语虫鸣，声若天籁，天地之间，万物竟如此和谐。
楚云舒心中顿时产生一种难言的明悟，抬头看到注视着自己的清霞，顿时如重回人世，微笑道：“道长，这人间仙境怎不让人流连。”
清霞指了指亭边一块石碑，微笑不语。
楚云舒凝神细看，才注意到石碑上刻“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八个篆字，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缓缓收回手指，清霞解释道：“这是青城上一代掌教真人，也就是我的师傅云罗真人立在这里的。立碑之时，他初任掌教，年近四旬。”
楚云舒点点头，颔首道：“难怪，想来云罗前辈当时功法尚未大成。”
清霞以征询的目光看着楚云舒，不解他何以作此判断。
楚云舒微微一笑，道：“晚辈一时鲁莽，作此武断之言，请前辈谅解。”
清霞微笑回应道：“无妨，少帮主尽管讲来，想来是有一定道理。”
楚云舒接着解释道：“看这八个字，字字力透石碑，剑拔弩张，气势逼人，有种一往无前之势，想来正是云罗前辈胸怀壮志时所题。按照我的感觉，上清真气讲求刚柔并济，显然云罗前辈的真气刚则刚已，柔则不足，想来当时还没有达到上清真气最高境界。”
清霞点首应道：“不错，师尊事后也曾自我反思，当时修炼上确有此缺陷。少帮主确是敏锐过人，观察细致入微啊。不知对这八字可有感悟？”
楚云舒道：“前辈过誉了。晚辈也曾钻研过这《阴符经》，只是资质驽钝，无法真正参透个中玄妙。”
清霞注视着楚云舒，神情肃然地道：“少帮主也不必过谦。阴符经言语深奥，义理精微，演造化之机，阐性命之学，为古今修道第一真经，修道之人无不费心钻研。”
看着默默点头的楚云舒，清霞顿了顿，接续讲道：“云罗师尊也是通过参悟真经才突破了上清真气的极限，跨越玉清界。师尊当年常在此处修道。”言罢，缅怀之情从双目之中流露。
楚云舒也不禁悠然神往，遥想云罗当年临风端坐，体察天道的英姿。
清霞注视着石碑，继续言道：“修道之人若能体察天道，神明默运，得阴阳之气，夺造化之功，进而穷极生死，超脱天地。这八个字穷尽性命之学，已有泄露天机之嫌。”
楚云舒心下赞同，应声道：“阴符经字字珠玑，本已难解，这八字总纲的真意也莫衷一是，直取其意者有之，曲解宗旨、欺世惑人者有之，拆字诬圣者亦有之。”
清霞点头称是，缓缓道：“大道至简，这八字最重要处在于能观能执。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心深微而能无所不见。不执之以手，而执之以机，机变通而无所系，故能符合天地大道。”
楚云舒心中暗叹，这简单的八个字说起来容易，真得做起来实在万分艰难，不仅默然无语。
清霞注视着楚云舒，微微一笑道：“少帮主何必气馁，看你刚刚心知神会，融入青山的状态，已经走上了修炼的正途。以你的资质，假以时日定能得窥天道，以脱阴阳，超出天地。”
楚云舒微笑摇头，默然无语。
“咣”，“咣”，“咣”，急遽的钟声突然间响起，传遍群山，鸟雀纷纷飞起，静寂的灵山顿起喧嚣。
清霞及站在一旁的那名年轻道士瞬时脸色大变，互望了一眼，神色惊疑不定。
清霞眉头一皱，嘱咐那名年轻道士道：“虚诤，你速去天师洞查问情由，若有变故，报与我知。”
虚诤领命而去，身形迅捷，眨眼间消失在林间。
楚云舒心知这定是青城的预警钟声，不然以清霞的修为，不可能面露惊色。
想起在天师洞休息的鲁钦鹤等人，他心中略微担忧，于是向清霞举手施礼道：“前辈，今日有幸聆听前辈教诲，受益良多，请受晚辈一拜。”言毕，躬身一礼，起身后继续道：“晚辈的几位朋友尚在天师洞休息，晚辈这就回返天师洞，以免众人惦念。”
清霞受了楚云舒一礼，点头道：“少帮主天纵之才，贫道所言仅是一愚之得，不值什么。青城已经多年未现报警钟声，料定有重大变故，贫道也要回朝阳洞略作安排，少帮主自己多加小心。”
楚云舒略一点头，返身下山，直奔天师洞。
清霞站在山巅，遥望楚云舒离去的身影，手捋长髯，默默不语，久久不曾离去。
楚云舒飘身纵下山间石路，看到岔路口处顾箐虹熟悉的身影，心中甚是感动，歉然道：“我一时兴起，独自游山，到让箐虹费心了。”他知道，定是自己出院的时候被顾箐虹查知，一路遥遥尾随在后，暗暗保护自己。
顾箐虹心中一暖，躬身道：“少帮主太客气了，这是属下职责所在。”她看到楚云舒同年轻道士一同上山，料来无事，刚刚一直暗暗守候在这里，等楚云舒下山。听到钟声，看到虚诤疾驰而过的身影，顾箐虹知道青城有紧急变故，正要上山寻找楚云舒。
楚云舒不再多言，携着顾箐虹同返天师洞。
遥遥望到天师洞门前泾渭分明地站着两群人，楚云舒心下诧异，不清楚在青城山上，除了青城的弟子外，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是羽辉阁公然闯山？楚云舒眉头微皱，羽辉阁在巴蜀的力量竟然强至可以硬闯青城山的话，自己实在没有把握应对，且也不希望将青城完全牵扯进乾兴帮和羽辉阁的纷争中来。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喊：“那不就是楚云舒，你们还有何话说？”
楚云舒仔细观看，说话之人正是刺杀自己后负伤而逃的阴景华。他刚刚站在一位年轻人的身侧。
不知道为何，刚刚楚云舒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年轻人所吸引，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阴景华。
这个年轻人一身白袍，背背长剑，身材欣长，面容清瘦，面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目如点漆。
他站在人群中，却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森冷之气，如同九天玄冰。周围的人似乎也抵受不住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都不约而同的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阴景华也只是站在他右侧的丈外之处。
站在年轻人对面的正是清梧和清逸两位道长。
他们身后是天师洞及建福宫的众位弟子。
清梧道长看到走到近前的楚云舒和顾箐虹，心中暗叹，知道再也无法转圜，接着阴景华的话道：“本来楚少帮主已经离开本山了，不想现在又回来了，贫道也是刚刚才知道，之前也不是有意欺瞒各位。”
阴景华阴阴冷笑道：“好，既然如此，就请你把他们交给羽辉阁。”
清梧微微一笑道：“楚少帮主来青城论道，是赴本派掌教真人之约，乃是青城的重要客人，贫道哪里有权力将他们交给你？”
“废话少说，青城战还是不战，一言可决。”一阵嘶哑的声音响起，是那名年轻公子左侧最远处的一位虬髯老者发言挑衅。
这名老者面若朱砂，虬髯如铁，气度威猛。
清梧忍受着老者灼热的目光，笑着道：“出家之人，不以武力争雄，还请朱天王高抬贵手。”经过多年修炼，清梧此时的脾气已经不再火爆，出言甚是忍让。此次羽辉阁兴师动众，显然早有准备，此时倒是不宜同对方发生争执。
“闻名不如见面，原来青城一派都是胆小鼠辈。”阴景华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清梧、清逸顿时脸上变色，众弟子再也无法忍耐。
虚含正要出言反击，楚云舒朗声接道：“落荒而逃的鼠辈，有何颜面在此大放厥词。”边说边走到清梧的身旁，冷冷地注视着一旁的阴景华。
阴景华被楚云舒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颜面尽失。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恨恨地看着楚云舒，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位想必就是楚少帮主了。在下寒霄。”白袍年轻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却不见有任何动作，宛若冰雕。
楚云舒眉头微皱。
寒宵，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帮内提供的武人资料他也还记得。
寒宵，武林三公子之一，号冰雪公子，无亲朋，性情孤傲，人不得近，持冰魄神剑，气劲阴寒，中者无不血肉冰碎，师承不详，独身行走江湖，出道短短三数年，已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为羽辉阁效力，看来还是低估了羽辉阁的实力。
洒然一礼，楚云舒微笑着道：“原来是名动江湖的冰雪公子，有缘同寒兄在此相遇，实在令人高兴。”
寒宵为人介于正邪之间，但为人清高，行事光明磊落，并不令人厌恶，若不是站在羽辉阁的一方，倒是值得一交的朋友。楚云舒并不吝于向他展示自己的微笑和诚意。
“好。”寒宵惜字如金，说完好字，“刷”的一声轻响，已反手抽出背后的长剑，淡然道：“楚兄，请拔剑。在下正要见识一下楚家的‘苍穹碧落’剑法，还请不吝赐教。”双目微凝，注视着楚云舒，借助冰魄神箭的寒气，自身气势不断攀升。
站在寒宵的对面，楚云舒突然觉得寒气扑面而来，露在外边的手脸的皮肤如遇针刺，毛孔瞬间收缩。
年轻道士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远处山上传来清越的声音，“楚少帮主，请上山一见，清霞在此恭候。 ”
声音气脉悠长，如同对方就站在自己身前一般，楚云舒也深感对方功力的精湛。
年轻道士马上肃然躬身请楚云舒前行，一同上山。
楚云舒知道清霞是掌管朝阳洞的清字辈道长，既然偶遇，理应拜见，于是也不推让，举步前行。
两人拐过弯路，一座凉亭出现在面前。
亭子样式古朴，简洁大气。
亭中石凳上正盘坐一位道士，背对山路。青色道袍随风飘拂，宛若临风欲飞，道骨仙姿，令人倾倒。
楚云舒心怀敬意，走到亭前，抱拳施礼道：“晚辈楚云舒，见过清霞道长。”
清霞霍然起身，双脚飘然落地的同时转过身来，轻舒自然，恍若一直就是面朝山路站立的，从来没有动过。
清霞发髻严整，天庭开阔，目若朗星，面色如玉，竟让人估不出实际年龄。微微一笑，清霞应道：“楚少帮主果然英姿勃发，迥异俗流。昨日已经由虚晨告知楚少帮主驾临青城的消息，不想今日就有缘在此相遇。”
在清霞柔和目光的注视下，楚云舒心中一暖，恭声道：“晚辈不知道长在此清修，多有打扰，尚请见谅。”
清霞微笑着道：“无妨。我也是一时闲来无事，来这儿坐坐。能同楚少帮主在此相遇，也是一件幸事，正可以餐风饮露，坐以论道。”说罢，盘膝坐在石凳上，同时示意楚云舒也坐在对面石凳上。
楚云舒也不客气，走到清霞对面，屈膝坐在石凳上。
山风拂面，清爽怡人，楚云舒顿时浑然忘我，融入到清幽山水之间，气息同天地连为一体，乾坤真气修为再进一步。
一来是连日里迭遇险境，激发了楚云舒身体的内在潜力，多年修炼的乾坤真气得以不断运用，二来在压制吞噬之力的同时，乾坤真气也被迫不断加速运转，并从吞噬之力中感受到鲁钦鹤和清梧的真气，也受益良多。
今日受青城山钟灵之气的激发，水到渠成，楚云舒真正进入了江湖一流高手之林，尽管只是从真气修为上来讲。
清霞看着楚云舒瞬间的变化，心中讶异无比，实在难以想象他竟然如此顺畅的就突破了又一道修炼的限制，且真气浑然天成，同上清内功似乎道出同源。
山间翱翔的丹鹤，轻灵曼妙，划过天际，了然无痕，隐隐间似有难言的天地至理。
风吹林动，绿叶摇曳，溪水击石，鸟语虫鸣，声若天籁，天地之间，万物竟如此和谐。
楚云舒心中顿时产生一种难言的明悟，抬头看到注视着自己的清霞，顿时如重回人世，微笑道：“道长，这人间仙境怎不让人流连。”
清霞指了指亭边一块石碑，微笑不语。
楚云舒凝神细看，才注意到石碑上刻“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八个篆字，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缓缓收回手指，清霞解释道：“这是青城上一代掌教真人，也就是我的师傅云罗真人立在这里的。立碑之时，他初任掌教，年近四旬。”
楚云舒点点头，颔首道：“难怪，想来云罗前辈当时功法尚未大成。”
清霞以征询的目光看着楚云舒，不解他何以作此判断。
楚云舒微微一笑，道：“晚辈一时鲁莽，作此武断之言，请前辈谅解。”
清霞微笑回应道：“无妨，少帮主尽管讲来，想来是有一定道理。”
楚云舒接着解释道：“看这八个字，字字力透石碑，剑拔弩张，气势逼人，有种一往无前之势，想来正是云罗前辈胸怀壮志时所题。按照我的感觉，上清真气讲求刚柔并济，显然云罗前辈的真气刚则刚已，柔则不足，想来当时还没有达到上清真气最高境界。”
清霞点首应道：“不错，师尊事后也曾自我反思，当时修炼上确有此缺陷。少帮主确是敏锐过人，观察细致入微啊。不知对这八字可有感悟？”
楚云舒道：“前辈过誉了。晚辈也曾钻研过这《阴符经》，只是资质驽钝，无法真正参透个中玄妙。”
清霞注视着楚云舒，神情肃然地道：“少帮主也不必过谦。阴符经言语深奥，义理精微，演造化之机，阐性命之学，为古今修道第一真经，修道之人无不费心钻研。”
看着默默点头的楚云舒，清霞顿了顿，接续讲道：“云罗师尊也是通过参悟真经才突破了上清真气的极限，跨越玉清界。师尊当年常在此处修道。”言罢，缅怀之情从双目之中流露。
楚云舒也不禁悠然神往，遥想云罗当年临风端坐，体察天道的英姿。
清霞注视着石碑，继续言道：“修道之人若能体察天道，神明默运，得阴阳之气，夺造化之功，进而穷极生死，超脱天地。这八个字穷尽性命之学，已有泄露天机之嫌。”
楚云舒心下赞同，应声道：“阴符经字字珠玑，本已难解，这八字总纲的真意也莫衷一是，直取其意者有之，曲解宗旨、欺世惑人者有之，拆字诬圣者亦有之。”
清霞点头称是，缓缓道：“大道至简，这八字最重要处在于能观能执。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心深微而能无所不见。不执之以手，而执之以机，机变通而无所系，故能符合天地大道。”
楚云舒心中暗叹，这简单的八个字说起来容易，真得做起来实在万分艰难，不仅默然无语。
清霞注视着楚云舒，微微一笑道：“少帮主何必气馁，看你刚刚心知神会，融入青山的状态，已经走上了修炼的正途。以你的资质，假以时日定能得窥天道，以脱阴阳，超出天地。”
楚云舒微笑摇头，默然无语。
“咣”，“咣”，“咣”，急遽的钟声突然间响起，传遍群山，鸟雀纷纷飞起，静寂的灵山顿起喧嚣。
清霞及站在一旁的那名年轻道士瞬时脸色大变，互望了一眼，神色惊疑不定。
清霞眉头一皱，嘱咐那名年轻道士道：“虚诤，你速去天师洞查问情由，若有变故，报与我知。”
虚诤领命而去，身形迅捷，眨眼间消失在林间。
楚云舒心知这定是青城的预警钟声，不然以清霞的修为，不可能面露惊色。
想起在天师洞休息的鲁钦鹤等人，他心中略微担忧，于是向清霞举手施礼道：“前辈，今日有幸聆听前辈教诲，受益良多，请受晚辈一拜。”言毕，躬身一礼，起身后继续道：“晚辈的几位朋友尚在天师洞休息，晚辈这就回返天师洞，以免众人惦念。”
清霞受了楚云舒一礼，点头道：“少帮主天纵之才，贫道所言仅是一愚之得，不值什么。青城已经多年未现报警钟声，料定有重大变故，贫道也要回朝阳洞略作安排，少帮主自己多加小心。”
楚云舒略一点头，返身下山，直奔天师洞。
清霞站在山巅，遥望楚云舒离去的身影，手捋长髯，默默不语，久久不曾离去。
楚云舒飘身纵下山间石路，看到岔路口处顾箐虹熟悉的身影，心中甚是感动，歉然道：“我一时兴起，独自游山，到让箐虹费心了。”他知道，定是自己出院的时候被顾箐虹查知，一路遥遥尾随在后，暗暗保护自己。
顾箐虹心中一暖，躬身道：“少帮主太客气了，这是属下职责所在。”她看到楚云舒同年轻道士一同上山，料来无事，刚刚一直暗暗守候在这里，等楚云舒下山。听到钟声，看到虚诤疾驰而过的身影，顾箐虹知道青城有紧急变故，正要上山寻找楚云舒。
楚云舒不再多言，携着顾箐虹同返天师洞。
遥遥望到天师洞门前泾渭分明地站着两群人，楚云舒心下诧异，不清楚在青城山上，除了青城的弟子外，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难道是羽辉阁公然闯山？楚云舒眉头微皱，羽辉阁在巴蜀的力量竟然强至可以硬闯青城山的话，自己实在没有把握应对，且也不希望将青城完全牵扯进乾兴帮和羽辉阁的纷争中来。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喊：“那不就是楚云舒，你们还有何话说？”
楚云舒仔细观看，说话之人正是刺杀自己后负伤而逃的阴景华。他刚刚站在一位年轻人的身侧。
不知道为何，刚刚楚云舒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年轻人所吸引，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阴景华。
这个年轻人一身白袍，背背长剑，身材欣长，面容清瘦，面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目如点漆。
他站在人群中，却仿佛周围的人都不存在，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森冷之气，如同九天玄冰。周围的人似乎也抵受不住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气，都不约而同的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阴景华也只是站在他右侧的丈外之处。
站在年轻人对面的正是清梧和清逸两位道长。
他们身后是天师洞及建福宫的众位弟子。
清梧道长看到走到近前的楚云舒和顾箐虹，心中暗叹，知道再也无法转圜，接着阴景华的话道：“本来楚少帮主已经离开本山了，不想现在又回来了，贫道也是刚刚才知道，之前也不是有意欺瞒各位。”
阴景华阴阴冷笑道：“好，既然如此，就请你把他们交给羽辉阁。”
清梧微微一笑道：“楚少帮主来青城论道，是赴本派掌教真人之约，乃是青城的重要客人，贫道哪里有权力将他们交给你？”
“废话少说，青城战还是不战，一言可决。”一阵嘶哑的声音响起，是那名年轻公子左侧最远处的一位虬髯老者发言挑衅。
这名老者面若朱砂，虬髯如铁，气度威猛。
清梧忍受着老者灼热的目光，笑着道：“出家之人，不以武力争雄，还请朱天王高抬贵手。”经过多年修炼，清梧此时的脾气已经不再火爆，出言甚是忍让。此次羽辉阁兴师动众，显然早有准备，此时倒是不宜同对方发生争执。
“闻名不如见面，原来青城一派都是胆小鼠辈。”阴景华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清梧、清逸顿时脸上变色，众弟子再也无法忍耐。
虚含正要出言反击，楚云舒朗声接道：“落荒而逃的鼠辈，有何颜面在此大放厥词。”边说边走到清梧的身旁，冷冷地注视着一旁的阴景华。
阴景华被楚云舒一句话说得面红耳赤，颜面尽失。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恨恨地看着楚云舒，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位想必就是楚少帮主了。在下寒霄。”白袍年轻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却不见有任何动作，宛若冰雕。
楚云舒眉头微皱。
寒宵，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帮内提供的武人资料他也还记得。
寒宵，武林三公子之一，号冰雪公子，无亲朋，性情孤傲，人不得近，持冰魄神剑，气劲阴寒，中者无不血肉冰碎，师承不详，独身行走江湖，出道短短三数年，已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为羽辉阁效力，看来还是低估了羽辉阁的实力。
洒然一礼，楚云舒微笑着道：“原来是名动江湖的冰雪公子，有缘同寒兄在此相遇，实在令人高兴。”
寒宵为人介于正邪之间，但为人清高，行事光明磊落，并不令人厌恶，若不是站在羽辉阁的一方，倒是值得一交的朋友。楚云舒并不吝于向他展示自己的微笑和诚意。
“好。”寒宵惜字如金，说完好字，“刷”的一声轻响，已反手抽出背后的长剑，淡然道：“楚兄，请拔剑。在下正要见识一下楚家的‘苍穹碧落’剑法，还请不吝赐教。”双目微凝，注视着楚云舒，借助冰魄神箭的寒气，自身气势不断攀升。
站在寒宵的对面，楚云舒突然觉得寒气扑面而来，露在外边的手脸的皮肤如遇针刺，毛孔瞬间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