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曾经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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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巧还想痛骂,马拉飞连忙打住她的话头。

    “你别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要知道,他的血是他能够接近正常人,长时间活下去的基本所在。没有了这循环的新鲜血液,能活着,已经是不错了!”

    巧巧是真想咬死他呀,可他死了,老的马拉飞也就不存在了。那陆麒宣就更加没有希望了。

    目前只要能够活下去,就还有恢复的可能性。

    活着,才有希望!

    看到巧巧不说话,马拉飞又啰嗦道。

    “等咱俩成了亲,皇上的戒备之心也会淡化很多。所以,最近,你就只能留在府上,哪儿都别去了!”

    巧巧冷笑,等他知道自己要娶的人是亲妹妹,不知道又该作何感想?

    陆麒宣被关在了原来秀王的院子里,第二天一早就醒了。

    醒来的陆麒宣,最想做的事情,便是获取鲜血和心脏。发现这种变化,他禁不住悲由心生。

    由内而外的饥渴,让他明白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和常人无异的高级僵尸。而是需要不断靠着阳气,甚至鲜血生存的低等生物。

    大概是阳气的流失,让他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充满嗜杀的冲动,却又提不起精神。

    他已经不可能和巧巧灵魂交流,剩下的,无非是连心蛊的感应。至少,巧巧还是安全的。

    陆麒宣不敢去照镜子,怕会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他缩在屋子里,一丁点儿的阳光都不敢碰。

    对巧巧的思念,如疯长的草,让他抓耳挠腮……

    风宇被关在隔壁,可毕竟是血肉之躯,恢复得很慢。

    和陆麒宣一样,巧巧也经历着思念的折磨……

    经过连日来的以死相逼,马拉飞终于允许她前去探视……

    推开沉重的木门,巧巧只看到角落里瑟缩着一个黑漆漆的身影。

    “出去!”黑影声音虽沙哑,却也能听出是陆麒宣。他连连摆手向后退。

    巧巧想要跑过去,却只能看到对方不停在躲。

    “陆麒宣!”巧巧大吼,声音哽咽。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正经受着非常难挨的痛苦。

    “让我看看你,好吗?”巧巧试图靠近,却被一双异常冰冷的手用力推开。

    “巧巧,求求你快走。我怕控制不住自己。别管我!”

    巧巧借着月光,能看到闪躲着的陆麒宣那青黑的脸,虽然面容依旧,却毫无人气可言。

    “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去管爹娘,不去改变历史。风宇就不会被留下,你也不会被他们残害致此……”

    巧巧跪倒在地上,感到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绝望。

    她绝没有像这一刻般,对生活充满了愤恨。那种无所适从的崩溃,令她抓狂至极。没有陆麒宣的生活如同黑洞,找不到任何一丁点儿光明。

    什么天光之眼?那就是一只瞎了的眼。把他们所有人都带入黑暗的深渊!

    巧巧爬向那个瑟缩的身影,不顾一切抱住脆弱不堪的男人。

    “不要这样,陆麒宣,不要这样!我不在乎,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能活着……”

    陆麒宣通身冷得像冰,摸着巧巧温热的脸和停不下来的泪,笑得苍白。

    “这是我一千年前就应该获得的结局。能够遇到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即便时光倒流,海枯石烂,我还是会如此选择,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千年后遇到你!爱上你!得到你的心、你的一切!我是那么那么希望,对你的陪伴,可以千年、万年……巧巧,我此刻是那么那么后悔,没有给你一个真正的婚礼。现在,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巧巧捂住他的嘴,哭得上不来气。

    “我不要你这样说,我不要!你要是敢死,我就敢殉情……”

    陆麒宣身痛、心痛、哪儿哪儿都痛。努力忍住不断翻涌而上的嗜血**,用力推巧巧。

    “你走,不要再过来了。带上风宇,回去!”

    极度的悲痛渐渐让巧巧冷静下来。她看着怀里的男人,坚定开口。

    “你放心,倾尽所有,我也会救你!目前最重要的,是恢复气力,月圆的时候,总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陆麒宣惨然地笑,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巧巧推到门边。

    “什么都不要做,走!永远不要再回来!”

    巧巧红着眼睛看他一眼,然后再次扑过去,压上陆麒宣,便吻住了他的唇。

    陆麒宣挣扎,却无奈浑身疲软。嘟囔着……

    “不要。我这个样子,会害了你……”

    巧巧不语,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曾经美好的缠绵,在脑海中闪过,可却此时非彼时,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吸点儿阳气!”巧巧低语。

    陆麒宣努力错开距离,摇头。

    “不行……”说着,就要再次推开巧儿。

    巧巧一个用力,把舌头咬破了,然后用力压了回去。

    腥甜的味道刺激了陆麒宣的味蕾,饥渴的感觉抵挡不住。他几乎把持不住。低等僵尸的问题就在于此,很难控制自己。

    陆麒宣皱了皱眉头,忍住不断升腾起来的戾气,克制着用力吸吮。

    巧巧感受到阳气的倾泻而出,会心笑了……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她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恐怕也就陆麒宣一个了!

    陆麒宣渐渐平静,疼痛也好了很多。用力推开了巧儿。

    “你是打算让我把你吸干吗?”

    巧巧睁开疲惫的眼皮,笑得会心。

    “我还想就这样给了你呢,可大家还需要找机会逃出去……”

    陆麒宣抱着巧巧,感受她身体上零星的温暖,咬牙点点头。

    休息了很久,巧巧才疲惫地走了出去。

    风宇就在隔壁,巧巧第二天才有气力去看他。

    进去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是血腥味道。

    床上的人只是张了张口。

    “宇哥哥,不要说话,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我会救你们出去。”

    风宇平静下来,拉着巧巧的手,艰涩开口。

    “你不该回来……”

    巧巧不语,看着风宇的眼睛,满满都是泪水。她又怎么可能放下他不管?

    缓了一会儿,风宇才看了看门外,示意巧巧附耳过来。

    “小巧……祖师爷爷托梦给我了,让你善用意念的力量。虽然我对此也不明白。但他说了,时空没有恒定,改变了就是改变了……大家,只能向前走。所以我才说,你不该回来……”

    风宇的话让巧巧心惊,枉她还想着时光倒流,挽回这一切!

    那个靠不住的先祖,总是出现在事情发生后不说,而且还说半句留半句。折磨死个人!

    这一年,祖师爷爷一再托梦给风宇,责备他为什么没听自己的,死死跟住巧巧?

    现在这样,他任性而为,不但自我的命运改变,其他所有人也都受到了影响!

    风宇想了很久。

    猜测,如果当时自己没有站出来,巧巧便带不走她父母,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可,领悟往往是在真相之后?大家现在只能往前看了。

    不过,那老爷子最后终究还是劝风宇别失去信心,彩虹总在风雨后……

    “那我再回到过去呢?是不是可以扭转这一切?”巧巧抬起憔悴的小脸儿,充满希翼地看着宇哥哥。

    风宇沉痛摇头。

    “别再动用天光之眼了,小巧,你难道没有发现吗?这不是个吉祥之物。当初,七圣子参悟了时空之力,得到的是集体失踪的结局。现在,道理是一样的。想要跳出老天爷给你画好的圈圈,实在太难太难!”

    巧巧很少看到如此认命和丧气的宇哥哥,觉得憋闷极了。

    她也同时明白,现在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能够依仗的,只有自己。

    她不得不逼迫自身去努力激发潜能。

    巧巧知道,曾经看到的所谓历史,不过是自我的发展轨迹。你贪婪地想要改变,必会受到这种改变的影响。事态的发展,只能往前看,绝不能倒退!

    巧巧不被允许出府,自然也就不知道另外一个马拉飞的情况。如果她知道,估计真心会被气死。

    因为,就在她万分需要外援的时候,萌叔马拉飞竟然愣是被困了半个月,没从地底下爬出来。

    巧巧被带走后,马拉飞和文王等了足足一夜也没见人回来,便考虑到事情可能有变。

    可是两个人都不会瞬移,墓门又被封了。真心是出不去啊。

    文王说,只要有个洞口,不管多高,他都能窜出去。可问题是,没有洞口。

    于是,两个人只得徒手刨门,希望可以把墓门扒开。

    文王还好,毕竟是僵尸之身,不吃不喝恢复也快。

    就是苦了马拉飞,缺吃少喝地,把他们带的物资都祸祸没了,眼看着青黄不接,体虚气短。

    却也凭着惊人的意志力,终于在半个月后,才挖出了一个小洞。

    两个人疲惫不堪地钻出来后,文王就丢下马拉飞,独自跑了。

    临走还留下一句话。

    “我先去探探情况,然后月圆再过来!”

    可怜马拉飞拦也拦不住,只能看着那身轻如燕的文王一溜烟儿,不见了。

    马拉飞欲哭无泪。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秋风瑟瑟的野地里,没个尽头。

    “为什么次次回来都那么惨?”马拉飞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思考。

    他身上没有天光之眼,更不敢贸然露面。最终,爬了好几日,才来到马拉府的周围打听情况。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小马拉飞竟然快要大婚了,而娶的人竟然就是巧仙儿!

    这个消息让马拉飞禁不住痛骂自己。禽兽啊禽兽,怎么能连自己妹妹都能染指呢?

    当天晚上,他吃了点儿捡来的剩馒头,便乔装来到了马拉府的后门。

    自己毕竟在这个府里生活了三十年。

    各种死角和侍卫换班时间,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倒是没费多少力气,来到了巧巧的住处。

    看到望窗而叹的巧巧,他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一别数日,真心是想念啊!

    “巧巧……”马拉飞在窗户底下悄声喊。

    巧巧四下张望,顿时欣喜非常。

    打发了随行的侍女,马拉飞很快进入房间。

    “哥!”巧巧百感交集,“这天光之眼,害得我好苦啊!”

    “妹子,你有没有吃的,我是真饿啊……”

    巧巧拿了桌上的糕点塞给自己哥哥,问道。

    “哥,你怎么才来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前生就要对着自己的妹妹**了?”

    马拉飞痛心疾首,边吃边骂,骂小马拉飞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巧巧瞅了自己哥哥一眼,没接话。

    “也别管什么前世今生了。你就把他当成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该怎么虐就怎么虐!”马拉飞疯着个头,说道。

    巧巧白了他一眼。

    “我两个男人的命都握在他手里,我能怎么虐?”

    然后把连日来发生的事情细细道了一遍。

    马拉飞拍着巧巧的手,语重心长道。

    “不急,不急,哥哥给你报仇。至少现在证明,娘肚子里怀着的,就是你!”

    巧巧哑然,他那究竟是什么脑子?这结果是如何论证出来的呢?

    马拉飞知道巧巧不明白,便分析道。

    “你本来是陆麒宣死后两年转世的。可我们回到的是陆麒宣死后的一年,就说明,娘现在怀的,就是你!至于其他疑问,我们回去再深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带着所有人,赶快离开!”

    巧巧沉痛点头,真相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于是乎,当天夜里,小马飞被巧巧唤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走出来的人,竟然老了一截。

    “您怎么了?大人?头发呢?”随侍诧异问道。

    马拉飞摆摆手。

    “这个泼辣女人,实在可恶!传我的命令,把她和那两个男人关在一起。不要给吃喝。”

    随侍虽然疑惑,可也没深究。毕竟,前世今生这种存在还是闻所未闻的。

    巧巧被如愿以偿地被关进了原来的秀王府,带进去的,有陆麒宣的药,以及小马拉飞。

    大马拉飞在外面斡旋帷幄,秀王府里的三个人每天做的,便是吃饭、睡觉,虐小飞!

    在萌叔马拉飞明里暗里的协助下,风宇和陆麒宣恢复很快。

    只不过,大马拉飞判断后说,陆麒宣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顶多恢复到行动自如。至于异能神马的,就别强求了。

    这种定论,让陆麒宣的精神一直很颓丧,就像是那种一夜之间失去所有的成功男人,突然的变故让他无所适从,精神萎靡。

    一夕之间,两个人的距离拉到了最大。陆麒宣相当于从天上直接掉进了臭水沟。

    他总是躲避巧巧的亲近,总觉得自己身上满是尸毒,会害了心爱的女人。

    “巧巧,我的这个样子,根本给不了你将来。别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巧巧皱了皱眉头,已经好多天了,他一直这个样子,让她的心像是被攥住了,痛到无法呼吸。

    巧儿不管不顾,紧紧抱住脆弱的男人,哭得双目通红。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就算腐烂变质,你在我的心中,依旧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好男人!陆麒宣,我一定会找到方法治好你!但首先是你不能放弃自己,好不好?”

    巧巧哭得惨烈,让闻者落泪。

    爱人的安慰虽然很温暖,可是这种变成废人的打击,换成谁都很难一下子接受。

    更何况,能给这头僵尸带来耀眼光环的异能,也许是陆麒宣自信陪在巧儿身边的唯一依仗。

    现在失去了,陆僵尸觉得自己开始变得肮脏,如同一堆随时面临腐烂的肉,和正常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小马拉飞大部分的时候是被药物控制,昏昏沉沉的。只知道,不是被打,就是被骂。

    偶尔清醒的时候,也是不太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儿?

    不过,毕竟是大马拉飞的前世,打断骨头连着筋。大家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万一虐出个好歹,大马拉飞出现问题,他们更是雪上加霜。

    十五夜里临走前,大马拉飞终于和清醒过来的小马拉飞面对了面。

    “你究竟是谁?”小马拉飞怒目相斥,浑身疲软。

    这个人,和自己长得像不说,能力还绝对在他之上。

    “如果你还想继续研究时空力量,就老老实实听我把话说完。”大马拉飞严肃开口。

    “我是来自未来的你!相信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的时空力量,你一定可以想明白。咱们两个是同一个人!也许,之前回来的时候,我能这样和你促膝长谈一下,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惨烈的局面。”大马拉飞沉痛说着,拍了拍小马拉飞的肩膀。

    小马拉飞已经震惊到不知所措,急切道。

    “这么说,我将来还是很厉害的?”

    大马拉飞无奈点头,语重心长道。

    “巧巧是你亲妹妹,所以,不用老想着把她绑在身边,她本来就是马拉家的人。而你,我只能替代父母交代你。万事提前准备,皇上最终是靠不住的……”

    大马拉飞像交代后事般,仔细讲述了各项将来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在小马拉飞痛定思痛中离开了。

    几个人很顺利便进入了静止空间。

    文王看着陆麒宣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冷嘲热讽。

    “哎呀,”他感叹道,“幸亏没有听飞哥的,代替你。否则,那被抽血的人可就是我啦!”

    巧巧一记冷刀子扫过来,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血?

    陆麒宣不说话,巧儿知道他心中不好受。

    撇了撇嘴,问马拉飞。

    “哥!不都说双胞胎用的是一条命吗?你看看这文王身上有什么是陆麒宣能够利用的?”

    文王顿时哆嗦了一下。

    “别、别啊,姐姐。我能活着也不容易。更何况我这炼坏的身体,怎么能够和哥哥相提并论呢?我不说话了,不说话,还不行吗?”说着便往后退了又退。

    马拉飞白了他一眼。

    “除了长相!其他真没什么能用的。”

    “本来打算让他替代陆麒宣,留在古代。也好让风宇脱身。可谁知你这个时间基准一回去,我们连个露面的机会都没有,便全军覆没了。以后啊,要谨记,穿越有风险,行动需谨慎!”

    巧巧不说话,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静止空间真的是个永葆青春的最好地方。

    风宇的伤只用了两三日便全好了。

    陆麒宣虽然依旧没异能,可也是行动自如,浑身有力了。

    虽然和大家也是有说有笑,可巧巧知道他的内心是悲戚的。而且,话也少了,更深沉了。

    快到再次月圆的时候,马拉飞把巧巧拉到角落说。

    “这次,陆麒宣损失太重,静止空间里还好,但我恐怕,一出去,他的时日就会不多了。”

    巧巧的心被再次揪了起来。

    “什么意思?”

    马拉飞看看远处一言不发的陆麒宣,悄声说道。

    “他这个状态你也看到了。僵尸不同人类,人类的细胞是可以再生,换句话说,是有生命力。可是僵尸,一切都是定格的。能够做的是恢复。你也知道,他的血是不可再生的。一旦破坏了这根本,即便是恢复,也是治标不治本。”

    巧巧的泪一瞬间便落了下来,几乎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明白事情怎会一月之间变成这样。

    全能如陆麒宣,她从来不知道还会脆弱到这种程度?

    马拉飞看着巧巧的模样,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说实话,他对这个陆僵尸,还是挺有好感的。至少,和他的关系更像是哥们儿。

    俗话说,哥们儿有难,必是两肋插刀。

    虽然达不到那种程度,可为了巧巧,他也不能不管。

    “你先别哭,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回去,就把他送到阴间。可能腐化的速度才能慢下来。”

    巧巧看着马拉飞,眼中迷茫。

    马拉飞继续开口。

    “就像是患了绝症的病人,你把他放到污染的化境中,和放到充满了负离子的大山里,恶化的速度是不同的。明白吗?阴间阴气重,和他身体的气场也更加接近。如果继续呆在阳间,补充阳气只是维持现状,达不到滋养的作用。一个不慎,还有可能被太阳所伤。当然,你如果愿意让他一直留在静止空间,也可行。只不过,时空的转换存在时差。下次,大家就很难再碰到相同的时间点儿上。”

    巧巧点头,这个道理她懂。

    但若住进阴间,能够暂时解决问题,倒也是可以的。

    心中不禁感叹,真是事有预兆啊,刚从阎王爷那得来了四合院,现在就不得不住进去了。

    再次回到现代,马拉飞就根据之前说好的,不再戴头套。

    马拉夫妇虽然疑惑他的年龄,可也欣然接受。毕竟是自己亲儿子嘛。老了也是个孩子。

    他们经历的事情本就不同寻常,只要活着就知足啦。

    此次一去一回,现代社会时间上只过去了五天。

    这也给了马拉飞一些参考,巧巧操控的天光之眼,在静止空间里,也是静止不动的。

    这让他很惊喜。

    因为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利用这种能力,可以把病入膏肓的病人带入静止空间,然后治好了,再送回来。

    而时间上,可以分毫不差!

    也就是大家常说的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不是起死回生,而是送到另外一个空间里去救治。

    利用两个时空交错的时间差,再次回到现代,便是所谓的起死回生了。

    马拉飞从风宇的工作室回到公寓,把这个发现告诉巧巧后,巧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欣喜。可马拉飞却兀自兴奋着。

    “你知道吗?这可是最重大的发现,也就是你这个天光之眼的继承人才能做到。绝对可以拿到诺贝尔医学奖!”

    巧巧神色淡然,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颜色不再的景色,不说话。

    马拉飞还在口沫横飞。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时间基准。若是能够自由选择,那可就更美了!那就是真正横跨过去未来的人了!”

    巧巧心如死灰,对自己哥哥说。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关心。也不想做什么继承人。即便能救全世界又如何?救不回自己心爱的男人,又能有多大的价值?”

    马拉飞不说话了。

    这次回来,巧巧仿佛变了一个人,情绪一直不好。毕竟,损失总归大于收获。

    所有人都没了闲逛闲聊的心情,这样的巧巧,带动着整个八十楼公寓的气氛沉闷到了极点,死气沉沉。

    马拉飞走近巧巧,轻言。

    “你不要着急,我和风宇还在努力,相信会有办法的。”

    巧巧不置可否,她的这个哥哥,更看重的还是时空力量的研究。从那个小马拉飞的变化就可以看出,为了这个,他可以六亲不认,放弃所有……

    靠谁都不如靠己!

    马拉飞走后,巧巧便挟持着龙杰,去了阴间。

    陆麒宣刚回来,便被送来了。巧巧常常是阴间、阳间两头跑……

    可此一时彼一时,人情冷暖在这个更显阴沉的阴间,体现更加彻底。

    除了至交苏大和莉姐,以及阎王夫人,其他鬼都是冷眼旁观,不当面看笑话已经是最好了。

    此刻,阎王去上朝了,后殿里只有阎王夫人。

    看到巧巧过来,虽然诧异却也不多说什么。

    阎王夫人拍拍巧儿的肩头,眼神中都是安慰。

    “夫人!”巧巧话未出,泪先流。

    阎王夫人慌忙扶住她,也是抹了抹眼角。

    “没想到,这时空穿越的危险度数如此之高?我之前还央求着那老头子带我去见识见识。现在看来,他的顾虑还是有道理的。之前,你们谁都不说话,现在总该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吧?”

    巧巧提起精神,含泪把具体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后,夫人就盯着她直摇头。

    “真是因果循环啊!”

    此话一出,阎王夫人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

    “唉,你别难过。我的意思是,历史兜兜转转,总归还是依照原定计划在走?你回不到最初离开的那个时刻,自然不能把事情圆满解决。错就错在,你不该去设法改变。不过,就像我之前让龙杰给你传的话。能活着,就行……”

    话没说完,巧巧突然就抱着阎王夫人的身体跪了下去。

    “夫人啊,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们。那陆麒宣也算是你的半个侄子。无论如何,你都要救救他!”

    阎王夫人抹着眼泪扶起了巧巧。

    “傻孩子,我当然会想办法帮你。先让陆麒宣放心住着。阎王的差事那里,我去说。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去找那个老头子问。你放心,他若是敢藏私,我绝不饶他。”

    巧巧看着万分仗义的阎王夫人,终还是止住哭声,去了四合院。

    陆麒宣坐在院子里,看着黑漆漆的天发呆。

    看到巧巧进来,又开心又纠结。

    “巧巧,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我们分手吧……”

    陆僵尸好死不死地说道。巧巧的泪再次滑落……

    这段时间的泪水,已经超过了前十几年的总和。

    巧儿抱住陆麒宣冰块儿似的身体,嗔怪道。

    “人家都说,婚前不能有性行为。果然如此,你得到了,马上就想着弃之如履。男人怎么都是负心汉啊?”

    陆麒宣哑然失笑,他当然知道巧巧只是宽慰自己。可还是禁不住心中甜蜜。

    “说实话,我是真怕这样会害了你!也怕,你会嫌弃我……”

    巧巧不说话了,摁住陆僵尸的脑袋便吻了上去。

    直到自己都喘不上气了,才罢口。

    “现在觉得呢?还会认为我嫌弃你吗?”

    陆麒宣眼中含泪,拼命摇头。

    巧巧轻轻抱住他,低语。

    “以后,不许再说分开的话。你要知道,看到你颓丧的样子,最难受的人,永远都是我……”

    陆麒宣目光闪烁,紧了紧怀抱。

    巧巧又说。

    “你放心,大家都在积极寻找方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最不济,我们躲进静止空间去,到时候,海阔天空只有咱们俩,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陆麒宣只能笑笑。

    把巧巧困进静止空间里,永远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他还是宁愿一辈子躲在阴间,苟且偷生地默默看着心爱的人,灿烂在阳光下。

    直到看着陆麒宣心情好一点儿,巧巧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就这样,她阴一天、阳一天,穿梭在日月的夹缝之间,过了快一个月,身不痛,心痛!

    因为,陆麒宣的身体一天差过一天,整个人几乎快要形容枯槁。

    马拉飞用的药量一天大过一天,可能够维持的时间确是越来越短。

    巧巧急得多次想要闯入阎王殿,却都被阻拦了回去。就连阎王夫人,用尽了各种办法去威胁,可上头的那位,就是不愿意见巧儿。

    与此同时,现代马拉飞的相安无事也说明,古代的小马拉飞最终还是躲过了一劫。

    这也让巧巧相信,历史不容改变,无论过程如何曲折,结局总归会拐着弯儿地回归到原本的轨迹上。

    你试图改变越多,就会失去越多……

    风宇一直很自责。虽然,巧巧一再解释,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可风宇觉得,如果不是为了回去救自己,巧巧便不会冒险,陆麒宣更不会遇难。所以,他要帮助巧儿的心就更加坚定了。

    风宇参与马拉飞时空力量的研究,主要目的就是希望找到救陆麒宣的方法。

    时空之谜发展到今日,最有价值的,也许就是静止空间和起死回生这一点。

    至于古代时空之旅,马拉飞觉得实在存有太多危险,能不去就不要去了。

    “如果能够随意选择所到的时间段,就好了!这样大家就可以回到原本的点儿,然后挽回一切。”风宇红着兔子般的双眼,异想天开地自言自语。

    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是真的疲惫啊!

    马拉飞突然盯着风宇,不住点头。

    “如果能够回到陆麒宣炼化时的弥留之际,也许,真的有机会……”

    风宇眼神闪动,摇晃了几下混沌的脑袋,惊诧。

    “什么意思?”

    马拉飞看看他,也同样为自己的大胆想法而心跳加快。犹豫片刻,才说。

    “就是陆麒宣灵魂和**被剥离的那一刻。如果能够恰好回到那一刻,把他的肉身拿回来。再注入现代的灵魂。他,真的有可能,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风宇也是半响没开口。他当然明白这个意思,只是,突如其来的这种假设,让他心中闷痛。

    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巧巧和陆麒宣,就会没有阻挠。

    那他自己,是不是就更没有不可能了?

    努力摈弃这种自私的想法,风宇才眼神清明地认真问道。

    “回去那一刻的可能性有多大?”

    马拉飞思索着,在桌子旁来回走动。

    风宇看着他,头都快晕了。

    “你别转了!我问你,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样做了,算不算一种逆天而行。也就是改变历史?”

    马拉飞停了下来,他也同样有这种担心。回去本身有希望,比如说乔伊,只要是死在陆麒宣之前。都可以作为穿越的基准。虽然时间会久点儿,但至少不是没可能。只是,他不知道事情会是什么走向,毕竟,前两次的经历来看,一切根本无从预见,总觉得是顾此失彼。

    马拉飞最终停下来,说道。

    “我这种假设,也只是理论性的,就算是回去,如何把握那个节点,是最难的。早一刻,陆麒宣本来的灵魂还在,就不可以进行活人的夺舍。可若是晚一秒,他就已经是僵尸了,又没有经过千年的沉淀,也是意义不大。”

    风宇皱眉。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要随便回到一个陆麒宣已经苏醒的时刻,去夺舍不就行了?虽然还是僵尸,可至少身上的血还在啊!你不是说,皇帝本来也要夺舍他的肉身吗?”

    马拉飞连连摇头。

    “那怎么能一样呢?人和僵一线之隔,看似一个人,却也不完全是一个人。更何况,自己夺舍自己?到时候还不同归于尽啊?就算我刚才的提议,也是得建立在他现在肉身必须焚毁的基础上,才可行!”

    “啊?那风险就太大了!万一失败,他现在的肉身又没了,岂不成了孤魂野鬼?”风宇连连摇头,觉得脑细胞完全不够用,全部都是理论、理论?何时才能给他们机会进行实践啊?

    马拉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甩甩脑袋,说。

    “哎呀,我也想不清楚了。总之,我觉得还是有机会。不过,先不要和巧巧说,那丫头冲动,时空之旅又存在太多的危险,没有十足把握,绝不能再让她冒险或者受到刺激……”

    风宇瞅瞅马拉飞,点点头算是赞同。

    两个男人虽最终也没想出有效方法彻底拯救陆麒宣,但巧巧那边却终于等来了阎王爷的接见。

    大殿上,没有其他人,阎王夫人领着巧巧,跪在地上。

    “阎王大人,我知道你手能通天!天机吧,你泄一次是泄,泄两次还是泄。要不然,你就泄干净吧?”

    巧巧的话让阎王爷很是无语,唉声叹气了半天才回答。

    “巧巧丫头啊,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我已经是尽力了。这该泄的我都已经泄完了……只能说明,你并没真正参透!”

    说话间,人已经从高台上走下去,来到自己夫人身边,扶起了人,然后再次向上面走去。

    巧巧甚至都能从阎王夫人投射过来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抱歉。

    “什么意思?就不能说清楚吗?”巧巧跟过去,求救般看向阎王夫人,然后落在那个皮肤黝黑的阎王脸上。

    阎王只得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

    “一开始我就让夫人告诉你了。若想不纠结,就要回到本源!那这个本源,你是否想明白了?”

    巧巧怔愣。

    “是陆麒宣出生的时候吗?”她问道。

    阎王爷翻了翻眼,颇为不屑开口。

    “出生时候有什么用?一个婴儿,你还能指望他和你再续前缘吗?”

    “那什么是本源?就不能说直白一点吗?”巧巧急了,她好希望自己突然就成为学霸级的人物,就不用猜来猜去……

    阎王爷还是直叹气,不明说。

    “你们不都已经参透了大半吗?怎么还是如此愚钝?本源、本源,既是本,又是源!就是说,既是结束,又是开始……”

    看着依旧满脸懵懂的巧儿,阎王爷最终拉着夫人,向后殿方向走去。

    “我不能再说了。等你想明白了,过来找我便是!”

    巧巧一个健步冲过去,拦住了阎王爷的脚步。她可以等,可自己男人已经等不得了。

    巧儿紧抿着嘴唇,眼神中满满都写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看着如此这般的巧巧,阎王夫人终还是拉了拉夫君的衣服。

    阎王顿了一下,冲着巧巧气急败坏喊。

    “你还要祸害我的后殿到什么时候?丫头。这都是陆麒宣的命哪!他只能活到二十二岁,你难道还没想明白吗?虽然夫人也很想帮你们,可我已经一再说,命运就是命轮,转起来就不会停,不是你我一句话就说了算的……”

    巧儿心惊,几乎站立不住,如此绝望的信息从阎王的口中听到,让她真的不敢相信。

    让她想明白什么?她还能想明白什么?她根本不明白真相为什么来了个如此大的反转?

    而且,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怎么了?颓丧、消极?

    陆麒宣这样,宇哥哥这样,阎王爷这样,现在貌似夫人也存了认命的思想。

    “阎王,你究竟几个意思?”巧巧怒喝,显得手足无措。

    阎王看着慌张的巧儿,终还是用不同寻常的耐心口气说。

    “不是我想如何?巧巧丫头,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陆麒宣他命该如此啊!这就是他的生命轨迹。现代社会,你救不了他,因为他不完整。到了古代,你貌似救了他,可实际是拆东墙补西墙。最终还是救不了他!”

    不仅巧巧,就连一旁的阎王夫人,此刻也脸色苍白。阎王爷这是要逼死巧巧吗?

    阎王激动开口。

    “陆麒宣注定了终结在二十二岁。当初他成不了僵尸,会因为炼化失败而死在这个年纪。他成了僵尸,都睡了一千年,还不是一样要停留腐化在这个年龄?巧巧啊,我要说多少你才能明白?这是宿命!你以为,若不是生死簿上他命该如此,老天会放任他的逍遥快活吗?实话告诉你,所有人都逃不出因果轮回,生死循环!你究竟懂不懂?”

    阎王爷的话刚说完,就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他呲着血牙,恨恨道。

    “我就说不能说吧,你们非让我说……”

    巧巧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本来,这样的话,她从来不信,也没有考虑过。

    可现在,看到受了反噬的阎王爷和手忙脚乱的夫人,她突然胆怯了……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凭你一面之词……”巧巧伸了伸手,却又收了回来。

    恢复一丝力气的阎王打断她的话。

    “你和自己哥哥不一直在研究时空之谜吗?马拉飞怎么跟你说的?”

    阎王的话,让巧巧想起马拉飞曾经告诉过她。

    这个世界就像是匀速行驶的一部电梯,所有人在里面挣扎,经历着生老病死……

    她当时没有深切的感受,也不是非常明白,只觉得那个比喻很好玩儿。

    可是此刻,这话醍醐灌顶,让巧巧害怕。

    阎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逃出“电梯”只是一个梦,一个一触即碎的梦。

    即便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生活在一个恒定不变的空间,可那又如何?还不是认命在里面垂死挣扎?

    所以,大部分的人会愿意选择生生世世的懵懂无知,失意忘却,重复着一世又一世的无聊轮回。

    “你是不是就想告诉我,即便是天光之眼的继承人又如何?了解多维时空又如何?终究还是逃不出轮回,逃不出人鬼殊途,逃不出悲剧的结局?”

    巧巧眼中的泪水闪烁,内心激愤!视线朦胧中,她看到阎王点头。

    “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实。但我只知道,我不能看着他死!即便再次回到过去,我也要改变一切……”

    阎王神色很忧伤,看着倔强的巧巧,充满了哀怜。

    “你其实不过还是不明白罢了。无论你怎么改变都无济于事,懂吗?命运如何转,都会再次回到那个点!他活不过二十二岁!”

    巧巧拼命摇头,短短两个月,她所经历的,不是身体上的挣扎,而是心灵上的痛苦蜕变!

    看到不依不饶的巧儿,阎王也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口气越来越激动……

    “他都变成僵尸了又能如何?永葆青春又能如何?不过是延长这个过程,睡了一千年,到头来还不是要死在二十二岁?即使你把他放进静止空间,时间的流淌不过是缓慢,中间无论经历多少年,可一旦回到这里,结局还是一样。他的生生世世都设定好了要在这个年纪死去,就必须死去!你所谓能够改变的,不过是过程,兜兜转转都逃不出结局……你们没有天长地久,没有相濡以沫,没有白头到老……这样的过程,能够给你的,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风宇……”

    巧儿呆愣着,立在大殿中,她浑身发冷,却浑然不知。

    阎王拍拍她的肩头,开口。

    “我承认,僵尸的存在确实例外,也是我工作上的失误。可那又怎样?最终他也获得不了长生,最后,他还是要堕入轮回!忘却前生,忘却和你之间的短暂情缘……你懂吗?巧巧?”

    巧巧很想说,她不懂。可实际是,这次,她是真的懂了。您老人家都把话说得如此苍白了,让她如何能不懂?

    阎王看着面目已经有些狰狞的巧巧,劝慰。

    “何必要如此纠结?放手是另外一个开始。多年之后,你们还是能够相见,还是能够再续前缘……”

    “你现在的痛苦不过是再一次轮回的开始……只要走下去,将剩余的人生和风宇好好走下去,就好了,懂吗?大不了,下一次的人生,我让你保留和陆麒宣的部分记忆,这样,你们的再一次相恋也会进展的更快一些!”

    巧巧木然看看说得口沫横飞的阎王,动了动嘴唇,发不出一个音节。

    阎王最终带着凄楚的夫人离开,留下一言不发的巧巧,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上,面对冷飕飕的阴风。

    原来,不是自己不够努力,也不是自己不够幸运。

    而是,所有的力量都在阻止她前行,阻止她向着幸福前行。向着电梯之外的自由世界前行。

    巧巧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但她明白,身边的人给不了她答案。也拿不出什么具有参考价值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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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曾经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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